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版
首页

搜索 繁體

Possession

热门小说推荐

我如果爱你——

-----正文-----

工作人员评价胡宇桐,说他人好相与,说笑玩闹均不在意,但私生活隐藏得极好,半分不多吐露,神秘至极。和他来往就像行船漂泊海面,总是无法抵岸靠港,不知谁能走进他心思深处去。

田鸿杰在转角处顿了脚步,轻咳两声,议论声戛然而止。他这才走出暗处,眼珠都不错地拎着咖啡进了排练室。

“怎么拿个外卖这么久?”胡宇桐眼睛从电脑上拔下来抬头看向来人。

田鸿杰盘腿坐在胡宇桐跟前,美式递出去,自己端起雪顶咖啡眯着眼笑:“听八卦去了。”至于具体八卦些什么内容,他似乎并没有讲的打算,转头去啜手里的饮料。

胡宇桐定在那儿看着他,舌绕杯顶,在奶泡间撩撩扫扫,奶泡间缀着黑的巧克力,棕的糖浆,舌尖火热的温度贴上就融掉,田鸿杰用舌头铲一点胶黏的糖浆稍停,刻意让胡宇桐看到麦芽糖在舌上滑溜挂滴的样子,之后才将奶泡舔去大半,吮出唧嗞的可疑声响。

胡宇桐盯着田鸿杰的唇泌了口水,又随着一口嘬饮跟着下咽,呼吸急重起来。

“你想喝啊?”

田鸿杰注意力终于放归到他身上,上身前倾,歪着头贴近眼前人。

“嘁,小孩才馋甜味。”胡宇桐气音吹拂着田鸿杰唇边的奶沫,伸手用拇指在脸上撇出一条曲折蜿蜒的痕迹,还状似无意地加了一横。接着像是无事发生那样,又低下头敲击键盘。

那条横杠似乎从田鸿杰的脸颊直戳进了心窝,痒酥酥的。

他知道,胡宇桐写得不是多了一横的“W”,而是那个衣服、鞋子、鼓面上的红色标记——“YTH”,代表胡宇桐的所有物。

胡宇桐轻描淡写的一笔就将他也圈进所有物的范围。

他定了定神,有些不忿,于是伸手掰过胡宇桐的脸,轻啄又离开,软润的唇短暂接触到比他年长男人冒尖的胡茬和稍皴的唇面。

“唔好味啊?”少年呶嘴蹙眉好似真心诚意发问,眼神却狡黠。

胡宇桐是个有来有往的人,对方蓄意勾引,他自然使出本事回应。他含口自己不加糖奶的黑咖,拥揽田鸿杰以舌送递。

田鸿杰尝不出咖啡风味,只觉得酸苦融着齁着往他喉间漫没,喉头滚动急急吞下去,许久才有一点点甘甜返上来,他撩拨着胡宇桐舌底想寻更多的甜,吮吸得力气大了,虎牙刮破舌侧,腥甜在口中漫开。

胡宇桐被不知轻重的进犯弄得心底刺扎,深知再吮下去两人均会失态,及时拎着田鸿杰后颈肉扯开两人的距离,“憨涩!”

突然被拎远的田鸿杰还显得有些糊涂,愣怔几秒,才明白过来胡宇桐在说什么,笑得咿呀咧齿,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哈哈哈广东话真的很烂啊你!”

“喊涩,第三声,咸湿要这样发音!那你这个舌头我得检查检查...怎么这么久粤语还这么蹩脚啊!”说着就伸手去翻他舌底。

胡宇桐叼住田鸿杰骨节反制,舌侧一顶就将指头轧在上下臼齿之间,田鸿杰抽都抽不出来,只能任胡宇桐软舌溜着指壁绕来绕去。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种奇怪痒点,耳根颈侧都让直搔心底的痒染得血红,或者说只要是胡宇桐的爱抚,身体各处都可以是敏感点?

“胡邮筒你憨涩佬!”田鸿杰费劲抽出自己的手指,理直气壮地学舌,扮桐式蹩脚广东话骂他咸湿。

胡宇桐戳了戳田鸿杰嘴角乐出的小括号,也促狭地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别这么见外。”指尖上还残留些奶渍的粘腻感。

刚放下手,队友便像商量好般鱼贯而入。胡宇桐神色自若地起身,露出制式化的笑容,勾肩搭背招呼大家,“路上还好走吧?我们来得时候都有些堵了...”

田鸿杰仍然坐在原地,微微点头示意后就蔫唧唧叠肘伏膝,肘子拄着下巴发愁。

棋差一招,没面子啊真是。

“小熊还走吗?”队友摘下琴盒铛啷丢在地上。

田鸿杰抿了口快消解干净的奶泡,从鼻子里发出闷声,表示肯定。

“不开生日见面会?”另一位队友好奇道。

“不开,注定与马哲为伴...”田鸿杰长叹口气。

“?”队友惊诧回头,“啥啊?我咋不知道?”

“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胡宇桐双眼上翻送他两个卫生球,“认清自己的位置。”

“哦...”

缓考时间是最近定下的,学校趁着全国疫情稳定期,把去年没有考成的大课都排进考试计划。往年田鸿杰并不在意生日,但今年自从进入三月,各路祝福就纷至沓来,他也不免生出些仪式感,暗想起码要好好许个心愿。

怎奈天公不作美,偏生扔座大山压在三月十八这个日期上。十八岁生日恰逢艺考,二十岁生日前夕期末,多么无奈。

胡宇桐倒是比他还上心,立刻退订了生日晚餐,找到新版的教材,飞广州前夜还陪他熬到两点背书提问。第二天出门的时候,田鸿杰挂着俩乌眼圈,臊眉耷眼,胡宇桐忍不住逗他:“起码广州饭好吃嘛!过生日得吃点好的,咋能让小美食家受委屈。”

“砰——”关门带起的风甩在他鼻尖,胡宇桐摸了摸鼻子,乐不可支。

田鸿杰的北漂元年恰逢苦冬,一整个冬天都裹成只软绵绵的小熊。立春后北京乍暖还寒,甚至还下了场雪。与此同时,广东却已然到了暮春,连星海教室门前的木棉都落得不剩几朵,枝桠上几瓣小叶也冒了头。

田鸿杰坐在桌前争分夺秒、奋笔疾书之际,南风拂过,一朵红棉砸在窗框又滚落下楼。他余光瞟到,却无心去看。

收卷铃响,田鸿杰扔掉手里的笔伸了个懒腰,探头窗外本想去寻之前落下的花,却隔着花树的枝枝叉叉,一眼捕捉到树下熟悉的红色身影。

揪起包乐颠颠地往楼下冲,田鸿杰是头几个从楼里冲出去的学生,暖潮南风将他的发吹蓬,衫吹胖,拂去一身疲乏。胡宇桐左手抱着个头盔,右手捻着朵巴掌大的红花望向他。

田鸿杰气喘吁吁地傻乐,眼神亮汪:“胡宇桐!你怎么来了!”

胡宇桐挑眉,伸手将花梗塞在他左胸前的衬衣口袋,帮他理了理吹翻的领子,才慢悠悠地说:“傻笑啥,今天早晨不是还不乐意出门嘛?”

田鸿杰面色发赧,咕哝着:“此一时彼一时!”不肯承认兴奋是源于胡宇桐到访。

胡宇桐笑着点上田鸿杰的心口问:“这是什么花,怪好看的,刚刚正好砸我脑袋上。”

田鸿杰一本正经道:“笨蛋胡宇桐,这都不知道,这朵叫桐桐花。”

胡宇桐知道田鸿杰一开心就熊言熊语,什么千奇百怪的想法都往外蹦。

啊,熊熊可爱。

“耍我是吧,等哥回去再收拾你。”胡宇桐捧着心里几乎溢出来的甜蜜,凑到田鸿杰耳畔悄咪咪来这么一句,饱满柔软的唇峰滑过耳廓,大概比花落还要迅疾。

田鸿杰深呼吸,摘下包捂着裆同手同脚撤出胡宇桐的攻击范围。

“别闹我!木棉花,木棉花行了吧!”

胡宇桐眼珠一转,“噢,我想起来了,是那个‘我如果爱你——’”

“对,没错!就是《致橡树》那个木棉!”田鸿杰害怕胡宇桐要在大庭广众下掉文,赶忙摸了把他拎着的橙色头盔,岔开话题。

“送我的?生日礼物?”他抻着脑袋四处打望,人前树后都没见着除共享单车以外的交通工具,“那...摩托车呢?”总不能戴着头盔蹬脚踏车走吧。

“不算生日礼物,算见面礼物。”胡宇桐摸摸他的脑袋,“回北京我再带你玩摩托吧,今天就算了,路况不熟!我开车过来的,走吧!”

语毕,胡宇桐扭头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在小朋友看不到的地方扼腕叹息,白云山高,珠江水长,广州哪儿都挺好,就是禁摩这点不大行。

胡宇桐挺遗憾自己不能驼着田鸿杰在公路上急速狂飙,况且说不定还能靠恐吓达成“田鸿杰喊老公”这一卓越成就。

到了家楼下,胡宇桐扭捏着不肯上楼,非要回酒店,田鸿杰连拉带拽,在楼下打了一套太极也没拽动胡宇桐。还是田爸爸在厨房窗户看见俩人在楼下闹腾,招呼他俩上去,胡宇桐才终肯妥协。然后就跟变魔术似的从后备箱里变出来一堆购物袋,待田鸿杰回过神已经被挂了满肩膀礼物,活像棵圣诞树。

“???”田鸿杰瞪大眼睛,“你什么时候买的?”

“懂不懂什么叫不打无准备之仗?”胡宇桐被田鸿杰的惊诧取悦了,嘴角勾勾,又敛起来,装得一副大人样,“这可是第一回到丈母娘家拜访~”

田鸿杰白眼儿翻起,把身上挂着的大包小包往胡宇桐怀里一墩,有样学样,背起手上了电梯:“走,回家吃饭去~”

田妈妈早在家门口等着了,笑容可掬地将他俩迎进屋子里。田鸿杰奔波了一天早就饿坏了,鞋都来不及换就扑向厨房,扒着厨房门双瞳泛光,努着鼻子嗅今日的好饭菜。

“老豆我好饿!几时搞掂嘛~”

胡宇桐太熟悉田鸿杰这幅馋涎几寸,眯着眼等待投食的模样,实在惹人喜欢。

饭菜上桌,飘香满屋。

田妈妈挑着软嫩的鱼腩钳到胡宇桐碗里,笑眯眯喊他多吃些,不要客气。田鸿杰嘟囔着着妈妈偏心,自己也搛了一块到碗里,细细挑刺。又把挑好刺的鱼块用勺搁进胡宇桐碗里,顺带把胡宇桐碗中完整未动的舀走。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胡宇桐处处小心,生怕露了马脚,让父母发现恋爱的端倪,却没想到田鸿杰丝毫不设防。

他看着二老眼神在自己和田鸿杰之间逡巡,碗里的肉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他捏捏田鸿杰腕子又松开,显得十分局促。

田鸿杰本来在埋头苦吃,抬头看到一桌仨人都不吃饭看他吃,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无意间把家里的习惯带出来了,嘬嘬筷子,干巴巴地补救:“老胡之前卡过刺,我怕他再卡...才...”顿了顿又硬气起来,“挑个刺有这么稀奇吗...都看我干嘛...快吃啦!”

“小杰出去这一年是长大了,都会照顾别人了!真好,你俩相互照应着点我们做父母的也放心了!”田爸爸呵呵一笑,主动出来打圆场。

“对啊,真想不到我儿子心思这么细呢!宇桐我跟你说,小杰他年龄小,我和他爸之前都很担心‌‍娱‍‎‌‍‌乐‍‌‎‎圈‎‌复杂,怕他学坏。多亏你愿意照看他,希望他没有给你找麻烦才是啊。”田妈妈熟稔地抚上胡宇桐的肩膀,“宇桐,阿姨今天不知道你要来,希望饭菜能合你口味,挑自己爱吃的吃,不要跟叔叔阿姨客气。阿姨真的特别感谢你照顾田鸿杰。”说着端起茶杯,朝胡宇桐致意。

胡宇桐一杯热茶下肚,脸涨红到耳朵尖:“阿姨您千万别这么说!是我该感谢您培养了这么好的儿子才对...”田鸿杰面色酡红,心里嘟囔着,可不是得感谢我妈吗,好好养大的乖儿子白白便宜你了。

又扬起一张笑脸对着母亲:“妈,你看我明天都二十岁了!你们以后少担心我,自己多保重身体,不要让我担心才对!”

“我们才懒得管你了!以后你领导管你!”妈妈送了田鸿杰一记卫生球。

胡宇桐心想,田鸿杰翻白眼的技能一定是遗传自田妈妈。

妈妈抓着胡宇桐的手,“宇桐是队长,以后他不听话你直接训他就好!他要敢顶撞你,阿姨给你撑腰!”

“对对对,谁能比得上田太太仗义,处处撑腰,就是不向着自己儿子,他欺负我的时候你是没见着呢!凶得很!”田鸿杰不忿。

胡宇桐不敢讲话,埋头扒饭。还是田爸爸经验老道,擅长和稀泥二十年,看着气氛逐渐剑拔弩张,轻咳几声出来讲话:“吃饭呢,谈什么工作嘛!小胡呀,阿杰他很少喊小朋友来家吃饭!我和你阿姨都不知道他在外面什么样呢!你也跟我们讲讲...”

胡宇桐还未张嘴就被田鸿杰捂了个严严实实,徒然瞪着一双狗招子发不出声,田鸿杰牙尖嘴利地驳他爸:“那你得问问我妈!干嘛总当着我朋友讲些穿开裆裤的老黄历,害我被笑了一个学期...”

“嗐,还怪我咯!那你怎么又肯带宇桐过来了!”妈妈拒不承认自己的作为,还试图拉熊爸下水,“你说对吧老田!”

胡宇桐拎开田鸿杰的爪子,一本正经:“我不会笑他的,阿姨你讲吧!我摁着他!”

晚饭吃得其乐融融,很是开怀。吃完饭胡宇桐还认认真真在煲汤这件事上好好取了经才告辞。没想到两位老人坚持要留胡宇桐在家住下,说家里有客房,哪有来了广州还要去住酒店的道理。

胡宇桐只好求助地望着一向擅长为他解围的小朋友,满脸无措。田鸿杰很吃这套,眨眨眼,像是在说交给我吧!然后挤到门口像堵墙一样拦着爸妈,半推半就着将胡宇桐往外搡,“哎呀,酒店都订好了不能退,住珠江边上!可贵了!今天又没喝酒你们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下去送送他就行!”

两个人噔噔噔跑着下楼,双手抓得死紧,连电梯都顾不上坐。

胡宇桐坐进车里,打开了副驾的车窗:“那我走了...”

田鸿杰趴在对面车窗上,双眼弯得像月亮。

“明天见?”尾音悠悠上扬,带着点犹疑。

“不然呢?”胡宇桐系上安全带,伸手揿他嵌在窗框里的圆鼻头。

“。”田鸿杰涨红着脸拉开车门坐了进来,吃饱喝足情感跟着充沛起来,他开始担忧,会不会明天就从哪冒出来别的,十九岁的,胡宇桐的,小主唱...”

“舍不得...”他吭吭哧哧,语无伦次地说,“胡宇桐,还有几个小时我就要二十岁了...好快啊...”

胡宇桐抓着他的领子,四唇叠撞在一块,敲出湿润的火花。

他同样舍不得,盛年不重来。

“胡宇桐,你能来找我,我真的很开心。”他喃喃着。

胡宇桐没答他,闭着眼专心吮着他舌底一条细细的血管,将韧软的舌叼在口中衔弄。田鸿杰挣动无效,认命地阖紧眼皮,黑暗里浮现出胡宇桐眼尾的弧度,腿间攀上手掌的温度,带电的触感咬向全身,自下而上攀啃着骨节和神经。

车窗溜进的凉风令两人均一激灵,胡宇桐定定神将人抵上座椅靠背,拨开他的额发,掌根顺着侧脸下滑,贴在脖颈处,薄薄的皮肉下湍流急血,仿佛能听到咚咚的心跳。他真想一脚油门把田鸿杰带到酒店,可理智告诉他不能,今天不行。田鸿杰父母还在等着儿子上楼,他不能草率将人载离。

他红着眼松了手,声音也不似刚才清亮:“快上去吧,今天黏糊得都不像你了,明天你睡醒我就在楼下等着,乖乖,听话...”

胡宇桐劝说得太温柔,被劝的人便像做梦般开了车门飘上楼。

回到家,田鸿杰被穿戴齐整的母亲大人拽着在小区快递柜,家门口地铁广告栏前溜溜合了一圈影,折腾到快十点才消停。南北奔波本就令人疲倦,再加上亲妈的折腾,田鸿杰脑袋刚沾上枕头就沉沉睡去,都没来得及跟胡宇桐说一句晚安。

再醒来时,月亮正细细弯弯挂在窗口,如眉似弓。田鸿杰像是摆在蒸笼里醒过的面团,浑身挥着潮热的雾,欲潮也渐渐澎满浩瀚起来。他哼着将手臂往身侧拍去,却扑了空。胡宇桐凭空消失了,像掀开蒸屉扬起的朦胧水雾,倏得散了。

只有腿间微冷的潮意,昭示着火热拧缠交结的夜、摩挲冲撞蔓延的烫,都是大梦一场...

他坐起身,被衾狼藉,给横亘在床中的软绒绒布偶盖好被子,才趿上拖鞋,蹑手蹑脚轻步挪出门。

他随手在玄关处披了件大衣,无声无息压下门把,钻进暗夜里。

坐上出租,外套上的烟草味儿没了晚风的遮掩直直往他鼻子里钻,他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多么荒唐,穿着睡衣拖鞋,披着爸爸的外套就出来了。没有眼镜,没有手机,他摸一摸兜,还好还好,衣服里有些现金,足够他支付车费。

“您想去哪儿?”司机从后视镜打量着这个似乎丢了魂的男孩,看着年龄不大,许是和家里人闹了别扭。

田鸿杰福至心灵报了个酒店的名字,两人出差时常住的连锁酒店,他承认有赌得成分。

借来的手机里田鸿杰说得简短,你快下楼,我等不及你。

他裹紧外套坐在酒店大厅,领子立得很高,只留双眼睛露在外面,警惕地转。

秒针需要再跑十圈,时针分针才会在钟表顶端相遇。水晶灯在高高挑起的厅堂昏黄地闪,胡宇桐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气息仍不稳。

“疯了吧你!”

胡宇桐没有口罩和帽子,头发湿润,一看就是刚洗完澡,拽起他手腕往电梯间跑。田鸿杰想,胡宇桐是个笨蛋,如果不够幸运被人拍到这幕,大概乐队的前途也便结束在明日或今朝。

幸好,幸好只剩几分钟,绯闻来不及在今日发酵,只有‌‎‎情‎‌‌欲‎‎‌‍成山成海压卷上来。

胡宇桐卯足力气扯着田鸿杰闪入酒店房间,一扇门重重在背后拍紧。

“你大半夜跑出来想干嘛?为什么不带手机?有危险怎么办!”他紧张极了,手心都是潮的,脑补出恋情败露,儿子与父母争执,愤而出逃的场景。

田鸿杰左手扣着胡宇桐的背抱拥,四指并拢覆上他的口鼻,他比胡宇桐高些,擒拿姿势压迫感更盛,“嘘嘘嘘...不要生气...”

“胡宇桐,”他将手指送到胡宇桐口中衔含挑逗,另只手也从背廓滑向腰脊,轻轻痒痒在胡宇桐身遭点火,“别错过我。”

“错过什么?”胡宇桐吐出濡湿的手指,闪着眸看他。

裤兜里手机闹钟适时响起,11:59。这是胡宇桐用来提醒自己——限定的,19岁的田鸿杰,将在盎然春光里长大。

他怔住了,田鸿杰眼睛在暗处发亮,似有星河。

那双流盼如星的眼低诉着:

别错过我的十九岁,笨蛋胡宇桐。

田鸿杰看着胡宇桐阴转晴的脸,眉心的川字松缓,倒挂的唇角勾起,读出另一场风暴。胡宇桐握起他湿润的手郑重的吻着,一口闷气轻轻舒出:

“生日快乐,我爱你。”

田鸿杰如愿被恋人掼在羽绒被里,连睡裤也教人扒下来,带着薄茧的指腹慢悠悠抓爬上他的臀肉,细小颗粒沿着轨迹弥散蔓延。他脑海里回放着驱使他出门的梦,放大放慢地回放,一时分不清梦和现实。连强压下去的情感也重新漾起,冲撞得他腿软,汇满到四肢百骸。

胡宇桐沿棉质睡衣下摆探进去,裹着腰际讨巧绕上前端,细密折磨着食指中指间的一粒豆,软得柔韧,颤巍巍摇,拧转揿按在乳晕里,另只手不动声色地解开前面的扣子。

他那双唇也不得闲,呷着田鸿杰的肩胛,颌骨擦过脊线,牵吮扯弄出恥响。

胡宇桐鼻尖耸动,嗅他身上青涩的气味,裹着柠檬的甜糖,忍不住噬咬出淤痧,甜得要倒牙。

“嘶...松嘴,起开!”田鸿杰把自己蜷成半弯倒在床上,愤恨地将挂在肘部的睡衣扯掉,“属狗吗?”

少年人报复心强,裸着身攀咬回去,如藤蔓缠抱得紧,胡宇桐像一棵树扎得稳当。

你可否掐断过春日里染着勃勃生机的藤蔓?如果你试试掐揉软嫩藤蔓上凸起的花茎,丰盈充沛的汁水便会顺着你指缝肆意漫延。

胡宇桐抖落满手的汁液,软白的腿肉被他抹得黏糊糊湿漉漉,连带着腿间窄紧的缝隙也湿润,揉按数下便喘息不已,小弧度颤抖着身体迎送。

田鸿杰太难受了,绷着脚心弯折膝窝,腿肚子里好似有只小老鼠乱跳,“好了么?”他伸手去摸胡宇桐毛茸茸的颅顶,脚趾去勾挂在腿间的囊袋,像央欢的小兽,渴企垂怜。

胡宇桐,胡宇桐,求你,求求你,他喋喋不休抖露着对胡宇桐的爱意。

胡宇桐握着偾张的性器自上而下拨弄着濡湿的沼洞,寸厘缓慢地钻入深处,撑开道道褶皱。他俯瞰身下的人攥着床褥,双眼紧阖仍下意识踮脚抬高臀部,咬进更多,干肮脏的媾当,却显安静乖觉,还有一种孤勇。

有点心疼更多心动。

田鸿杰眼冒金星地睁眼,又掉到胡宇桐眼里另一处星河,“别看我...”他折肘压在脸上呜咽,腮畔蒸出羞霞。

“我家小熊真好看,让哥看看...别藏...大老远来不就是为了让哥看吗?”胡宇桐倾身与他耳鬓厮磨,摁着肩臂将人铺展,“喜欢吗?喜欢我这么弄你?”上边揉搓着乳肉碾得赤红,下边‍‍‎‎阴‍‎‌‎茎‍‎‎‌‌在柔软水涔中又顶又戳,层层软肉热情包叠,快感缓慢拉锯。

田鸿杰求过胡宇桐,希望他在做爱时少说话多动屌,甜话竹筒倒豆子似地没完,念得他心软,‌‍娱‍‎‌‍‌乐‍‌‎‎圈‎‌路途多艰,心软不利于赶路。他这半年刻薄话没少听,都是掩耳盗铃,不仅不还口还为难自己,是我做不好,一定是我的问题。

胡宇桐开始不知道,他人生一贯准则就是干你屁事干我屁事,知道了就干糟心,谁他妈要他小孩懂事,放他妈狗臭屁。可他的小孩太敏感,别人说一句,他琢磨一万次,这样要生病,他不许。于是一遍遍念,“你多好啊田鸿杰,你谁也不欠,不欠我的更不欠别人的,好好的,不要难过。”想着田鸿杰最好将他的话梦里梦外琢磨上千万次,难听话通通滚蛋。

“做这种事还能分神啊田鸿杰?”胡宇桐有些苦涩地抽出‌‎肉‌‍‎‎‍棒‌‌‎‎‍,在囊袋处顶弄,田鸿杰回神惊措地抓他手臂,那一瞬他又被胡宇桐钉入去,狠捣着,算作惩罚。

胡宇桐也要招人哄,舌尖拱着乳肉问他爱不爱有多爱,田鸿杰艰难地点头,应着胡宇桐骚劲的问询。他从不敷衍胡宇桐,再说了哥哥就是值得哄,哄一哄劲会更足,在他身体里颠来倒去讨伐,搅得他骨子里的天生虎野化成熨帖春水,再无转圜。挺体面的小伙都要脆弱了,狂潮过来的时候一半哭一半笑,疼痒一起拉扯他,心智全然被捣散又被唇舌黏合重砌,清爽整序,被爱情重新粘合出一副强大的心灵,唯一副作用就是神志迟缓,肢体酸钝。

“啊啊...我错了...哥哥...桐哥饶了我...”田鸿杰怕了胡宇桐发疯,哭噎着挣动。

“小甜瓜再忍忍,别走神,还有更爽的。”他持续压着后臀撞钟,撞出噗噗闷响,水液泼洒倒出,晕得床褥间一片狼藉。

“...停下胡宇桐...停下...”没有武器的肉体械斗很可怕,胡宇桐用最硬的部分进犯着他最软的地方,他只能反弓着脊梁最软的地方拖陷和缠斗他,“老公我不行了...啊...”

称呼改变催崩了理智的弦,胡宇桐执拗地锁住他,让田鸿杰的挣扎全然无效,操捣不过十数下,随手套上的红色T恤便淋上一股股淅淅沥沥的稠白,胡宇桐嘴角扬得高高,二字当头第一遭做爱,甜小熊是‍‌‎‎‍被‌‎‎插‌‎‌到射,而不是敷衍着侍弄前面激出来,他很满意,狗牙都要藏不住了。

于是闭着眼享受抽吸咬紧的穴央,绷着紧捣几下,快又急得射到穴里,激出浑身汗津。

田鸿杰拍拍他的胸口,喊他从自己身上滚下来。胡宇桐顶着一包液体,在里头钝钝地锯就是不肯‍‍‌‌‎拔‌‎‍‍出‌‍来‍‍,还咻唏着问,够了吗,要不要再来。田鸿杰牟着劲蹬他膝盖,胡宇桐就势哎呦哎呦砸在田鸿杰身上,“老婆好凶啊...”

田鸿杰被他砸得有出气没进气,骂着推他。胡宇桐撑起上半身,润湿的唇瓣嘬着田鸿杰腮边软肉,“骂吧骂吧,老公让你骂,去他妈的乖小孩,不做乖小孩。”口中嘟囔着,手上也没停气,故技重施,扶着屌蘸着‍‌精‎‍‌‎液‍‍‌‎‌在两扇耻骨间戳写,弯弯折折再加一横。

二十岁的田鸿杰也从里到外都是胡宇桐的。任神鬼见了也要夸他算盘打得精。

可田鸿杰却浑不在意自己被胡宇桐打算进所有物,毕竟自己如此爱他,怎样给予都算应当。况且字字句句,眼神流转,又如何嚼不出胡宇桐馋他爱他。

他更不会忘是谁从阿鼻地狱扔下一系细碎的绳,拖拽着他重返人间,劲大到自己伤口都崩裂染血。

不是神佛,是胡宇桐,是他爱人。

扎进他的穴里就肯开出艳盏盏红花,供世人惊叹,冶艳到不稀罕绿叶作陪,在毒辣的日头里顶天立地展起风骨,洒落得很。

田鸿杰一心想着,要陪,怎么能不陪,他们的根交织在泥里,终有一日叶会相触在云里,他会生出铜枝铁干,拱拥英勇的火炬。他要分担风雷,要共享流岚,要相互拥有,终身相依。

这是他二十岁的心愿,要顶天立地身躯伟岸,也要扎根泥土情爱羁绊。

-----

小小番外:

胡宇桐拍拍小熊肚子从他身上下来,揪着耳朵问:“怎么跑出来的?”

田鸿杰捂着支棱耳朵:“床单衣服打成结从窗口滑下来的。”

“!!!”胡宇桐瞪圆了眼睛,六楼啊那可是六楼啊!

田鸿杰拍着床铺哈哈大笑,“睡觉睡觉,笨蛋胡宇桐。”

——“淦!我说纯睡觉!别瞎摸!”

最近更新小说

最重要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