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三十五减去十,等于多少?
小学生的算术题目。可惜,一旦在数字后面加个“元”字,那就是经济学的问题了,再简单也是微观经济学的问题。
终于到了最后一天,那天我和RAY都变得异常的怪异,我们努力得去装作正常,可惜每每在视线相对时候,各有各的心思,想说什麽,常常唇已半启,口已半张,愣是一个音节都没有发出来。
我想的是,终于结束了,整整一周的共处,到此告一段落,未来如何,已经全不在我们的掌握中。而我,始终耿耿于怀的是,为何他最信的始终不是我?我当然知道,这样的效果反而好,可惜,心痛并非理智所能控制。RAY就算是提出一点疑问,表达一点愤怒,尽管无碍我的决定,但至少我心里还能好过些。
事实上,到现在为止,我仍然不知道自己对RAY的感情,该怎麽去定义。我很想说是爱,但又害怕这个已经滥觞的词汇难以表达他对我的独一无二,也许一生真的可以爱上不止一个人,若真如此,我又该怎麽告诉RAY他是我的唯一?
我问RAY还想去什麽地方,RAY回答哪里也不想去了,这正合我意,我也不想再在人群拥挤的地方去挥霍与他一起的时光,我只想与他独处,一天,仅此一天。
那一天,我们真的无所事事,虽然面临即将到来的生离,但似乎谁也没有刻意得去营造那种悲剧的气氛。上午,我们同去市场买菜,路过超市的时候买上几瓶啤酒,到楼上房东处请他帮忙冷藏;下午,他看书,我玩星际,就这样到傍晚。
说好了晚饭是火锅,倒也方便得很,菜洗洗切切也就完事了。大夏天吃火锅,感觉我们两个还真的有些不正常。
啤酒当然不可或缺,在热气腾腾的火锅中,我和RAY以极快的速度消耗了一半的啤酒,不知道是气氛还是真是酒精的功效,渐渐得我开始觉得昏昏然、飘飘然、呆呆然,同时勇气倍增,在吃到末尾的时候我对RAY说:“今晚陪我好吗?”
我的“陪”当然不是指他人在我身边的意思,而是多了层成人的意味,这个RAY不可能不清楚,所以他笑了,笑得很顽皮:“我早有这个打算了,你不说,我也会说的。”
我听他这麽说,再也按捺不住,摇摇晃晃得站起来,拽起他就往床上扔──当然我的力气没那麽大,只不过在RAY也有这个意思的前提下,他一甩,再一带,我们双双倒在了床上。
我胡乱得亲着他的脸和颈项,含糊得说些混话,例如这次可不可以不要安全套什麽之类,他轻笑着,回吻着我,附在我的耳边,温柔得说一切都听我的,一切都照我的意思。
受到了鼓励,我很快将他全身的衣物褪去,这是我第一次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得欣赏着他的裸体,我目眩神迷,激动万分,甚至较初次的交欢还要兴奋。我亲吻着他的身体,我极尽温柔得抚慰着他的早已昂然的性器,那真的是第一次,第一次觉得同性的性器是那麽美好,第一次为同性的性器在我掌中渐渐得涨大而自豪,我忍不住低下头去亲舔,满意得听着他突如其来的深深的喘息和脱口而出的惊叫。
他的双眼迷离,但意识犹在,他微笑着,主动吻上我的唇,他的手游离于我的周身,毫不客气得、粗暴得将我的衣服扯下,我们完全赤裸着,野兽一般纠缠着翻滚,我轻咬着他的耳尖,他的喉结以及他的肩膀,他强硬得扳过我的头,对准我的嘴唇猎食一般亲、咬。我们的性器互相摩擦着,我觉得心头的火越烧越旺,与生俱来的雄性的本能让我焦躁万分,我拼命得折腾,要他把后面露出来,他却就着我在上面俯卧的姿势,狠狠得将手指往我体内探去,最终,我忍无可忍得在他腹部一阵摩擦,达到了我的高潮。
对上他那欲望正高的眼神,我认命得投降,自动得平躺下来。RAY翻身骑到我身上,张开我的双腿将它们高高架到他的肩上,压着我的腰,亲着我的脸,一寸一寸得攻城略地。
我用尽全力得拥抱着他,他的体温同时灼烤着我,我咬紧了唇,配合着他大力的律动,他在呻吟,在陶醉,我突然间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不全是快感,这跟我一模一样的性器,跟我同样粗壮的手臂和腿,同样有力的嘴唇和下巴,它们带给我不仅仅是性所能提供的快感,我想哭,是因为我终于发现,我想属于他,而他的动作他的表情,仿佛是宣告着他对我的所有权,我为此开心,因此激动。
他的欲望终于在我身体里释放,他疲劳得倒在我身边,带着满足的笑意,他舔着我的耳朵,他轻声得说,谢谢你,你来吧,我想要你。
于是我开始疯狂得亲吻他,温顺的他,任我为所欲为的他,他始终带着柔和的笑意,承受着我施予他的不算温柔的侵略,他额头上沁着汗珠,他的眼神蕴藏着带着温情的感激与宠溺,他回吻我,主动的,软弱的,他的吻有着生涩的酸苦,我不由更加心生怜惜,加倍得抚摸他的身体,直到他轻声得呻吟着,沈重得喘息着,在闷哼中再次释放出他的欲望。
就这样,我们一直在床上缠绵着,直到体内的酒精都挥发成了汗珠,激动都化作了疲累,但我们仍然紧紧得贴在一起,眼看着眼,嘴对着嘴,依稀是两条相濡与沫的鱼,微笑着,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