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图南跟锋的关系缓和了,螣末乐意见得,只是他最近有些愁,小雌性虽然还是温和柔软,但似乎总在拒绝和疏远他们。
“小家伙,今天天气很好,要跟我一起上山采药吗?”螣末主动邀请道。
“不要,我要去灵树下练功的。”谢图南正在穿衣服,并且敏捷地躲过了螣末伸来要摸的手。
“那崽崽坐我背上,我化形带你过去吧。”锋也一早就挤来螣末的房间,现在小雌性一个人睡在这里,螣末就住在小院的旁边,只有他隔得要远一些。
“不用了锋,我得自己熟悉部落周围的地形呢。”春天的气息愈发浓烈,小院外鸟鸣婉转,谢图南很是精神,背着水壶和干粮就要出发。
这一个月来,只要不下雨,他天天早上出门,能一直在灵树下待到傍晚太阳下山,但锋和螣末去看,谢图南或是在灵树下打坐,或是伸胳膊蹬腿活动身体,或是干脆靠着大树睡觉,没有什么特别的。
“崽崽,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呢?”锋拦住了谢图南的去路,担心地问。
“是啊,小家伙,我们是你的雄性,有什么事情我们都会帮你的。”螣末补充道,也怪他们,近来一个多月都在忙着准备迎春宴的事情,忽略了小雌性了。
迎春宴是兽人族最大的节日,而锋和螣末作为守护灵树的兽人领袖,自然也成了主办兽人,每年的迎春宴,各地的兽人都会陆陆续续聚拢在灵树周围,乞求灵树的保佑。
再者,兽人族的雌性兽人稀少珍贵,迎春宴也给了各族的雄性兽人展示实力和气魄的机会,期待能获得在场雌性兽人的青睐,然后,有伴侣的兽人们便会在灵树附近交配。
相传,灵树下诞生了最早的一批化形兽人,新生的小兽只有受到灵树的福泽,才有更大的化形机会。
锋和螣末的疑虑让谢图南有些无奈,他解释道:“我只是去锻炼身体。”
谢图南摸到锋的肩膀,撑着踮起脚尖,在锋的嘴唇上亲嘬了一下,又转过身,螣末自己先用尾巴缠着谢图南的腰迎上来,把脸凑到谢图南的嘴边。
谢图南公平地在螣末脸上也印上一吻,拍拍自己腰间缠绵的蛇尾,“好了,你们都去忙自己的事情,我真的要走了。”
“我们下午来接你。”螣末妥协了,松开蛇尾,他的灵蛇分身一直缠绕在谢图南的手腕上,有危险就会第一时间通报的。
谢图南终于得以出门,不由得呼出一口气,好险好险,他真的差点没憋住穿帮了。
去往灵树的路他已经很熟悉,活泼的小兽狮早上要睡懒觉,其他小兽也一样,所以谢图南早上都是一个人杵着盲杖走。
除了视力,他的其他感官都在逐渐变得更敏锐,有细小的树叶踩踏声在身后不远处响起,他顿住,那声音也就停止。
谢图南假装没有听到,继续稳步往前走,身后的锋更加小心,他只是担心小雌性,但小雌性执意要自己走,若是发现他总是跟着,跟他生气就不好了。
看着小雌性坐到灵树底下喝完水,站起身开始伸展胳膊锻炼了,锋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往回走,去指挥兽人准备迎春宴要的食物。
谢图南耸动耳朵,眼睛直盯着回部落的小道,看到那一大团光影逐渐消失,这才放松下来。
锋和螣末对他很好,但太紧张他了,谢图南不可否认,不管是人还是兽人,他在别人眼里的确是处于弱者的地位,但他也在逐渐变强的好不好。
谢图南盘腿坐在古树下,闭上眼睛开始冥想,他决定加大今天的训练量。
只一小会儿功夫,他再睁开眼,眼前就变成了花团锦簇的世界,彩色的长尾蝴蝶在他面前飞过,也有一只亲昵地停留在了他的肩膀上。
一身绿衣长袍的男人蹲在他面前,眼里带着笑意,“南南,今天来得有点晚哦。”
谢图南也笑着伸手,摸了一下男人长满嫩绿叶子和细小藤蔓的头发,“树,你又长了好多叶子啊。”
“春天到了嘛,你来之前我才剪过,管不了了,它们一看见你就疯长。”
说着,树拉起谢图南的手,忽的窜到半空中,谢图南惊呼一声,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每次他都还是会小小地害怕一下。
开着粉白小花的藤蔓自发结成了一座半空藤桥,往下看,一眼看不到底,往上看,是泛着幽蓝光芒的古树枝林,树将谢图南放到藤桥上面行走。
“今天就在这里打坐吧。”树稳稳地走到桥的中间,谢图南却举步维艰,每走一步,就感觉桥面在剧烈地晃动。
谢图南有一些害怕,这一个多月的训练以来,他都很少在半空中做这些事情的。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感觉这桥面自己在晃动,摇晃的幅度还愈发大起来。
“南南,稳住心神,你可以做到的,对吗?”树笑着站在桥中央,俊朗的脸带着一丝天真的孩子气,眼神纯净,但树说他已在这里活了上万年。
“我可以的!”谢图南回应,慢慢松开攥着藤条的手,聚精会神地向前走,他不想看桥底下,但晃眼一撇就是底下黑黝黝的空洞,状似万丈深渊。
这一刻,凉意从脚底升到后背,偏偏起了风,风吹得藤桥像秋千一样慢慢摇晃。
谢图南无措地看向树,树笑着朝他走来,但风晃动得愈发剧烈,树的身形也跟着有些摇晃了。
在树惊呼一声向下倾倒的时候,谢图南顾不上那么多,撒开腿猛地超前奔跑,但他还是没能攥住树的衣角,反而失去平衡,一起向下栽去。
急速向下坠落的感觉刺激着每一根神经,树就在他的前面一点,谢图南强迫自己稳住心神,想着学过的本领,凝聚精神猛地伸手向树攥去。
从繁茂森林里自发伸出几条粗壮的藤蔓,织成一张大大的罗网,像一张蹦床一样,谢图南跟树先后倒在藤网里,被弹起又落下。
树玩得很开心,自己站起来,跳着倒在藤网里,如此往复,“南南,你好棒啊,你学得很快哦。”
谢图南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感觉自己在树面前才是大人,他怎么都忘了,这里是树的领地,树会那么多本领,根本不怕,树根本就是故意摔倒的,为了让他克服恐惧。
坏蛋,又用这招来骗他。
不过也是真的有一些效果,谢图南再看向不见底的地面,没有那种控制不住冒冷汗的恐惧了。
他向笑着玩乐的树走去,跌进了树的怀抱里。
树头上的藤蔓比他刚进来时更长了,绿藤蔓上开满了白色的小花,遮住了树的眼睛,让树看起来像个流浪汉,有一些滑稽的可爱。
“南南,你什么都可以做到的,我说的对吗?”树揽着谢图南的腰身,用繁茂的开着花的藤条笼住他,贴着谢图南红润的嘴唇吻他。
谢图南坦然地接受了这个亲吻,主动环抱住树的腰,树身上总是带着清淡的香味,闻着让他很安心。
一个月多月前,锋化作兽形背着他过来晒太阳,他又在灵树下睡着了,又一次梦到了那个彩色的世界,也是第一次见到树。
树来得很匆忙,笑着说总算赶上了正确的时间,然后,树带他跨过时间去到了未来。
是的,他看到了在兽世未来一百年后的自己。
起初谢图南不愿意相信树这个奇怪的男人,但在那个未来,他看见了熟悉的锋,螣末,还有树本人,甚至还有两个陌生男人,那些男人在灵树下赤裸着,或趴或伏或蹲在他周围,在他身上做一些色情的事情。
关键是他自己并没有反抗,反而热情地跟那些男人撒娇亲吻,呻吟声甜得腻人,小腹隆起一个圆润的弧度。
谢图南惊得说不出来话,树还跟他解释说,这是他怀的第二个宝宝,还有一个月就要降生了,如果没错的话,这一次他怀的是森林的孩子,也就是树的孩子。
树知道他所有的事情,甚至还知道他曾生活的地球,谢图南一开始震惊疑惑甚至恼羞成怒,但在树带他穿越到未来的不同时间段观看后,他慢慢地也接受了这个事实。
谢图南开始相信自己的直觉,毕竟他第一次看见树,就不自主地觉得亲近和熟悉。
树也开始带着他在这个领域学习本领,谢图南偶尔会缠着树,让他再带自己去到未来,虽然每次只能看见几分钟,树也不能精准把控去到未来的时段,但那毕竟是未来,谢图南真的很好奇。
但在某一次,他们去到的未来是一片焦黑的荒林。
谢图南看见自己一身黑尘,瘫坐在地上哭泣,锋和螣末还陪伴在他周围,只是身上都带着血迹。
谢图南猛然意识到,他看到的这片焦黑的荒林,就是灵树所在的位置,而在未来的这一刻,灵树消失了。
他焦急地想问树怎么回事,却被树轻轻蒙住了眼睛,再睁开,他们已经从未来回到现在。
树脸上有些懊悔,为自己把谢图南带到了错误的时间段,但很快,树就调整好表情,释然地笑着解释:“南南,你只要记得,不管怎么样,我们的未来总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