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

-----正文-----

“汪汪汪！”

狗吠声响起，101墙角被顶开一个洞，内部伸出了一只湿润的黑鼻。

方晴走到通道边，将它抱起，低头亲了亲它的脸：“好孩子们，这次的人数有些多，拜托你们啦！”

“汪汪汪！”

狗子们围在她身边，将尾巴摇成了螺旋桨，嗷嗷地叫着，转头跑向人群，一口咬住瘫坐在地上的女孩的裙角，将她往通道里拖。

女孩吓了一跳，方晴按了按她的肩，道：“别怕，跟着它们就是。”

她转过头，对着众人道：“从这里出去，通向百米外的废弃工厂，今日之后，你们是去是留，全凭你们自己选择。去吧！”

“汪汪！”

“汪汪汪！”

狗们分散开，咬着人们的裙角裤脚，引着他们往通道里钻。

不多时，孩子们连同用作土壤的女孩们陆续地被拖进了通道内，地下渐渐蒙上了灰白的烟气，是烟要漫下来了。

就在这时，方晴的右耳耳麦忽然传来刺啦一声锐响，里面的声音断了。

她脸色一变，一手按着耳麦，叫道：“......寒笙？！”

“怎么不开枪，枫宥？”

刑枭使寒笙挡在他身前，将一块尖长的玻璃碎片抵住寒笙咽喉。

见枫宥持枪的手在微微发抖，刑枭目光柔和下来，软着声音道：“拿枪的时候手不要抖，忘了我之前教过你吗？”

“你先放开他！”

“我放开了他，等你杀了我，再和他一起逃走吗？！”刑枭苦笑了下，话语间仿佛透出凄然：“阿宥，你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一切的后果都是我承担的！只有你父亲......只有我能护着你，懂吗？！”

“闭嘴！”枫宥咬牙道：“那些人......都是你指使我杀的！”

“难道你同情他们吗？！”刑枭语气中透出讶然：“别人也就罢了！你可不应该啊！这世上那么多人生下来，偏偏你就是被抛弃的，你不是早就明白这个道理吗？！不说孤儿院外的人，就算是孤儿院里的人，哪一个不是对你又恨又怕，多少人劝我将你赶出孤儿院，要不是我，你早就流落街头了！我供你吃，供你穿，给你挡下一切的事！你都忘了吗？！现在你却把你唯一的家烧掉！阿宥，你个白眼狼！你他妈傻了吗？！”

“这里......已经不是我家了！”

刑枭眼神一变：“你说什么？”

枫宥盯着刑枭的眼睛，道：“还有你，你也不是我父亲！”

刑枭脸色一沉，许久的沉默后，终于笑了一声，咬牙道：“好啊！那你开枪吧！我死了，看以后还有谁敢对你好？！”

刑枭的身体几乎掩在寒笙之后，枫宥不敢扣下扳机。

“开啊，”刑枭看着他，唇边露出一抹阴鸷的笑：“这样耗下去，咱们三个都要被烟呛死！罢了，我放过你了，阿宥，你开枪吧！杀了我，你自己逃出去吧！我就当从没有你这个儿子！”

枫宥的手依旧在抖，刑枭盯着他的眼睛，咬牙道：“开枪吧！杀了你父——”

“他不敢开枪，不是因为你！”寒笙忽然开了口，打断了刑枭的话：“枫宥！”

“......？”

“看着我，枫宥！”

枫宥楞了楞，颤声道：“寒笙......？”

“枫宥，我自幼母亲被杀，对着仇人喊了十年的父亲，我曾以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幸的人！可是......”寒笙看着枫宥，嘴边泛起一抹微笑：“可是我遇见了你，单凭这一点，足以抵消我这一生所有不幸！”

枫宥眼神微变：“寒笙......”

“但是抱歉，虽然我很兑现承诺，想和你一起逃出去，但我好像做不到了。枫宥，我不想再留最后一个遗憾，我不想死在身后那个狗东西手里。所以，开枪吧，枫宥！到了那个世界，我会替你好好看着，没人敢责备你半句，哪怕是鬼也不行！”

枫宥腮上的肉颤动了，泪从眼眶中涌出来，唇颤了颤，刚要说什么，刑枭忽然死死掐住了寒笙的脖子。

“寒笙！你这个白眼狼！”刑枭骂了一声，手指捏紧玻璃片，对着他脖颈猛地刺下去。

“寒笙！”枫宥喊了一声，向着他跑过去。

就在这时，寒笙右耳耳麦发出刺啦一声电流音，通讯恢复，方晴焦急的声音从耳麦中传了出来：“寒笙！炸药要炸了！快跑！”

砰的一声巨响，仿佛一个霹雳自地底炸开，地面霍然迸裂，刑枭的手一抖，玻璃片在颈间皮肤一划，堪堪避开颈动脉，寒笙趁势脱身，被枫宥一把扯住拉进了怀中。

“阿枭！”巨震使方才摔晕过去的陈清苏醒过来，她想都没想，从地上踉跄着爬起，在屋顶踏下来之前，用身体挡住了刑枭。

顷刻间，孤儿院大楼轰然倒塌，地下瞭望塔无力承重，墙砖与瓦砾簌簌而下，滚落在塔柱四周，已经空了的地下监狱敞露于日光之下。

刑枭从垮塌的废墟中钻出，钢筋斜‌‎‍插‌‎进‎‎他的胸口，血将他大半的身体都洇红了。挡在他上面的陈清伤势更重，她的头遭了重击，双腿也被钢筋刺穿无法动弹，额角上开了一块血洞，淌下的血将她的双眼糊住了，感觉到身下的刑枭钻了出去，她从废墟中伸出一只手，紧紧揪住了刑枭的衣角，哑声道：“阿......阿枭！”

刑枭用力一挣，胸口一阵牵痛，没有挣开。

“阿枭，你没事吧？！”陈清竭力地眯起眼，想要看着他，可眼前只剩下一些模糊的光影。

“放开！”

“等......等等......”陈清哑着声音道：“阿枭......我......我爱你......从你救我的那时......我就......”

刑枭皱起眉，抬脚踩在了她的手背上，陈清痛叫一声，不得已松开了手。

脚步声渐渐远去，陈清着了慌，嘶声道：“阿......阿枭......？！”

然而没有人回应，陈清用手扒住地面，拼尽最后的力气喊道：“阿枭！不......不要丢下我......疼......我好疼......阿枭......救我......”

刑枭无视身后的声音，捂着淌血的胸口踉跄着走了几步，眼角忽地瞥见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他转过头，看见被压在废墟下的寒笙捡起一块砖。

屋顶压在枫宥腹间，枪伤再度撕裂，失血过多，人已经昏过去了，寒笙俯下身，用砖块将压在枫宥身上的东西撑起。

黑烟还在弥漫，慢慢地将两人包裹起来。

寒笙本可以从坍塌的废墟中爬出来，然而放弃了，他伸出两只灰扑扑的手，掬住枫宥的头，俯下身，他吻住枫宥的唇，慢慢地给他渡过一口气。

脚步声在不远处响起，寒笙抬起眼，看见刑枭踉跄着走近，胸口插着钢筋，曳出身后一地的血痕。

两人目光一对，寒笙别开脸，在刑枭的目光中，再次吻上了枫宥的唇。

肩上忽地一痛，是刑枭抓着他，将他从废墟中拖了出来：“寒......寒笙......”

刑枭坐在他的身上，双手掐住他的脖子：“跟......跟我......一起死......”

“谁要......跟你......一起死......”寒笙眼中透出冷蔑，抬起一条血淋淋的手臂，一把抓住他胸前突出的钢筋，用尽最后的气力拧转。

刑枭红着眼，十指愈收愈紧，似乎要拼尽最后的力气，也要将寒笙勒死。

砰的一声，刑枭眼前晃过一个黑影，头似乎被什么踢中了，他整个人从寒笙身上滚下去，抬眼一看，见方晴站在了他身前。

“好久不见了，父亲，”方晴踩着他的肩，低头俯视着刑枭的脸，笑道：“不知您还记得我吗？”

刑枭盯住她的脸，瞠目道：“方......方晴？！”

“我真开心，您居然还记得我的名字，当然，我也和您一样，”方晴垂手握住他胸口的钢筋：“我在地下通道里像老鼠一样爬了整整一年，如果不是日日夜夜地思念您，我又怎么能撑到今天？！”

“你......”刑枭张了张口，还要说什么，方晴的手向下一压，钢筋瞬间刺穿了他的心脏。

“寒笙！”方晴将刑枭的尸体一脚踹开，垂手拍了拍寒笙毫无血色的脸：“还活着吗？！”

寒笙实在没有力气在开口了，撑着最后一口气，伸手指向了一处废墟。

方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忙起身将枫宥身上的东西撑开，将已经晕过去的两人移到了安全处。

火星将残余的废墟烧尽，蔓延至四围的栅栏，遮挡用的红布也为火吞噬。

消防人员将大火扑灭，人们围聚在焦黑的废墟外，怔怔地望着陷在地下的巨坑。

坑里面是一块块蜂窝似的小房间，坍塌的塔柱上一个个眼形窗框，散了一地的玻璃碎片，他们看了许久，却没人能想出那里原本是个什么样子。

翌日，孤儿院废墟外多了几具孩童的尸体，身上没有烧伤，腕间有一道深长的割痕，似乎是约了一同在这里自杀。

其余的女孩与男孩皆已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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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还能看到这里的姐妹，我写的很烂，能坚持看到结局的姐妹你们真的很包容。尤其感谢一直给我评论点赞的读者，其实没什么人看心态真的很崩，中途一度自暴自弃不想修文甚至连文档都不想打开，多亏了你们总算坚持到了最后，真的很谢谢你们(つД`)／♡

番外没写，我脑补的大概就是寒笙捡了个橘白小猫回来养，枫宥大吃猫醋，然后两人do一场让猫猫听墙角。

最后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就是大家能否给我提一些意见，无论是文笔，剧情，节奏，人物方面都可以，因为身为作者我很难跳出自己写的东西来改进，所以读者的意见对我非常宝贵，再次感谢大家，祝大家早日暴富(っ˘зʕ•̫͡•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