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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容韶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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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想说的话:】

白书辰不是白月光,只是一个早期的炮灰受,拿号的话也只能排三号。

前一章是秋湛视角,所有关于白书辰的事都是他听说调查传闻等等,没有一句是容韶告诉他的。这一章说的很清楚了,对白书辰,容韶只是有点愧疚。如果是白书辰视角,两个人谈恋爱好好的都准备结婚了,他和男朋友偷偷说自己父母不同意,还没来得及表明心迹就听男朋友说,那算了太麻烦了我们分手吧,换你什么感觉?

白书辰的全部意义是推动容韶的感情发展,当然这个程岳和洛瑾也能推,但是为了公平,情敌也一人分一个。

我用了将近二十章说容韶行事是不会顾及别人感受的,白书辰在他心里甚至还没有洛瑾重要,但他想要补偿,会因为谁不开心就不补偿了?不会。

他不爱,就不在意。

一旦容韶发现自己其实在意,他才能明白自己是爱他们的。

-----正文-----

早上六点不到,容韶起床喝水,经过书房的时候看见秋湛倚着书桌,手指轻轻蜷起轻敲桌面。相处几年,他那些小习惯容韶都清楚,秋湛做一些不确定的决定时手指喜欢敲着什么东西,容韶有些奇怪,故意加重脚步声,秋湛回头。

“起那么早?”

秋湛胡乱点了点头,说的却是:“没睡。”

正在这时,传真哐当开始吐A4纸,秋湛摘下眼睛揉着鼻梁,轻声道:“正好有事情和你说,你先下去等着我。”

容韶不动:“什么事这么重要?”

“也不是重要,”秋湛戴上眼睛,迅速整理好文件,做了一个装订,一边解释道:“项目文件准备好了,两家公司忙了那么久,正好你和我签完字,早点让大家歇几天。”

一式三份的文件,秋湛抱着走过来,“下楼看吧,正好弄点东西吃。”

这个项目是容氏用他大哥的关系拿下来的,但是一个公司吃不下,所以和喻氏一起做,光合作事项都磋商了两个月,资金合流,人事变动等等,项目差不多要进行八年,这期间容喻两家算是绑到了一起,真正一荣俱荣。

最近容韶和喻秋湛为这个项目大大小小的会开了无数次,一些细节问题也都讨论得差不多了,只是再着急也不用急在这一会。

容韶坐在沙发上看合同,秋湛进厨房磨了两杯咖啡端出来,见容韶还在看合同,又烤了几片面包。

喻秋湛的名字已经签过了,容韶快速浏览一遍,那些还没有来得及磋商的细节,喻家主动做出了让步,他的手指划过那些细节,秋湛看见,知道他的意思,笑着说:“都是些蝇头小利,回头你看着补一些就算了。”

“你这么大方,我是怕你那几个弟弟私底下找你抱怨。”

秋湛无谓:“公司的事我说的算。”

容韶笑:“那就都听喻总的。”

秋湛递笔,容韶签上自己的名字。秋湛目不转睛地看他签字,等容韶签完,他将文件收到楼上书房的保险柜里,才下来陪容韶吃饭。

一夜没睡,秋湛精神不是很好,只喝了半杯咖啡。

倒是容韶因为生病睡了两天,昨夜虽然睡得晚,现在也十分有精神,催秋湛去补觉。

秋湛摆手:“过了困劲,睡不着。我等会还要去公司安排一些事。”

“我陪你一起过去吧。”

秋湛站起来准备去换衣服,容韶拉着他的手臂将人圈在怀里,他比秋湛高一点,低头看人时,眼眸深深,仿若要把人溺进去。秋湛有些发愣,容韶的指尖掠过他的眼睑,带着清晨的凉意,秋湛眨眼,听见容韶说,“青的。”

“睡一觉就好。”

容韶摘下他的眼镜:“你到沙发上眯一会,我削个苹果给你吃。”

秋湛也不争,乖乖窝在沙发里,许是因为精神不是很好,他整个人显得软绵绵的,不同于平日里的精明狡黠,像是一只懒洋洋的狐狸,收起利爪,露出柔软的肚皮来,等着人来揉一揉。容韶想着就笑起来,像平日揉桃江一样去揉秋湛的头发。

额前的发垂下来,秋湛反应慢半拍,仰头看容韶。

容韶脸上的笑越来越大,削苹果时还在笑。

秋湛搓搓脸颊,找回些精神,说容韶:“容爷,您看着点刀,别划伤了手。”

这水果刀是匕首式的,还挺锋利。容韶平日连水果都不怎么削,这会全靠理论知识,一个苹果削得坑坑洼洼的,还执着于不断皮,也不管里子怎么样,非要面子漂亮。秋湛哪里还敢眯着,就不错眼的盯着他的手。

苹果还没削一半,桃江拿着容韶的手机赤脚跑出来,“爸爸,电话。”

容韶放下苹果去接电话。

桃江眼睛都睁不开,揉着眼睛回去接着睡。

秋湛趁着容韶接电话,走过来把苹果拿走自己削。

“什么事?”容韶看见秋湛的动作,捂着话筒:“你别动。”

秋湛已经拿起水果刀沿着他的方向削起来。

容韶追过来:“你别把我的皮削断了。”

离得近了,房间里又没有其他声音,电话那头的声音清晰的响在两人耳边,“容总,白先生刚才被推进了手术室,现在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白先生亲属都不在,可能需要您过来签个字。”

“好……”

容韶一个字还没说完,忽然看见秋湛的手一抖,水果刀切断果皮直直戳进秋湛的手腕,秋湛松手,水果刀掉下来,无声落在地毯上。

殷红的鲜血涌出来。

容韶头翁了一声,伸手握住秋湛的手腕,温热的鲜血缓缓滴落到地上,伤可见骨,容韶的手指发抖,心尖仿佛也被这利刃划过,疼得他浑身发抖,手指死死捏住秋湛的手腕。

“没事,没割到动脉,”秋湛挣了一下,没挣开就算了,冷静道:“电话。”

电话那头没有收到回应,还在说话:“容总?医生已经在催了。”

秋湛用下巴点了点掉在一旁的手机提醒容韶:“病危通知书。”

容韶挂掉电话,又拨通一个号码,让一所私立医院过来接人。

“你不过去吗?”就算有容韶压着伤口,秋湛流的血还是越来越多,他像是不知道疼,还是和容韶说话,“白书辰早就离婚了,他父母也不在这边,儿子才八岁,除了你没有人能给他签病危通知书。”

容韶刚才就是出于这些考虑,才决定去医院。他深吸一口气,“你明明在意他。”

秋湛盯着他,扯开一个笑:“我为什么不在意?容韶,我才是你的合法伴侣,若有一日躺在手术室的是,我才是能在手术通知单上签字的人,就算我死了,能给你签字是柳溪,是桃江,和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

“我才是喻氏的总裁,别忘了你刚刚签的字,和你绑在一起的是我,就算做一对怨偶,你也不能和我离婚。”

“这辈子,你只能和我在一起。”喻秋湛一字一顿,快意又痛苦,他机关算尽,也只是故意在自己手上划一刀,拿血肉去试探容韶的真心。

容韶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一片片刨开了,秋湛找到那最柔软的一处,一刀刀缓缓戳下去。

他没喜欢过谁,可毕竟活了四十年,情商智商都不缺,此刻清楚知道自己为什么疼,可容韶又不肯相信,脸上愤懑且恼怒。

即恼怒又无奈:“你不用这样。”

当初容韶决定和白书辰结婚,不过是因为他长得好看性格温和,适合做伴侣而已,后来他父母不同意,容韶甚至没有给白书辰选择的机会,直接提出分手。白书辰接受不了,自杀过几次,手腕上现在还留着伤疤,容韶那时年轻气盛,又刚被人带进SM圈,正是新奇贪鲜的时候,他从来不顾及旁人的感受,只觉得白书辰连做伴侣都不合格,恋爱时的温柔全然成了懦弱,寡淡得生厌。容韶几年后想想,多少对白书辰有些歉疚,不过他结婚后也轻易不会联系容韶,容韶就把他当成个特殊的故友。

二代圈里怎么传他的,容韶略知一二,只是不屑去解释。这次白书辰的儿子被绑架,说到底是受他连累,所以容韶才会这么上心。

可就算今日之前,容韶没有确定自己的心意,白书辰也和秋湛不能比的。

他从来不知道秋湛会这么在意。

秋湛垂眉,因为容韶的话浑身发抖,沙哑着嗓子口不择言道:“我不用怎么样?!是拿公司利益威胁你还是拿我自己威胁你?容韶,我怕不是今日死在这里,你才肯低头看一看我。”

他腕上的伤口流的血越来越多,容韶总感觉他的血要流完了,听得秋湛的话,方明白过来,这一刀是他故意划在自己身上的。

容韶红着眼睛,牢牢盯着那血,又是疼又是后怕又是后悔又是恨。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他即放不得手,又舍不得再伤他一次。

枷锁落在身上,才知不得自由。

柳溪和桃江已经听见动静跑下来,见两个吵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容韶的电话响起来,他低头看了一眼,现在还早,陈姐还没有过来,他喊柳溪:“柳溪,去开门让医生进来。”

柳溪走过来,目光在秋湛的伤口上扫了好几眼,想问又不敢问,拿着电话出去大门。

桃江抱着家里的药箱过来,半跪在秋湛面前先给他处理伤口。

容韶缓缓松开手掌,血已经没有刚才流的那么凶了。

他看着桃江手忙脚乱地给秋湛缠纱布,弯腰捡起了那把水果刀,伸出左手。

“容韶!”

秋湛猛然站起来,可惜已经晚了。

容韶拿那把刀狠狠划在左手手心,一瞬间的疼痛几乎让他站不稳,容韶闭眼等了片刻再次睁开,额头上已经有汗。

他松开刀,让秋湛看伤口上不断冒出来的血,说:“喻哥,这是惩罚。”

秋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容韶和秋湛一起被送到了医院,医生在救护车上已经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几位专家看过都说需要缝合。

这是家私立医院,院长和容家关系匪浅,因此容韶刚打过电话,这边相应的用品都准备好了。只是秋湛因为在孕期,又多做了几项检查。

检查完,医生就说:“喻先生在妊娠期,不能做局部麻醉,等会缝合伤口会比较疼。”

秋湛的目光一直在容韶手上,听见这话本来没什么反应,正要点头,忽然又想到什么,抬头道:“不行。”

医生大概第一次见这样的伤患,温声劝道:“喻先生,局麻对胎儿是有一定影响的。”

秋湛有些犹豫,看见容韶后又坚持道:“我必须用麻药。”

“还是听医生的。”容韶并不看他,回头和正在准备给他缝合伤口的医生说:“我也不用麻药。”

医生奇怪:“资料上没有写容先生有相关过敏情况啊。”

容韶冷着脸时,总这些不可亲近的凛然,他带着这凛然,话又极温柔:“我陪他。”

秋湛终于反应过来什么,在容韶的神情里咂摸出别的意味,即不敢信,又不知所措,心里一层层的欢喜和一层层的心疼交织在一起,快要满溢出来。他忍住心悸,全身依然颤抖,只好用完好的那只手攥着容韶的右手,心甘情愿地认错:“容韶,是我做的不对,我知道错了,我道歉。”

容韶冷笑:“喻总道完歉,下次还敢。”

秋湛顿了顿,决定不要这张脸皮了,当着众人的面保证:“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容韶看清那桎梏居然不是只绑他一人,终于快意起来,近乎愉悦地说:“不行。”

最终,容韶和秋湛缝合伤口都没有用麻药。

秋湛因为失血过多,体温偏低,要留在医院观察两天,容韶和他安排在一起。

纷纷扰扰的人群散去,套房里只剩下他们四人。

容韶独自坐在窗下看草长莺飞,神情难辨悲喜。

桃江抱着秋湛的手臂,秋湛揉揉他的头发,说:“桃江再睡一会?”

他摇摇头。

柳溪走到容韶面前,他一向聪慧,已经从这一场伤筋动骨的交锋中猜测到什么,心情却无比平静,似乎知道就应该是这样。他跪坐在容韶前面,手臂搁在他的腿上,抬头望他,看阳光透过树叶落在容韶的眉眼上,看斑驳的影,看他眼角的皱纹,看他眼里的光,也看他眉心的不甘。

他问:“容韶,您是爱我的对吗?您爱我们的……你爱我们。”

容韶坐困愁城,狼狈地败在爱情手中,又甘心又不甘心,犹如凶猛的野兽含着血恨愤懑挣扎,要撞破这莫名其妙的桎梏,要得他应有的自由。

他的目光从窗外收回来,落在柳溪的面容上,他转头,目光掠过秋湛,扫过桃江。最终还是捂着那颗真心,紧攥着无处躲藏的深情,对他的蔷薇——垂头认输。

容韶哑着嗓子,许久才发出声音,他认了:“是,我爱你们。”

终其一生,这是容韶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坦承他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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