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某个夜晚,边祈云又一次穿着黑色丝袍擦着头发出现在我房间里的时候,我看了他半天,鼓起勇气说:“你今天能不能不要拷着我了?”
边祈云顺便去摘锁链的手顿了一下,淡漠的眼睛落在我身上。
我吞了口口水,迟迟疑疑道:“我会乖。”
他还是没说话,但是在说完这句话以后,我突然后背一冷,好像突然被什么大型野兽盯上,有种被远远观察的悚然感。
边祈云收回了手,还是那种平静的眼神看着我。我犹豫了一下,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站起来走到他身前,试试探探去亲他。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被推开,或者被拷上。
但是令我惊讶的是,边祈云却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安静的等着我去亲他。直到我贴在他唇角,用舌尖去濡湿那一块皮肤,他也只是垂着眼睛等着。我感觉到他的齿关并没有咬紧,大为鼓舞,不自觉前倾了身子,贴他更紧了些,尝试用舌尖去叩开他的牙齿,去探寻藏在里面的、蓓蕾一样的舌头。
因为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实在是太蠢了,我便闭起了眼睛,更深、更投入的去吻他。边祈云并没有很抵抗,几乎是顺从的在我哆哆嗦嗦的亲吻之下张开了牙齿,被我含住了舌尖,轻柔而仔细的吮吸。我闭着眼睛,看不到他的表情,也摸不准他的态度,只好更加认真卖力的亲。
不知道什么时候,主动权又移交到了边祈云手里。他又将我揽进了怀里,用一种庇护般的姿势将我团在怀中按着舔吮。同时推着我,两个人纠缠在一起,跌跌撞撞的倒在床上。他一边继续亲着,一边轻巧而熟稔的解开我的睡衣扣子,将我又从衣衫里剥出来。
他的指尖顺着因为那个悱恻的吻而变得柔软微潮的穴口慢慢探了进去,我下意识瑟缩了一下,旋即又想起来自己现在干的是主动讨好别人的活儿,当即又伸出双臂,环住了他的脖颈。
那一瞬间我感觉到边祈云的身体好像僵了一下,但也许是我的幻觉,他的动作马上又恢复了流畅,顺着肉穴继续揉按。
但是好似已经温柔了许多。
再怎么温柔,好几天没有使用过的穴口终究还是有些承受不住,我揪着他的衣服,喘息了几口,犹犹豫豫的开口:“你、你能不能再轻一点?”
边祈云说:“还疼?”
我“嗯”了一声。
他停了下来,抬起眼睛看了我一眼。他素来淡漠而端方,我鲜少在他眼睛里看到过无奈这种人性化的情绪。他叹了口气,将我又往下压了压,尔后俯下身子,一低头竟然将我那两片薄薄的软肉一整个含了进去,慢慢舔吮起来。
这一下的刺激绝非平日可比,我的腰后迅速的打过一道电流,几乎是跳了一下,被早有准备的他牢牢按住。我回过神来,开始拼命往后缩,却被他按在原地动弹不得。穴肉娇嫩,能感觉到他的舌尖反复舔着,嘴唇也在那一处吮吸,鼻梁不断地在前方敏感的肉珠上摩擦,快感一波一波往会阴聚集,我很快便发起了一阵一阵细小的颤抖。
因为过于舒服,我条件反射性的开始害怕,不停地挣扎,甚至是用手抵着他表示推拒。边祈云被我推了两下,鼻梁从腿间擦过,很无奈的抬头又看了我一眼。
我这个时候情绪已经不是很稳定了,摇着头咬着唇求饶一样看着他。
他凝视了我一会儿,抬手慢慢擦掉我眼角的薄薄泪水,再次叹了一口气,低下头把前方颤抖的茎柱含了进去,手指也揉捏着两个精巧的丸球。
我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力气,腰肢酸软的躺在他身上,一下又一下的在他唇齿间摩擦。
直到快感积累到一个顶峰,将出未出之际,我加快了挺动腰肢的频率,正待酣畅淋漓的射一发,却被他猛然一指按住了顶端的小孔,唇舌也退出来,潮湿的茎柱一下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被迫又吞回了这一阵精潮。
我难受的摇着头,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揪上他微微凸起的乳头。
边祈云被我揪得一皱眉,动作也缓了缓,我见有用,赶紧加大力气,这次把他揪得“嘶”了一声,眉宇里掺上几分火气,向我投来一瞥,我顿时怂得松了手。
他直起身,微微舒展了一下脊背。
我下意识松了口气。
——然后就被猝然按住了,他笔直的性器长驱直入,直接就是一记顶撞,差点给我直接钉死在床头,喉咙中只来得及溢出一声泣音,话都说不出来。
那天晚上边祈云就像是脱了缰,腰腹挺动的频率和节奏几乎把我干死在床上。我不知道自己是做错了什么,只好呜呜咽咽的抱着紧实而肌肉均匀覆盖的脊背求饶。他却充耳不闻,一副不管不顾的架势,冷着脸,一下又一下的冲撞,把我按在被褥里操得唧唧叫。
我人都懵了,几乎被干傻。一直到他拔出来,微凉的精液混合着体液汩汩的从穴口漫出来,浸湿了床单,我想爬起来洗澡,但是在原地支了三四次,都没能成功支起身。
我放弃了,喘着气,侧趴在床上,求助的看了边祈云一眼。
他已经好整以暇的站在床沿,漫不经心的系着睡袍的绳子。我没有那个精力去脱他的衣服,但在方才的肢体交缠之中,他的腰带早已经散乱开来。结实紧致的背肌、微微凸起的乳头被我又抓又拧,好几道红印子浮在上面。
我隐隐感觉到,自己这幅被干得腰腿无力、浑身白浊的样子其实十分讨边祈云的喜欢。他虽然还是那副冷着脸的样子,但是眼睛里全是莫名其妙的心满意足。
“边......”
他的好心情表现得很明显,甚至我还没说完,就已经一把捞了我起来,揽在怀里,从从容容的往浴室走。
我被他放在瓷白浴缸里,依旧贴着他火热的皮肤,热水慢慢浸没过身体,我慢慢放松下来,靠在他怀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疲倦的闭上眼睛。
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被收拾得干干爽爽,边祈云甚至还给我套了一件可以下楼的白色睡袍。
我捏着被子,躺着看水晶吊灯,出神的想,不知道他自己知道不知道,他其实远比他自己以为的要心软得多。
有时候也会想,如果我们之间是一个正常的开始,我们是平等的身份交友,这一切会不会不太一样呢?他会不会成为一个密切的朋友,而不是我兢兢业业服侍的少爷?
我会不会成为他眼里一个成绩优异、刻苦用功的室友,而不是带着一身不堪标记、买肉换取生活的娼妓?
他会不会......不那么讨厌我呢?
但是人生毕竟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就像如果可以,我不会在最走投无路的时候撞进那座牌楼;如果可以,我也不会一脚踩进傅九舟的陷阱,顺着他的意思来到锦大,奔赴我以为的光辉未来。
饭后相对无言,我看着边祈云拿起外套准备出门,鼓足了勇气出声:“能让我用电脑吗?”
边祈云没说话,看了我一眼。
“我想把论文写完......我知道你们给我办的是休学。”我说:“至少,让我把学位拿到吧。”
边祈云沉默的看着我,我第一次不避不让的直视他。须臾之后,他退让了一步,说:“我会叫人给你带过来。”
我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毕竟是赌对了。边祈云和其他人比起来,最显着的特点就是自信。他自信于自己的掌控力,也自信于对我的威慑力,所以从来不做多余的事情。
笔记本在下午就送到了我的房间,并且接上了网络。
我已经失去了自己所有的社交账号,手机、电话号码,所以根本不可能登陆任何的社交平台。边祈云只给我注册了必要的论文资料库,让我能收集数据。
因为我读的经管,他很贴心的把自己公司的年报也放在了本地文件夹,我除了苦笑真是无话可说。
折腾了很久,我终于找到了一个不需要手机号关联的私人论坛,注册了一个初始头像的马甲小号,犹豫了一下,开始发贴。
帖子没敢暴露任何信息,只是在里面输入一串又一串数字。
从我的生日,到被收养的日期,爸妈的生日,淼淼的生日。
我知道,她一定会记得,就像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些日子一样。
我就在这样漫长的等待里一天又一天的过着,每个星期家庭医生都会送来验孕试纸,并且给结果拍照。每一次都犹如上刑,我真的不想再生一个孩子,之前那一次非自愿的生育已经让我心理和生理都吃尽苦头。
但是,也许是上一次生育伤了身体,也许是老天眷顾,一直到三四个月之后,我依然没有任何怀孕的迹象。边祈云对此没有任何看法,好像他真的对此毫不关心,每日的同床共枕不过单纯是在执行颜夫人的指令。
在第一场大雪席卷整个山崖的时候,边祈云前往国外出长差,我坐在落地窗前看漫天飞舞的银白,一位可以排得上我不想再见的人的榜首的不速之客在门口出现。
我下意识抓起了身边雕塑手里的铜杆,警惕的看着傅九舟。
他的肩头还沾惹着残雪,一身黑色在飞雪里格外显眼。眉骨高耸而英俊,那双眼睛里犹如压抑着千万情绪,最后化作一片看不分明的深渊。
“......卿卿。”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就宛如被粘住,再也拉扯不开,喃喃的念着我的名字。
我攥紧了铜杆,没有说话。
“你别紧张,是姜淼让我来的。”他试探着向我靠了一步:“你最后的字符,是对应的论文页码,引用的是你导师最近的一本主编着作,地址就是这个区。我知道,是边祈云把你困在这里,你在向我求助,所以我来了。”
他说得完全正确,我知道的确是淼淼找了他,这才微微放松一些,但想起来这人的德行,还是防备:“你带我出去以后,会放我和淼淼走吗?”
傅九舟倏然沉默了。
我说:“如果只是换个笼子生活,那就不必了。我宁可留在这里,至少边祈云比你强一点。”
他眼里倏然燃起两团愤怒的火焰:“都是强取豪夺,他和我有什么区别!就算是奉了颜夫人的命令,难道他自己心里就一点想法也没有吗?他不愿意,难道颜夫人还能把他按在你的床上?”
“不一样。”我说:“但是哪种不一样,没必要向你解释。”
傅九舟脸上有显而易见的吃瘪,他咬着牙沉默了一会儿,心不甘情不愿的说:“我放你走。”
“你保证。”我说:“傅九舟,不要再一次骗我,不要让我觉得你是个说话不算话的骗子。”
我们不约而同的想起了那个荒谬的赌约,他脸上有显而易见的失落。
“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他轻声说:“你答应以后隔一段时间去看一次阿朝。你还没好好看过她吧,她长得很漂亮,哪里都像你。无论她多顽皮、犯了什么错,只要她对我笑一笑、撒撒娇,我就没辙了。”、
我倏然沉默下来。
“她叫阿朝么?哪个朝?”良久,我轻声说。
“朝阳的朝。”
我蓦然想起来,在医院里等着生产的那个早上,从窗外一跃而起的那一片灿烂朝阳。那时候,傅九舟也如现在一般,出神的望着天空。
“那时候,你躺在产床上,疼得几乎死去。我才知道,原来生一个孩子,并不是我之前想的那样,水到渠成、瓜熟蒂落。她是你的血肉,耗尽了你的内里,几乎拖掉你半条命。我看着那轮朝阳,心里想的是,以后一定要对你好,让你开开心心的过完这辈子。”
傅九舟轻声说,第一次,我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悲伤、难过和悔恨这种对他来说过于柔软的情绪。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补偿,你就消失了。我不相信你会这样死去,所以这几年一直在找,但是颜夫人根基深厚,我也一时没有办法。”他说,又向我近了一步:“这一次,我不再强求你,只要你以后常来看阿朝,我什么都如你所愿。”
我从来没有这样心平气和的看过傅九舟。他在我面前一直就是一头投下阴影的野兽,就算是收敛起了尖牙利爪,也永远有无穷的威慑力,懒洋洋的躺在我身边,也让我脊背绷紧、心惊胆战。
而现在,他眼神柔软、语气卑微,仿佛真的被我驯服,趴在我的面前,祈祷一般虔诚的说出那些句子。
他在渴求我的爱。
可是我已经......没有这种东西了。
我闭了闭眼睛,铜杆当啷落地,我慢慢地、慢慢地抬起自己的手,放在了他伸出的掌心里。
淼淼一把冲到我的怀里,抱着我的肩膀哭了个撕心裂肺。我也忍不住哽咽,拍了拍她的背,给她的脸擦干净,却在左脸上也摸到了一手的水。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她汩汩落泪的左眼。
她的左眼,我记得,是没有知觉的。
“我......傅参给我找了医院,已经做过了两次调整手术,现在已经能看得见一点点轮廓了。也有知觉,会痛、会避光、会流泪。”她捂着左眼,又哭又笑:“只要坚持治疗,就有希望恢复。”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二十年的夙愿一朝成真,我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紧紧的抱着她,无声的哭出来。
傅九舟就在我们身后远远望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哥,他跟你提了什么条件吗?”淼淼的情绪稳定了一点,小声的问:“我还是不放心。他跟我说,是看在你和阿朝的面子上,但是我怕他用手术威胁你。”
我低声说:“你别担心,好好治疗就行。我觉得......他应该不会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我看着傅九舟的眼睛,有种感觉,他是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想相信他一次。
一路上,我欲言又止,淼淼看了看我,知道我想说什么,摸出了自己的手机,划开交到我手里。
全都是一个小姑娘的照片,从婴儿时期的粉嘟嘟的一团,到眉眼逐渐长开,长得玉雪玲珑。
和我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双眼里永远带着笑意,瞳孔纯黑而透亮,看人的时候透出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
我关上屏幕,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站在傅九舟那栋两层的小别墅面前,我还是迟疑了。我不知道自己的出现会给这个小姑娘带来什么,我也不知道看到她会给我自己带来什么。但是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我并不爱她,我也不想爱她。
我爱淼淼,是因为她是我爸妈留给我的珍宝。在那段艰难的岁月里唯一的支柱,我和她彼此依偎着生活。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会很容易爱其他人,尤其是这个小姑娘并不是我自愿、主动生下来的。
其实我不该这么想,因为来到这个世界也是她无法选择的,但是,我真的做不到爱她。
傅九舟看着我在门口停下来,也一眨不眨的看着我。他那双如冰山、深海一般的眼睛,我总是惧怕的眼睛,此刻全神贯注的盯着我,几乎有恳求从里面溢出来。
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迈步进门。
傅朝就像照片上一样漂亮,从脸型到眉眼,都和我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我,被保育师抱着,好奇的前倾着身子看着我,发现我也在看她之后,害羞的一闪身,钻进了保育师的怀里,但依然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缝隙观察我。
“阿朝喜欢你。”傅九舟声音里有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她只会在喜欢的人面前害羞。”
我垂下眼睛想了想,上前一步,对傅朝张开了手。傅朝在保育师怀里扭了扭身子,又看了看傅九舟,“咯咯”的笑了起来,往前顺从的被我抱了过来。我掂了掂小姑娘,身子骨很结实,三岁多四岁不到,坐在胳膊上已经有点沉手了。
我摸了摸她的头,她就势抱住了我的脖子,呼出的热气甜甜的扑在我脸上。
“阿朝,这是爸爸。”淼淼摸了摸小姑娘的辫子,她惊讶的看着我,又看了看傅九舟,叫了一声:“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