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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换他来还楚晚宁一个干干净净的小徒弟 。

-----正文-----

清晨,红莲水榭 。

“晚宁……”一夜好梦,墨燃半梦半醒间翻身去搂身边的人,一搂却搂了个空。

“晚宁?” 墨燃翻了个身,侧卧着,小狗般脸在枕头上蹭了蹭,复又伸手往床铺里捞人 。

触手是一片烫热的肌肤,这温度实属不太正常,墨燃一惊,立马清醒了过来 ,去看他的情况。

楚晚宁蜷着身子,背对着他侧卧着缩在床榻深处,丝滑的薄被只盖到腰际,露出白皙细腻的后背,上面皆是青青紫紫的痕迹,昭示着这人昨晚受了怎样的折磨 。

墨燃脑子都麻了,开始拼命回想昨晚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他虽在情事上惯于粗暴,但自从重生后与楚晚宁在一起,便把心里那头凶兽牢牢关进了樊笼,在床上更是百般照顾体谅,深怕楚晚宁疼了或是不够舒爽,哪里舍得把人折腾成这幅模样?难道是昨晚踏仙君出来了?可这时间也不对呀?

“晚宁?你怎么样?” 墨燃小心翼翼试着去扳楚晚宁的身子,楚晚宁身子软绵绵的,已经半昏过去没了意识,被他这么一掰便软软摊在塌上,露出一张烧得绯红的脸 。

墨燃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楚晚宁看起来也太过憔悴了些 。自从南屏山隐居以来,他一直变着法给楚晚宁做各种补身子的吃食,按理说就算做得狠了些也不该如此虚弱 。而且…...随着楚晚宁翻过身,墨燃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

耳坠!楚晚宁的左耳上赫然猩红一点,是前世自己给他钉进去的自己jing血凝成的耳坠 。墨燃一瞬间浑身的血都凉了,他猝然转头,果然,自己身处之地并非南屏山的茅草屋,而是……红莲水榭!

他仓皇下床,也不顾被散落地上的黑金衣袍绊了一下,近乎跌撞地走到门边,一把拉开门 。倚在门口打盹的刘公被他吓了一跳,连忙起身道:“陛下,您醒了 。”

饶是墨燃心理已有了准备,听到这般称呼,心仍是沉了沉 。果然,果然自己转世种种都是一场梦吗?兜兜转转自己终究还是逃不脱,还是那个满手血腥十恶不赦的罪人?那些和楚晚宁两心相悦,那些历经艰险后的安宁时光,终究是自己偷来的吗?

许是见他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刘公小心翼翼试探着叫了一声:“陛下?”

墨燃手都在颤抖,他本不是这般不冷静之人,但重回前世是他根深蒂固的心结,是他和楚晚宁劫后余生中内心深处最大的恐惧 。他生命中的好时光少得可怜,以至于隐居后内心深处也极为不安定,生怕现在的一切宁静美好都是大梦一场 。

他也不知道几个夜晚中被噩梦惊醒,仓皇地叫着楚晚宁的名字,直到安稳把那个人全须全尾地搂在怀里,听到楚晚宁紧紧回抱着他一遍一遍告诉他“墨燃,我在”时,才能慢慢平静下来 。而现在,那个能给他安宁平和的男人不在了,有的是被他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恨着他的怨侣。

想到刚才看到楚晚宁的情状,墨燃心痛如绞 。他勉强收拾好自己的狼狈,平复了一下声音问道:“如今是何年岁?”

刘公低眉敛目,声音平静:“回陛下,是王八三年。”

墨燃没空为前世的自己取的年号尴尬,稳定住心绪,脑子里迅速理出前世之事 。如果现实种种只是梦的话,为何自己醒来时不是在楚晚宁已经身死之时?

王八三年,也就是自己继位后三年,自己已经做了什么?毁了死生之巅,屠了儒风门,称帝,把师尊作成血滴漏,娶他为妃,关他进水牢致使他受尽宋秋桐折磨 。这些事他前世被蛊花控制下做起来虽心有隐痛,但终究抵不过经历现世两情相悦后再去面对那个被他羞辱折磨的爱人时的痛楚 。

还有时间的,有机会的,巨大的慌乱和痛苦中,脑海中隐隐有个声音告诉他 。昆仑踏雪宫的一切还未发生,楚晚宁还在他身边,那一切就有挽回的机会 。来得及的,来得及的,他不断告诉自己 。

“你去请药宗的人过来。”墨燃对刘公道:“要快!”

药宗的医官跪了一地,瑟瑟发抖着不敢抬头 。

“你们只管尽心医治,我……本座不会怪罪你们 。”

墨燃都有些无奈了,连带着方才的煎熬痛苦都少了两分。当了近十年良民,一夕之间突然又成了十恶不赦的暴君,他还有些不习惯 。看着医官们抖如筛糠的样子不禁开始反思,自己前世当真如此骇人吗?

殊不知那些医官们此刻内心的煎熬并不比他方才好多少 。这是这个月第几次了?把人折磨的半死不活然后把他们薅过来撒气,嚷嚷着治不好这人便全族陪葬。现在说什么不会怪罪,谁知道到是不是等着秋后算账呢?

虽然内心已万马奔腾,可在这暴君面前,他们却是连眼都不敢抬的 。为首的医官颤颤巍巍往前跪爬了几步,伸手去搭那只从重重纱帐中伸出来的手腕探脉 。

那是一双骨节分明,劲瘦修长的手 。虽然细腻苍白,但也看得出是属于男人的 。不知这人是何身份,这些医官们便以“贵人”相称 。

老医官把了脉,良久后才斟酌言辞道:“贵人昨日过于劳累,再加上夜里受冻,便感了风寒、以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

“只是感了风寒?为何师……为何他看起来如此严重?”墨燃问。他一开口那一地的医官变开始抖、听到他语气中的质疑更是抖得如风中落叶,不可自抑 。

“这……”几个医官对望一眼,胆子小的已经快要晕厥了 。这暴君前几次还只求将人弄醒,几碗大补的药灌下去将那人脸色弄的红润起来也就放过他们了,怎么这次却刨根问底起来 。

为首的老医官还算镇定,道:“如果老奴没探错,这位贵人应是被毁了灵核,身子尚且不如一般凡人,自然不如陛下康健。再加上常年忧思在内,郁结于心,一旦病起来,就会比常人严重些 。

墨燃没再说话。他自己深知前世对楚晚宁不但是身体上的折磨,更是心理上的折辱 。娶他为妃,逼他上床,各种言辞羞辱,不计其数 。楚晚宁那么要强那么倨傲的人,这些怕是比在他身上捅上千百刀还令他难过 。

过了良久,他才开口,声音却是有些嘶哑的:“可能痊愈?要多久能好?”

“贵人灵核被毁后就未曾将养,再加上曾长期浸泡于冷水当中且经常受凉,身子虚透,已有积重难返之相,想要痊愈如从前已是不太可能了 。”老医官战战兢兢抬头看了眼墨燃的脸色 。

什么?墨燃猛得抬头:“你说什么?!”黑的发紫的眼睛里闪过的狠戾令人胆寒:“什么叫积重难返?你给本座说清楚!”

重生后的他就像一头被驯服的狼,在爱人面前和爱人的大义面前压抑着本性,变成一条忠犬,但骨子里仍是狼血。此时这狠戾爆发出来,只这一眼,就令后面几个药宗弟子吓晕过去 。

老人视死如归般道:“贵人身子已伤及根本,好生休养的话,能保十年无虞。”

好生休养也只可保十年......

此时距前世楚晚宁在昆仑踏雪宫前以性命阻止他,并求他放过他自己还有五年。是不是那时楚晚宁就知自己命不久矣?明知自己命不久矣却在最后的几年时光仍陪在他身边,并用性命渡他 。

墨燃颓坐在椅子上,心已痛到麻木 。在现世之时他只知楚晚宁爱他,只知楚晚宁前世因他受过很多苦 。可若不能回来亲身体会,又怎知自己如何伤他至深,他又是如何至死不渝 。

“师尊……”打发走了医官,墨燃走到塌前,将被子给他拉好 。他在床榻边蹲下,看着熹微晨光下依旧苍白的脸,握着楚晚宁的手抵住额头,终究是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

“对不起。”

即使楚晚宁因为往日种种不愿再信他爱他,他也会拼尽全力护楚晚宁周全,治好他的身子,揪出幕后之人,再自裁以谢天下 。

来得及的,即使现世种种都是梦一场,能和楚晚宁在梦里相知厮守他已知足。终究是自己罪孽太深,剖心挖灵核也不足以偿还 。这次,换他来还楚晚宁一个干干净净的小徒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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