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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轻轻,脸皮挺厚/万一我再也站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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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想说的话:】

咕咕的人生注定要为了赶进度而彻夜难眠

-----正文-----

薄枕疏是被吵醒的。

他浑身都不舒坦,就算床榻足够软,可睡得总是艰难。这时候他还听着岑涧之气急败坏的声音,不知道是在对着谁撒气,语气很不好地问他怎么还没醒,是不是个庸医浪费了那么多珍稀名贵的药材。

最后只收获了一声“滚出去”。

岑涧之当然不可能滚出去,他面无表情瞪着还在配药的姜廉,跋扈的像个寻常富家少爷。他已经想好了,如果两日内薄枕疏还不醒,他就干脆带着薄枕疏上京。虽然京城的医师不一定比得上姜廉医术高超,但薄枕疏已经在这破烂医馆里躺了足足半月,说明姜廉也对薄枕疏的病症毫无对策。

满脑子亟待实施的计划,岑涧之已经开始思考是不是应该走水路。这里是雁南,沈家的地盘,而沈妄生很是信任姜廉,这时候他要带着薄枕疏走,恐怕还得跟沈妄生闹一遭。

岑家虽然是京城最是显赫的望族,可到底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干脆让水路的商队趁机带着薄枕疏往北……

岑涧之思路很是清晰,就连之后要怎么跟薄枕霖交代都已经想好了。可没想等他转身,便看见薄枕疏眼睑轻轻睁开了一瞬,视线像是很难聚焦,眼里满是茫然。

他心里一喜,赶紧走近了坐在床边椅子上,试探着去摸薄枕疏的脸蛋,“枕疏,你醒了?”

配药的姜廉手上动作一顿,回头很是嘲讽的冲着岑涧之的背影哼了一声。

薄枕疏刚刚醒来,难以将两人之间的暗涌厘清。他只很是缓慢地眨了眨眼睛,视线缓慢聚焦的时间里,思绪也终于顺利回笼。

然后他便想起来,那个薄枕霖抵着利剑凑近了来拥抱他,数不清的属于薄枕霖的记忆进到他脑海里,让他也晕了过去。

现在坐在床边的是岑涧之,薄枕疏知道自己是回来了,可一想到离开的人,便忍不住掉眼泪。他也不说话,只偏头任由滚烫的泪水从眼尾没入发根,惹得岑涧之慌忙不已,一边伸手抹他的眼泪,一边很是慌张的问他是不是还有那里不舒服。

末了又回头去叫姜廉,“您快来看看他!”

姜廉差点就要冷笑了。

手腕从被子里被刨了出来,薄枕疏缓慢吐息,尽量想要平复情绪。可偏生他一转眼,看见岑涧之坐着的居然是轮椅,登时崩溃,“你的腿……?”

岑涧之一愣,垂眼看自己坐着的轮椅,半晌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他醒来之后坐了四五天的轮椅,之后脚好得差不多,图个方便,便将轮椅留在了薄枕疏床前,纯粹当个椅子用了。

但现在薄枕疏看着他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他心里一动,唇角抹平了些,捉着薄枕疏的手拍了拍,安抚,“无妨,过几日就好了。”

姜廉年纪大了,但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他转头很是震惊的瞧了岑涧之一眼,不明白这小伙子怎么年纪轻轻就练就了刀枪不入的脸皮,一想起刚刚岑涧之说自己是庸医,登时就想要揭穿这种不入流的把戏。

可岑涧之一把按住他的手,爽朗笑道:“还得谢谢姜医师,听说下个月姜医师就要去西林义诊了,不巧,我们家在当地开了不少药铺。”

“到时候你缺什么药材,都可以直接去取。”

姜廉捋了捋胡须,转头往外走,“我去给他抓药。”

岑涧之于是先给薄枕疏喂了水,想着继续跟薄枕疏话闲几句的时候,就听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是沈妄生与薄枕霖来了。

可就算看见大家都活着,薄枕疏心情依旧不见得好。只确认他无恙了,沈妄生同岑涧之一道出去,他瞧着留在屋内的薄枕霖,委屈半晌,还是忍不住低声道:“我杀了他……”

若是岑涧之和沈妄生在,薄枕疏是万万说不出这句话的。他心里苦涩,知道是那人造成了长时间以来的悲剧,可仍旧忍不住心疼,“我不想的。”

明知道已经是两个不一样的人了,可薄枕疏仍旧无法将他们分开。他刚刚醒来,身体很是虚弱,就连拉着薄枕霖的手都没什么力气。他回想起当时自己说不喜欢他,他不是自己的哥哥……

但是好像又没什么差别了。

他吸吸鼻子,哑声问薄枕霖,“一开始……一开始我是怎么死的?”

薄枕霖睁了睁眼睛,很是恍惚了一瞬。他缓慢出了口长气,回忆起当时的情况。

“是头一天,我带你去看花船集会。”

那是很盛大的活动,一般当地的民众会庆祝五日。薄枕霖带着薄枕疏过去,纯粹是图个热闹。

可就是他去给薄枕疏买饼的时候,薄枕疏一个人立在河岸旁,看见那混球拉着花船上弹琴的姑娘想要往船舱里面去,姑娘哭着不允,可周遭人大抵是知道他身份不一般,也没人敢动。

只薄枕疏,他初来乍到,又最是少年意气,自然是容不得这种事的。于是纵身接住了快要落水的姑娘,又转身一脚将那混球踢下了水。

当时周遭的民众都在欢呼,犹如第二日薄枕疏摘下那盏灯的时候。

可是所有的热闹喧嚣最后都染上了血的颜色。

“是我没有看好你。”

薄枕霖习惯性将错处往自己身上揽,可薄枕疏听着却不依了。他捉着薄枕霖的手往自己脸蛋上按,贴着蹭了蹭,又是委屈又是气恼,“你又有什么错呢?”

他想起薄枕霖被母亲一个耳光打得偏过头去,很久很久都没能回头看母亲一眼。

现在他才知道当时薄枕霖居然是真觉得愧对了。

他难过的受不住,这时候医馆的学徒送了吃食来,他只得一边就着薄枕霖的手吃些清淡软烂的粥,一边安抚薄枕霖这不是他的错。

可薄枕霖只笑,不应声。

薄枕疏刚刚醒来,身体技能还没能恢复。接下来几日他除了吃便是睡,岑涧之近乎时刻守着他,沈妄生也每日都来,只薄枕霖,鲜少出现在他面前了。

他很是担忧,害怕是自己那日提起了薄枕霖的伤心事惹得薄枕霖难过了,可岑涧之只叫他宽心,而后满脸忧愁的感叹,“也不知道我这个脚……”

岑涧之欲言又止,那副为难的模样,登时就叫薄枕疏把心提了起来。他撑着床坐起身来,想要看看岑涧之的腿,被一手拦了下来,于是更加担忧,“姜医师说情况不好么?”

岑涧之不给自己看,薄枕疏又开始胡思乱想。他想到了薄枕霖,顺势便觉得岑涧之大抵是脚上留了很严重的淤痕,怕吓着他才不给他看。一想到是自己胡闹才叫岑涧之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薄枕疏愧疚极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胡闹了。”

薄枕疏以前是很嘴硬的人,但耐不住刚刚经历了巨变,现在他很担心自己再害得旁人出什么事。他很是忧愁的抹了抹眼睛,愧疚与悔恨几乎要将他淹没。

眼看着薄枕疏眼睛都红了,岑涧之还很会装相。他自然是很想将薄枕疏带进怀里细声细气的哄的,可仍旧忍耐着,只低声问:“万一我再也站不起来了……”

“不会的!你别这么说!”薄枕疏小声地哭,因为过于难过了,很是心碎的起身钻进岑涧之怀里去。他坐在岑涧之腿上,双手捧着岑涧之的脸,保证,“就算万一站不起来了,我也会照顾你的。”

“照顾我?你会照顾人?”

岑涧之眉头微微挑起来,权当没看见薄枕疏眼里的难堪。他双手搭在轮椅扶手上,暗暗握紧了忍耐着不去搂薄枕疏的腰,只慢悠悠道:“现在不推开我了?”

薄枕疏犯愁,只当岑涧之真在记恨以前的事情。他小心翼翼确认岑涧之的脸色,好努力才下定决心解释,“我那时候是太难过了,你故意对我说那样的话……我以为你喜欢哥哥……”

现在知道当时岑涧之与薄枕霖是为自己好了,但之前薄枕疏确实以为岑涧之喜欢薄枕霖了。毕竟岑涧之那样推开他,甚至教薄枕霖弹琴不教他。

他满心惆怅,觉得这些心事说出来丢人又难堪,可为了让岑涧之理解自己,他还是义无反顾说了出来。

丝毫不知道这样只会让岑涧之的心情急转直下。

“我喜欢薄枕霖?”

岑涧之声音抬高了,为了和薄枕霖划清界限,难得连名带姓叫了薄枕霖。他面色铁青,瞧着薄枕疏被他陡然拔高的语调吓得很是心虚的垂着脑袋,瞧也不敢瞧他,冷笑着掀了下唇角,“你敢把这话跟他说吗?”

薄枕疏疯狂摇头。

他硬着头皮抬眼,瞧见岑涧之双唇抿紧了唇角下压,吞了口唾沫,这才凑近小心翼翼碰了碰岑涧之的唇瓣。他知道自己有错,但为了稍稍把自己摘出来些,又小声辩解,“是因为你那时候太让人难过了……”

“那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难过?”

薄枕疏一愣,猛地抬头对上岑涧之的视线,下一刻便被按着后脑勺吻住了。

他的唇瓣被男人衔着狠狠撕吻,原本只松松搭在他后腰的手也猛地收紧了。两个人的胸膛紧紧贴在一处,他被压得喘息不及的时候,听见岑涧之沙哑的声音,“对你说那种话的时候,我也疼的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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