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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下旬的时候，班主任突然宣布秋游定在了这周六，地点为香叶古镇。

郝年打了个喷嚏，鼻子抽抽，开口：“老师，这都入冬了，还搞秋游？”

“是啊，老师～“罗敬忍不住附和，态度半埋怨地说道：大冷天的谁想出去？有暖气的地方它不香吗？”

“就是啊”、“我宁愿周末在家待着，多舒服。”、“而且还占用我们了休息时间。”

班上同学一下子七嘴八舌讨论开来，看得出大家都对着这个决定挺无语的。

林彩虹耐心等他们说完，待声音渐渐没了才再次开口：“都说完了是吧？没人再说了吧？”

她往台下环顾一周，确认没人开小差后才继续说道：“再有人插嘴就到讲台上来，我把位置让给你们。”

教室集体失声，齐齐望着班主任。

“你以为学校很想组织大家秋游吗？”林彩虹先来个强势的反问，再语气颇有不屑道：“还不是你们三天两头跟上头抱怨压力大、负担重、学习忙，作业多，这不教育局减负的命令立马就下来了！还美名其曰搞什么快乐学习。”

“老师，我们为什么不能快乐学习？”某个男同学暗暗吐槽。

“那得问问你们，有没有这个自制力。”林彩虹毫不犹豫地把包袱甩了回去，“考几个分就觉得自己了不起，我之前那一届，有个学生...”

郝年在下面听着，偷偷拿肘子碰了下岳斯阙，小声道：“我觉得我们学得挺快乐的。”

岳斯阙不置可否。

“反正跟你在一起，做什么我都觉得快乐。”见人没反应，郝年自顾自地逼逼了两句，又把视线放回了讲台上。

岳斯阙不动声色地往他那瞄了一眼。

b市的十一月已经可以穿大衣了，再不济也是夹克上身，郝年穿着厚厚的棉服，还是忍不住地打了个冷战。

“这周的风能不能少刮一点啊，每天早上光是扫落叶就能累死人。”他望着天埋汰一句。

两旁的树叶已经变枯黄，极小的一阵风就能让它掉下来，留下光秃秃的树干，把四周显得十分萧索。

岳斯阙停下推车的脚步，单手解开围巾，递给他。

“你在前头不冷吗？”坐上后座时郝年关心地问了一句。

岳斯阙眼睛盯着前面，语气跟今天的温度相差无几，--“你要跟我换位置？”

“不是不是，”郝年顿怂，贱兮兮道：“我比较怕冷，嘿嘿。”

“冷你不还穿秋裤？”

“穿上我的腿就变粗了，跟大萝卜似的，多难看。”正处青春期的郝年多少有些中二毛病。

岳斯阙冷嗤一声，“谁有空关注你腿？别自恋了。”

后头的郝年不乐意了，“我给我自己看不行吗？”

“随便你，别冻成老寒腿就行。”

路上的时候郝年还是嚷嚷冷，岳斯阙无奈让他抱着自己，身子也靠自己后背上。郝年不假思索照做，还是禁不住两条腿在打颤，最后自行车在一家便利店前停了下来。--“进去喝点热的。”

说好买瓶热饮，结果郝年心安理得的点了一份关东煮，找到座位就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尝一个？”他用竹签递了块白萝卜过去。

岳斯阙低头咬了一口，顺道在旁边坐下，陪他吃完手里的东西。

店内暖气充足，一口食物下去更是暖人脾胃，郝年感觉全身毛孔都舒张开来了，嘴唇也恢复了原有的红润。

“慢点吃，也不急。“岳斯阙拿出手机和人聊天，偶尔抬头看一下身旁人。

郝年擦擦嘴，岳斯阙以为他要走时，人又拐回了货架前。--“等等啊，我再去买些吃的。”

回来的时候他捏着两只加热好的饭团，还没到座位就嚷嚷着：“烫烫烫～”，

岳斯阙还在和人聊着天，郝年已经把饭团包装拆开了了，问：你要哪种口味？”

一个是韩式烤肉的，一个是咸蛋黄口味的。

“都可以。”

郝年把另一只推到他面前，见人的专注还在手机上，不免多问一句：“跟谁聊啊？”

“钱徵。”岳斯阙空出手来拿起饭团，边吃边单手打字。

郝年从兜里掏出手机，只看了眼便放了回去，原地思考几秒后，再次漫不经心地开口：“什么事啊？”

“跟我要一些物理相关资料。”

“他不是才初一嘛？”

“人家学有余力呗。”

郝年良久才闷闷吐出一句：“为什么他不跟我要？”

岳斯阙头也不抬，只淡淡说道：“找谁不是一样吗？”

郝年叹了一口气，“我都不知你什么时候和他关系这么好了。”

“你俩上周去网吧通宵，以为我不知道？”

“多久的事了，此一时彼一时。”

郝年脸皮够厚，半点不好意思都叫人看不出来。

岳斯阙笑而不语。

“对了，要是我和他掉水里，你救谁啊？”

岳斯阙的眼神仿佛在看傻子一样，语带嫌弃地说道：“你就作吧。”

“噢～”郝年微笑着点点头，“我已经知道了。”

“回去我就把你摁我家浴池里，要学不会憋气两分钟你就别上来了。”

“不救我还凶我。”戏精年已经换上一副猛男落泪的表情。

岳斯阙突然伸手，朝他脑门狠狠弹了一下，白皙的皮肤上立马出现一道红印子。--“先救你，你要没气了我还给你做人工呼吸，保证让你生龙活虎地待在我身边，行了吗？”

郝年一边捂着额头哈气，一边止不住地开心，“这还差不多。”

两人又去别的地方逛了一下，回去时家里正好开饭。姨父已经可以拄拐行走了，小姨在一旁搀着他，三个人在餐桌上落座，郝年顺手解开围巾搭在椅背上。

“什么时候买的？都没见你系过。”万枝枝往他碗里夹菜

“斯阙给的，今天冷死我了。”虽然在便店吃了不少东西，但郝年对家里的的饭菜还是大有食欲，起码再干两碗饭没问题。

姨父何敏学也给他夹菜，同时脸上挂着温润的笑容，问道：“年年将来想出国还是在这上学？”

郝年一时被问住了，思考了几秒才迟疑道：“不知道...看情况吧。”斯阙在哪我就在哪，他心想道。

果然，下一秒万枝枝开口了，“他就像跟屁虫似的，斯阙去哪他去哪，你得问隔壁才知道。”

不愧从小带到大，还是小姨最懂他心思。

何敏学点了下头，笑容依旧道：“斯阙也不错，两个小朋友在一起确实可以互相进步，也挺好的。”

郝年开心地往他碗里夹了个大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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