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ok，下一章就开始有肉了，让我们恭喜秦升野迈出勇敢的一步（？）

-----正文-----

两人绕过第二张长桌，只见不远处的甜点桌前站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位身材高挑，约莫三四十岁，鼻梁上架着一副银框眼镜，端着一小块奶油蛋糕与身旁的人谈笑着。

“左边那位是天娱的董事长，裴图南。”秦琰随口介绍道。“旁边是他夫人白鹇。”

秦升野一怔。毕竟在偏保守的国内，能如此将同性伴侣以恋人身份公开带在正式场合的人是不多见的。他早就听说过这两人，却是头一次见面。

“喔……”秦升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跟着秦琰上前问候他：“晚上好，裴先生，还有……裴夫人。”

裴图南似乎并不计较他片刻的迟疑脸上挂着彬彬有礼的微笑，听见声音后放下碟子转过身与他握手：“你好，小寿星。”

“生日快乐。”

他身旁的白鹇挥了挥手，举手投足间都透露出优雅的气质，却又十分平易近人，年岁也似乎比秦升野大不了多少。

“谢谢。”

甚少参加这种宴会的秦升野虽在礼仪上没有半分纰漏，可跟在落落大方的秦琰旁边终究显得有些拘谨。

秦琰很自然地与他攀谈起来：“他怕生，我平时不经常带他参加宴会。”

“小孩子嘛，正常。”

他们逐渐聊起些和生意有关的事情，秦升野听不懂只能从语气中听出二人关系还算不错。他走到桌边拿了杯酒与白鹇碰杯，默默地等待话题结束。

这次谈话结束得比别人慢些，也幸好在他们二人之后没有需要亲自问候的宾客了，秦升野松了一口气。

“你自己在这儿待一会，我还有事要谈。”秦琰搓了搓他的头顶。

秦升野有些失望地低下头：“那一会儿……”

“你先自己玩玩。”

他说完就走向了不远处的几个人，秦升野只好端着蛋糕找个人少的位置发呆。

用银叉戳起蛋糕上的半颗草莓，他漫不经心地塞进嘴里嚼着，目光一直盯向秦琰所在的人群。他实在是厌恶这种所有人都在说场面话的场景，今日的主角在问候结束后仿佛就成了最没有存在感的透明人，真诚的祝福都只存在于天黑之前。

说到底，他还是没有像秦琰那样被人重视。

口中酸甜的果汁变得索然无味，秦升野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咀嚼一块蜡。

离开了秦琰的他竟在为自己而举办的‍‎‌‍成‍‎人‌‌‍‎‍礼上成为了最无人在意的路人，就连路过的堂兄堂姐都懒得用正眼看他。

比起隆重的‍‎‌‍成‍‎人‌‌‍‎‍礼，他反倒希望自己的十八岁生日仅仅是一个小型派对，至少那样参与的人都是在意他的。

“真是豪横，生日都办这么大。”其中一个亲戚议论道。

“做给我们看的罢了，谁不知道这是在让我们给那小孩面子。”另一人附和，“等过两年秦琰结婚，排场不知道比这大多少倍。”

他们就这么聊着天从秦升野身旁走了过去，其中一人见到秦升野时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扯住另一人的衣角示意他住嘴。

秦升野虽然早已不在意这些闲言碎语，却也被那句结婚膈应得不行。

精致的蛋糕被随意搁置在桌面，他郁闷地给自己灌下好几杯酒。辛辣的酒精穿过喉咙流到胃里，只在口腔中留下淡淡的苦涩。

直到隐约听见有人喊了他的名字。

秦升野转过头，却没想到那人直接贴上来给了自己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人正是乔夜阑。

“生日快乐！”乔夜阑笑着说道。

两人虽住得近，可这段时间一直没空聚一聚，今天也算是难得的机会。

被感动住的秦升野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恍惚间想起他们每年的保留项目，偷偷用指尖沾起一小块奶油点上乔夜阑的鼻尖：“谢谢啦。”

乔夜阑低声骂了句滚蛋，拿出手帕擦掉奶油，嗔怪道：“早知道不来找你玩了。”

“你不是和你爸爸一起来的吗。”秦升野转头打量着四周，“还是说，他这次愿意放你独自过来了？”

“你一个人在这儿孤单，他允许我过来陪你玩几分钟。”乔夜阑举起一杯果汁要与他碰杯。

作为发小，秦升野对这种情况毫不意外——乔夜阑那个控制欲强烈到不正常的父亲也不是头一回这样，但在秦升野眼里依旧是离谱得过了头的。

玻璃杯壁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两人都将杯子里的饮品喝了个干净。

“你跟你哥吵架了？”乔夜阑晃了晃杯底仅剩的几滴液体，“我看他没走多久你就开始喝闷酒。”

秦升野叹了口气：“我都跟他说了，他说要考虑……好在他没有刻意疏远我，还是和平时一样把我当弟弟看待。”

“这不挺好的，光是他没有直接拒绝这一点就超出我的意料了。”果然相亲相爱的表象保持不过三分钟，乔夜阑的说话风格还是那么直接，“赌一把，再主动点去试探吧。”

“喂……”

乔夜阑像是鼓励似的拍着他的肩膀：“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去会客厅那儿找我爸爸了。”

在他离开后一直到宴会结束，秦升野除了心不在焉地与白鹇聊了几句天之外就再也没说过话，而是一个劲地给自己灌酒，就连为他准备的烟花也没仔细看，直到客人们陆续散场时，秦琰才过来带走他。

秦升野的酒量不差，可喝了这么多却难免有些迷糊，他死死扯着秦琰的衣袖跟在他身后，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哥……今晚带我回去好不好。”秦升野虽是用了疑问的语气，动作却十分强硬，几乎是直接钻进了后座。

秦琰无奈地拍着后背安抚他：“好，带你回去。”

得到同意的秦升野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放着宽阔的位置不坐，非要往哥哥怀里挤，知道司机碍事儿，还顺手按下了升起分隔屏的按钮。

都说酒壮怂人胆，秦升野的胆子确实比平时大了不少，他弯起手臂将秦琰的脖子向下一勾，秦琰没有推开他，只是稍稍侧过脸。柔软的唇贴上他的脸颊，在那儿留下了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

“哥，和我接吻好不好。”秦升野渴求地看向他，在酒精的催化下，他再也无法压抑对秦琰的喜欢，他只想被面前的人搂在怀中拥吻，想要将自己的一切交由他。“我爱你。”

秦琰那双深邃的眼睛中看不出半点波澜，既没有厌恶与嫌弃，也没有秦升野那样的热烈。

他就像一个冷静的观察者，低头俯视着秦升野的一举一动，既不拒绝，也不主动。

他喜欢这个弟弟，并不抗拒与他亲密接触，可他不知道秦升野究竟期待得到什么样的回应。

或许是从小缺失了这方面的教育，秦琰在对感情这方面缺乏部分认知，他永远无法像秦升野这样纯粹地爱一个人，当然也就无法回报他对等的感情。他并非对秦升野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作为年长者需要考虑的事情更多，他自然无法轻易接受秦升野的示爱。

秦升野说完就要去吻他的唇，却在触碰到的前一刻被他的手隔开，秦琰向后退了一段距离，按着秦升野的肩膀坐回位置上。

“坐好，米莎，你醉了。”他用近乎命令的语气说道。

可醉鬼哪儿是能一句话就劝住的。秦升野还是闹着要往他身边凑，嘴里喋喋不休：“醉的时候说出的都是真心话，哥，你真的就一点也不喜欢我吗？”

“到家之后再聊这件事情，好吗。”秦琰并不想否认自己对他有那么点喜欢，却也知道若在这时承认，死缠烂打的醉鬼会让事情更加棘手。他拿出手机让保姆备好醒酒汤，又继续安抚着秦升野的情绪，“醒醒酒再说。”

秦升野却好像是得到了什么激励一般，说得更起劲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吗，在国外那段时间，我一个朋友也没有，连老师和家里的保姆阿姨都说不上几句话。春节时社区里其他的留学生和华人都在庆祝，我却一点儿也掺合不进去，只有你给我打了个视频祝我节日快乐，那一刻起我就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在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