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小蒂在4号月亮房，跟立华面对面坐着。

若是以前，面对这位处处比自己强，身材高大俊俏的青梅竹马，小蒂只有仰视的份儿。

但如今，立华眉眼低垂，紧盯面前一杯咖啡。

小蒂则抱起胳膊，看着墙边衣架上，一排排五颜六色衣裙，没好气地开口道：

“这么多衣服……能穿得过来吗？”

“碧如姐总是送我好多……”立华小声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听你口气，蛮开心的吗……”小蒂轻哼一声，阴阳怪气道，“你那么卖力，送你几件衣服也正常……”

立华涨红脸，顾左右而言它：“那个，小蒂你吃不吃点心……”

“我想知道……”小蒂单刀直入，“方碧如的公司，在做什么生意……”

立华闻言，抠着指甲沉默半响，开口道：

“小蒂你问这个……做什么……”

“不可以吗？”小蒂柳眉一挑，“哪怕是一般朋友，聊聊工作不可以吗？”

“这、这倒也是……”

“还是说……”小蒂喝了口咖啡，“你除了料理她的‘私生活’之外，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不是的……”立华面露难色，“你能保证……不跟别人讲吗？”

“诶呀……”小蒂咧嘴笑道，“你这么一说，我就更好奇了呀……”

##

方碧如干的，确实是门很新的生意。

就如她所说，如今的社会结构，跟社会现实间失去了平衡，人人都面临很大的压力。

因此，又很多人开始痴迷邪教，或者类似邪教的东西：

有人认为，光靠自己的想法，就可以改变世界，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也有人认为，在他们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小孩”，那才是他们真正的自己；

更有人认为，自己之所以没钱，是因为花的钱不够多，只要拼命花钱，钱就会自己上门……

当然，也包括像帕媞和朵莉那种，通过做爱来感悟人生智慧的……

方碧如所做的，就是收上一大笔钱，然后把那些痴迷邪教的人，从组织里抓回来。

而像这些被抓回来的，过几天肯定要再跑回去。

方碧如就这样反复收钱，甚至还推出了套餐会员……

听着立华的讲述，小蒂忍不住插嘴道：

“不是……按你这么说，这也不是坏事呀……你遮遮掩掩的干什么呢？”

“我觉得不对……”立华摇头道，“这是在……趁人之危……”

立华告诉小蒂，当事人的父母，一般都佳境尚可，又处于极大焦虑中，无论花多少钱都愿意。

碧如的销售团队，便利用这种情绪，不断去戳人们的痛点，最终榨干他们的钱包……

“总之就是……”立华低头总结道，“我在良心上……过不去……”

“既然良心上过不去……”小蒂不屑道，“你不干不就成了？”

立华迟疑片刻，躲避着小蒂目光：

“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说不干就不干的，牵扯很多人的利益……”

“立华……”小蒂打断道，“你已经越来越不像你了……”

立华双眼看天，长出一口气：“小蒂……人都是要长大的，你不能总是沉溺在过去……”

“也许吧……”小蒂说着，起身走到立华身边，“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立华低头，盯着桌上咖啡。

“你被那些人搞的，是不是早就……”小蒂捏住立华后颈，“硬不起来了？嗯？”

“小蒂！”立华抬眼，眉宇中流露出丝不悦，“你说什么呢！”

小蒂附身，在立华身上放肆摸索，另只手解开领口，把内衣花边给立华看。

“你要是还行的话……”小蒂在立华耳边呢喃，“就硬给我看看呀……”

小蒂说着，手指划到立华腿间，却被她啪地声抓住。

“小蒂……”立华死死捏住小蒂手腕，“你别逼我……”

“哈啊？逼你？”

小蒂从立华憔悴脸上，勉强找回了丝熟悉神情，不禁咧嘴笑了出来……

##

小蒂躺在床上，衣襟敞开，任立华在她身上肆意驰骋。

然而小蒂的心思，却不在眼前人身上。

自从来到珐格珑公寓后，她就时常思索，在自己眼里，立华该是什么样子呢？

她像顾曼那样强壮、帕媞那般美丽；

她有朵莉那般，青涩又带刺的专情；也像朵娜一样，满脑子懵懂的突发奇想。

如果还像碧如那般，有高高在上的见识，和花不完的钱，就更好了！

可这些人，总如虚构的幻影般，在半空中不实地漂浮着，总不能统一到同个身体上……

这时，立华挺着性器，喘息着要进入小蒂身体。

小蒂轻轻呻吟，分开腿迎接。

然而她迎来的，并非是下体结实饱满插入，而是落在肩头，沉甸甸的泣不成声。

小蒂愣了片刻，压上她肩头的，不仅是立华哭泣的脸，更是难以承受的恐惧。

“立华！立华你别这样……”小蒂吓坏了，慌忙捧起立华的脸，“对不起……是、是我不好，我不该对你那么说话……你别这个样子……”

立华表情扭曲，颗颗泪珠落下，在小蒂瘦弱胸口摔得粉碎。

仿佛一座大山崩塌，小蒂清楚地明白了一个事实——

立华已经彻底不行了。

不是身体虚弱，也不是意志消沉。

某种更本质、更内在的东西，那都不过是表象，是“禁忌肢”。

若非要诉诸语言，是那支撑着表象的空洞之物，意识到了自己空洞的本质。

于是，一切支离破碎，轰然坍塌……

##

“小蒂、小蒂，你要记住了……”立华含混哽咽着：

“冥王星房间，千万……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