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轻舞飞扬,天上乌云散去,留得人间一片澄澈清明。
-----正文-----
56
一语毕,郑言与黎季均失声道:“什么?!”
郑言抬首盯着黎季的脸,只见他也惊疑不定,便知不假,便追问道:
“陛下何出此言?”
允皇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起身负手缓慢下了高座,“你父亲郑明州,乃是我大梁哀帝遗孤。”
一语惊起千重浪,郑言压住心中骇然,问道:
“据我所知,哀帝不到双十便自缢而亡,宫破之时,其并无任何皇子皇女,陛下此言,可有证据?”
那允皇已然走到他们身旁,目光显然陷入回忆:
“那是因为前梁早已知道国之不保矣。哀帝年幼,却也临幸过一位婢女。那婢女与哀帝共同长大,年岁长他许多,平日照顾他的起居饮食,事发之后,便被太后赶出宫去。此后婢女回原籍未婚产子,遭邻恶语,不久便疾病缠身离世。而那个生下来被祖父母养大的孩子,便是你的父亲郑明州。”
郑言口中干渴,此故事显然与话本之中的野史怪谈别无二致,拙劣得完全不像是真的。
“其后前梁国破,哀帝以身殉国。先皇被逼无奈前往中州南端,用前梁余下的军队,自起建立了后梁,当年哀帝离世前,曾听起宫中姑姑提及那位婢女境况,便将此事交予先皇,让他务必查清是否还有大梁血脉,以便此后复国。
“先皇找到你父亲时,家中祖父母均已过世,他随了母姓誓不改名,彼时又是中州之乱,山贼遍野,亲眷旁族也被烧杀抢掠洗劫一空,幸得暗中庇护,才独独留下他一人活命。
“可是他不信什么大梁太子之类的故事,其后遇上彼时还是都尉的宋晟,有了个栖身之所,很快便主动与先皇断了联系。
“其后先皇薨逝,朕接了班,没过几年宋晟平定中州之乱,建立了天启,我暗自联络你父亲反启复梁,但是他从未回应,只能作罢。”
郑言心中惊疑逐渐往下沉,只留下满脸沉思,还未开口,允皇又有些尴尬道:
“至于证据,你可知有一把前梁皇室宝剑,名为珩渊。”
这次却是黎季跳起来,瞪着允皇质问道:
“父皇,你从何得知?”
允皇不自然道:“剑以血祭,这珩渊是前梁皇室独有,自是只有身怀大梁嫡系精血之人才能被认定为剑主,才能使之出鞘。”
“所以,宋陛下七年前试剑,珩渊出鞘……”
他没再说下去,但是郑言在脸热之余,却又暗暗心惊。
黎季把他一把拉起来,转头吩咐身后婢女,“去我宫中,把那把青剑拿来。”
又转头跟允皇道,“父皇,那把剑现正在我宫中,如此……”他面色一凛,坦然笑道,“我倒也可以一试。”
不到两刻,那婢女便捧着珩渊上了殿,允皇负手而立,目光在他俩之间来回逡巡,黎季坦然接过剑身,手握剑柄,悄然一动。
“哗——”
那剑发出一声轻吟,利落出鞘。
郑言此时连钻进地缝的心都有了。
原来,珩渊的秘密,仅仅只是因为如此。
黎季把珩渊爽快插回鞘中,在郑言耳边轻吹一句:
“言哥……我也是能拔出珩渊的人了。”
郑言硬着头皮俯身一拜,艰难开口:
“陛下,以前之事,既然我父亲已然做出选择,那我定不会改他的志愿。如今中州已有新的统一之势,若能和平归顺,共同建立大元新政,停兵止戈,不燃一片战火就能换来中州一统。”
允皇负手不言,未置可否,只淡笑一下,挥手让二人先下去吧。
又回到黎季宫中阁顶,二人相对无言,沉默良久。
灯烛晃动,黎季从背后抱住郑言肩膀,笑道:
“原来你昨日说今日要我做的一样事,是这个。”
郑言赧然,转过身看他,“我竟不知,原来珩渊,是因我的原因,才能被拔出鞘……”
黎季坏笑一声,俊秀的脸上是浓郁的醋意,他眸色愈深,将脸贴在郑言脸上,试探道:
“今日我也想出鞘……”
那热情的吻便自上而下贴近而来。
水声汲汲,在空旷的室内回荡,那双细长的手已然抚上郑言的脖颈,摩挲往下,在那突出的锁骨之上跳舞。
郑言轻喘着气息,手也回应地环抱住黎季的背,才发现不知何时,黎季亦长成一个比他高大比他肩宽脸上已经有些棱角的青年。
他心中喟叹,也是,黎季也就比他小了不到四岁,为何自己总是将他当成稚子小儿看待。
交襟被剥开,衣带早已散乱在地,轻柔的吻从胸前一路往下,直到含住了那个凸起的肉珠,唇舌缠咬,激得郑言情不自禁想往后退。
黎季扣住他,紧紧吸了一口,让郑言忍不住惊喘出声:“啊……”
这一声难耐的呻吟,倒是不像自己能发出来的。
却只听阁楼窗外衣袂声响,郑言与黎季同时抬头,“什么人?”
廊上门口脚步浮动,有两人从外进来,均不发一语,但目光格外凌冽。
郑言今日第二次感觉到那种脸上如火烧的窘迫。
反倒是黎季了然一笑,云淡风轻道:
“我以为你们还会忍到何时呢,才解了言哥半身衣衫,就都出来了。”
郑言一愣,面上愈红。
原来他们三人均心知肚明,就只有自己蒙在鼓中。
“既然来了,那就……”黎季低头看着郑言的眼,“言哥,你可不能只让我干看着。”
郑言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简直羞愤欲死,却又将脸面向二人,凝声道,“你们……一起吧。”
得到允许的两人,便都径直欺身过来,眸中已然起了欲念。
宋宁远毫不留情地吻住郑言的双唇,眸中深沉如海,郑言抬手抚摸着他的脸颊,跟他轻声道:
“我今日才知,珩渊出鞘的秘密,原来是在于我。”
宋宁远不置可否,倒是身旁负手而立的江渊凝眸不言,既不上前,也不后退,只静静看着郑言在二人之间辗转,不到片刻,衣物便尽数被剥去。
郑言抬眸看他,主动捡起地上掉落的腰带,一圈圈缠在自己手上,然后凝视着江渊面无表情的脸,将双手抬起来递给他。
似乎思索了片刻,他才伸出冰凉的双手,将郑言的手腕系在一起,打了个紧紧的结。
宋宁远似乎有些不满,但此事是郑言自愿,他也无法再言,只把郑言双唇吮吸得红润发肿,他把手指搅弄进唇舌的柔软处,带出丝丝粘液,问道:
“言言,给我罢。”
郑言凝神盯着他,点了点头。
其后宋宁远半跪起身来,郑言就着被捆住的双手,艰难地给他解开腰带,肉柱早已昂首,腥膻之气隐隐传来,郑言口中唾液早已吞咽不下,只轻轻伸出舌尖,舔舐一下,便被那阳茎的主人蹭入,很快将口中贯满。
“唔……”
他想往后退,但身后已然有细长的手指侵入,温热的膏体滑腻而来,灵巧的手指打转轻按,很快将那紧窒的甬道开拓得弹软。
“言哥,一会儿你且只为我叫。”
黎季还是言语最浪荡的那个,话音未落,炽热的性器便径直闯入,将下身撑开到极致。
很快它便开始了征伐,撞击着臀瓣发出啪啪的声响,郑言几次无法稳住身形,便都又被他大手拉回去,一掌下来,在圆润之上发出更响亮的声音。
此时倒是没人为郑言挨打鸣不平了。
首尾皆被制住,郑言无处可逃,一抬眸,江渊仍旧立在原地,一袭宽袖大衫飘飘欲仙,倒像个禁欲的谪仙似的。
只是郑言心知并不是如此。
那人眸中愈加深沉,见到自己的目光,显然更甚。
他的注视压迫又带着深重的欲望,一点点地将自己在他人身下承欢之态尽数收进眼底,似乎要将自己解剖、拆开,他的双手不在自己身上,他的欲望也没有插入自己的身体,可那双沉静又冰冷的眼,已然将自己的肉身抚摸侵犯殆尽。
那人的双眼,已然因吞咽不能而带上泪意。
如此令人怜惜的一幕,也尽数被他捕捉。
浑身赤裸的肌肤之上,布满他人给他留下的印痕,吻迹、掌印、淤痕和浊液脏污,他被最凶狠地侵犯,却又用最期待的眼神凝望着自己,那里,也是对自己的渴望。
然后江渊才动了。他俯下身来,面无表情地用冰凉的双手,握住郑言下身被肏得立起的性器,上下缓慢套弄起来。
一身浓重的寒气,衣衫周整丝毫不乱,气息平稳面色如常,与他手上郑言欲发的欲望格格不入。
郑言情不自禁地喘出叹息,却被眼前的人又拉回脸颊。
宋宁远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眸中深色愈盛。郑言知道他定是有所不满,毕竟他一直恪守礼制,也从未有过其他伴侣,见到他与其他人的欢爱,难免心有不满。
便抬眸朝他一笑,伸出舌尖挑勾,对着肉柱的顶端深深吸入。
“啊……”
这回喘息地是他。
郑言突然觉得刚刚的这个人不像是自己,这种想法倒也就是一瞬,因为下一秒,更情不自禁的侵入又再次袭来,直到那人来不及拔出欲望,浊液从他口中喷洒到唇边,最后溅在脸上。
充满歉意的眼神逼近眼眸,宋宁远轻柔地将那液体擦净,又紧紧吻住了他的唇。
身后黎季邪笑一声,刚好此时将郑言翻过身来,舔了舔嘴唇,笑道:
“言哥,今日此景,你可喜欢?”
郑言早已习惯他的言语,从喉中发出断断续续的音节,“喜欢……”
下身的侵入更甚,甚至在寻到他的某处之后,便更加恶意地往那处撞击,直到郑言再也受不住,闷哼出求饶:
“唔……嗯……不……”
快意涌上心头,侵入四肢百骸,身前的欲望更是欲发不得,被江渊紧紧攥在手中,那只恶劣的手指,正牢牢地压在柱体顶端,让他难受到欲死去。
直到最后一刻,江渊才将他放开,黎季闷哼一声,将那微凉的液体洒在他的胸腹之上。
脑中还未空下,几人便已调转身来,身后又有一人侵入,郑言还未抬头,黎季的笑眼便已在眼前:“言哥……你帮我好好舔舔。”
肉红的性器便立在眼前,他伸出舌头,细细地将它舔舐干净……
下身又被一遍遍侵袭,郑言终于能回头看清到底是谁,便只见宋宁远立在身前,将刚刚喷发过的阳茎再度埋进自己身体,一次次地,将自己吃的干净。
他一边喘息,一边求道:
“江渊……”
“给我……”
那人轻笑一下,却没有动作。
“唔……!”
下身的人凶残地撞击着他,将他在此时却叫着别人名字的愤怒发泄进他的体内,又搓揉着他再度起立的那物,面无表情地继续玩弄……
再次泄身后,郑言已然有些意识模糊。
“给我……给……”他喃喃自语。
此时一个微凉的怀抱靠近,将他轻轻抱进自己怀里,下身早已红肿不堪,那只终于发热的手轻轻抚摸着,然后一个比手指更加炽热更加粗壮的器物终于进来,毫不留情地占有着他,衣袂完整,毫不凌乱,郑言眼神早已涣散,却仍旧知道那是江渊。
他张开自己的口,示意他将那物给他。
片刻,温润的环状物被塞进口中,他咬住不动,涎液流到下巴处,闪着晃动的淫靡光彩。
一只残暴的手袭来,压在了他的锁骨之上,其后是铺天盖地的抽插,窒息感来了又去,他只觉得自己如同海浪飘摇,欲望永生不灭。
……
元史载:元年。南梁允皇递书投诚,自愿归顺。是以四国终成统一之势,启、祁、周、梁各立郡县,设都护,太康统一管辖。二年,太祖统一货币度量衡,农商兴盛。四年,修泉渠调南水,西北良田千亩,南民北迁。五年……
……
雪花纷扬而下,盖满了整个乌云密布的天空。
一素衣公子从个普通酒馆出来,在店外解了马绳,迅速翻身上马用力夹了马肚,那马便迈开蹄沿着出城的街疾步而出。
拐过街角,不知为何,那马稍稍受了些惊,扬头对天吼了一嗓子,那公子堪堪勒住了马绳,一抬头,只见巷口一人骑着匹黑马,像是在等他。
那人轻拉着缰绳,青衫墨袄,脸廓瘦削,眉眼间还有些微倦态,腰间一柄青剑闪着悠远的光芒,正在静静凝视着他。
郑言笑道:“不是说好此次我自己去周郡,昨日那么多折子,你全看完了?”
宋宁远不言,二人的视线静然而复杂,雪花从中轻轻飞舞而过,转眼间便将地上铺了薄薄一层,像极了天启二十一年太学庭外的那一场雪。
良久,郑言拍马缓缓上前,语气淡淡:“那说好,此后去梁郡,你可不能再跟着我了。”
那人笑道:“好。”
雪花轻舞飞扬,天上乌云散去,留得人间一片澄澈清明。
-----
完结啦,给自己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