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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他悄悄将戒指带在无名指上,这是他第一次带这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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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两人继续赶路,江挽云被脚痛折磨地够呛,没走几步便哭哭啼啼不愿意走了,他一哭,一闹脚疼,宋沛尘就会背他,江挽云尝到甜头,一大清早开始耍无赖,等着宋沛尘背他。

呆傻的江挽云十分孩子气,宋沛尘感觉自己在江挽云面前又当丈夫又当哥哥,现在还得当爹!

他咬牙切齿,真恨不得教育儿子一样把耍赖的江挽云抽个人仰马翻,老老实实。

宋沛尘拽住哭哭啼啼的江挽云往前走,江挽云不想走,又见宋沛尘不肯背他,干脆席地而坐,熊孩子一样哭着撒泼。

江挽云如此折腾,宋沛尘心里木然,冷漠地甩开江挽云的手,自顾自往前走。

宋沛尘成日睡不好吃不饱,昨日因为给江挽云捏脚,几乎一夜没睡,任何人吃不好睡不好都不会有好脾气,宋沛尘也不例外...

呆傻的江挽云仍旧信任宋沛尘,深信宋沛尘不会抛弃自己,直到宋沛尘头也不回越走越远,江挽云不可思议地看着宋沛尘的背影,连哭都忘记哭了...

他着急忙慌从地上爬起,连滚带爬跑向宋沛尘,哭地比刚刚还要厉害。

宋沛尘这时也停下脚步,江挽云冲过去紧紧抱住宋沛尘,含糊不清地嘟囔:“不走不走,要我...我听话...”

江挽云抹着眼泪,慌忙拉住宋沛尘的手掌,一边抽泣一边乖巧地往前走。

宋沛尘仍是面无表情,从身到心的疲惫让他显得麻木冷漠,他想松开江挽云的手。

江挽云以为宋沛尘要抛弃他,六神无主地看向宋沛尘,紧抓住宋沛尘不肯松手:“拉着...拉着...”

宋沛尘对上江挽云眼泪盈盈的视线,心里不忍,暗骂自己跟傻子置什么气。

可就江挽云看来,宋沛尘一张脸冷若冰霜,冰的快要掉渣。

宋沛尘漠然带着江挽云往重庆走,沿途的不幸看起来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其实他心里没底,到重庆的路很远,到了重庆他们还得安家,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重庆,也不知道到了重庆是否就能安家,麻木漠然成了他的伪装,好像只有这样,他才有底气带着江挽云生活下去。

宋沛尘担心刚才的拒绝会让江挽云不再信任他,江挽云只有他了,若是连他都不敢信任,江挽云还能信任谁去?他仍是掰开江挽云的手,江挽云满眼惊恐胡乱地摇着头,他蹲在江挽云身前:“上来。”

江挽云的头摇成了拨浪鼓:“不背...不背了...”

宋沛尘冷声又说了一遍:“上来。”

江挽云胆战心惊爬到宋沛尘背上,紧紧抱住宋沛尘的脖子。

宋沛尘背着江挽云走了许久,走地快要喘不上气才放下江挽云,江挽云听话了许多,拉住宋沛尘跟在宋沛尘身后。

宋沛尘走到湖边,在水里浸湿手帕给江挽云擦手擦脸,风吹日晒,寒风凛凛,江挽云的脸又干又红,宋沛尘盯着江挽云干裂的耳朵,颓然转过头将手帕再次放进水里,擦洗自己的脸庞。

他想,其实江挽云已经够好了,江挽云是穷奢极侈锦衣玉食过的,跟着他后也只是老老实实的跟着他,从未对他有过什么要求,也从未看不起他普通节俭的生活。

宋沛尘摸摸下巴,他长了一圈胡子,他的行李被偷了,没了刮胡刀,只能邋遢地任由胡子随意生长,宋沛尘又看看江挽云,发现江挽云竟然不长胡子,而且终日赶路,他的皮肤渐渐蜡黄黝黑,江挽云却是只红不黑。宋沛尘感觉很神奇...可能是身体特殊的原因。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终于看到县城。

小县子,一辆汽车都看不到,多数行人连鞋都没有,日本人祸害不到的地方也不都是幸运的,大多数县子会被军队祸害一气,有钱的只有地主财主和驻军在此的长官。

宋沛尘在城里走了许久,总算看到一家当铺。

他领着江挽云坐在无人的小巷子休息,他脱下外套,又脱下里边穿着的呢子中山装,小心翼翼从中山装的内衬中解开两根线头,露出一口小孔,从里面慢慢挤出两只钢笔。

江挽云很新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拿东西。

他穿好衣服,拉住江挽云走到当铺门口:“你在门口等我。”

宋沛尘进去后没多久便走了出来,钢笔没能换成钱,当铺给的价跟打发叫花子没啥区别,他带着江挽云继续往前走。

当铺的套路他心里清楚,小县城的当铺多数与乡绅富豪或是军阀勾结,钢笔的价格若好,他就把手表当了,钢笔的价格不好,他就带着江挽云继续赶路,若是直接拿出手表,这家当铺只怕是要硬抢。

也许有有良心的当铺,但这个地方的当铺显然不讲良心,宋沛尘没什么情绪,毕竟当下社会讲良心的人不多了。

走了一会儿,宋沛尘看到一处破旧的院子有孩子陆续走出。

宋沛尘拉着江挽云在院子门口张望,这座院子是一处私塾。

不管什么世道,老师普遍会善良一些。宋沛尘预感今晚不用再露宿街头,他急忙上前,院子太破,门都关不严实,也没个管事人,宋沛尘站在门口敲门:“你好,有人么?”

一个老头拄着拐从里面慢慢走出来,听到宋沛尘说的官话,他也说官话,官话里带着浓浓的湖南腔调:“有什么事么?”

宋沛尘双手拿出一只钢笔,恭敬地摆在老头面前:“你好,我可以用这个讨些热水,换点吃的么?”

老头上下打量一番宋沛尘,拿过钢笔看了看:“新的,好东西啊,我还没用过这么好的笔,进来吧,不多久我家就要开饭了。”

“谢谢,谢谢。”宋沛尘难以启齿地问道:“我可以和我朋友在这住一晚么?睡哪都行!只要有个屋顶能挡风就可以。”

老头拄着拐转过身,慈祥地应道:“可以可以。”

宋沛尘心中一喜,拉住江挽云走进院子。

老头难得见到生人,不由问道:“你们从哪过来的?”

“上海。”

“是要去重庆吧。”

“对。”

老头见江挽云不说话,只是呆傻的四处张望,问道:“你这朋友怎么了?”

“在沦陷区的时候被日本人吓傻了。”

老头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女儿全嫁人了,小县城没有出路,两个儿子都去了外乡,家里只剩下他和老伴,突然来了两个年轻小伙,老头很有兴趣地拽住宋沛尘问东问西。

宋沛尘耐心回答,直到老婆婆端上一桌热腾腾的饭菜,饭是玉米和小麦熬的粥,菜有猪油渣炒的各种蔬菜,老头子热情好客,还把学生家送来的腊肉煮了。

菜一上,宋沛尘的回答顿时变得心不在焉,嘴里忍不住吞口水,他都多久没吃上热饭热菜了!

老头呵呵一笑,举起筷子让宋沛尘和江挽云尽管吃。

宋沛尘急忙端起碗,突然想到什么,赶忙拿过江挽云的碗晾在一旁,老头和老婆婆均是好奇地看着。

宋沛尘尴尬地解释道:“他分不清冷热,被烫着会把饭吐出来。”

两人吃了饱饭,还有遮风挡雨的房间住,老头子安排两人住到他儿子从前的房间。

房间里有床,书桌椅子还有一些书本,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东西,江挽云坐在椅子上,宋沛尘叮嘱他不要乱摸乱碰,然后想出门跟老头老太要点热水。

谁知他刚一出门,老婆婆就端着热水进来了。

宋沛尘十分不好意思,一边道谢一边接过热水。

老婆婆不会说官话,一嘴的家乡土话,一边说一边拿出帕子,剃须刀放在水盆旁边,宋沛尘完全听不懂,光是一个劲的道谢。

老婆婆放完东西走到江挽云身边,从围裙里掏出一个小罐子。

江挽云抬头看着老婆婆,老婆婆怜爱地从罐子里挖出蛋黄油抹在他干裂的耳朵上,嘴里叽里咕噜说着什么。

宋沛尘听了半天,听出老婆婆大概是在说江挽云长得乖,说江挽云可怜。

夜里,江挽云刚一爬上床便小声打起呼噜。

宋沛尘坐在床边,拿过那件藏有宝贝的中山装,他慢慢从里面摸出最值钱的钻石戒指,心里感觉这枚钻戒早晚留不住....他犹豫了一会儿,悄悄将戒指带在无名指上,这是他第一次带这枚戒指。

因为家境悬殊,宋沛尘面对江挽云时总是不够自信,江挽云送他这枚戒指的时候是在巴黎,他不肯要,他觉得他这辈子都买不起这么贵的戒指,他不能接受江挽云送他这么贵重的东西。

可在江挽云看来,宋沛尘从未收下他的任何礼物,他很生气,宋沛尘不要这枚戒指,他也不要,赌气似的将戒指掷了很远。

宋沛尘见不得江挽云糟蹋钱,只好顺着扔掉的方向去找。

等他找到戒指时,江挽云已经早早回到酒店,他回到酒店,想把戒指还给江挽云,江挽云骂他有病,将他推出酒店房间。

宋沛尘早就习惯江挽云任性的脾气,冷漠地离开酒店,随便在附近找了个小旅馆住下。

江挽云躺在房间里,没一会儿就后悔了,是他把宋沛尘掳到异国他乡,他怎么能丢下宋沛尘不管?

江挽云找了宋沛尘一夜,在外冻了一宿,找到宋沛尘的时候又急又气,委屈地跟宋沛尘道歉,说自己不该骂人,不该把宋沛尘关在屋外。

宋沛尘被江挽云搞得没辙,江挽云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穿着单薄的风衣四处找他,冻得浑身冰凉,宋沛尘从没被人这样惦记过,只好先将江挽云捂进被窝里,心里一点脾气都没了。

宋沛尘想起往事,不舍地摘下戒指放回内衬之中,他想,等到了重庆,他一定要赚钱,一定要给江挽云买新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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