沈淮川见她这样,不由怒从心来,“她没接到你,你怎么回来的?”
走的时候,是他把她抱上车的,当然知道她身上没钱也没手机。
言笙一只手扶在门上,半截身子因为不舒服微微躬起,颊侧的发丝粘在脸上。
他叹了口气,没再多问,将她扶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况子刚刚离开,李嫂就到了家。
她神色急促,显然是一路跑上来的,进来后看到言笙的身影,悬着的心这才松下来。
“太太,我在医院等了你好久也没见到人。”
沈淮川站在沙发旁,居高临下的睇望着她,拔高音调再次问道,“你自己从医院走回来的?”
言笙抿起唇瓣,双手撑在身侧,想要起来去卧室休息。
沈淮川目光又转向李嫂,语气冷冽地质问,“就那么大个医院,你连人都没找到?”
李嫂垂下头,“先生,抱歉。”
她也了解沈淮川的脾气,不过就是嘴上发句火。
何况这事,确实是她没有做好,所以挨句训斥,也是情理之中。
他们两人相互理解,倒是言笙先看不下去了,轻轻拉了下他的手臂,“是我自己去了一楼,所以李嫂才没找到我,不怪她。”
“不怪她,怪你是吧?”
“……”
沈淮川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到底没舍得太过苛责,俯下身将她抱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腾空感,让言笙本能的护住了腹部,“你放下我,我……自己能走。”
他没理会她的要求,抱着她直接回了卧室。
进去后,将她轻轻放到床上,“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好多了。”言笙靠在他胸口,一双清眸阖起,想了想又补了句,“不过还是有点痛。”
闷闷的声音,没有像以前那样逞强,听在他耳中倒有些像是撒娇。
沈淮川搂住她的腰,冷硬的神情稍稍松动下。
他抱着她坐了会儿,然后去书房把电脑拿了过来,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熟练的游移,时而回头看她一眼。
言笙是真的累了,躺下没多久就睡了过去,但却睡得并不安稳,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噩梦,双手始终牢牢的抱着被子。
睡着睡着,许是觉得冷,慢慢朝着他靠近过来,然后伸出手抱紧了他。
-
醒来时,沈淮川还抱着电脑在忙。
言笙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声音沙哑的问:“你一直在忙吗?”
“嗯,”男人侧首睨了她眼,翕动的薄唇欲言又止,“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
“7·18特大贩毒案,已经定了开庭日期,就在下个月。”
7·18特大贩毒案,就是陆廷臣一案,他和宋陆楠是主谋,会一同判决。
言笙感觉到心揪了下,那毕竟是她深爱过的人,所以还是有种说不明的情愫在心里缠绕。
但人的理性与感情是两码事,这次就算她难以接受,也必须要接受,绝不会再去做无意义的错事。
“他的事,跟我已经没关系了。”
言笙怕他从自己眼底看到什么不该有的情绪,下意识的别开了目光,却不经意的瞥到了他胸前。
那里有一道枪伤留下的疤痕。
是当初,陆廷臣朝他开的枪。
她定定的看着那道伤口,只觉得一时间心里仿佛被扎满了密密麻麻的刺。
所有的误会揭开,真相大白,他没有朝着陆廷臣开那一枪,但当初,陆廷臣却是真的朝着他开了一枪。
兜兜转转,她错的何止是一星半点?
言笙伸出手,指尖轻轻滑过他胸口的那道伤疤。
他坐在那里没有动,只是视线一直尾随着她的手指。
“沈淮川,你……”她指尖触碰上去时,能清楚的感受到那道伤疤的轮廓,“你真的恨我吗?”
问完便低下了头,似乎不敢去面对他的答案。
沈淮川眸子内幽暗无比,削薄的唇抿成一道直线。
他沉默足有半晌,就在言笙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时,他却突然出了声,“其实……也不是不恨。”
言笙呼吸一窒,下意识的想转过身。
沈淮川却先一步按住了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则摸到了她胸前。
“有时候恨得想掐死你,恨得想一枪崩了你,恨得拿把刀子插进你的胸口,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心……”
但说到底,这些恨只是他的一时之气,与她的那种恨不同。
言笙闭了闭眼,覆上他的手背,触感灼热,“我有时候回想一下过去的事,其实挺后怕的。”
害怕,却也庆幸。
还好真相浮出水面的时候,沈淮川还是活着的,没有出任何意外。
不然,如果他真的在哪场意外里丢了性命,而她后来又知道了真相,那剩下的漫漫余生,是不是就要在忏悔中度过?
沈淮川手掌的力道松了松,“你不是一直以来也特别恨我吗?”
他没有忘记,她说她恨他,她诅咒他不得好死。
言笙想到自己很久之前说过的那句话,神色不禁有些尴尬。
她低下头,小声回道:“早就不恨了。”
沈淮川搂住她的肩,将她整个人圈进自己怀里。
言笙安静且耐心的等着,想等他的一句软话。
以前,他向她走了九十九步,剩下的一步她却怎么也不肯主动走出来。
现在,只要他愿意再向她走一步,那剩下的九十九步,她愿意来主动走。
可等了许久,沈淮川也没说一句话。
言笙咬了下嘴角,心里涌上一股酸涩感。
沈淮川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情绪,他唇音轻启,“不恨了吗?”
“不恨了。”言笙摇摇头,“你不欠我什么。”
如果非要说他有一点让她恨的地方,那就是最初的强取豪夺。
但他唯一一次对她做的过分的事,也早已偿还清楚。
言笙主动往他怀里靠了靠,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我已经放下了过去,也没有了任何执念,沈淮川,你等等我,等我爱上你,好吗?”
男人没有立马接话,喉间似有东西哽住。
“我知道,我对你的感情远不如你对我的感情深,但……”言笙只觉那话难以启齿,可又不能不说,“但我对你,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
时间久了,总能生出些情分。
她也是一个人,不是一块石头。
沈淮川眉目疏朗,虽然没有说话,但眼底却逐渐氤氲出了一层薄雾。
两年了。
这两年的时间里,他为她疯过为她痛过,一生筑起的骄傲高墙因为她而尽数坍塌,但他从来没有后悔过。
曾经无怨,如今无悔。
言笙搂住他的脖子,前额同他相触,“你等等我,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保证,会回馈给你同样的感情。”
他依旧无声,双手却用力抱紧了她。
以前,言笙总是指责他不懂爱,只会强取豪夺,他也曾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爱是什么?
爱究竟是什么?
是不是什么都介意,最后却又什么都原谅?
沈淮川想,他这辈子算是完了。
无论她做过怎样伤害他的事,他还是爱她。
从两年前开始,从第一眼开始。
-
言笙起床点了份外卖,吃完后拿着浴袍进了浴室。
站在盥洗台前,她看着镜子里照出来的自己脸色红润,与病态时的苍白简直判若两人。
洗完澡回到卧室,刚推开门,就迎面撞见了一堵古铜色的肉墙。
她怔了下,目光抬起来扫过他的每一寸肌肤,锁骨、胸膛、腹肌,再往下是……好粗好大一根。
言笙本就红润的小脸腾的又烧了起来,“你怎么没穿衣服……”
沈淮川神态自若的挑眉,“我正准备去洗澡,就脱了。”
他身后衬衫和西裤散了一地,整个人挡在门口,言笙也进不去。
她站在原地,小脸连带着耳根红了一片。
沈淮川侧身给她让开条路,“进去吧。”
言笙这才迈步进去,弯腰将他丢在地上的衣服都给捡起来。
她拿过吹风机,将头发吹干,然后躺上床。
沈淮川出来时身上围了块浴巾,但性感的线条还是若隐若现。
言笙平时见惯了他这样子,但今天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与以往都不同。
他也没觉得自己这样有何不妥,坐上床后,枕在了她的膝盖上。
言笙拿过吹风机,纤细的手指插入到他浓密乌黑的短发间,认真仔细的帮他吹着。
吹干后,给他顺了顺头发,“好了,吹干了。”
沈淮川睁开阖起的眼眸,眼底似有情欲燃烧的火光。
言笙避开他的视线,他却揽着她的腰,将她的身子放平在了床上。
她身上也只穿了一件浴袍,只要拉开腰间的带子,就能将里面的风光尽收眼底。
“别……”言笙轻声推拒了下,“医生说现在不行……”
沈淮川从她颈间抬起头,“我有那么禽兽吗?”
他是想操她,但她现在怀着孕,他也不会真的对她做什么。
言笙躺在床上,一头长发被压在身下,“有。”
沈淮川轻笑声,修长的手指嵌入到她的指缝间,“胡说,没有。”
“就有。”
言笙口吻含笑,嘴角的弧度渐渐漾开。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沈先生确实有那么禽兽。
虽然他没有真正对她怎么样,但光他那一双手……也够她受的。
沈淮川扯掉她身上的浴袍,大手精准无误的握住她胸前的柔软,掌心的那层薄茧刺激的言笙身体忍不住轻颤,小穴又一缩一缩的挤出了水。
他握在掌心里把玩了会儿,认真道:“奶子好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