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直男,你不能对一个直男要求更多了。”
-----正文-----
秦尔妃对于秦藻的再婚表现出了极为强烈的抵触情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似乎也从这场即将到来的婚礼中窥出了端倪:自己的父母将永远没有办法再在一起了。因此无论秦藻如何苦口婆心地解释,如何用漂亮的裙装和昂贵的娃娃作为贿赂,小女孩依然赤着脚在房间里跑来跑去,一边要把声带扯坏般尖叫一边大哭,她说,我不要去跳舞了!我讨厌那个小宋老师,他根本比不上爸爸!
最后忍无可忍的母亲赏了小女儿几个嘴巴子。
又把她送到了自己母亲的家里。
不敢打电话给自己那个性子火烧火燎的女儿,小女孩的外婆只好打电话给了沈措——他正载着前妻从婚纱店回家。秦藻的母亲说,外孙女不见了。抱着她最爱的娃娃和用硬币装得半满的储蓄罐,一声不吭,人间蒸发般消失了。
不愿打扰这对兀自悲痛的年轻父母,告假而出的林北声半途下车。他几乎毫不犹豫地折回了医院。一脚踹开病房门,冲着正躺在床上无聊之至看着卡通节目的年轻男人大光其火。“秦尔妃呢?你把人家女儿藏哪儿去了?”
“秦尔妃?”孟旖放一看见恋人就神采奕奕,他关掉电视里那对打闹不休的猫和老鼠,翻眼儿想了想,说,“这名字好像有点印象。”
“你装什么装?!”林北声面色湛寒措辞激烈,完全一反常态,“孟旖放,用拐走一个六岁小女孩的方式去报复一个父亲,太下作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孟旖放也大起嗓门吼了起来,出口的声音和他的头发一样耸立扎人,“林北声,我孟旖放做过的事儿不会不认。但是,不是我干的你也休想栽赃在我头上!”
“真的不是你?”林北声默然。因为怕连累自己被孟仲良处罚,孟旖放完全没有离开医院半步,整个人跟收于网中的鱼一样循规蹈矩。前后种种一并想了想,随后掉头便走。
病床上的大男孩一个箭步从跳将下来,从身后拉住了恋人的手。
不管现在的林北声人后是多么蛮横无理,人前又是多么温文有礼,在孟旖放眼里,他从来都是二人初见时的模样——抱着膝盖蹲坐一隅,纤瘦弱小的身影覆盖一小片蒙尘的地面。一团破碎的光线像枝梗环抱花朵般搂他在怀。
天地没有杂音,时间在他告诉自己他的名字之时原地徘徊。
那个午后,肥胖霸道人见人憎的一个男孩缓缓伸手将忧郁病态沉默寡言的另一个男孩揽进臂弯,除了因为他有柔软的头发、清澈如洗的眼眸和玫瑰色的唇角,还有一个深埋心底不为人知的理由。
怕黑,怕孤独,怕一个人,怕不被人喜欢,怕为人所抛弃。
这是他林北声。
这也是他孟旖放。
“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吗?为什么沈措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让你变成另一个人?”终于想起“秦尔妃”这个名字的大男孩牢牢抱紧自己的恋人,将脸埋于他的脖子,几乎要让掉出的眼泪烫伤他的皮肤。他低哑的声音出离了愤怒和嫉妒,仅仅是悲伤,“你要离开我吗?像你的父亲离开你的母亲、像你的哥哥离开你那样离开我吗?”停顿不少时间,终于问出了那个一直沉甸甸压于心头早已不堪负重的疑问,“你从没恨过他,对吗?你爱上他了,对吗?”
一阵令人目眩神迷的恍惚。
失控了。所有的计划设想都失控了。如同跻身甬道之中,狭窄逼仄进退两难,一头是无穷黑暗,一头是无限光明。
“不是这样的,旖放。”林北声面露一个倦怠的类似于精疲力尽的表情,他伸出手臂将恋人环得很紧,任由自己全部的重量落在他的怀里,极轻极轻地说着,“在我变得更糟前,带我回英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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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辆于灯海中川流不息,沈措开车带着前妻找遍了所有女儿可能去的地方,最后在北京沁人肺腑的夜雾中,与秦藻空手而归。女儿的失踪反而给了这对前夫妻完美的二人世界。女人始终沉浸在自责里瑟瑟哭泣,漂亮的妆容像被一阵瓢泼大雨给淋坏了。最后男人不得不用自己的吻来抚慰她无休无止的泪水。
小别胜新婚,这话不假。
翌日天明,男人醒来后发现女人已经不在身边,和一去不返的数千个早晨一样。起身洗澡,他发现摆置一旁的沐浴液洗发水都是自己惯用的、从未换过的牌子。
离婚时几乎净身出户的沈措,并没有从这套别墅中带走所有的东西。他想如果秦藻没有听凭自己的任性将它们全都丢掉,应该可以找到替换的衣物。
裹着一条浴巾的男人打开了衣柜的门。那个装置自己衣物的柜子不仅没有被清空,甚至几乎被填满——被各种花型各种材质的领带填满。有的已经拆了封,有的还没有。每一条都别致不凡,与他的绅士风度相得益彰——曾为模特的女人,审美力与鉴赏力都值得褒扬。
沈措穿衣完毕,这个时候走进屋内的秦藻,仍旧化着完美精致一丝不苟的妆,仍旧和过去那样替他挑选出一根合适的领带,并正立于他的身前为他打上。
“每次逛街的时候,”注意到了男人比往日多了些内容的目光,秦藻笑了笑说,“只要看见漂亮的领带就会想,你戴着一定很好看。不知不觉就买了那么多。”
沈措微微勾起一侧嘴角,随后伸手将女人揽进怀里。
秦藻又要哭了。
她已经知道这个男人和他的小情妇分手了。甚至她想,即使他没有离开白未果,这个时候,只要他说“我们重新开始吧”,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取消婚礼再次投入他的怀抱。
“如果那个宋文杰不会让你哭,”男人的声音脉脉含笑又温柔如水,像从很远的地方飘至女人的耳畔,“我同意你和他结婚。”
沈措你个王八蛋!秦藻竭力不想落在前夫衬衣上的眼泪还是哗啦啦掉了下来,她在心里骂道:我他妈嫁给谁用得着你同意么?
典雅的花园洋房,石子路以优美的坡度纵横延伸。沈措走向自己的黑色奔驰,结果看见了一个男人蹲坐在种满石竹与郁金香的花坛前。
与前妻旧梦重温可能算不上什么原则性的错误,但如果在第二天早晨遇见自己的继任者,就多少有些令人尴尬。陷于热恋即将结婚的男人,手里捧着的玫瑰已经有点儿打蔫,不像是一大早买来的,更像是他一整个晚上都坐在这里。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卸掉妆的脸露出浓重可怖的黑眼圈,高耸的鼻骨极不协调地占了半张脸孔的长度。这个男人现在的形象,就像电视剧里常见的那种会为爱发狂的疯子。
停立在自己的车门前,与前妻一夜偷欢的沈措甚至做好了挨上一拳而不还手的准备。
可对方的反应出人意料——宋文杰扑上来给了他一个极为有力而狂热的拥抱。这是富人集聚区,区区一辆奔驰根本毫不起眼。但是那个羸瘦憔悴的舞蹈者很快回答了沈措的疑问:“那天在舞蹈学校,我几乎只看了一眼便背出了你的车牌号码。”
英俊男人不由地皱起了眉。
“我和学员们泡吧直到两点,来的时候看见你的车停在楼下,深怕将你从睡梦里吵醒,所以我在外面晃了几个小时,直到太阳升起。”宋文杰慷慨激昂,手舞足蹈唾沫飞溅,“我请你吃早餐吧。我知道附近有家很棒的法式薄饼店,当然你肯定早就尝过了。”
“我不吃早餐。”
“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吃午饭。”
“不用了,我中午另有安排。”
“对了,你要去公司。”像是完全听不懂对方愈渐冷淡的敷衍、看不懂蹙眉眯眼中显而易见的拒绝之意,跳舞的男人继续愉快地自说自话,“你愿不愿意捎我一程,或者让我开车送你去。我正巧要去你的那个艺术园区办些事情。”说着他竟伸手去拉车门,想要坐进沈措的车,“十多年前我就有预感,我们一旦认识,你就会发现我们有很多共同点,我们一定会成为朋友——”
沈措用力将车门一下推上,砰的一个声响打断了宋文杰的滔滔不绝。“我不认识你,也没打算认识你。”他注视着眼前这个略显癫狂的仰慕者,口气冰冷且毫无表情地说,“事实上我们除了追求过同一个女人之外,没有任何共同之处。”
宋文杰的面孔一刹变得惨白而扭曲,微微抽搐的样子仿佛爬满疥螨。
坐上驾驶座,沈措放下了车窗。
“如果我是你,会选择对那个女人好一点,”发动引擎前,他对自己的继任者说,“因为她让一个混迹于二流舞蹈学校的穷小子一步登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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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尔妃失踪的第三天,白未果打电话给了沈措。因为找到了丢失的小女孩,她蛮有理由向年轻的父亲邀功。
“爸爸!”暂住于白未果公寓的小女孩看见爸爸,兴奋地嚷出声音,“爸爸,我躲在桥洞下面,很黑很害怕。后来是姐姐找到了我。姐姐对我很好,”嘟着小嘴,她把头抬起来看了一眼身旁的漂亮姐姐,一口气用了七八个“很好”来表示对她的肯定。
秦尔妃确实因为这次的出逃喜欢上了这个漂亮姐姐。小孩子都一样,谁待自己好喜欢谁。在白未果别有用心的殷勤照料下,她甚至很快忘记了由于母亲再婚所带来的不快。
她当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出水芙蓉般的姐姐是个比小宋老师还可怕的人,是自己父母半路分道的罪魁祸首。
“现在很晚了,你先回屋去睡一会儿。爸爸晚些带你回家。”沈措跪下身子——与女儿说话的时候,不是将她抱起来就是自己跪下来,他会刻意保持与她平视的状态。接着年轻父亲抬起脸,诚挚地对白未果道了声,谢谢。
小女孩听话地走向自己的临时卧室,又回头朝白未果做了个飞吻的手势,甜甜一笑,“姐姐,晚安!”
那天,白未果很快从谭帅的闪烁其辞中听出了弦外之音:要俘获沈措,就要想办法去俘获沈措的掌上明珠,秦尔妃。
仔细掂量构思了几个晚上,她决定再次造访秦尔妃的学校。小女孩还记得她,妈妈不时提起,她知道这个姐姐是爸爸的一个“朋友”。当日见面,白未果的飘飘白裙和漂亮脸蛋已让这个小不点儿憧憬不已。她以一个故事暗示小女孩可以用离家出走的方式让自己的父母和好如初,而故事里那个境遇相同的小女孩离家后躲在了立交桥的桥洞下。
白未果穿着尺码完全不合脚的新鞋在家中来回行走,直至纤嫩的脚掌磨出水泡,甚至她还搬出了刑警张昱昊来让这个故事更加真实可信——她一个人的努力当然没可能三日内找到离家出走的小女孩。
漂亮女孩为自己同样漂亮的头脑而沾沾自喜,她是编剧和导演,而秦藻这个和她本人一样天真傻气的小女儿是她最好的演员。
“谭帅告诉我尔妃不见了以后,我就四处去找她。这两天每天都找十几个小时,脚都肿了。”白未果分腿躺向柔软的大床,透明蕾丝罩不住两腿间若隐若现的醉人风光。她将小巧白嫩的脚掌翘起至沈措面前,以格外甜腻的声音撒娇说,“帮我揉揉好吗?”
沈措以一个极其细微的弧度勾起了嘴角,然后坐身于床边。他将白未果脚掌捧于手心,低下头轻轻替她揉按起脚趾。
女孩很喜欢从这个俯视的角度去欣赏身前男人的脸。他的睫毛长密得不可思议,那双极为华丽好看的眼睛就庇荫在一片浓重的阴影之下。
从纤细的脚踝到小巧的脚趾,男人手指的力道忽轻忽重,控制得非常玄妙。似慢火煨、似暴火炒,一阵强似一阵的酥痒感觉自女孩脚心涌遍全身。白未果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沈措胸前的扣子几乎全开,以她喜欢的这个角度也可以清清楚楚看见他匀称性感的胸肌。
强烈的性暗示。
“沈……沈措……我……”白未果不由自主地呢喃呻吟起来。
本想挑逗勾引男人的女孩,反而被对方看似无心地触发了情欲按钮。
可沈措似乎的的确确只是无心而为。
他埋首低眸的表情显得十分严肃而认真,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床上的女孩面颊绯红、目醉神迷,娇嫩的胴体随着自己的手部动作开始难以自持地发出热量与轻颤。
简直堪比一种刑罚。
“沈措……”修长冰冷的手指撩拨出的情欲烧得白未果浑身滚烫。她柔声而略显迫切地重复呼唤情人的名字,提醒他,自己正无比渴望着进入与侵犯。
“有这份心思,”良久无动于衷的男人忽然仰起了脸,轻笑出声,“用于考公或者考研,不都很好么?”
温柔而冷酷,这是这个男人同时具备的特性,完美地统一于身。心机很重的漂亮女孩于沈措霎然生出的笑容中意识到,相较于自己的情人,自己这点心机根本难以望其项背。
“送你的东西我不会要回。你有其它的需要也可以跟我提——比如上次说的mini,”沈措站起身,朝女孩扔出一把mini cooper的车钥匙。他的表情很淡,说话的口气也很淡,“不过那张照片,你就别想了。尔妃的失踪秦藻已经报了案,公安局也已立案侦查。我托了不少朋友才将这件案子压了下来,如果警方认定是你以作伪的照片敲诈勒索我未遂,结果恼羞成怒绑架我的女儿……我也不知道那该判多少年。”
白未果愕然瞪大双眼,周身死凉。她终于彻底认清了自己的愚蠢——不是因为听信了谭帅的阴谋,而是自己居然想要俘获沈措。
就像一只老鼠居然自以为自己可以俘获一只猫。
她看见这个成熟英俊的男人走进另一间卧室,将熟睡的女儿轻柔地抱了起来。
“和一个小女孩耍弄心机会显得这个男人非常卑劣,所以,”离开前,沈措微微俯下眼眸,以疏远而客气的目光注视起一动不动跪坐于床的白未果,他说,“在我们都能体面抽身的时候,到此为止吧。”
小女孩在父亲臂弯中醒来,嘟起嘴说,“爸爸,我想吃汉堡。”
带女儿去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小女孩吃得满脸红彤彤的番茄酱,砸吧着嘴,时不时抬起圆嘟嘟的脸蛋,冲坐在自己对面的爸爸展齿而笑。而沈措一直望着女儿,一脸的宠溺和纵容。
秦尔妃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个很帅很帅的爸爸会以一种无比温柔而充满歉疚的眼神望着自己,继而轻声说,“尔妃,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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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而逝的半月时光。转瞬既至的是辞旧迎新、提前召开的政府年会。政府官员、企业名流、新闻媒体萃集一堂。
市长秘书在洗手间里整理仪容,为新闻发言做最后准备之时,看见沈措走了进来。
不消沈措多作解释,林北声就从对方脉脉含情又深不见底的眼神中获悉了那个类似于猫逗弄鼠的圈套。“老奸巨滑,两面三刀,诡计多端,阴险狡诈,”面无表情地充当起道德仲裁者,“连自己女儿都利用的人,即使老辣如孟仲良都该对你俯首称臣。”
“好了,我十恶不赦,我罪该万死。”沈措挑眉一个轻笑,“可是我也是遵照林秘书的吩咐,妥善处理了那个小女孩的事情,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她现在开始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回归了正途。难道不该奖励一下?”
林北声冷着脸略一思索,随即面色逐渐破冰,淡淡勾起的嘴角似在昭示:自己对这结果也颇为满意。“每层都有厕所,用不了这间的人会去别的楼层找。”拿起洗手间门后那块“打扫中”的牌子,挂于门口,然后将门轻推反锁了上。
心领神会的沈措笑了,“你的发言稿背熟了么?”
“如果忘了,我会即兴发挥。”林北声目光更暖,一贯苍白的面孔因之灿若晨曦,将脱下的西装扔于池台,又扯去了领带。衬衣扣子解开后露出白皙光裸的胸膛,他说,“一会儿发言,抓紧时间。”
沈措以相同的动作回应对方。手臂环夹他的腰际,手指抚摸起他的后背。低下头,咬上他的乳尖。快意须臾袭来,林北声轻轻呻吟出声。
扶着男人窄小结实的髋部,将他托坐于洗手池上。沈措极为迅速地扯掉对方的裤子,随手甩在地上,眼前这具颜色嫩红的性器已经有了反应。
有人在厕所门外用力拧了拧门把,推了推门。
“他也许会找人来的。”沈措从林北声的胯间抬起脸,转头看向了被不断敲扣的门。
“所以你的动作该快一些。”坐于洗手池上的男人丝毫不予理会,伸手扶着对方的耳侧,将他的头又轻按向自己的胯间。
幸好门外的人最终放弃了使用这层厕所的想法。
沈措的裤子褪于大腿旁侧,而林北声下身早已完全没有束缚地裸露在外,大腿丰富的肌肉和曲线紧绷的臀部一览无遗,他摆放出最为诱人的姿势等待男人的进入。沈措挑眉说:“上次的你,紧得简直像个未破处的小女孩。”
林北声不客气地张口还击:“你比那些毫无经验的毛头小子也好不了多少。”
沈措笑了:“我是直男,你不能对一个直男要求更多了。”
只用精液当作润滑剂的互动意外地让两人感受到了巅峰体验。没有初次交合那莫名其妙的紧张之感,年轻的身体热力似火,张弛间弹性充足,它将男人勃发的阴茎轻易而完美地吞入其中。
一同抵达天国之后,沈措没有立即从林北声的身体里退出来。互相埋脸于对方脖颈,耻骨相贴相蹭地相拥在一起。像是高潮过后的情侣需要彼此温存一番以示刚才做的是“爱”,两个人几乎不能靠得彼此更近。沈措轻轻喘气,轻轻笑道:“如果这个时候放一池温水与我共浴,你会彻底爱上我。”
“上次在婚纱店,你到底是怎么应付得那个女人?”
“为什么非要明知故问自讨苦吃呢,佯装不知岂不是会开心些。”
林北声的手指在沈措的背脊上来回轻掐轻划,不再说话。
“放心,这种偶尔为之的醋意大发不会让我觉得你小家子气,”调匀呼吸后,沈措终于退出了这具热力十足的身体,他一边穿起衣服一边说,“相反,我觉得现在的你可爱得很。”
“没错,我吃醋了。”近乎野蛮地一把拽过沈措刚刚挂上脖子的领带,将他的脸向自己拉近,逼视他的眼眸道,“我要的男人必须全身心地属于我。”
“‘身’我姑且可以保证,可是‘心’,”两张脸孔贴得很近,英俊男人做出一个“遗憾”表情,“林秘书有些强人所难了。”
林北声松开手,阴着脸开始整理自己的衣装,完毕后闷头就走往洗手间外。
“林北声。”身后的男人出声叫住了他。
林北声应声回头,却看见沈措轻抿嘴唇微微一笑,稍一侧头,手指伸向左耳下的颈窝处点了点。
他凑近镜子扯开衣领,随后阖着齿冠翻了翻眼白,低低骂了句,fuck。
清晰可见一个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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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用强力的遮瑕膏遮盖过了。重要场合自带化妆师的习惯果然让市长秘书获益匪浅。
仅有一个人注意到了这个俊秀挺拔的市长秘书走上台后,极是谨慎地往演讲台下扫了一眼。
沈措不得不以一声轻咳来掩饰自己的哑然失笑。
“……我谨代表中共北京市委北京市人民政府向与会的各位朋友表示热烈的欢迎,并向社会各界和媒体友人长期以来对“十二五规划”建设现代化新北京的热情关注与倾心相助表示由衷的感谢……”
厕所里的激情性事使得年轻男人薄施脂粉的苍白面孔氤氲不散一层朦胧红晕,更衬出五官的干净精致,令人着迷。聚光灯下,从容不迫娓娓而谈的林秘书如此璀璨夺目,再多的溢美之词、再多的笔墨丹青也难以描述及勾画他的出类拔萃。
全中国最帅的新闻发言人,名符其实。
稍稍顾盼左右,坐于台下的沈措意识到几乎在场所有的年轻女性一概目不旁视眼不及眨,全身心地仰慕憧憬着这位年轻英俊的市长秘书。
难以解释是不是一种“从众”心理的作祟,沈措以愈加温和的目光注视起台上那个漂亮男人,并且再未将眼眸挪开分寸。他抬手轻抚了抚下颌,唇边慢慢扩散出一种温存柔软的笑容:
全身心的归属,林北声的这个要求确实是值得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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