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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开二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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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长卷发,她挨着窗户,长久地凝视被暴雨击打的水光,手指轻轻搭在腹上,艳红的指甲盖褪了色,有如枯萎的玫瑰,在一夜之间失去了原貌。

八个月的孕肚,慢慢膨胀了起来,而孩子的亲生父亲,却在几天前被人五马分尸,装进了魔术盒里。

窗外雷雨大作。

“惊蛰了。”

她轻轻开口,仰头看着雨滴从窗玻璃上滑下来,旁边站着她沉默木讷、有名无实的丈夫,但他又不似过去,死去的篝火在轰鸣大动的春雷里无声燃烧着,被浇灭成了一滩熄火,男人一动也不动。

“你儿子跑了。”她低声说。

池旻行齿关紧咬,在轰鸣大作的雨声里,像条红着眼的败狗:“如果是他,我会亲手给你个交代。”

林雨瞳从反光的玻璃里打量着浑然陌生的丈夫,他们之间第一次有了某种联系,却是以死念与绝望相连,她垂了眼眸:“不是他,是我爸爸。”

林雨瞳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只有我爸爸干得出来,只有他会一刀刀地将亓云山切成碎片,你猜他那时候会想什么。他肯定觉得他和亓见清的缘分彻底断了,亓见清死的那一天,他发了疯,将多年以来收集的名画古董砸毁一地,那是当年许多场拍卖中他从亓见清手里抢夺过来的,我说如果你真想去他葬礼,就去吧,他扇了我一巴掌,却在躲在夜里对着亓见清的遗照偷偷哭,那么一个八十岁的老头,真让人恶心。他和亓见清斗了一辈子,却不肯让我和亓云山在一起,逼我堕胎,就因为亓云山杀了亓见清,他就要替他报仇。哪怕毁了我和亓云山两个人,让他的孙儿成为一个无父的孤儿,哪怕赶走他的继孙,你相信吗?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把集团交给谢陨星,谢陨星只是他的一颗废棋,摆在明面,随时可以扔掉,林若言有自己从小培养的继承人,只是好好藏着,连我也不知道是谁。”

窗外雨点滂沱。

反光的玻璃倒映出池旻行愕然的脸:“林总和亓先生。”

林雨瞳漠然地转过头,望着窗户。

远处的黑色树影雾瘴般笼罩着整片天地,有鸟兽掠过,如同谢澜实验室笼子里的猴子那样,惨叫凄厉。

池旻行一开始反对谢陨星回来,因为他知道林若言的心思从来不会摆在明面上,别人称他为林狐,也是有原因的,只是谁也没想到,在那之间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毕竟在池旻行看见的三十多年来,他们之间没有一句好话过。

池旻行:“林小姐。”

林雨瞳抬手,打断了他的声音,她的手轻轻放在孕肚上,目光渐渐变得柔和起来:“等到结束时,我希望你能把爸爸交给我,有些事,我想亲自和他做个了断。”

谢陨星的宛南一行过得甚是安宁,他被段南歧好吃好吃供着,没了新水那些烦心事,原本瘦到凹陷的脸颊微微长了些肉,由于宛南并没有新水方便甚至还十几双眼睛暗暗盯着,段南歧也没敢对他做出逾矩的事情。

谢陨星赖在他宛南的家里,活菩萨似的,吃喝玩乐,除了嫖什么事都干尽了,到下午时,往往能看见段南歧一身军服回家,谢陨星给他讲小时候遇到的人,说到谢裴青时,谢陨星语气平静了许多。

段南歧侧眸看他:“那是谁?”

“我舅舅的儿子,是一个天生的罪犯,我从小到大的偶像,我小时候还暗恋过他,拿着死人肠子去告白,他很高兴,但他说他不和小孩子上床。”谢陨星说,“我怀疑我继父的死,就是他干的。

谢陨星摘下他的军帽,带在自己头上,照着反光玻璃,段南歧也没有呵斥,若有所思看着谢陨星。

谢陨星放下了帽子,好似有些玩厌了,往后一躺,贴在了沙发上:“我得回家了。”

“这里不好玩吗?”

“好玩,但是,我总不能一直带着不回家。”谢陨星低声说,“我的家,在新水啊。”

段南歧:“好。”

在那时,段南歧的手机响了,触及屏幕上联系人时,段南歧的神情明显一变,他犹豫着看向谢陨星,谢陨星应了,段南歧拿着手机走进另一间房间,锁上了门。

等到他再出来时,脸色如常地请求谢陨星多住几天,谢陨星不清楚原因,眼睛抬了起来。

“我让你带你去宛南景点转转。”段南歧轻轻咳嗽一声,“虽说来了那么久,但你一定没有好好看过宛南。”

谢陨星虽然觉得奇怪,但是段南歧说的也有道理,他便听从对方的意见又住了段时间,一住就是大半个月,直到有一天,他接到了一个很奇怪的电话,众所周知,谢陨星来到新水后连智能手机也没带,浑身唯一的通讯设备是他当年和林若言联系的老年机。

这台手机里映出一个从未见过的数字,并且在接通时传出一阵嘈杂的电流声。

谢陨星迟疑地问:“谁?”

半晌,电话那端响起一个嘶哑的声线:“表哥。”

是宋沂囝。

距离上一次他联系谢陨星,还是一年前。

谢陨星一时沉默下来,但宋沂囝却并不在意谢陨星的冷漠,又叫:“谢陨星。”

谢陨星:“你到底想说什么?”

宋沂囝笑,疲惫地闭了下眼睛,嘴角的笑容却嘲讽般地扩大了:“你不要你妈妈了吗?”

谢陨星的手机摔了下去,砸在了地上,再捡起来时对面的电话已经挂断了。

他急匆匆拿着身份证,就往外走,刚走出门,几个穿军装制服的男人默契地对视一眼,无声围了过来,这几个人,就是前几天段南歧让他们带他在宛南旅游的人,谢陨星嘶声:“让开。”

那人道:“您再等等吧,上校一会就回来来,他会亲自跟您说的。”

周围天还没有黑,谢陨星担心谢澜出事,焦急如焚,哪里顾得上什么,险些和门口两个人搏斗起来,毫无意外地被提着领子拎了进去。

他着实废了一番功夫,从窗户爬了出去,这里楼层颇高,段南歧可能也没有想到,谢陨星还有翻窗的本事,那是谢陨星当年和他哥偷情时学的技艺,万万没有想到,在多年后一天,派上了用场。

很快的功夫,他便飞离宛南,降落到新水,混乱已经蔓延到了机场,飞机没有停飞,但那静穆的气氛很难让人忽视。

路人的言行举止五一透露出不同寻常,街道上的海报被撕扯得烂透,大部分商铺关门。

谢陨星随手拉过了一个人问,路上没有行人,拉到的是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乞丐,骑着小三轮,因为无本可输,仍然过着和先前一样懒散的生活,闻言只是摇头:“变天喽,变天喽。”

谢陨星抢劫了乞丐的三轮车,一路骑回裴家,裴家里空空荡荡,门大开着,东西被翻得七倒八歪。

“妈妈,对不起。”谢陨星眼睛红了,手指抓着谢澜的裙子,又一次转过头,拿斧头砸了车库的门,开着车往谢澜所在大学的方向去,那里也没有谢澜的踪影。

他拿到手机后,给陈冶打电话,陈冶未接通,这时,他却收到了谢裴青的电话。

“私生子。”谢陨星哽咽道,“我妈妈不见了。”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几十个漆黑的枪头对准了谢裴青的脑袋,在桌子对面,坐着一个黑影,正无声把玩手里的枪支,听到谢陨星声音都刹那,对方的嘴角愉悦地勾了勾,对谢裴青无声做了个口型。

叫他过来。

谢裴青恍若无睹,他的手已经被打穿了,流着血:“你妈妈很好,不用担心,你离开新水吧,林若言给你安排了离开的飞机,现在去机场,马上。”

一柄小刀蓦然朝着他的下腹刺去,拔出时带着淋漓血色。

谢裴青的脊背挺得笔直,因为疼痛整个手蜷缩起来,压在了木桌上。

谢陨星慌乱中压根没有注意到谢裴青的异常,只是惶急道:“是林若言对不对?是他带走了我的妈妈,我妈妈被他带走了是吗?”

谢裴青闷哼一声:“不是,你快走。”

谢陨星咬牙,鞋子将油门一踩到底,车声以极快的速度往幕京集团驶去,一路上撞到一些汽车,撞得一些路人一阵痛骂。

幕京集团的总部空无一人,不只是幕京集团,整座城市仿佛一下子被抽去了生气,那些纸醉金迷在一夜之间消失殆尽。

谢陨星没有任何阻拦地走进了正门。

他脸上满是汗珠,根本顾不得什么,手按在电梯门上,数着层数,抵达林若言办公室时,他奋力跑出电梯。

有一个脸上溅血的女人目光空洞地从林若言办公室里走出来。

是谢陨星的继母。

几个月未见,林雨瞳原本膨胀的肚子扁了下去,唇上带着一丝奇异的微笑。

可她神情糟糕至斯,那张美貌的脸上溅满了鲜血,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却又泛着光芒,像是快死了,又奋力活着的样子。

谢陨星叫:“林雨瞳。”

她失焦的眼睛朝他看来,在那一刹那,谢陨星同时也看清了她的右手。

林雨瞳的指骨攥得发紧,纤细嶙峋的手指正提着一颗沾血的头颅,老人发丝花白,眼睛却慈祥安然地闭上了。

那张脸,谢陨星熟的不能再熟。

被林雨瞳提在手里的,正是她亲生父亲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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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花市被查了,我朋友说fw也有可能有jc来找,很怕进橘子,不日作者就删文删号跑路了,大家有缘再见,跑之前会把这篇写完的,有始有终不是,大家要看的记得快点看哦,写完就删全文,毁尸灭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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