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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霍偣心情复杂。林筱君是个琢磨不透的人,但那天一起打游戏时笨笨又蠢蠢的那个她与推测中杀人如麻的隐藏邪教徒的那个她,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又或者,都是她不同的一面。
霍偣草草回复后,直接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问鹦鹉:“你还记得你发现约书亚是个人渣时的心情吗?”
鹦鹉反问:“那你发现你的神仙大姐姐其实根本不顾人死活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呢?”
“我觉得很有意思,我想知道她身上到底都发生了什么。”霍偣漫不经心道:“也许我还想帮帮她。”他叹息:“你是不是想说‘整天共情这个又共情哪个,早晚把你三观共情没了’。”霍偣合上眼睛:“但我没法放着她不管…这是不是很可笑?明明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想开点,既然你已经打开天道,那续命的方法多的是,大不了丢掉肉身跟我一起作伴儿呗。”鹦鹉看着他,态度似乎缓和许多:“你只不过才认识她不到一个月,而我…现在我都在想那么大的一个人,怎么一不留神就没了呢。但事已至此,我也不欠他什么了。”鹦鹉低着脑袋啄了啄自己的羽毛,不再说话。
“那你确实比我惨。”霍偣吐槽道。
和林筱君比起来,他太弱小了,他甚至都无法改变什么,就算现在开始抓紧时间修炼道法,他也无法追上林筱君。霍偣盯着上方的床板,仿佛自言自语般呢喃道:“在这场婚礼上,又会发生什么呢……”静观其变吧,他心中默念。
他偏着头看向鹦鹉:“要是大林子接下来真干出什么逆天的事,你能力挽狂澜吗?”
“可以试试时光倒流。”鹦鹉想了会儿又改口道:“但并不是真的时光倒流,只是会跳跃到一条相似的世界线上,以这种‘预知未来’的方式改变事件走向。”
见霍偣诧异,鹦鹉继续解释道:“这位这玩意儿就跟量子物理差不多,虽然一些细节会发生变化,但只要能成功一次,最终所有的世界线汇聚到一起时都会累积出足够的熵值改变所有的世界线走向,也相当于把原来的世界也跟着一起救了。”
“当然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穿越的,你得有一个强烈‘因果性’的东西。”
霍偣挑了挑眉,颇有兴致的问:“诶,意思是不是我用坏掉的东西就能穿越了?”
“那不行。”鹦鹉摇头:“我们所在的这个宇宙很特殊,它的时间是呈线性,胡乱的跳出这个世界的时间轴,只会陷入到宇宙混乱无序的轮回中。所以我们才需要强烈的因缘将无序的时间有序的连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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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林筱君和她一起回到赵家大院,只不过几天的功夫,霍偣的心境却变了不少。
他按步骤一件件披上华服,闭上眼睛安静的让林筱君为自己涂上妆容,心里却五味陈杂。要说一开始,那确实是因为自己见色起意才缠上林筱君的,现在说退出也早已进退两难了。
问有没有后悔,霍偣觉得自己没这个选择权,因为不论如何他都会对林筱君产生兴趣。
但是,他和林筱君的孽缘究竟是从何开始的呢?
举行婚礼的地点是早已荒废的燕垭村,只不过婚礼上除了唱戏的戏班子,还另有500多号人一起来参加婚礼,这些人也大都是原本燕垭村的村民及其后代。之前霍偣没深入燕垭村,现在等深入村里才知道原来在村子的后方500米处的深山里,居然有一个巨大的,快有一个足球场大小的太极八卦阵。
整个阵法中,十二道石柱仿佛以某种顺序为例在阴阳鱼上,而继续走进一看,才发现那居然是利用视觉错觉修建的建筑群,原本浑然一体的太极图原来是由七七四十九个高低、大小、结构各不相同的建筑共同组成,只是刚才在他们所站的位置,不同材质的建筑的不同程度的反射太阳光,造成了阴影的错觉,共同组成了这个太极八卦阵。
霍偣谨慎的透过轿子的珠帘向外窥探,不禁心中诧异,在这么个偏远贫瘠的山村,当地村民怎么会花如此巨大的财力和物力来修建这个?这到底是什么年代出于什么目的修建的?但是周围人仿佛早已习惯似的,没有任何停留,继续往山上走。
白色的纸钱和红色的灵幡在咿呀的唢呐声中漫天飞舞,但周围没有任何树叶在扇动,如火的烈夏,空气却仿佛在一点点的降低。这时婚礼的司仪从笼子中抓来一只五彩大公鸡,刀光一亮,鲜血便一滴滴的从红色的鸡冠不断滴落到紫色的泥土中。拎起滴血的大公鸡,带领着队伍继续往山里走。
“所谓易也,变易也,不易也。”林筱君漠然跟在婚礼的司仪身后,大声对着后面的婚礼队伍和戏班子说:“继续唱,唱得更喜庆一点!”
“新娘子,莫再瞧。莫回头,红绸一披,性命易人。”
霍偣缩回头,规矩的戴好红盖头。他知道正式入山后,就不能再往外看了。可他的心怦怦直跳,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大的阵仗。他在识海中对鹦鹉说:“只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邪乎的仪式。”
“是吗?”鹦鹉疑惑,显然并不理解霍偣的心情:“我觉得还挺热闹的。”
确实,轿子外各种敲锣打鼓声,戏子伶人们咿咿呀呀的用听不出性别的嗓音唱着川曲,还有一大堆噼里啪啦的炮竹声。但是偏偏…霍偣缩了缩袖子:“我怎么感觉越来越冷了?”
不仅如此,甚至光线也越来越弱。
霍偣戴着红盖头,并不知道轿子中那支不断燃烧出奇怪油脂香的白色蜡烛,火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来越微弱,仿佛有别的什么未知的存在已经混入花轿之中。而此时霍偣也感觉到一种如水般的森冷。甚至就连外面的声音也越来越模糊。
仿佛整个人坠入深海。
意识不知不觉陷入了昏睡。
“霍偣?”感受到大脑活动的异常后,鹦鹉在他的识海中问到。
但他没有回答,整个人如僵尸般,身体也在一点点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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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偣梦见自己身处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而他浑身赤裸的被锁在木桩上
但梦中的人也不完全是他,而是他的某个前世。
那是一个女人。
不知犯下何种罪名,屠夫熟练的拿着手中的剔骨刀,完美的避开她的要害,将一片片一指长的薄肉从她的乳房上割下。
止血药不会让她因失血而死,而屠夫也会强制她保持清醒。
渐渐,周围的景物越来越明晰,刑场下各种人头攒动议论着什么。
听不清…
但那声音突然越来越大。
“霍偣!霍偣!霍偣!霍偣!霍偣!霍偣!霍偣!霍偣!霍偣!霍偣!霍偣!霍偣!霍偣!霍偣!霍偣!霍偣!霍偣!霍偣!霍偣!霍偣!霍偣!霍偣!霍偣!霍偣!霍偣!霍偣!霍偣!霍偣!霍偣!霍偣!霍偣!霍偣!霍偣!霍偣!霍偣!霍偣!霍偣!霍偣!霍偣!霍偣!”
霍偣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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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还有几万字就完结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