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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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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琰一直是希望秦升野多出去玩玩的,一是为了培养他过去缺失的社交能力,二则是要给他找点事儿干——总不能每天在家里一直黏着他。

所以当秦升野提出要去看乔夜阑的年度颁奖仪式时,秦琰十分痛快地答应了,还额外给他转了点零用钱,让他在结束后和朋友们去聚会。

作为最好的朋友,乔夜阑必定会在观众席给秦升野留个位置的,为了不辜负他的心意,明知道现场会出现自己不想看到的人,却也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秦升野一向不关注‎‍‍‌娱‌‎‎乐‍‎‌‎圈‍‌‎,只知道他拿下的是今年的最佳创作人奖,含金量非常高,确实值得祝贺。不过他的庆祝方式倒让人摸不着头脑——颁奖典礼结束之后,乔夜阑拉上他们去了附近一个购物中心,吃人均两百块钱的自助烤肉。

“我早就想试试这些。”乔夜阑伸了个懒腰,夹起一片牛肉就往烤盘上放,“总感觉很好玩,不过我爸一直不让吃。”

“看来我们大明星还挺亲民的。”听了这话,王向雪笑嘻嘻地调侃他,“也不怕被粉丝认出来。”

乔夜阑满不在乎地指指一旁的秦升野:“这有什么,他比我显眼多了。”

只见秦升野依旧一头的金发,发尾的橘色挑染比之前更为鲜艳,耳朵上打的每个孔都被耳饰塞满,左耳耳骨的耳饰连着银链扣在耳垂处的耳钉上,醒目无比。

“不就只染了个发尾吗。”他用剪刀戳着那块被烤得滋滋作响的肉,拿起夹子固定,艰难地剪开它,取走那块小的放进自己盘中:“我一直觉得他们家的管教方式过于严格了,每次约他出来玩都得卡着门禁时间送回去。”

“诶!没熟呢。”王向雪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乔夜阑淡然道:“别管他,他是野人。”

“野人怎么了,看不起我们爱吃半熟肉的人吗。”秦升野用手肘顶他,随后抬头看向对面:“是吧周赫。”

周赫耸肩,碗里不知何时也出现了一块半熟的牛肉。“对,不过我和向雪家倒是轻松多了,出门只需要报备一下,你家呢?”

秦升野嘴里嚼着肉,略微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我家放养,只要不惹麻烦,想干什么都可以,只有闯祸的时候会管我一会儿。有时候我都觉得我哥懒得理我了。”

“你父亲也不管吗。”王向雪问。

“他忙得很,从小到大都是我哥教育我。“秦升野被溅起的油烫到,狼狈地向后一缩,面不改色地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们俩是不是快出国了。”

周赫给他塞了张纸巾:“还远着,至少四月才能收到offer。我以为你们也会出去的,没想到都要留下来参加校考。”

“我好不容易才回来,怎么可能继续往外跑......我靠。”秦升野伸手去接,手肘撞上正前方的玻璃杯。

杯子受到撞击向后一倾,倒出的可乐撒了秦升野一身,白色的卫衣染上一片棕褐色,他手忙脚乱地脱下外套,扯了几张纸擦拭顺着桌子往下滴的可乐。

服务员听见动静,迅速小跑着来到他们桌边帮忙清理,秦升野低头看着湿漉漉的衣服,现在是冬天,等会儿若是这样湿着衣服回家,大概率会感冒。

乔夜阑一眼看出他的担忧,脱下自己的大衣塞给他:“你要不要去买件新的应付一下?我记得一楼服装店不少。”

他思索了一会儿,披上大衣出去了。

秦升野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对着衣服上的污渍拍了张照片发送给秦琰,抱怨道:“新买的衣服弄脏了……”

秦琰没有回复他,或许是还在忙工作。

烤肉店位置离电梯有些远,秦升野头一次来这儿,绕了好几圈才找见一个能下楼的垂直电梯。

他按下按钮,却迟迟不见电梯向下,反倒一直停留在五楼。秦升野烦躁地锤着按钮,突然瞥见左边的指示牌——附近似乎有楼梯可以走。

秦升野顺着指示牌走,习惯性地将手插入外衣口袋里,右手在兜里碰到一个硬物,他拿起一看,竟是一颗包装精美的糖果。乔夜阑好像很喜欢在口袋里放糖,他并不理解这有什么含义,只是在自己手上的东西必须好好保管。

大衣的口袋很浅,说不定下楼时会不小心把它弄掉,秦升野顺手把它塞进了裤子口袋里,随后推开消防通道的门,向里走去。

楼道里的灯光有些暗,反倒是绿色的指示牌隐隐发着绿光,看上去诡异无比,像恐怖片里的场景——这让从不怕鬼神的秦升野也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就像是有人跟在自己身后似的。

他硬着头皮向下走去,三楼、二楼……

眼看着就要到一层,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秦升野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回头去看,反倒被人从身后捂住双眼,视线一黑。

小时候学习格斗的作用在此刻体现,秦升野迅速反应过来,抬起手肘猛击身后那人的腹部,那人吃痛喊出了声,手也随之松开。

那是一个成年男性的声音。

在对方人数不明的情况下,迅速撤离是最有用的选择。秦升野不与他纠缠,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了那人的特征:身高与他差不多,头发剃得光秃秃的,像是寸头,左脸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疤。秦升野转身要跑,楼梯上里却突然窜出一个人影,目测比刚才那位高了不少,手上拿着像是毛巾的物品向着他一步步走来。

坏了。秦升野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他疯了似的向楼上跑去,试图推开那人,却没想到高个子力气极大,仗着居高临下的优势强行将秦升野按在墙上,那毛巾捂上他的口鼻。

秦升野感到一阵晕眩,他强行咬着自己的嘴唇保持清醒,手指不断地抠挖那只捂着毛巾的手,抬起腿要踹他下体,那人却纹丝不动。

血腥味漫进口腔——秦升野把自己的嘴咬破,还是无法阻止意识的模糊,嘴唇处传来皮开肉绽的刺痛,又在麻药的作用下钝化眼皮无比沉重,大脑也变得不清醒。

他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秦升野的脸颊一热,逐渐从麻醉药的作用中清醒过来。他迅速回想起了昏迷前发生的事,睁眼一看,眼前是陌生的场景,昏暗的灯挂在他头顶,摇摇欲坠,地面是有碎砖的水泥地板,看陈设应该是个荒废多年的仓库。

他面前站着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其中一人便是那寸头男。他左脸火辣辣地疼,刚才必定是挨了他一巴掌。被娇生惯养的三少爷没受过这种委屈,气得咬牙切齿,无奈双手被死死绑在椅子靠背上,完全无法动弹。

“这不是醒了嘛。”寸头男甩甩手,对他身后那人说道,“老板什么时候来带人走?”

高个子瞥了一眼秦升野,“不知道,先把这小子看住再说。”

“妈的,给老子打那一下现在都还疼着。”寸头男狠狠瞪着秦升野,“老子能把你揍到鼻青脸肿跪下来喊爹,死娘炮儿。”

所幸他的大脑依旧保持了清醒思考的能力,秦升野一下就明白这是买凶作案。

唯一和他结仇的孙家早已没有能力做到这件事,那么只有可能的就是他们家在生意上的竞争对手——所谓的“老板”想要以此要挟秦琰,逼迫他达成某个条件。

这些辱骂对秦升野毫无作用,反倒让人觉得好笑,他听出这人不敢对自己做什么,于是抬起头,用戏谑的眼光看向他:“话是这么说,你敢吗?”

寸头男子气得瞪大眼睛怒骂道:“他妈的!也不看看你现在在谁手上!老子生气起来谁都拦不住。”

“我在谁手上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谁。”秦升野知道在自己不见的时间里,乔夜阑必定已经发觉了不对劲,他被救出去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他相信秦琰一定会救他的。

他就算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也是秦家培养出的人,绝不会是好欺负的小白花。秦升野清楚在这种情况下,服软毫无用处,反而会使对方更加肆无忌惮,他有足够的底牌与他们对峙,如果情况乐观,甚至可以让他们中的一个人反水。

秦升野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们在绑人之前,应当权衡一下利弊才对。命令你们几个人绑我的‘老板’,若是势力足以和我家抗衡,又何必采取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手腕上的麻绳勒得太紧,毛刺扎进他的皮肉,刺痛无比。

“C市就这么大,想找个人不难,我看你们应该也在道上混了不久,应该听说过秦家的做事风格。今天绑了我,只怕那位老板也护不住你们——几位,你们家里就算没有老婆孩子,应该也有父母吧。”

高个子怔了一下:“所以呢?”

“如果今天我能毫发无伤地回去,或许我们可以相安无事,要是我伤了一点……你猜,我家里人那么心疼我,他们会允许几个人活下来?”秦升野的语调轻松,像是友人间寻常的提问,却让人不寒而栗。

高个子竟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觉得眼前的少年冷静得可怕,明明被绑在椅子上无法动弹,却凭着几句话就占据了主动权。

“那么,你是想让我们跟你合作?”高个子想了一会儿,“你能提出什么对我有利的条件么。”

“如果把我送回城南的D区或者F区。”那一片区域都在秦家和严家的控制范围内,只要到那儿就算是安全了。秦升野扫视面前的一群人,粗略数了数量,目测不超过二十人,“我保证你们不会被追究任何责任,无论你们的老板给多少,我家都出三倍。”

眼见高个子一动不动,似乎真的在思考事情的可行性,秦升野补充道:“前提是你们能控制住这位短发的先生,他的态度不太好,万一做了些什么出格的事情......可不就连累你们所有人了。“

“废他妈的什么逼话!”话说到一半,寸头男突然暴起,抡起拳头砸向秦升野的脸。

钝痛感从脸颊处传来,骨骼被狠狠撞击的感觉疼到极致,秦升野还未反应过来,寸头男又立即从另一侧补上一拳,秦升野的脸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寸头男抬脚踹翻椅子,秦升野的身躯向旁倾倒,脑袋重重砸向地面,椅背压着他的手臂,钻心的疼。

世界安静了一秒。

随后,他觉得耳边围绕着一群聒噪的飞虫,不断的嗡鸣着,大脑像老旧的屏幕,开始冒起雪花,随后痛感在那篇肌肤上扩散开来。

高个子迟疑片刻,伸手去拦他,反倒被一脚踹开倒在地面,寸头男气急了,撸起袖子就要揍他,身后几个小弟连忙上前拉架。

“大哥,别打了!”

“滚你娘的……”

“砰——”

在几人内讧之时,一声巨响从铁门处传来,秦升野下意识抬头看向门口,一辆黑色越野车强行撞开仓库的铁门冲了进来,轿车撞击铁皮的声音让秦升野心中一颤。

紧接着,一群人冲入仓库内。

挨了结结实实的两拳,秦升野的意识依旧处于混乱的状态,加之铁皮撞击的声响让他有些恍惚,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秦琰来救他了。

地上扭打的两人被这架势吓懵了,寸头男立刻起身,抄起铁棍就要往上冲,前来劝架的小跟班们更是跟了上去,只是水平差得可怜,没几下就被放倒了好几个。

眼瞧着同伙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高个子男人开始慌不择路,抄起一把刀就向着混乱的人群跑去——

恍惚间,他看见那人冲向了秦琰。

被撞倒的架子横在秦升野面前,他看不见近在咫尺的地方所发生的事物,只觉得手臂快要断掉了。

他想要喊叫,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在这一片混乱中微弱无比,只能无助地倒在地上,祈祷着秦琰不要出事。

“米莎,我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熟悉的嗓音透过嗡鸣传入秦升野的耳中。他被压住的手臂随着椅子立起得到了解放,手上的麻绳亦被松开,只是他已无力活动双手,只是愣愣地坐在原地,看着秦琰为他解开腿上的绳子。

他看见秦琰的脸上被划出了一道渗着血的伤口,挽起的衬衫袖口上沾染了不少污泥,胸前还有不知是谁溅上去的血迹,与往日干净利落的样子截然不同。

“哥……”秦升野哽咽道。“你受伤了,疼不疼…刚才那个人是不是用刀割你了。”

“不疼,米莎,别害怕,你现在很安全。”秦琰的语气十分温柔,他来不及处理自己的伤,忙着安抚面前这个刚受过惊吓的孩子,“我们回家。”

在被抱入怀中的那一刻,秦升野的泪水如同决堤一般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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