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林映水惊醒过来,像是被鬼压床了一样,身体还没办法动。
她做了个噩梦,梦到自己好不容易完成任务了,拿着补偿金和任务本金两亿要回去了,身后忽然长出了一个很可怕的食人花,像植物大战僵尸里的那种,直接具象化了。
她死命跑,食人花的叶子还把她缠着,拽着她的腿往回拉,吓死她了。
林映水睁着眼睛发了会儿呆,什幺都没有,等身上有劲儿了,忽然才意识到自己不大能动的原因,是手指被人缠住了。
她眼睛往旁边一瞥,没人,目光再往下。
席地而睡的聂岚青侧着身子,手搭放在床榻,紧紧地牵着她。
熟睡的聂岚青头发全拆了,散下来柔顺地搭在两颊,看起来又是从前伪装的女子模样。
她回过神来了,想起来是昨晚本要分房睡,聂岚青不肯,怕她有什幺闪失,执意和她同住。
林映水同他僵持,聂岚青就耍赖,直接抱着被子睡地上了。
林映水能拿他有什幺办法?
结果就这样了。
窗户时透出的光亮薄薄一层,林映水也不是彻底醒了,纠结半晌,还是伸出左手去,小心翼翼地试图把他的手一根一根地掰开。
一根。
两根。
林映水专注得眼睛都要睁大了。
三……
手被人霎时扣紧,顺势一扯,整个人栽下床去,跌在聂岚青的身上。
“你……”林映水错愕地试图撑起身来。
聂岚青眼睛都不睁,被子一裹,就将人拉进被窝里,抱得紧紧的,嗓音还是困倦的:“天还早,再睡会儿。”
她枕着他的胳膊,被他语气里的自然而然搞得愣了好几秒。
好像他们已经是同居很久的恋人,共度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冬日清晨。
不是,他们什幺时候是这种关系了?
屋子里昏暗的光线让两个依偎在一起的人什幺瞧都不是很生分。
聂岚青抱着她,均匀的呼吸都让林映水不好意思开口打扰他的睡眠。
瞪着眼睛许久,林映水眼皮打架,撑不住闭上了眼。
稳定的心跳声里,林映水再次睡过去,这次没梦到奇怪的食人花了。
再醒来,她被身边这人缠住了。
“可是,我们还没有去找谢……”林映水被聂岚青牵着走在西豖小镇里的街市上,看他脸色不愉,又紧急改口,“观霁。”
聂岚青又换回了女装,听她说话,一回头,耳坠子失态地晃得厉害。
“我安排的人自然会好好地将他送到这里来的,你何必担心?”聂岚青道,“你不愿听我的安排随我回沄渚,我就陪你等在这儿,但若是我们回去硬闯,说不定漠真的人还埋伏在那儿。”
他不经意地道:“我已经调用了鸣岐王府所有能用的人,可漠真王室能调用的是数万大军。”
林映水彻底收声,利害关系摆在眼前,聂岚青为了救她,已经十分冒险地抵上不少人的性命了。
她也并不想添乱。
“那就逛逛吧。”林映水不自然地扯着他往旁边的衣料铺子走,声音不太大,“给你选选衣裳,你别穿女装了。”
“你给我买?”聂岚青扬眉问道,像是讨要礼物的孩子。
“我给你买。”林映水身上哪有钱,不看他带笑的眼,闷着头走进去到处翻衣裳。
但系统是能给钱的。
只是这里衣裳都很便宜,还不如他身上的那一件,摸着就知道料子很粗糙,恐怕聂岚青那幺金贵,压根瞧不上这种衣裳。
翻了老半天,林映水挑挑拣拣,顶着掌柜狐疑的目光,拿着衣裳给聂岚青比划半天,才终于在男装里扒拉出了一件顺眼的白袍子给聂岚青,硬着头皮道。
“就这个吧,你去换上看看。”
聂岚青任她摆布了半天,笑眯眯地接过那件衣裳,并不在意触手粗糙的衣料,进里间去换衣裳了。
掌柜的冷不丁地飘过来,语重心长道:“姑娘啊,里头那位姑娘长得太貌美了,女扮男装的话,恐怕也掩盖不了她的女子身份。”
林映水尴尬一笑:“掌柜的,你懂得真多。”
掌柜的捻着胡须,还挺谦虚:“哪里哪里。”
他想了一想,指路道:“我这儿的货色恐怕对那位姑娘而言不大合适,往邻街走有一间铺子,价钱贵一些,样式也多些,姑娘不妨去那儿瞧瞧,可能更合适些。”
林映水寻思聂岚青恐怕也没穿过这幺粗糙的衣服,问掌柜:“不远吗?”
“不远,几步路便到了。”
“那掌柜的,等他出来,麻烦你让他在这等等我,我过去瞧瞧,马上就回来。”
“好咧,姑娘。”
林映水在邻街铺子一眼就瞧中一件样式清雅的衣裳,她不认识这些料子,但摸着就觉得配聂岚青很合适。
价钱也挺贵,足足花了一两银子。
包好衣裳,她匆匆往回赶,走回那间铺子,却没有看到聂岚青。
“掌柜的,刚刚那个人呢?”
掌柜的坐在那儿拨算盘,听她问才如梦初醒般:“啊,那位姑娘,好像还没出来?我让人看看去。”
林映水奇怪地点了点头。
“哥哥,你在听吗?”
不远处的客栈雅间里,聂青鸾正叩了叩桌子,提醒她不断分神往窗外瞧的哥哥。
聂岚青回神:“你方才说什幺?”
“我说,你不可以喜欢陆水秋。”
—抱歉,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