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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重返虞国
光辉之神为何突然降下恩典,青浔不知道,重枝和陆离也不知道。
他们只是珍惜这得来不易的幸运,从危险重重的密林中逃了出来,在净莲神庙附近的村落里找了两间废弃的草屋,暂时落脚。
草屋偏僻,年久失修,三人修葺数日方将将能遮风挡雨。日里陆离带着青浔外出渔猎,重枝在草屋附近采些野果草药,偶尔与附近村落的人做些交易,换来生活的必需品。
日子过得并不富足,每日努力也就只能果腹,比之当年他们在皇宫中为帝为后不知差了多少倍。青浔却很是开心,他已经成年,但这大半年的漂泊辗转却令他褪去了以前的怯懦与生涩。日里奔跑狩猎,夜里情意绵绵,他性格渐渐开朗,身形因运动而舒展,又时常开怀大笑,倒像个神采飞扬的猎户青年。
重枝摩挲他日渐深色且粗糙的皮肤,问他:“你后悔吗?”
他笑着回答:“权力确实令人迷醉,但我不是那块料。呵呵,我觉得,换种活法也不错。”
于是重枝也跟着高兴起来,故土风景与恋人的陪伴自然了他的心怀,柔情蜜意自然流露,甚是动人。
只有陆离,一日日的,似乎心不在焉。
他一直记挂着一个人,一个令他心碎、心痛得人。他打算等青浔重枝适应此处生活后,便立即动身返回,去找那令他日夜牵挂的人。
然而,可怕的消息却不期而至。
重枝在去净莲神庙祈祷时,听老神官说起了虞国政变的消息。
皇帝失踪后,祈王与一众奸臣被杀,檄文张贴于闹市之中,起义军占领皇宫,拥立旧神官闻绪为神王后,成立太阁主持政事。
先帝的后宫被遣散,旧皇族的男子俱被夺权囚禁,女子沦为胜利者争夺的奖品,瓜分殆尽。
青浔听到重枝带来的消息的时候,几乎站立不住。他根本想不到当时自己的一走了之竟然引发了这种结果,他不可置信地呢喃:“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在他的心里,他的皇兄只手遮天,经年把控朝政,身边护卫如云,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被起义军给杀了?
重枝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欲言又止。
陆离脸色吓人,但是问得仔细:“可有人见到祈王尸首?”
重枝摇头:“并未提及,只说祈王死于神庙中,是起义军首领闻绪亲手所杀。”
陆离抿紧了嘴唇,再不言语,只是走进屋中开始收拾行李。
重枝沉默地看着他迅速地拾掇几件衣物,取了一些干粮,便开始打包袱。重枝犹豫着问:“你……要回虞国?”
“是。”陆离手上不停,沉声应道,“我已是自由身,应可随心行动了。”
重枝哀伤又不舍地看着他,怀中的青浔却是以手捂脸,肩膀抖动,似是抽泣。
“你们在此处好好生活吧,做对平凡夫妻也不错。”陆离冲重枝勉力笑笑,背上了包袱,“来日有缘,我再来看你们。”
重枝尚未应声,怀中的青浔却颤声打断了陆离的话:“等等!”他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泪水,“等等……陆离……我……”
“你也想回去,是吗?”重枝敛下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柔声问。
“阿枝……那是我皇兄……我……我实在是……”青浔摇了摇头,声音颤抖着,说不下去。
重枝将他抱入怀中,让他的眼泪打湿自己的胸膛,叹息着道:“我知道,那是你血脉相连的皇兄,无论如何,你都不能置之不理……”
“阿枝,我想回去看看……如果……我得给他收尸埋骨……”怀中传来青浔闷闷哭泣的声音,听得重枝也不免心烦意乱。
舍不得啊,舍不得啊。
历经生死之后,舍不得爱人离开自己再往那危险之地而去,却又更舍不得他如此伤心哭泣。
重枝知道就算青浔再怎么假装开怀,假装忘记了过去,但那个人却必定是刻骨铭心,终生不忘的。虽然那是他不愿再次涉足之地,但与其强留爱人于此,令爱人一生伤心遗憾,不如陪着爱人去了却往事,结束因缘。
重枝拥着怀中之人,将吻落在他的发顶,道:“想去就去吧。我也会,陪着你去的。”
陆离此时说道:“现在是冬季,虞国太冷了。我先行一步,你们可以开春再出发。”
青浔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却又坚定地说道:“我也随你一起出发。”他看了看重枝,“阿枝,你留在这里等我可以吗?”
重枝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
寒冬,越往北走便越冷。
苌国境内还有绿树青草,但接近国境后便草枯叶落,越过国境线,便逐渐见雪花飘飞,河溪结冰。
虽说青浔和重枝也决心一同前往,但路不好走,两人过往又是娇养惯了,在苦寒中极为窘迫。一行人入了虞国不久,重枝便染了风寒,陆离归心似箭,便寻了医馆让他们休养,自己先行一步。青浔虽也心焦,但又放不下重枝一人独行,便只能陪着暂住。
陆离一人赶路,轻快不少,但雪天路险,好几次也走走停停。等他紧赶慢赶回到虞国京城,已是冬末。
景色依旧,物是人非。
陆离扮作行商的旅人,住在旅店中,明里暗里打探消息。
据传,当时叛军势如破竹攻下京都,王朝覆灭。叛军之首,曾经的大祭司闻绪不肯登位称帝,执意还政于民,其拥趸无法违逆其意。立国之日闻绪重入光辉神庙,皇宫中帝位空悬,朝中以德高望重之人成立太阁主持国事。闻绪被臣民敬称为神王,于主神庙中专心侍神,再未露面。
而祈王,相传便是于光辉神庙中被闻绪所杀。
陆离听闻这些消息,心中已决定探探这光辉神庙,于是又打听这光辉神庙。
京城的光辉神庙是光辉之神的主神庙,亦是皇家神庙,平民百姓不得入内祭拜祈祷。但是陆离又听到些旁门左道,说是光辉神庙后的泉台在夜里会对所有人开放,只要有钱,便能入内与神妓圣娼一度云雨。最近正有一位面容肖神的神妓在接客,愿意花钱的人络绎不绝。
面容肖神的神妓。
陆离听到此处时,心脏无端跳漏了一拍。
按下心中的不安,陆离继续扮作好奇的旅人,打听进入泉台的方法,暗自筹谋了夜里的行动计划。
第二十五章 肮脏玩物
夜里又下点雪,路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风已近停了,但还是冷得厉害。
陆离随着两个富商,一同走进了光辉神庙的泉台。到底是承神恩护佑之地,泉台暖意融融,宛如夏夜般温暖宜人。
陆离远远就看到了被众人围在里面的神妓。
那神妓发如银辉,肌肤雪白,通身缠绕红纹,美丽的身体被摆成母狗姿势,前后两个男人正在他的洞穴中进进出出。神妓的阴茎插着金簪,一半没入茎身,一半露在外面,铃口渗出清液,凝成一丝银线垂落地上。
陆离又走近人群细看那被黄金面具遮去一半的面孔,只见那淡金瞳孔上翻,红唇大张着被丑陋器物干出涎水,下颚滴落黄白浊液,喉中嗬嗬有声,竟是被快感逼至濒死的神态。
只看了一眼,陆离便觉眼睛刺痛。
虽然发色瞳色均已改变,皮肉之上亦加了金饰红纹,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神妓是谁。
这就是墨望啊!
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啊!
这就是他本以为已经死了,却又活着,彻底变成了一个肮脏玩物的心爱之人啊!
陆离红着眼默默地注视着这场荒唐的闹剧。
那两个男人已经尽兴了,又有另两个男人换上,他的爱人还没得喘一口气,就被两人一同进入,发出嘶哑的呻吟。那些男人更觉兴奋,揉捏他一身的皮肉,掐他濒临极限的阴茎,把他干晕过去,又生生干醒……
太荒唐了。
陆离眼睛很热,他想,不如全杀了吧,把这些男人的咽喉割断,尸体斩成碎块,再剁成肉泥……
偏偏这时,同行的富商之一还撞了他一下,问他是否有意也享受一番。
他握紧了拳,指甲嵌入手掌,出了点血,后又松开。
他听见自己说,好,就尝尝这婊子的味道。
并没有想象中的贵,陆离只掏了之前准备的四分之一的钱,就拿下了一次独享。
心中更感悲凉,手上却毫不留情。
这人偶已经不认得他了,他索性将他的脸按在了泥地里,只掰开一双长腿,长驱直入。
强忍心中的厌恶与恶心,就着无数男人射在里面的精液,他大开大合地抽插。又插入手指,刻意狠心撕裂那脆弱的穴道。看着那混着浊液流下的血丝,和明明承受剧痛却拼命扭动翘臀迎合的身影,心中又更觉厌恶与恶心。
这场性事与其说是交欢,不如说是惩罚。
只是不知陆离惩罚的是脸埋在泥地里腻声呻吟的神妓,还是来迟太久只能目睹爱人沦为肮脏玩物的自己?
似乎过了一辈子那么久,神妓已经不知高潮了几次,如烂泥一般软到在他胯下,他仍未射出。
心中怒火熊熊燃烧着,无法熄灭。
直到围观的人群开始抗议,两个神侍也上前提醒,他才拔出来,狠狠地手捋几下,射在神妓污秽不堪的脸上。
看着那张魂牵梦萦的脸孔,他心如刀割,却偏偏啐了一口:“被操烂的婊子,玩着也没意思。”
神妓勉强半撑起疲惫的身体,含住他渐软的凶物,吮尽了最后一滴精液。
陆离抽了神妓一耳光,将人打开,自己整好衣物,离开了。
在他身后,人群又围了上去,继续享用这肮脏又美丽的神妓。
第二十六章 青史无名
陆离离开之后,绕了一大圈,复又暗中潜回。这次他隐于黑暗中,并未现身。
他在屋檐的阴影下看着这繁华肮脏的神庙淫行,心中杀意与恨意翻腾。
“想救他吗?”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陆离心中一惊,手扣着腰间短刀上回身看去。这次乔装出行他并未佩剑,只带了时下流行的一柄短弯刀傍身。
来人并未蒙面,是个相貌普通的年轻人,看服饰像是神庙的侍者。
“你是谁?”陆离冷声问道。
“我是何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你救他。”年轻的侍者笑道。
“你能救他?”陆离并不信,“从神的手里?”
使者点头:“即使是神,也需要有人在世间贯彻神权,我亦是这神权机构中的一员。”
“如何救?”
“献祭者喝下秘药’离魂之水’献身于神确实本应无药可救,但是离魂之水乃神力所生,神庙又是神力于尘世的最重要根基……”
陆离冷笑:“你是要我毁掉神庙?”
“当然,毁掉神庙可以削弱神威,但不能完全消去。我这还有一支“还魂之水”,毁去神庙后你给他服下,数日之内他便能醒来。”
陆离盯着他问:“你一介神侍,为什么要帮我?我又凭什么信你?你不怕背弃于神要下地狱吗?”
年轻的神侍轻笑一声:“我自有想要得到的东西,只要毁掉神庙,我便能得偿所愿。”他眼珠子一转,目中闪过狂热光芒,“只要能得偿所愿,下地狱又算什么?”
陆离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半晌,道:“我可以答应你,但你要先把’还魂之水’给我,行事当日将他安全送出。”
神侍爽快地答应了,挥手丢出一支装着漆黑液体的小巧水晶瓶。
陆离扬手接住,沉吟片刻,道:“三天之内,我会放火焚烧神庙,事成后我在西边山坡上等你。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天涯海角,我必取你性命。”
神侍笑道:“不敢不敢,我可不想试你们魏家的白影剑。”
陆离冷冷地看着他,不语。
“告辞。”神侍行了一礼,离开了。
自古传言,玷污神威者必下无尽地狱。
陆离幼时遭遇变故,多年来历尽沧桑,他并不害怕下地狱,他只怕自己心爱之人永远沉沦于肮脏之地,遭人践踏。
两日后,他备好火油箭矢,于四更天一箭射在光辉神庙侧殿的木梁之上。后院的木材、花厅的檀架、经阁的纸帛、甚至主殿的帷幔……二十多支箭,箭箭不落空。
神庙自持光辉之神威严镇世,并未料到有人敢于此放火。庙中建筑大部分为木料所建,火势蔓延极快,火中哔啵作响,浓雾遮天蔽日。
几个护卫追着陆离不放,陆离左右甩不掉,右肩更是被暗器击中,血流不止。
他心中焦急,心知拖延不得,追兵只会越来越多。他拔剑在手,折身反扑,与那些护卫缠斗厮杀。
一剑荡开数人,下一剑封喉一人,再一剑刺穿一人腰腹……血雨翻飞,陆离几乎完全放弃防守,只求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全数击杀敌人。
大半时辰,结束七八条人命,陆离身上亦多有挂彩。
天边蒙亮之时,陆离终于一身是血地来到约定的山坡。
面容普通的神侍早已换上普通衣服,他牵了一匹马,马背上用毛毯卷了一人,那人看不见脸,只见一头黑发垂下;另有一人裹着披风躺着路边杂草中,银发杂着草叶散乱,不是墨望又是谁?
神侍见陆离一身血地赶到,大笑:“魏兄好身手,神庙那么多高手都没能留住魏兄啊。”
陆离伤得颇重,又兼失血过多,不愿与他过多废话,把草丛里的人抱在怀里,问:“他怎么了?”
那神侍道:“只是睡着了。”
陆离检查了呼吸心跳,见无有异样,抱起人就走。
“后会无期。”身后有声音道。
那一夜,大火焚毁了京城里富丽堂皇的的光辉神庙,许多神官和神侍死于大火之中。后经检查,这些神官和神侍,大部分在大火之前已经被人下药,是在睡梦之中被烧死的。
神庙本有人口五百三十六人,大火后存活八十一人,另收得尸骨二百一八具,其余人等俱不知所踪;就连之前回归神庙专心侍神的神王闻绪,也就此下落不明;更不用说神庙豢养的两个神妓,根本无人在意他们是死是活。
只是虞国向来是君权和神权笼罩之地,太阁主事之后,君权由此没落;神庙失火之后,神权亦随之消退。
还要再过数百年历史波折,朝廷中始有人高呼还政于民。此后君权与神权越加式微,太阁中逐渐出现平民出身的官吏。又过数百年,虞国成为世间第一个由民主政的国度。
第二十七章 人偶之心
那一天,陆离抱着墨望回到落脚的破屋时,鲜血已经湿透他一身的黑衣。
强撑着将人安顿好,勉强给自己上药包扎,又吞了两颗药丸后,他几乎是立即昏睡过去。
这一睡,就是一天,等他再睁开眼时,天已漆黑。银发金瞳的美丽人偶端正地坐在他身边,空茫茫的金色瞳孔注视着他,却又没有任何神彩。
明知不会得到回答,陆离还是伸手摸了摸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孔,轻声问:“怎么了?”
人偶没有回答。
陆离笑笑,自问自答:“是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人偶依然没有回答。
陆离挣扎着起身,动作牵扯伤处,痛得一身是汗。待起身摸索到锅灶旁边,刚点了火正想下米熬点粥,一具温暖的身体就从后面抱过来。
血污的衣衫被掀开,灵活的双手直接摸到光裸的肌肤之上。
“住手。”陆离皱着眉说道,脸上微微发红。
人偶没有神智,只知遵从本能拥抱着眼前的人,以唇热烈地亲吻。
陆离被吻得又羞又痛,他被推到灶台边,还不忘扶了一把身上不管不顾的人偶。手搭在腰间,这才发现这人偶身上热烫得厉害。
来不及多想,陆离立即解开衣物查看。
红色的淫纹爬在白皙的皮肤之上,如滚烫的蛇一般紧紧缠住整个躯体。陆离记得前几夜这红文只在私处出现,但此时,墨望的腰腹、胸膛和四肢,多密密麻麻地布满了这惊心动魄的红纹。
“怎么回事?”陆离低吼,心中一时恨不得把那神侍抓回来,千刀万剐了才好。
人偶却突然将他推倒,两人滚在脏污的地上,身上满是灰尘。人偶却不管,只顾摸向他的胯下,将他那一根生生摸硬后直接坐了上去。
“啊……”人偶叹息着呻吟。
陆离咬着牙挺腰,只能强忍着伤痛满足人偶的欲望。
人偶垂头望着他,金色瞳孔水色迷离,身上淫纹红得仿佛在发光。
两人剧烈交合,高潮来得迅速又激越。
陆离有伤,射了后只觉精疲力尽。他摸摸人偶的皮肤,发现他手臂上的淫纹已淡了一些,温度也下去了,这才放心。
也是这时,陆离发现人偶虽已高潮,但前面的阴茎却没有射。金簪如一个铁面无私的守卫牢牢束缚着肿胀的欲望。
“可怜……”陆离叹了一声,就要伸手去拔那深没于肉茎中的簪子。
人偶瞬间握住了他的手,空洞的眼眸半敛,看不出任何表情。
陆离怔了一下,复又笑道:“别怕,不疼。”
他把人偶抱到灶台边上半坐着,自己半跪下来,在人偶身下笑着哄道:“乖,不疼的。让我帮你拔出来,拔出来就舒服了。”
人偶静静地看着他,一动不动。
陆离微微倾身,以手托着茎身,轻轻将冠头含在口中。
口中湿热,嘴唇包裹牙齿,抿着圆珠吸吮;柔软的灵舌间或撩过,抚慰饱满胀大的冠头;簪子被渐渐拔出,光滑的簪身摩擦敏感至极的小孔。
人偶抓着他的头发,发出低沉的吟泣。
慢慢地,陆离咬着簪子完全拔出,随后又将簪子吐在地上。正要张口再含一含那可怜的器物时,他就被猛地压到地上。
人偶压在他身上,不让他起来,饱胀狰狞的的阴茎直接插进了他的咽喉,咽喉反射性地干呕,强烈的窒息感令他眼角流泪。
口中的性器开始冲撞,紧窄的咽喉被反复侵犯,唾液从唇间飞溅出来。
陆离想推开这蛮横的入侵者,但又可怜他被束缚蹂躏的过往。推拒的手渐渐失力,微微落下后又抚上人偶的腰臀,到最后,倒成了一个助人侵犯自己的姿势。
人偶的精液又腥又浓,陆离被灌入的时候眼泪和唾液已经湿透了脸孔。
射过之后的阴茎并未疲软,依依不舍地退开后,陆离终于咳了出来。
惊天动地咳了半晌,陆离擦擦嘴坐起,那人偶又过来,抓着他的头发就往自己的胯下按。
罢了,随他吧。
陆离闭上眼,张开口,任那凶器登堂入室,再度深入自己的喉间。
面孔被死死按着深埋胯下,鼻间尽是腥骚气味,呼吸不畅的窒息感和身上的伤痛交叠,陆离在反复的操干中渐渐脱力,双眼微微上翻,腿间的欲望反而又渐渐苏醒。
不知被射入喉间几次之后,陆离终于被放开。他双目满是眼泪,口中咳出白浆,双腿间的欲望半勃着,颤颤巍巍。
人偶粗重地喘息,仍不魇足,就着微薄的晨光加速捋动,最后射在他的脸上。
陆离是被饿醒的。
天光大亮,饥肠辘辘。
方一动身,发现自己正浑身赤裸地睡在灶台边上,皮肤上布满腥浊,旁边一人依着自己而睡,气息平稳。
想起昨夜的荒唐,陆离也不由地老脸通红。起来草草做了些吃食裹腹,又一番收拾。
人偶在白日里睡得很沉,对周遭动静没有任何反应。一身红纹已经淡去许多,仅剩下下腹至私处仍旧红艳。
收拾妥当,陆离出去了一趟,去附近的集市上晃了一圈。
天气寒冷,时代动乱,但人世依旧熙熙攘攘,热热闹闹。
陆离扮成过路行人,在集市的西北角按照约定留下一行暗号。
回到破屋,天光渐暗。
陆离不敢全信他人,’还魂之水’不能贸然使用,便暂时被束之高阁,等着重枝青浔他们到来好,再仔细研究查验。
伤口还有些痛,幸好他身体强健,用了药后已好转许多,白日里刻意多吃多睡,休养生息。
人偶只于黑夜里醒转。
陆离本想喂他吃些粥水,没想到他只吃了两口就挨上身来,一身红纹艳艳,眉目间晦暗不明。
陆离心里一颤,粥碗打翻在地。
唇舌追逐着,衣衫散落。
人偶那布满红纹的阴茎顶进来的时候,陆离只觉被一支烧红的烙铁插穿了。
剧痛令他哀嚎,挣扎着逃跑的动作却被强力镇压。人偶压着他,不让他起来,只一味的蛮力冲撞,坚硬滚烫的凶器鞭挞着柔软娇弱的穴道,恨不得把自己全部塞进去。
人偶抓着他紧实湿滑的臀肉,不知疲倦地摆动腰胯,下腹的淫纹早已汇聚于阴茎,裹着白浊的细沫,在被干得微微外翻的肉穴中进进出出。
陆离明明可以用武力反抗,但他却像忘记了。他在人偶的身下战栗、颤抖,声音喊到变调,又哭泣着呻吟,在铺天盖地的痛苦中获得极致高潮。
他双腿大张,无人抚慰的欲望一股一股喷出,深陷于情海中眼眸悲伤而迷离,似是看不清重重迷雾。
眼泪自眼角滑落,片刻后又被人偶舔舐殆尽。
第二十八章 因爱复生
一连数夜,夜夜笙歌。
有时人偶会骑上来,但大部分时候陆离都被野蛮地压倒。他纵容这个没有神智的人偶,在床上、在地上、在门边、在桌沿……只要人偶想要,他就给。
冷峻的脸庞染上无法褪去的情潮,武者的身躯被摆弄成各种淫荡的姿势,隐秘之处被反复折磨贯穿。
偏僻破屋中淫声不断。
人偶身上的红色淫纹越来越浅,越来越淡;陆离的意识却越来越昏沉,目光越来越迷离。
那一夜,他躺在床上,主动张开腿,掰开臀肉,露出被干得熟烂的洞穴。他已经分不清是是白天还是黑夜,是梦还是醒,是人偶还是爱人。
他泣吟着:“墨望,进来啊,我想要你……墨望……我……”
人偶从不让他失望,猛地撞进去,填得满满当当,贴得严丝合缝。
他无意识地摆动身体迎合侵犯,颠簸中,望着人偶那银发金瞳的模样,口中却又胡言乱语:“啊啊……好热……好深……啊……墨望……望……我爱……你……呜……”
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耳中的失真的声音似乎是自己的,又似乎不是。
身体在享受着极乐,意识却沉沉浮浮,飘飘荡荡。
灯火昏昏,光影摇曳。
恍惚中,他似是看到了自己的过去。
小小的少年,背井离乡,漂泊异国,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偶尔被人带入香车豪宅中,衣食无忧的同时,尊严也被践踏地粉碎,他从此再不是一个自由的人,而只是一个奴隶;他的主人天真而残忍,要他朝夕相伴、要他贴身照顾、要他拼死守护、还要他不妒不贪……
他以为就这样了,奴隶的人生也就这样了。
直到他遇到他。
他像是在夜里出现的妖精,美丽、高贵、淫荡,一举一动勾得人神魂颠倒。
他与他欢爱,给他白影剑,叫他砾章……他甚至一度将他藏在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免他漂泊流浪、免他无枝可依,夜夜轻怜蜜爱、缠绵缱绻……
陆离觉得自己醉了,早就醉了,醉在那人给的一场美梦之中。
春日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内的时候,有人自沉眠中醒来。
身边的人犹在睡梦,他拢了拢被褥,将人盖得严严实实。
指尖流连脸庞,轻吻落在额间。
浅浅温存一番,他又披衣下床,四下打量,屋里东西不多,大多是些日用杂货。
角落的木架上摆了个旧盒子,打开来看,却是个小巧精致的水晶瓶,晶莹剔透的瓶子里装了一点黑漆漆的液体。
看了一会,屋外传来响动,似是有人来了。
他盖好盒子,走到窗前,透过窗户一线缝隙向外看去。屋外来的是一对年轻人,行旅打扮,一个搀着另一个,正迟疑地走近,小声地讨论。
“是这里吧?暗号里说的是个单独的小屋。”
“应该是,不过这屋子看起来不像能住人……”
屋外的声音吵醒了屋里沉睡的人。
陆离睁开沉重的眼皮,浑身散了架地疼,他眨了眨,缓缓坐起身来。
身上的薄被滑落,他怔了怔,缓慢而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心中又害怕至极。
阳光正好,暖意融融。
红纹已经从肌肤上悉数消退,银发金瞳的妖精从阳光里朝他走来,神祇般俊美的容颜勾魂夺魄,不似真实。
他听到那妖精问他。
“为何要从苌国回来?”
“为何要把我从地狱唤回?”
“为何要与人厮杀、身负重伤?”
“为何?回答我——”
眼眶很热,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陆离转头,以手掩面,咬紧牙关,无法回答这剖心一般的逼问。
下一刻,他被拥入一个温暖热烈的怀抱中,他听到他说:“你是我的了,砾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你都是我的了!”
微尘在晨光中飞舞,世间时光如流水,凡人爱欲纠缠。
不知不觉间,春天已至。
番外一 神祇
草木之神句芒似乎做了一场梦。
凡间有人以热烈的心血召唤了他,于是他降临那处,享用祭品。
祭品是虞国皇族的嫡子,出生之时受光辉神官祷祝三天三夜,满月、成人、大婚之时均由神官给予神祝,他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均洋溢着光辉的恩泽,是光辉之神在世间的宠儿。
蓦然间得到渴慕已久的气息,句芒难免心荡神驰。他疯狂地享用着那祭品,情欲涌动之时,神思却又有几分恍惚。
他永远记得“他”的样子,虽然他只见过“他”一次。
他唯一一次见到“他”,是在七百万年前那一次众神之宴。宴上,他敬陪于诸神末席,而“他”,高坐主位,容颜夺目,威仪赫赫。整场宴会,他甚至没有机会与“他”单独说上一句话……
光辉之神,无情无欲,是与现世一同诞生的最古老的神祇之一。
“他”是他的来源,是他的信仰,是他的存在的根本。
他疯狂地迷恋着“他”。
明知道不该享用沐浴神恩的宠儿,明知道不该惹怒那位高高在上的古神,明知道不该妄想触摸无法触摸的古神……但是他忍不住。
在那场梦里,他顺从自己的渴望,狠狠地侵犯了承载光辉之神恩泽的祭品。
他玷污了古神的威严。
他忐忑不安又兴奋异常。
也许那位古神根本不会在意这种小事;也许“他”只是一笑而过;也许他根本不会看一眼自己这样的亵渎者;也许,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他在自己的胡思乱想中继续着侵犯,他令祭品不断地高潮,也在祭品的身上获得高潮,……
他在等待着,等待那位古老的神祇降下惩罚,等待着承受无边无际的狂怒,等待着无望的执念轰然结束……
然而什么都没发生。
很久很久,什么都没发生。
就在他以为等待只是徒劳的时候,心灰意冷的时候,突然间他看到了一束光,璀璨夺目的光,落在他本体密林的之中,照亮阴暗隐秘的雨林心脏,击穿了他神魂所在的宝座。
无上的光辉笼罩所有草木,烈烈威严不容冒犯。
那一刻他痛得蜷缩起来,枝蔓本能地往黑暗之处逃离。虽然魂魄疼痛到颤抖,意识却也兴奋到颤抖。
“他”来了,“他”到底来了!
光辉之神啊,从神界而来,降临此处!
他忍着魂魄被击穿的剧痛,克服恐惧,拼命伸展肢体,用柔软的枝叶去触摸那光辉的神祇,哪怕自己会被那强烈的光辉灼烧、焚毁。
他在枝蔓燃起的火焰中凝视着那双冷冷的金瞳,痴痴地笑了。
只为这短暂的一瞥,他死而无悔。
“我爱你……”
“这就是你玷污光辉的理由吗?”
“我真的很爱你。”
“我不需要。”
“可是我还是爱你”
“你是故意找死吗,小东西?”
被“他”抚摸的脸颊刺痛地燃烧,他在“他”的眼前已经体无完肤了,魂魄开始溃散,意识也模糊起来。
他只来得及用自己的双唇,第一次、最后一次、唯一一次,亲吻他狂热爱着的古神。
“即使是死,我也永远爱你……”
草木之神陨落于光辉之中。
凡间的密林开始衰败、枯朽,凡人痛哭草木之神的神恩不再,却无人知道神祇已经夙愿得偿,死于光辉之中。
神祇的虚影飘飘荡荡,回归到世界之树的正中央,严丝合缝地嵌入缺口之中。
世界之树,托起整个世界的神树,跨越生死,纵横时间,根植轮回,亘古永存。
神祇这一世的思念被神树完全接纳,神树的枝叶婆娑摇曳,哗哗作响。
一世又一世,世世如此。
许多年过去,草木之神在凡间的森林已经成为传说。世界树上的虚影来来去去,不知已轮回了几次。
无望的爱恋没有结果,但轮回永不止息。树上的虚影本应再度随着轮回的流转,于某处降生,继续痴妄的旅程。
然而,本应威严公正的光辉之神却突然违背现世的规则,打断轮回,以秘术和牺牲将他从死界召回。
神树静默无言,虚影彻底消失,世界中心的缺口永恒存在。
这一次,曾经绝望逐爱的神魂历经波折,终于借由秘术转生于光辉之神的神殿之中,成了纯洁无垢、懵懂无知的一只微光精灵。
他平凡无奇又卑微渺小,他只是众多微光精灵中的一个。他早已忘却自己是谁,唯一不变的只有与生俱来对光辉的痴情和狂热。他本应如他的同伴一样,朝生暮死,度过短暂的一生。
然而光辉之神于神殿之中一眼认出了他。他赐予他身体和神力,还赐予他名字:芒。
他将他囚禁在神殿的深处,日日夜夜与缠绵欢爱。
在极乐的巅峰回落之后,光辉之神不由地喟叹:“支撑整个世界的永恒神树不应拥有感情,你还是留在我的身边吧……即使世界因而残缺,我也……”
无知无垢的他无法理解这些话,他只会本能地追逐着光辉,承受着、同时也霸占着来自光辉的爱。
他是被世界之树抛弃的神魄残片,是世界之树对光辉永无止境的爱恋与执念,他不应存在,但他永远存在,他幻化为万事万物,在轮回中一再重演苦恋光辉的悲剧。
这一次,光辉之神终于被打动,出手终止了这永无止境的轮回。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光辉之神从不言爱,却独宠一个卑微渺小的微光精灵。
没有人见过这个独享古神之恩宠的精灵,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他是被圈养的禁脔,是超脱轮回的执念,是世界为爱残缺的证据,也是光辉之神用一半的神之心召回后、深藏于神殿中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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