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地觉得耳朵上蹿起小火苗,热辣辣地。迹部学长说得一点没错,自己对他这么崇拜,不也和他有了肌肤之亲吗?这世上谁能抗拒得了学长的魅力?
他把藏宝箱收起来,伸臂紧紧抱住迹部,没头没脑地说了句,“迹部学长,答案是否定。”
“啊?”这下连与他最有默契的迹部也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迹部学长十年前问我,是不是最喜欢你。我当时说,要等到以后再告诉学长。”
“嗯。”迹部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那还是在他俩念幼儿园的时候,他当时主要是逗逗这害羞鬼,想不到他这么多年都惦记着。他看重实际行动多过华而不实的言辞,所以从不会像别的情侣那样追问对方“你爱不爱我”。
可桦地为什么说“答案是否定”?迹部就和十年前一样自信,桦地心里只有他,因此他只是挑了挑眉,示意桦地继续往下说。
“学长是我喜欢的第一个人,整整十年,我再也没有喜欢别人,无从比较,所以不能说‘最’喜欢——答案只能是否定。”
迹部感觉到对方贴着自己的脸一点一点变热,声音轻轻地,但是很坚决。
“把‘只喜欢你’说得委婉到这个程度,桦地,你这害羞是一辈子改不了了。”
桦地松开迹部学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是。”和迹部学长交往这些年,他一直都没有像普通情侣那样对迹部学长说过“我喜欢你”或者“我爱你”,也许,自己应该再勇敢一些。
迹部往床上一躺,手枕脑后,翘着腿,感慨地叹道,“已经十年了啊。”桦地衣服尺码比他大两号,本来他穿着可以罩住屁股,现在这个姿势就等于全露了,连内裤都看得一清二楚。
桦地觉得不能多看,于是目光盯着眼前迹部学长搁在左膝盖上的右脚丫,白嫩嫩地晃啊晃,粉红色指甲盖修剪圆整,好看极了,他忍不住倾身在脚趾上亲了一口。
迹部难得见他这么主动,嘴角勾了勾,大脚趾轻轻摩挲桦地的下唇,桦地握住他的脚掌,张嘴把脚趾尖含进去舔了舔。迹部觉得脚尖一酥,把脚从他手里抽出来,赤裸的双腿把桦地整个人圈住了带到自己身上,揉着他头发,低声问,“什么时候学会这样勾引我了?”
桦地贴着迹部的身体,嗅到对方身上刚洗过澡的好闻味道,心田里瞬间开满了迹部学长最喜欢的红玫瑰花。他轻声回答,“不是的。”他很想吻迹部学长的脸,可是这样一来,自己“勾引学长”的冤屈就更洗不清了,便只是安静地注视着对方。
迹部双腿环在他腰上,望着眼前这张相貌平淡无奇的黝黑脸庞,透过他清澈的眼眸,仿佛看见了十年前手拉手的小迹部和小桦地。自己比同龄孩子早熟,小时候觉得唯有自己是世界的主宰,目空一切,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就是在这样的年纪,他遇到了桦地。这是他人生第一次真正重视一个人,在两人相伴的日子里,他学会在意,珍惜,甚至用心去维系彼此之间的感情。
如果没有桦地,自己会变成什么样,迹部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得到。
“桦地,谢谢你。”
“为什么?”
“为我们相识以来的……一切。”
这一刻的迹部学长出奇温柔,桦地心跳加速,“那我和迹部学长碰杯。”
“好,”迹部搂住桦地的脖子,嘴唇慢慢靠近,在相触的刹那,他用气音轻轻吐出,“干杯。”
桦地是守规矩的好学生,从没有喝过酒,但这会他觉得脑袋里晕晕乎乎地,仿佛已然醉倒在迹部学长馥郁的佳酿中。原本温情的浅吻加深,火热的舌头纠缠难舍,迹部的腿比刚才夹得更紧,两人胯部压在一起,双方都有些情动的感觉。
桦地刚和迹部交往时什么也不懂,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对方的亲吻。后来迹部逮着机会就给他“特训”,在家里,教室里,网球部的更衣室,甚至是学生会办公室……渐渐地,虽然还是有点放不开,但已经和迹部学长很有默契。迹部喜欢桦地的吻,很温顺,无条件包容自己的攻击性,有种全然的纯粹。
他调侃对方,“你把本大爷的吻技给复制去了,嗯?”
桦地喘着气回答,“是。”
“那我的爱呢,你有没有复制?”
“我对迹部学长,是不一样的。”
“什么不一样?让我见识见识。”迹部说着,就要脱他的衣服。
桦地不敢抵抗,任他把自己上衣脱掉了,但还是说,“迹部学长,我还没洗澡。”
“嗯?那有什么关系,你这家伙怎么从小到大老是这一句。行了,反正等会我要再洗一遍,你可以跟我一起洗。”
“是。”
迹部自从兼任冰帝学生会主席和网球部部长以来,比小学时忙多了。尽管每天都能见面,但专属于彼此的私人时光极其有限,每分每秒都很宝贵。桦地无比珍惜迹部学长忙里偷闲和自己的甜蜜约会,不需要多么华丽的大餐、盛会,就像现在这样,两个人躲进绝对安全的小天地,做一些仅限恋人之间做的事,就是最幸福的时刻。
他任迹部把自己反压在身下,粗壮有力的手臂拥紧对方。熟悉的手感,熟悉的体温,手感源于自己的衣服,体温则是迹部学长的。桦地喜欢极了迹部学长穿自己的衣服,就好像他真的整个人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也许是耳濡目染,不小心从迹部学长那里复制了一点点占有欲吧。
“迹部学长……”桦地望着迹部,第无数次在心里默念,爱你。
“怎么样,准备好成为本大爷的盘中餐了吗?”
“是。”
迹部发梢在浴室里沾了水,柔顺地自然下垂,不像白天一丝不苟的“贵族”派头,更有学生气。他低头对着桦地的时候,发丝上细小的水珠滚落到桦地脸上,凉飕飕地,更让桦地感觉到自己这会脸上烧得有多厉害。
前两天在迹部学长家里过周末的时候,学长放他看了两张德国的“影碟”,给纯情的桦地君造成了极大的视觉和心理冲击,他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所以为的“上床”充其量不过是道开胃菜,正餐压根还没上呢。
从那以后,桦地就一直抱有一种期待与忐忑并存的心态,犹如最虔诚的信徒,随时愿把自己献祭给神,所有的修行只为等待神的召唤。
当迹部学长的吻落到他的唇边,仿佛过去的十年光阴,都浓缩为这一刻的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