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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ven

-----正文-----

——Joven,where breath lives is heartbeat.

——我在呼吸你的心跳。

——Ferdinand,准备旅途。

距离丧尸爆发已经快一年了,巴黎有个基地,生活着小一千号人……

……

“啊,身旁的那个人也走了。”

“是啊,昨天还好好的。”

“谁知道突然就倒了。”

乔文捂住耳朵不想再听见基地房间外的人讨论的任何言语,他实在不想听了,太难听了!

已经严重影响到他的睡眠了,他想。

他还能睡几个小时,五个,还是六个?

他拿起床边的怀表,那是他祖上遗传下来的东西,在这个时候难得还能用的东西。

借着走廊上灯漏下来的光亮,他确定了自己到看清表上时间为止的剩余的睡眠时间——五个小时四十八分钟三十七秒。

他扣上表盖儿把表重新揣进怀里,金属的冰冷让他倏地回过神来——死的人是他的第三个朋友,到那个人生前的最后一秒算来,他们认识一共三个月零十二天。

他的脑海里,第一反应不是悲伤,而是被影响到的休息与时间。

就好像他对待陌生人的礼节一样,直接略过时间冲淡悲伤的步骤,变成了接受与正常生活。

好比死亡成了刷牙洗脸,稀松平常,对他再也没有震慑感,牵不起情绪上多大的波浪。

他有点害怕,这就是所谓麻木吗?

在这样的末世里,他居然,习惯到了这种地步。

他颤颤巍巍地从床上下来,开了桌上的灯,又把表掏了出来,用手细细抚摸上面区别于古老锈迹的刻痕——是“年轻”一些的。

——Joven,where breath lives is heartbeat.

——我在呼吸你的心跳。

一.

啊,耳朵有点痛呢。

是耳机戴多了的缘故吧?

是第几次回放那首歌?

他自己都不知道,记不清了。

什么是音乐?对他而言,只要耳机是两个人共享,那就是音乐,所有旋律都听过去,两个人每时每刻都感受到相同的节律。

好像连接的那头,那个人,变成了自己。

或者按照他自己的私心,是他融进了那份律动里,短暂地相同,暂时的“在一起”。

音乐高低起伏,他感受到呼吸的起承转合,或许离谱,抑或没谱。

但耳机相连,一根线,除了音乐,他似乎听得见别的,仿佛耳机不再是耳机,而是成了听诊器,听得到那人有力度的心跳,一下一下的全是令人迷醉的生命力。

他十分困难地保持着呼吸,那种感觉,甚至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明明都在动笔写东西,却在某一刻,“沙沙”声弱了一半——一个人停了下来。

可另一半儿依旧如常进行着,丝毫未变。

他停下来,笔却碰上了嘴唇,他的嘴微张,闭上眼,视线未曾相交。

金属导热的迅速却让他捕捉到不同的热度,区别于手指的温热,不同于温热的湿度。

是呼吸……

他在呼吸,随着听觉带来的心跳一起,起伏不定又有规律。

从平静到失控,再从失控到平静。

不对,是再次从失控到克制——克制到与某个频率完全相同。

几次心跳间隔,算一次节拍,不管是否若有似无,他都跟着克制,为那份,邂逅。

他看着卷子,却一个字都解读不出来所需的信息,只有复印留下来的黑白文字,没人填补该回答的空白划线。

他有些懊恼,今天的作业果然又写不完了。

他该把作业写完再来找的,可谁能料到这人今天来找自己问他要不要听听喜欢的歌手发布的新单曲……

是了,他和他有同样喜爱的歌手,很冷的一个佛系歌手,自从两年前新生自我介绍得知了这些,他们就熟络起来。

一起听歌也很常有……

就是……这种,这样子,还是头一遭。

让他到现在都无法平静。

挣扎了很久,他不得不承认——淫欲不思早朝。干脆放弃了早朝,专心于享受律动与幻想。

听这首«Breath»,听自己Breath 。

并为其命名——«Heartbeat»。

时光久远得好像不是记忆里的青春,可明明他也才二十岁,明明他也记得很清楚……

为什么觉得那样遥远?

因为那是末世前的倒计时一般的安宁吗?

因为那是黑夜前的倒计时一般的黎明吗?

算了,他记忆记得住现在与他共处的人的时间,几天到几个月,长长短短,都没个长短。

可记不住自己那些重复了千遍万遍的举动是第几次,无论是单曲循环的歌曲,还是细细婆娑的怀表,都快成了他除了吃饭睡觉以外的本能。

刚才在想什么呢?

他似乎又把怀表从怀里掏出来了,因为现在很温,就觉得非常温柔,他就知道是感觉在作祟。

是哪个家伙给自己刻上的这句话?

似乎和那青春里的人是同一个吧?

困意渐渐袭来,他胡乱地想着,终于睡了过去。

此时,他的睡眠时间剩余四小时二十四分钟。

他做了个梦——关于某个寒冬的。

某个寒冬的梦幻巴黎。

他记得如果说法国人的浪漫刻进骨子里,那么那场寒冬的巴黎就浪漫至死。

那是一场难得的放松,高考前的最后一个寒假只有屈指可数的七天,完美符合普通上班族的放假作息,着实令人难受。

可他却不同于其他人,他没时间抱怨假期的短暂,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不可思议——那人竟然邀请他去巴黎一起度假!

从除夕到初六,刚好一周。

熟络起来,高一到高三,两年。

他忽然觉得,太好了。

朋友可以做到这个份上,也值了,简直要他自我旋转三百六十周都难以自抑。

结果这份邀请简直太过熨帖,他自己是被邀请的,结果他的行程也被安排的清清楚楚,飞机票、酒店都是绝对舒坦。

他都有点这本来就是两个人约好一起的错觉。

这种什么都为他安排好的感觉,就好像被掌控,好像整个人缩成了手掌一半大小,被某个人捏在手心里。

十指合拢,就能把他完全包裹住。

他感觉要窒息了,这种思想不能再继续!

放假第一天,他就和某个人飞去巴黎。

飞机上。

也不知道那家伙是不是故意的,偏偏定了凌晨的机票,他记得他问的时候得到的答复是要早点过去,在异国他乡见证黎明。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定在凌晨,故意要自己看见这一群繁星。

笼罩在云层之上的神秘。

夜空如洗,他对着这样的美景惋惜——可惜那人睡了,没人和他共赏这份月色真美。

如果说这是一场大梦,那么他早已入戏。

月光皎洁,亮得发白,稍稍扯开玻璃的窗帘,就有一种拉开幕布的感觉,明明景色在外,他却觉得演出在里,他就是那个没钱看演出的穷小子,只能趁着演出开始前的彩排偷偷钻进后台掀起一点点幕布看那一场“演出”。

白色柔和的聚光灯打在主角脸上,因为是晚上,那人睡过去的时候没戴眼罩,甚至连耳塞也没有,他说他那里都可以安眠。

可某人却“罪大恶极”,要人不得安眠。

是了,这场演出自始至终都在他邻域,这份月色真美终是背景。

抵不过主角侧颜,杀他千百遍。

他突然想起来现在是寒冬,会冷的吧?

虽然飞机上很暖和。

可他就是想找个借口想为主角做演出的换装,这样穷小子才会和舞台上的年龄一致的演员有所交集啊。

所以,穷小子为王子披上了“御寒”的外套。

动作就是月色柔和。

披上而靠近的距离,他再一次有一种共振的感觉。轻浅的呼吸低微,可他听得见这落雪的声音。

化作大地,将寒冬使者融进怀里,化作一体。

“Where——”

飞机上。

从北京到巴黎的飞机啊,可哪怕这次飞行没有目的地,永不落地,乔文觉得时间静止,世界毁灭在这一刻,都完全可以接受。

这是哪里?

答曰,开始旅途的起点。

“breath——”

他的呼吸,他听见的轻浅的呼吸。

“lives——”

存在着,所有静止又鲜活,只剩你我。他感到时空里的失控,美好的演出让背景都失色,即使那是万千星河。

所有律动都在告诉他——活着。

“is——”

是,是在看,用眼睛,用灵魂,用一切,将演出录制。

“heartbeat. ”

心动,生理上的心跳,心理上的心动。他的手指试探着那人的鼻息,感受呼吸起伏,他也在呼吸,手指悬空在那人的心脏上方,隔空感受吧——

我在呼吸你的心跳。

幕布扯开,我看见心口温热。

不辜负高三生的辛苦之名,也不辜负旅途奔波的劳累之因,乔文和那人下了飞机就在酒店呼呼大睡,衣服也没脱,栽床上就睡。

一觉再醒过来已经是深夜时分,哪里还有说好的见证异域国度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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