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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掀衣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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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从戈的发问字字如刀,直指佑春。他迫切地想撕开她的伪装,证明她的真实身份。

十年前,林幼春替魏从戈挡了狼王一击,因为是正面相迎,狼爪从她咽喉到胸口处留下一道翻出皮肉,又深又长的伤疤,险些丧命。

那种程度的伤,在现世,并非人力所能完全治愈,再好的医术与药物,也无法彻底抹平伤疤不留痕迹。

在失去幼春的十年间,这道伤一直是魏从戈的心病,也是他的希望。他没有见到幼春的尸首,总觉得她还活着,还在人世。如果她像老故事或者民间戏本子里那样,流落到不知什幺地方,落水失忆,只要她还活着,哪怕她不记得自己,魏从戈也能根据这道伤疤找到她。

这是他能攥住的希望。因此在见到与幼春十足相似的嘉妃时,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她身上肯定会有那道伤。只不过因为宫装端庄,将肌肤都遮住了,盘扣自颈下锁住,屏蔽了他的证据。

今天嘉妃身穿的骑装也同样是高领的,长颈半遮,也无法辨明。

嘉妃否认自己是幼春,很简单,只需要敞开衣领给他看一眼即可。

这就是最直观的证据。

魏从戈自以为他抓住了最关键的东西,所以他双目清明又闪烁、呼吸急促。真相与他就只隔一道薄薄的棉料。

他盯着佑春的眼睛,企图从中看出一丝慌乱。

然而他找不到,嘉妃娘娘,好像正在距离林幼春越来越远。她和她长着同一张脸,高矮胖瘦都一样。但此刻,魏从戈第二次觉得好像是他弄错了。她不是她。

第一次是她晌午从高台之上看下来的眼神。

佑春当然不慌不乱。

对魏从戈来说,脖子上的伤是他的铁证。但对她来说,她甚至庆幸,还好魏从戈主动提及了这件事。

因为,这也是她否认自己不是林幼春最大的铁证。

在魏从戈提出要她脱衣服自证之后,佑春表现在外的只有气愤,气这两个男人的无礼和胡搅蛮缠。她似乎只是为了尽快甩开他们,不想再让这两个可怕的存在一直缠着自己,她表情愤懑,干脆利落地将骑装领口扯开。一句话不说,只有清高的眼神,在嘲笑男人的无理取闹。

“看清楚了?请二位之后不要再做让陛下误会的事。陛下他气性大,你们应该都知道的。”佑春说罢,将衣领合上。

虽然只有匆匆掀开的短暂时间,但足够魏从戈和拓跋启看清楚,嘉妃脖子上光洁细腻,哪里有一丝受过重伤的痕迹?

除非……

魏从戈那股子劲不死心地又冒出来:“难道你真是精怪?能变身?会法术?那你为何不变个样子,为什幺一定要用这张脸。”

远处五位不敢走远又不敢打断贵人说话的女眷个个愁眉苦脸。

今日实在是倒霉,撞上这等要人命的贵人私事。无论哪个都惹不起,但偏偏更不敢背叛这三位,将罪状告到皇帝跟前去。一个是因为,光天化日,人家只不过隔着距离说几句话,哪里出格?其二是因为,当今圣上性情暴虐,万一当场发怒,告状的人都有可能被泄火残杀。谁敢告状,不要命了?

因此,这五人算是被架在火上烤了,怎幺做都不行,出去以后也只能让秘密烂在肚子里。身份最高的一位侯夫人还叮嘱其他四人,就当什幺都不知道。

拓跋启和魏从戈正是算准了人心,所以才敢明目张胆的找过来。只是这些人想不到那一层,只会觉得他们胆子太大。

另一边,面对魏从戈光怪陆离的猜测和指责,佑春虽没有以语言嘲笑他,但眼神已经明摆了漠视。她整理好胸口的衣裳,不疾不徐地说:“如果我真是那个人,既然有意躲你们,为何又要用一样的名字。如果我是精怪,又为何要用同一张脸,岂不可笑?”

眼见十年的等待似乎走到了尽头,可转瞬之间又要无尽地延伸出去,魏从戈心脏抽疼。他暂时放下了佑春的冷漠,他固执地抓住这根稻草:“不对,你就是她。不管你怎幺狡辩,你们三个就是同一个人。”

他曾经是多恣意张扬且自信的一个人,现在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佑春瞧着都有点可怜他了。然而她不能心软,她的心软只会招来天大的祸事。她只能冷漠地拽动缰绳,对他们说:“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本宫。”

“你别走!”魏从戈说着就一夹马肚追上去。

被拓跋启叫住:“魏从戈,算了。”

魏从戈转头,看向拓跋启的眼睛凝着一道锐利的愤怒与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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