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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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陆昊笙非得挤在我床上,一米二的单人床上挤着两个一米八的男人,我极其不舒服。但是我真的已经很困,再花费精力把他赶走还不如就这样将就着睡,我只能依着他的意思,缩在他怀里入睡,他也不担心胳膊被我枕麻,一下又一下捋着我的脊背,温热的呼吸拂在我脸上,炽热的双腿间夹着我的。
我能感觉到他的眼神聚精会神的凝聚在我身上,灼灼如狼。不知道他对我的兴趣什么时候能结束,也不知道他们陆家对他是什么安排,我迷迷糊糊想着,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是周六,晨光柔和的落在我眼皮上,我攥着枕头迷迷瞪瞪醒来。陆昊笙好像已经起床洗漱过了,脸侧和脖颈散发出漱口水和须后水清新的味道,混合着他身上温热、清朗的少年气,其实还挺好闻的。我困意未消,偏头蹭了蹭,陆昊笙低低笑了两声,胸膛传来闷闷的震动,我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都睁不开,强撑着瞪了他一下。他转身把我压在了身下,伸出舌头轻轻舔着我的睫毛。
我最后一点睡意烟消云散,万般无奈地睁开眼睛看着他。他更加兴奋了,倏然压下来稳住我,唇舌纠缠。早起时分,我也不是很平静,想着打个早安炮也不是不行,也憋了快一周了,于是反手抱住他的背,漫不经心回应了几下。
陆昊笙叼着我的下巴,琥珀色的眼睛自下而上注视着我,我抬手懒懒揉了揉他的头,头发硬糟糟地竖着,一点也不驯服,手感也不是很好。他却好像得到了我的允准一般,舌尖蔓延向下,叼着我的内裤边缘往下拉,包裹着我的性器浅浅舔了一圈。
我笑了一下,捏着他的下巴抬起来,笑问道:“会舔吗?”
陆昊笙就像是见到了什么新奇的反应,瞳孔都放大了一瞬,他低喘了两下,握住我的性器轻轻揉搓起来。我抬起脚蹬在他肩头,漫不经心道:“好好舔,舔舒服了,赏你进来。”
他闪电般抬手抓住了我的脚踝,眼睛极其专注地锁定着我,偏头在其上落下一个浅吻。他满脸都写着“我要把你舔得嗷嗷叫”,我觉得很有意思,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干脆利落地张开腿搭在他肩头,挑衅般望着他。
陆昊笙一手揉捏着我的囊袋,轻柔的含着前端,舌尖逗弄着那个小孔,时不时收紧两颊微微吸吮。我缓缓闭上眼睛,感觉到温热的快感如潮水一样漫过我,大脑皮层泛起一阵酥麻。陆昊笙开始将我的性器深深吞入,喉头因为被刺激产生一阵阵收缩,他忍住干呕的不适,更深地吞吐起来。我毫不客气地享受用性器操他喉咙的快乐,腰肢起伏,喘息也不加遮掩。单腿下滑至他腿间,足心抵在他的胯下,我感觉到那个东西硬到了极致,几乎在隐隐跳动了。
陆昊笙没有让我射出来,他为我扩张好,正想探入。我起身把他压在身下,单手随随便便往他肩上一按,他就乖巧地不动了。我奖励似的亲了亲他的喉结,反手探到背后,捞起他贲发怒张的性器,抵在自己穴口,扬起头一点一点吞入。尔后,调整到自己舒服的角度,撑在他大腿上,上下含着套弄起来。
大概嫌弃我动作太温吞,陆昊笙忍不住握紧我的腰,上半身跃跃欲试想坐起来。我察觉到他的意图,睁开眼淡淡看了他一下,他立刻僵住。我下巴上的汗珠顺着肌理在胸膛上滑落融化,很痒,我懒得自己动手擦,双腿夹了夹他的腰,毫不客气道:“弄干净。”
陆昊笙几乎堪称顺从地扣着我的腰,安安静静把我的汗珠舔干。我才觉得满意了,压着他的肩膀继续上下吞吐。他把头埋在我怀里,叼着我的乳粒,含含糊糊喘息起来,肩膀后背激动成一片薄红。我一边按自己心意掌握着频率的速度,一边享受着操控陆昊笙情欲的快乐。余光之中,我看见陆昊笙激动到极致,他小腹绷得生硬,囊袋也隐隐抽动,显见得是要射精了,我却按住了他,掐住他的性器根部,似笑非笑道:“你没戴套。”
他欲射不射的时候被打断,烦躁得像一头狮子,但又不敢强行压着我,几乎是流露出央求的神色,低声道:“然然,我给你清理,你让我射在里面。”
“下次还打扰我写卷子吗?”我居高临下看着他问。
他猛烈地摇头,估计现在脑子里全是浆糊,就算是我现在让他跪下来都行。
“下次还不听我的话,非要在我面前窜来窜去吗?”
“不了不了不了,然然!求你了!我——”他焦灼地抱紧我,头发在我胸前烦躁地蹭来蹭去。
“你最好听话,陆昊笙。”我嘲道,把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了他。然后松开手,夹紧后穴,又深又紧地套弄了数十下,在他剧烈的喘息声中,我闭上眼睛和他一起射出来了。
陆昊笙靠在我肩头,脸颊一片潮红,心旌摇曳、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样子。我沾了自己的精液,微微一笑,蹭在他唇边。他睁开眼看着我,眼睛里有几分懵懂之色,舌头已经条件反射地把那点精液舔了干净。
我看着他沉醉的样子,心里全是嘲讽。我以为打不过、逃不开的陆昊笙,其实也不过如此,凡人一个,七情六欲。他所倚靠的家世势力,在我们都脱去衣物沉浸情欲之中的时候,并无任何作用。
休息片刻,陆昊笙将我抱在胸前,缓缓揉捏着我的乳粒,暗示性地再次滑到了我的胯下。我按住了他的手,声音平静:“下午燕鸿雪就回来了,你是要我肾亏死在这张床上吗?”
陆昊笙的手僵了一下,缓缓收了回去。我打了个百无聊赖的哈欠,起身洗漱去了。我还有很多习题要写,没有时间陪他在这玩腻歪的情人游戏。
燕鸿雪下午回来的时候,气压很低,连惯常的面具一样的笑容都摆不住了。我不知道他又在犯什么病,自顾自写我的卷子,他看了我一会儿,坐在我身旁,抵在我的背上磨蹭。
我拿着卷子直接起身走到了另外一张桌子,他不依不饶跟了过来,我干脆利落把东西一卷出门了。燕鸿雪倏然起身,看着我敲了敲对面的门,沉声问:“你就这么讨厌我?”
我头也没回,对面的门很快打开,陆昊笙眼睛亮亮地看着我,我说:“借个地儿。”
陆昊笙兴高采烈地把我引了进去,燕鸿雪被留在宿舍,后来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我已经懒得去琢磨他的心情,现在我自己开心最重要。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不是吗?
晚上燕鸿雪来敲门,已经恢复了平静,带着温和的笑意:“然然,吃饭了。”
我卷子已经写完很久,陷在陆昊笙客厅的软沙发里刷电子书,闻言探出了头看了看他,他冲我展露出的微笑简直无懈可击。陆昊笙正躺在我肚皮上刷手机,我顺手就摸了摸他的头,说:“一起吃?”
陆昊笙立刻凑过来亲了我一脸口水。
三个人的晚饭特别沉默,我抓紧时间三下五除二吃完,把碗筷往水池一堆,不管是他们自己洗还是阿姨明天上门来洗,总之不关我的事。陆昊笙和燕鸿雪自然也不会有什么话可说,吃完也走了,燕鸿雪一个人默默收拾好餐桌,开窗通风散味儿,然后坐到了他自己的桌前,不声不响地看着我。
我转了个方向,背对着他。
他半晌后开口:“然然,你在怨我。”
我头都没回:“需要我给你确切的答案?”
他说:“可是,是你和陆昊笙先逼我的。”
我说:“我是逼你给我下药欺辱,还是逼你和陆昊笙狼狈为奸?”
他说:“我有耐心,我在你身边老老实实呆了一年。你戒心那么重,我已经一步一步来软化了,是你不听话,非要去撩拨陆昊笙。他打破了我的底线,我再不做些什么,就只能看着你和他夜夜笙歌、巫山已极。”
我放下手里的书,转过身看着他,缓缓说:“你要我听话,听的谁的话,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陆昊笙打破你的底线,你应该去强奸他,归根到底不过是你没有碾压他的实力,所以双方各退一步,共同来压制我。燕鸿雪,你口口声声为我好,实际上所有的行为动作都是为了你自己的私欲。如果有一点机会,你会立马把陆昊笙踢出局,你谁也不相信,你只相信你自己。”
“你又相信谁?你难道对谁就有过信任吗?”他挑起眉毛,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你十二岁进薄公馆,我认识你的时候十五岁,薄公馆呆了三年难道你还是这么天真?你对薄灯冷冷淡淡,对你自己的生母和继父也从来不加辞色,你心里只有你早逝的父亲,我不装出样子你会放任我靠近你吗?你看似心肠柔软,实则最是心硬,稍有违逆你就立刻退远,一点机会也不给。我也是从小一句重话没听过,这一年在你身边如履薄冰,难道我就容易了?!”
我看着他眼神一下变得锐利,微微蹙起的眉头。他素来情绪掩藏得极好,今日这一长串说完,已经很是外露,不过几息之间也平静下去,一时静默。
“有过的。”
长久沉默之后,我突然开口,我们都知道我在回答哪句话。
一瞬之后,燕鸿雪的眼神忽然变得极为复杂。我很难用文字形容出那种复杂的神色,有一点后悔、又有一点惊愕和讶异,掺着隐隐约约的欢喜。他嘴唇动了几下,也没开口发出一个字,只是定定的看了我好几秒。
我站起身,想去洗漱睡觉,燕鸿雪却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把我扣在怀里,下颌放在我颈窝处,气息不稳地说:“然然,我们重来好不好,就当陆昊笙没有存在过。你喜欢的样子我还能继续下去,你把这一切都忘了,高考以后我保证解决陆昊笙,我们一起去T大,我——”
“覆水难收。”我很慢但很用力地摇了摇头,燕鸿雪就像是被突然抽去了力气,颓然倾倒。
我继续说:“你既然调查过我父母,就应该知道他们之间曾有多么刻骨铭心的爱情,在双方决定分开以后,没有人回过一次头。真心实意的感情况且如此,我们呢?”
我漫不经心地说:“我们之间有过感情吗?我指的是抛开见色起意、欺瞒哄骗那一块之后。”
他猝然沉默,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他慢慢开口:“我是喜欢你的皮相,但是没人能说对皮相的喜欢,就不是喜欢了。然然,如果对外表的喜欢不能长久、不算感情,那为什么我父亲能因为一面之缘,为安夫人神魂颠倒三十年?”
我惊愕。
“我第一次见你是十五岁,你升入成璧,被薄公馆的车送来开学。那天太阳特别大,你像个玉人,要被晒化了一样。”燕鸿雪缓缓说:“从你刚来薄公馆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这么个人,但当时我不在T市生活,同一年我才回来。安夫人是燕家的禁忌,是不能在我父亲面前提及一星半点的名字,我不喜欢你们母子,这里没有人会喜欢你们母子,我刻意避开你的消息,但是我没想到过一眼之缘,真的能让人怦然心动。”
“安夫人二十岁的时候,真是像一个梦一样困住了那一辈的男人。我父亲恪守礼数、端方周正,早早背负上燕家订下的婚约,他对我母亲也很好,从来不沾惹是非。直到燕家搬来T市在此扎根,他在安家见到安夫人,紫藤花那么灿烂,更繁冶妩媚的是安夫人的眼睛。她姿容绰约,却素来洁身自好,我父亲身怀婚约,安夫人对他不假辞色,他们之间说过的话可能不超过十句。后来安家落败,安夫人流落民间,我父亲暗中关注,却连上前去为她打一把伞的交情都没有。他在后来的十年里一直悔恨,曾触之可及的机会就这样白白放走,甚至忍不住将这种怨怼强加到我母亲身上——可我母亲又何辜呢?”
“她也是书香门第出身,对我父亲一心一意,将所有来自丈夫的薄待和冷漠都归咎于自己。她一颗心全在丈夫身上,匆匆忙忙地想着怀个孩子留住他的心,但是她根本不知道,已经归属于别的女人的真心,是千方百计也挽回不来的。哪怕她把命赔给了燕家,赔了一个继承人,我父亲该续弦续弦、该怀念安夫人怀念,只是给了她本就该有的死后尊荣。”
燕鸿雪看着我,眼眶泛起微红,红血丝充斥其中:“我从小就知道安夫人是红颜祸水的代名词,她的照片仔仔细细妥妥帖帖摆满了我父亲的书房桌案,我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人的一颦一笑会把另一个人困住一辈子。我父亲也是世家子弟,样样不输于人,但安夫人情愿抛下一切和解先生远走高飞,隐姓埋名在尔镇市七八年。我不理解你父亲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这样的女人倾心以待。我不理解安夫人在祸害我父母之后为什么还能在南方风平浪静的生活,我不理解我从小感受不到一点父母亲情但你却可以在他们的爱意中长大成人,我不理解的事情很多,我得不到答案我也不想得到,我只要学会漫长的怨恨就好了!”
“我本该也像T市这些世家子弟一样,对你冷眼以待、排挤鄙夷,但是我见到你第一面,我就突然理解了我父亲。一个人的眉眼嗔笑怎么能完完全全长在另一个人的喜好上?我对你的每一点亲近纵容、温言细语,很难说全都是逢场作戏。我不知道其中有多少真心,多少是你嘴里的感情,但是在陆昊笙出现之前,我确实没有做过半点对不住你的事!”
“我何至于受到你如此薄待呢,解星然?”
燕鸿雪的话像一记重锤,信息量大到我有点头晕。我想过很多种前因,但是我真的对这些陈年旧事一无所知。薄公馆每次举办聚会,薄灯在大厅与他们觥筹交错、游刃有余,我只能躲在我自己的阁楼。十二岁走进薄公馆的时候,我也想过在这里好好生活,看见同龄人的时候,我也想和他们言笑晏晏。但是一杯又一杯“无意”泼在我脸上的饮料,一个又一个嘲讽生疏的礼貌笑容,我实在顶不住这样的磋磨。我避开,我躲闪,我反抗,我乖张,最后连薄灯也被我拒绝,我只想在薄公馆飞速成年然后远远离开,回到我的烟火人间。
“那我又何至于受到你如此薄待呢,燕鸿雪?”我冷笑一声,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他。
“我妈没有对不住任何人,她洁身自好,和我爸结婚以后也从来忠贞不二,是你们的父辈怀揣龌龊心思,那又与她有什么关系?你父亲把错过归咎于你母亲,你把失恃的命运归咎于我母亲,你觉得很应该吗?你和你父亲,本质上就是一样的,你们永远从别人的身上去给自己的不幸找借口,从来都不肯尊重别人的选择也不愿意正视自己的内心。你们这些所谓的上等人,其实是最卑劣、最无耻的——”我觉得喉咙泛起血腥味,吐出的言语早已在我心底纠缠多年,声声泣血:“我不愿意和你们纠缠,你们的高贵生活,我不掺和!”
“来不及了,然然。”燕鸿雪笑容温柔又苦涩,他亲昵地摸了摸我的脸:“你这些天做的事,我和陆昊笙其实都能看出来你的用意。你反抗不了,便选择挑起争端,等我们产生龃龉,你趁机逃走。不可能的,然然,比起失去你的痛苦,我们之间那点酸涩不堪,完完全全算不上什么事。现在之所以还愿意配合你,一是为了让你开心一点,二是因为你给的甜头太美好了,我们拒绝不了。”
他笑得眉眼弯弯,我却内心泛起阴森森的凉气。
“我们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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