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被安排在另一栋双层别墅休息,刚从混乱中死里逃生的官员,丝毫没落下曲意逢迎的本事,佳肴美酒早已备好。
本被护卫引着,一进门就见十来个仆人跪成一排迎接他,他看得心烦,示意卫队把这些人清理出去。
不在易丞身边时,本对吃住没什么讲究,能用智能系统解决的事,他并不想多来个仆人插手。
他逐渐明白为何偏偏这颗星球的矿工暴乱闹得如此声势浩大,这番土皇帝做派放到萨顿城去也难以叫人看得起,所以推开卧室门,看见赤裸的少女跪在床上时,他丝毫不意外。
他走到衣柜前,翻出几件仆人替他备好的衣物,丢到床上,命令道:“出去。”
少女并非情愿献身,听见本逐渐走近的脚步还在瑟瑟发抖,可真让她无功而返,怕是免不了惩罚。
她鼓足了勇气,抬头去看这位帝都来的贵人,金发蓝眼,剑眉鹰目,即使面色不豫,也颇有修养地偏过头去,避免看见她的裸体。
许是本的克制给了她错觉,她大着胆子伸手去拉本的衣袖,“大人……请让我……”
少女的指尖还没能碰到本,就被他反手握住了手腕,勋爵修长温热的手指让她心口一跳,紧接着就是手腕被用力一握,手骨生生断裂带来的剧痛。
她的痛呼却被那只手扼在了喉口,少女娇俏的脸庞因为缺氧和剧痛涨成了紫红色,眼泪簌簌滚落。
“别让我说第三次,出去。”
她哪里还敢去拿扔在床上的衣服,本刚一松手,她就忍着痛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本皱着眉看了眼被少女挣扎弄皱的天鹅绒被,实在无法难忍自己在这张床上入眠,转身去了次卧。
第二天审讯路上,伯爵身后多了个尚未长开就已出落得足够娇艳的少女,本对他父亲的私生活不感兴趣,伯爵却听闻了他毫不怜香惜玉的做法,饶有兴趣地提起易丞和萧将军独女的恋爱往事。
“当年易少将初出茅庐,也是这样正直得可爱,酒会上被人投怀送抱,为了撇清误会,还在晨报上给萧小姐写了封情真意切的表白信,结果反倒惹得萧小姐恼羞成怒。”
伯爵的手搭在少女头上,像抚摸一只乖顺的宠物,他看着自己脸色越发冷硬的儿子,心情颇为愉悦,又补充道:“哦对了,那时你才三岁,记不得也正常。”
本知道易丞曾和萧家有过婚约,萧小姐至今仍然未婚,易丞当然解释过这段感情,性格不合和平分手,仅此而已。
可每每想到,易丞的年轻、莽撞、热情和冲动都给了另外一个人,他依然嫉妒得要命。
本持续的低气压在伯爵大人亲手开枪时,被枪声和溅射的血色惊碎。
审讯室和刑场非常简陋,就在办公楼废墟外的露天广场,几百人被反捆着双手,被军队押着跪在广场,唯二的两个电椅摆在中央,分别押着里斯和高义——那位说服他关闭电厂的矿工。
审讯官清了清嗓子,开场一番官话,代表帝国荣耀国家法制,将审判并制裁扰乱生产秩序的暴民。
不怕死的矿工立刻叫嚷起来,他们祖祖辈辈为工厂卖命,长期的低薪资、低福利换来的是管理员的中饱私囊。
个别激动地企图站起来,身旁的军人只是踢在他的腿弯让他重新跪好,伯爵已经一枪打中他的眉间。
嘭的一声,健壮的身体向前扑去,圆睁的眼睛被溅起的粉尘蒙住,眉间的枪眼还在往外渗血。
刑场寂静了片刻,仍有年老的矿工高呼不公。
伯爵把枪往旁边一递,“本,过来。”
“昨天的资料有好好看吧,颜路,双腿。”
本往父亲身边走了一步,迟疑着没有拿枪。
伯爵没有再发话,只是微笑着看他,抬了抬手里的枪,另一只手仍然在抚摸跪在他身边的少女。
此时还在抗争的,都已经抱着必死的觉悟,看本拿起了枪,闭上了眼睛,决心以死明志。
枪响之后,保持沉默的年轻人一声毫无防备的痛呼,让最前面的老者睁开眼回头一看。
自己的儿子双腿中枪,老者惊怒不已,愤懑上涌,甫一开口,儿子的肩头又中一枪。
矿区常年肆虐的烈风刮过,扬起灰黑色的尘霾,灰尘裹挟着血腥,终于让刑场安静下来。
审讯官拿出一份文件,开始宣读。
“高义,年31,为此次暴动首要头目,于23日当晚纠集工组成员58人,串通里斯.德林切断矿区电路,并组织……”
称述完毕,审讯官喝了口水,继续道:“高义此人品德败坏,现收到以下指控:一、里斯.德林指控高义曾借工作之便私藏倒卖黑晶。二、里斯.德林指控高义曾在工作之余猥亵同事。三、里斯.德林指控高义曾在公开场合多次侮辱诽谤皇室成员。”
“高义,你对以上指控有何申辩?”
高义转头去看里斯,他也正是一副惊讶的样子。
自从大断电之后,里斯的世界一片混乱,至今没有接受过问询,哪里来的证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