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
-----正文-----
第一章 团子
塔卡开门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摘下暗部的面具,揉了揉有些酸涩发胀的眼睛,他推开了卧室的门。
宇智波唯还是跟往常一样,裹着被子的一角,蜷缩在床的边缘——明明这张双人床大得能躺下五个她。
夜很静,空气里只有微弱的呼吸声,她睡得并不安稳,塔卡俯下身凑近她,熟悉的气息令他觉得安心,似乎连带着眼睛的不适也缓和了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自己的靠近好像让床上的女人瑟缩了一下,嘴里喃喃地发出一些呓语。
明明只是片段的音节,却在塔卡的脑海里迅速地自动拼凑出了一个人名。
佐助。
又是这个名字。
心里油然而生的一股烦躁驱使着他俯下身,拉开了宇智波唯的衣领。粗暴的动作很快让她从梦里惊醒了,眼神从迷蒙到戒备再到一如既往的顺从只用了不到两秒。
塔卡摁着她的肩膀,在脆弱的颈侧留下属于自己的齿痕。宇智波唯伸出手抱住他,任他予取予求。
“佐助是谁。”他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问这个问题。
而回答他的依旧只是沉默。
“唯”,他喊了她的名字,却没有带一丝感情:“来做吧。”
“好。”宇智波唯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冲着塔卡笑了,黑漆漆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却又仿佛在透过他看别的什么。
他捂住她的眼睛,熟练地扯开碍事的睡衣。
最近的次数一直很频繁,宇智波唯的身体很快便柔顺地接纳并竭尽全力地引/诱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只是可惜对方并不打算用温柔的动作来作为回应。
力道大得恨不得将宇智波唯贯/穿,她发着抖,却还是抱着塔卡不放手。
“他会这样对你吗。”塔卡带着十足的恶意在这场让宇智波唯痛苦的情/事里发问。
“你……不……不能……”
答非所问的言辞破碎在燥热的空气了消散不见,也不知道是在否认什么,
塔卡的眼睛突然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灼热的痛感肆无忌惮地侵蚀着他的脑神经,他不禁暗骂了一句。
身下的宇智波唯搂着他的脖子吃力地撑起身子凑过来亲吻他的眼睛:“很痛吗,塔卡,是不是很痛。”
女人生理性/的眼泪混着塔卡眼角的血,在他脸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塔卡,这是他在暗部的代号,也是他的名字,每一个人都这么称呼他,仿佛理所当然。
但是这一瞬间,这个称呼却让他感到了莫名的厌恶。
他低头封住宇智波唯喋喋不休的嘴,唇舌之间的纠缠带着十足的侵略性。
事实上他们很少接吻,大多数时候都只是单纯的做/爱而已。从宇智波唯从不向自己索吻这一点来看,塔卡认为接吻这件事对她来说应该是很有仪式感的。
毕竟那是只有恋人之间才会做的事。
不过宇智波唯并不会抗拒塔卡的吻,相反甚至会迎合他。
在双唇接触的那一刻,属于她的,宇智波一族标志性的黑曜石一般的双瞳会惊讶地略微睁大,只需瞬间,眉眼之间便会溢满温柔。
毫无疑问是一个优秀的床/伴。
卡卡西在向塔卡介绍宇智波唯的时候,曾对他二人之间的关系,使用了恋人两个字——虽然塔卡自己对此一直持存疑的态度。
作为恋人这两个字的定语,还有“宇智波唯二的幸存者之一”,“木叶优秀的暗部”之类的修饰词句,每一句,都在暗示着她在这个村子里的特殊和稀有性。
这样稀有的宇智波,却像是臣服于他一般,小心翼翼,千随百顺。
塔卡占有着她,用满身的痕迹标记着她,心里那空空如也的感觉却从未消散过——他想这也许跟自己空白的记忆有关。
第四次忍界大战带走了无数人的生命,却只是带走了塔卡的记忆,再附带留下一点神经受损导致的间歇性眼部疼痛。
这是他的档案上由木叶的医疗部长春野樱所签字确认的记录,写得十分简略。
定期复诊的时候,春野樱时常用忧心忡忡的眼神看着塔卡和他身边的宇智波唯。
大多数时候,宇智波唯都会告诉她:“我会照顾好他。”跟她平时说话相比,语气重上不少。
不过让塔卡觉得疑惑的是,听到“患者家属”这样一个挑不出错的答复,春野樱却会显得更加的焦躁,甚至会带着无法掩饰的怒意跟宇智波唯说“你也病得不轻”之类的话。
他并不理解这位医疗部长的担忧从何而来,失去的记忆和时不时疼痛的眼睛事实上并没有影响他成为一名合格的暗部长,相反,从卡卡西对他的依赖程度来看,他的事业应该算得上相当成功才对。
塔卡撑头望着身侧精疲力尽陷入沉睡的“木叶最后的宇智波”,又一次开始忍不住怀疑卡卡西曾经告诉他的“她很强”这个结论。
但宇智波唯裸/露的手臂上跟他一样的刺青却又在无声地宣告着,她毫无疑问曾是木叶暗部的一员。
是的,曾是。
四战结束后宇智波唯便退出了暗部,虽说木叶重新给她安排了“特别上忍”这个新的职位——当然,这也是塔卡从档案里知道的,但实际上从塔卡睁开眼的那一刻起,宇智波唯几乎就没有离开过他的身边。
挂着“特别上忍”的头衔,却从来没有出过任务,也没有作为带队上忍去教导过忍者学校的毕业生。
这看起来就如同,她的人生只剩下守着塔卡这件事了。
“我本该满足。”塔卡这么想着。
不过也许贪婪本就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劣根性。哪怕宇智波唯把床伴、恋人、妻子应该做的一切都做到了完美,他却仍觉不够。
空荡荡的心,双眼时不时灼烧一般的痛感,都在叫嚣着不够,不够,并驱使着他肆无忌惮地试探着宇智波唯的底线。
在告知她自己递交了进入暗部的申请书时,塔卡第一次在她的脸上看到了担心讶异等等情绪糅合在一起的复杂神色——就如同完美的陶瓷娃娃脸上终于裂了一条缝,这让他感到兴奋。
他记得,在刺上暗部标志的刺青那晚,她亲吻着他手臂上红肿的那快皮肤,第一次向他承诺:“我会一直守着你的。”
说着宣誓一般的情话,却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眼泪。
即使昨晚的情事最后以宇智波唯的昏睡收场,今天一大早她还是和往常一样给塔卡准备好了早餐,是他最喜欢的木鱼饭团。
她嘴角柔和地勾起,仿佛塔卡昨晚施/虐一般粗暴的动作并没有给她留下任何的不适。
看着她束在脑后柔顺的黑发在清晨的阳光里被镀上一层柔和的橘色,塔卡突然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没有准备团子吗?”
话问出口连他自己也愣了一下。
这世界上有哪个异端会喜欢甜食到一大早就吃团子——他想自己大概是睡得发晕了。
“早上吃团子会消化不良的。”
递给他装着木鱼饭团的盘子,宇智波唯并没有对这个问题产生疑问,她笑着,眼底是深不见底的黑。
她坐在塔卡的对面,略垂着头,没有再说话。从塔卡的角度只能看到她脖颈上的点点痕迹和她睫毛微颤的弧度。
他味同嚼蜡地咀嚼着饭团,囫囵地吞咽着。
半晌,宇智波唯终于打破了这有些令人窒息的沉默,抬头望向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开口道:“塔卡——”
“嗯?”
“今天早点回来好吗?”她的语气很软,带着些许央求的意味。
他自作主张地姑且认为这算是在撒娇。
餐厅的氛围一下子轻快了不少。
“好。”他应了一声,迅速解决掉饭团,戴上了面具。
当塔卡告诉卡卡西今天不能安排自己加班的时候,卡卡西那只没有被遮起来的右眼瞬间充满了揶揄——那副样子作为火影看起来实在不像样。
在这位火影大人说出更多不像样的话之前,他瞬身隐到了暗处。
塔卡时常在想,一定是第四次忍界大战之后各个忍村之间太过和平的缘故,木叶居然推选了这样一个整天在人生道路上迷路的没干劲上忍当了火影,还当得风生水起。
一个看起来不靠谱卡卡西本就足够离谱了,定下的继任者居然是看起来比他更不靠谱的漩涡鸣人。
无论思考多少次他都无法理解。
并且那个叫漩涡鸣人的黄头发下忍,每次见面的时候,无论是什么场合,脸上的表情都是让塔卡无法忍受的愚蠢。
那种几乎要把鼻涕和眼泪抹在自己衣服上的距离和行为,无论哪次都让他忍不住要拔出插在腰后的剑。
不过每次不等他动手漩涡鸣人就会先被医疗部长摁在地上揍上一顿。
如此种种,实在让塔卡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在第四次忍界大战里有着丰功伟绩的“英雄”。
所以百无聊赖的时候他也偶尔会替木叶的未来感到几分担心。
就比如现在,进行着暗部最枯燥的任务,作为火影的护卫在房梁的阴影里,看着卡卡西一手翻着亲热天堂一手批着文件的时候。
好在临近暗部交班时间点时,离开了木叶几个月去砂忍完成一系列外交任务的奈良鹿丸返回村子,耷拉着眉眼来给卡卡西作汇报了。
“真麻烦”三个大字几乎是明晃晃地写在了脸上。
看着没干劲的火影也得摆出一副,他永远的对手,木叶苍蓝猛兽的派头,冲着比自己更没干劲的下属大作青春演讲,塔卡就会觉得当火影护卫的工作有时也并没那么乏味。
回去的路上很不意外地又碰到了奈良鹿丸,他冲着这个风尘仆仆的懒散家伙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他和奈良鹿丸之间其实并不熟,不过由于卡卡西明显在培养他作为和他父亲一样的木叶军师,给看起来智商不太高的下一任火影当出谋划策的左右手的缘故,奈良鹿丸和暗部工作上的交接很是频繁。
再有就是,奈良鹿丸和宇智波唯的关系似乎很好。
奈良鹿丸冲着塔卡“哟”了一声,慢吞吞地递过来一盆仙人掌,开口道:“刚好,不用再绕路跑一趟了”,他眉头舒展着像是省了天大的一个大麻烦:“给那家伙的伴手礼。”
说罢把手插裤兜里摇晃着转身要离开。
突然他瞥了一眼街边,又回过头来看向塔卡:“不买点那个回去么,她喜欢吃甜的。”
奈良鹿丸眼神示意的方向,是一家团子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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