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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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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长大的两个人,却再不能做朋友

-----正文-----

秋日的清晨,微风吹动窗帘,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缕缕金光洒在被子上,一只白嫩的小脚丫抵在马哲的颈窝儿,马哲抓着小脚丫在脸上蹭了蹭,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纹着钻石的脚踝,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马哲认得这颗钻石,他缓缓拉开脚底的被子,赵珂圆圆的小脑壳儿从被子里露了出来。

光有点刺眼,赵珂拱了拱身子,重新把自己藏到被子里。

马哲将被子给赵珂重新盖好,小心翼翼地下了床。走出房间,看到客厅散落一地的衣服,昨晚的事像走马灯一样在脑子里一一闪过。

马哲正在家里一边喝着可乐一边看球赛,赵珂带着一身酒气提着一打啤酒就闯了进来。

赵珂坐到马哲身边,递了一支啤酒过来,马哲摇摇头没有接,他得保持清醒以便能照顾醉酒的赵珂。

“哲哥,他找了新男友,我们才分开不到一个星期,他就有了新欢。”

赵珂哭丧着小脸,又开了一罐啤酒。

"不要再喝了。"

看着已经有了醉意的赵珂,马哲出声阻止。

“你不要管我。”

赵珂用带着星光的眼睛瞪着马哲,马哲缓缓收回了阻止的手。

"只不过是因为一个前男友找了新欢,也不至于像地球都要毁灭了一样吧。"

不愧是全校著名直男马哲,连安慰人的话都能让赵珂再次炸毛。

“所以,他为什么还要来我表演的场地故意炫耀?”

赵珂一边吐糟着前男友过往的种种罪行,一边往马哲的可乐里加啤酒。

“为什么我会跟那样的人渣谈恋爱啊,点外卖从来只点自己爱吃的,吃完饭从来不会洗碗,房间也不会打扫,垃圾扔得到处都是!”

"你有跟他说过,让他去做么?"

马哲喝一口杯子里的可乐加啤酒,反问道。

“那倒是没有。”

“可是这些你都会做啊。”

"那是因为我是马哲。"

马哲顺了顺赵珂因为激动炸起的头毛儿,得意地说道。

"你有和他谈过对未来的规划么?"

“那倒也没有。”

赵珂有点懊恼,感觉自己像个傻瓜。

"所以才会被一直轻视啊。你什么都不对他说,放纵他各种坏习惯,出轨了也会原谅他,像个老妈子一样处处照顾他为他着想,被甩是早晚的事。"

马哲还在喋喋不休地吐槽着赵珂,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赵珂越听越觉得委屈,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瘪着小嘴眼看就要哭了出来。

“为什么你不早点跟我说这些,我也不用辛苦这两年。都是我的错,像个傻瓜一样原谅他。”

咚咚咚,赵珂喝光了手里的啤酒,用力将啤酒瓶捏扁,扔到一旁,双手按在马哲双肩上,正对着马哲的脸吐着酒气。

“我再也不要像以前一样了,我要放飞自己,随心所欲地去生活,有自己的喜好,有自己的欲望,无所谓和谁——”

赵珂吻上了马哲的唇。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马哲慌了神,赵珂喝醉了可马哲没有,他赶忙推开赵珂想着扶他到房间里休息。

但喝了酒的赵珂力气莫名的大,翻身骑在马哲身上再次吻住了马哲。

马哲望着赵珂的眼睛,黝黑的眼仁像是深邃的黑洞,要把一切都吸进去,马哲觉得自己已经被牢牢吸住再无法动弹。

赵珂伸出舌头舔了舔马哲的嘴唇,抬起头伸手摸了摸马哲的眼睛和鼻子,“真好看——”

这次,是马哲按住赵珂的后脑勺,吻上了他的唇。

赵珂比马哲小三岁,是从小在一栋楼里长大的好兄弟。小时候的赵珂就长得漂亮,娇滴滴的像个女孩子,经常会被高年级的学长调戏或者欺负,马哲从小就充当了那个保护赵珂的骑士,而赵珂也习惯了依赖马哲,大事小事都会第一时间想到找马哲倾诉。

两个人一起成长的十九年,马哲从来没有思考过自己对赵珂是什么感情,即使他发现赵珂交往的对象是男生后,也如之前十几年一样的照顾着赵珂,从没想过或许自己对赵珂的照顾是出于爱情。

但经过昨晚,马哲觉得,似乎或许好像也许可能他对赵珂的感情,是爱情。

可是赵珂逃跑了。

两个人再见面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

赵珂推着一个行李箱打开了马哲家的大门,脱下外套随手丢在沙发上,拉开冰箱抱着一只啤酒和几个下酒菜,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综艺。

在卧室专心准备明天面试材料的马哲,对外面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打开卧室门看到赵珂的一瞬间马哲僵在门口不知进退。

听到开门声的赵珂到像无事人一样,张口询问马哲:

“哲哥,一起整点儿?”

其实赵珂逃跑的时候马哲是有点生气的,消失一整个月也没有主动联系过。所以马哲并没有接赵珂的话,而是问他干嘛大半夜来他家。

“来睡觉啊,大半夜的还能来干嘛?”

马哲的脸色不自然的变换着,赵珂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歧义,赶忙解释道:

“哲哥,我家里的暖气坏了,你也知道十一月的北京,没有暖气根本没法活的嘛,所以我就带着我的家当来投奔你了。”

马哲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赵珂就发动了自己的必杀技,两手抓住马哲的袖子一边摇,一边不停的叫着“哲哥~哲哥~哲哥~”

每一句哲哥仿佛都自带破折号,苏苏的气泡音抓得马哲心里发痒。

马哲败下阵来,只得无奈接受。

"只给你住一个星期,多一天都不行。"

赵珂得意的对马哲眨眼,抓起一颗花生米塞进马哲嘴里,拉着人坐回沙发前,开始叨叨自己最近的趣闻糗事。

两个人都仿佛不记得那天发生的事,对那一晚只字不提。

赵珂胆子小得很,却又喜欢看恐怖片。

马哲这晚加班回到家就看到房间里所有的灯都亮着,一只小猪用靠垫把自己团团围住缩在沙发里。

听到马哲开门进来后,小猪光速冲到马哲面前,双手双脚挂在马哲身上,圆圆的脑袋蹭着马哲的下巴,带着哭腔对马哲说:

“哲哥快带我去洗手间,我快憋不住了。”

马哲生怕小猪掉下去,双手环过赵珂的腰,拖住他的两条腿,下巴点了点赵珂的头顶,一边唠叨着一边带赵珂往洗手间走去。

"你呀,害怕就不要一个人看,等我回来陪你看不就好了,你看看现在,憋坏了怎么办。"

放在以往赵珂一定会顶嘴,但是一会儿他还有求于马哲,所以也就任由马哲唠叨个不停。

马哲把赵珂放到洗手间,正准备转身关门,袖子又被赵珂抓住。

“哲哥~你别关门,我害怕~”

马哲的眼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嘴巴张了张,扯下赵珂的手,把人摆在马桶前,自己转身靠在门边。

"上吧,上吧,总不用我给你脱裤子吧。"

听着赵珂尿尿的声音,马哲可耻地硬了。

一晚上,赵珂像个跟屁虫一样,寸步不离地跟着马哲。直到晚上要睡觉了,赵珂又故技重施,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马哲,摇着马哲的衣袖叫着:

“哲哥~哲哥~我害怕,哲哥~哲哥~让我跟你一起睡卧室吧,哲哥~”

珂珂撒娇,无人可挡。

马哲唯有就范。

这一晚对马哲简直是煎熬。

赵珂整个人窝在马哲怀里。应该是看恐怖片消耗了太多体力,很快赵珂就呼吸均匀地睡熟了。

浅浅地呼吸打在马哲的脖颈上,吹得马哲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

马哲想偷偷起身去解决一下自己的一柱擎天,赵珂就哼唧唧地压住马哲一条腿让他动弹不得。

马哲真想直接扒了赵珂的裤子就‍‎‌插‍‌‍进‎‌‍去。

但是他不能。

他拿不准赵珂是什么态度,那晚赵珂喝醉了,可是他没有。

虽然是赵珂勾引他在先,也确实是自己没受得住‍‎诱‌‌‍惑‎‎‍。

他能感受到赵珂有意在忽略那一晚,他猜到赵珂只想和他做朋友,不想捅破那层纸。

可是现在马哲不愿意了,自私的占有欲让马哲无法忍受这种若即若离和不确定,他不想看到自己身边的人有意无意地接近赵珂,自己却没有一个合理的身份去阻止。

他要赵珂只属于他一个人。

第二天,赵珂比马哲先醒了。

赵珂明显感觉到自己身后有一根坚硬顶着自己。

赵珂自己也有了一点点反应,他感觉到自己的下身也偷偷抬起了头。

赵珂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分身,说了声“没出息的”迅速逃出了房间。

他没等住满一个星期就逃回了自己家。

那次醉酒后发生的一切,赵珂都记得。那晚有多美好,两个人有多热切,每一幕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知道自己喜欢马哲,但上一次失败的恋爱让他不敢去冒险。

他想和马哲一直在一起,如果做了恋人,说不定就会像上一段一样,哪一天就分开了。

所以他要和马哲一直做朋友,朋友才是一辈子的。

他花了整整一个月去调整自己的心态,他以为自己调整好了。

可是他错了,赵珂再一次逃跑了。

马哲醒来后,发现赵珂不在床上。去到客厅看见行李箱也不见了,马哲的心里空落落地疼。

他不懂,为什么赵珂要一次次地逃开,为什么每一次他试图与赵珂把话摊开,赵珂就开始回避转移话题。

马哲不想再拖下去,他决定要和赵珂摊牌。

可是赵珂开始躲避马哲。

马哲给赵珂发微信他不回,打电话接起来说了一句在忙就匆匆挂掉;

马哲跑到学校去找赵珂,同学说他几天没有来上课;去赵珂驻唱的酒吧等他,却看到赵珂摇着另一个男生的手在撒娇。

马哲想,或许,或许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吧。

那个挂在自己身上的小猪,那个对自己摇手撒娇的小猪,终究还是要成为别人的小猪。

马哲不甘心,他不相信只有自己对赵珂有感觉,他还是想要问个明白。

马哲在赵珂家门口等了两个钟,终于等到了赵珂。

"珂珂,一起吃个宵夜吧。"

马哲没有给赵珂反驳的机会,抓起赵珂就往烧烤摊走去。

两个人坐在烧烤摊上,像往常一样大多时候是赵珂在讲马哲在听。

赵珂吐槽自己最近过得有多糟糕,考试挂了几科,搞不好要留级,新歌写得也不顺利,酒吧的老板请了新的驻唱,要减自己的工资。

“啊,我这失败的人生啊”赵珂忍不住叹气。

"珂珂,你很好,这样的你我很喜欢。我整理了很久自己的心,结果就是我确定,我喜欢你,赵珂。"

赵珂瞪大了双眼看着马哲,他没想到马哲会在这里表白。赵珂扶了扶额,有些头痛。

“马哲,停。你别说下去了,我还想和你做朋友。我不想放弃我们十几年的友情,不想因为这一句话毁了我们之间的所有。”

"我不懂,赵珂你在怕什么?"

“哲哥,我长到十九岁,只有你一个这样的朋友,知道我所有的过去,包容我所有的任性和小脾气,我遇到的所有事,无论是开心的难过的,第一个想到要告诉的就是你。我再也不会遇到第二个像你一样的人了,我不想失去你。就让我们回到以前,不好么?”

"回不去了,珂珂。我喜欢你,从很早很早以前,在我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你了。我能感觉到你也是喜欢我的,两个喜欢的人不应该在一起么?"

“我真的很后悔,后悔那天不该一时冲动。对,我喜欢你,跟你睡过之后还想跟你睡。暖气坏掉那天我好开心,又有理由去你家了,你抱着我我睡在你怀里的时候,我好希望能一直这样。但是哲哥,我真的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糟糕的自己和你在一起,对不起。”

赵珂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家的,刚刚那些话好像花光了所有的力气。

马哲望着渐渐走远的赵珂,仿佛也失去了追上去的勇气。

没有马哲的日子,赵珂过得愈发混乱,补考没有过不知道如何跟家里开口讲留级的事,跟乐队的新乐手磨合不顺利每天都要吵架,酒吧老板新签的驻唱人气更好,自己马上就要被扫地出门,公寓房东也来凑热闹,告诉自己房子卖掉了要赵珂赶快找新地方搬家。

赵珂想马哲了,好想好想。

他十几年的人生里马哲从来没有消失过这么久。

上一次的不欢而散后,马哲没有主动联系过赵珂,赵珂因为是那个逃跑的人也不好意思去联系马哲。一晃竟也两个月没见过马哲了。

“什么逃避虽可耻但有用,有用个屁!”赵珂躺在床上忍不住哀嚎。

时间过得不快不慢,12月3号这天,赵珂还是没忍住去了马哲家。

过往19年的每个生日,都是马哲陪赵珂过得。20岁这个重要的人生节点,赵珂不想马哲缺席。

赵珂贴在门上偷偷听了两分钟,屋里没有一点声音,他悄悄打开了大门,发现客厅的灯亮着但不见马哲的人。

赵珂走进客厅往厨房的方向望去,马哲背对着自己在往一块蛋糕皮上抹奶油。

赵珂心里微微一颤,眼泪缓缓涌上眼窝。他知道,那个蛋糕是为自己准备的,哲哥还是他的哲哥,是那个心里永远装着赵珂的马哲。

赵珂缓缓走近,从背后抱住马哲,头抵在马哲温热的背上,蓄在眼窝里的泪水低落在马哲身上。

马哲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小手狠狠抓了一下,他庆幸他的小猪回来了。

马哲轻叹一口气,转身将赵珂圈在怀中,拇指轻轻抹掉挂在哭包小猪眼角的泪珠,双手捧起赵珂哭红的脸,柔声道出自己多日来的委屈。

"珂珂,你的味道从来没有在我身上消失过。"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马哲将还未完工的蛋糕举到赵珂面前。

"生日快乐,二十岁的珂珂愿意做马哲的男朋友么?"

赵珂踮起脚尖软舌试探着轻舔马哲的唇,回应他一个深吻。

“是的,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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