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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江水是刺骨的冷,郝年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下坠,越挣扎越越掉得厉害。想大声呼救,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反而引得大量江水呛入口鼻,胸膛似火烧般快要炸开。
在落水的短短三秒内,他已经走马观花般把自己平生回顾了一遍,最后发现:tmd他真的不想死!
就在他快要顶不住时,一只大手穿过了他的腋下,原本下沉的身体立马开始被拖着上升。
“呼”浮出水面的他赶紧吸了好几口新鲜空气。
“坚持一会,马上到岸了。”
背后的人一直紧紧扣着他的胸膛,郝年听出来是钱徵的声音,但这会难受得说不出话,只能被人带着侧游到岸上。
岸边的岳斯阙见钱徵跳下去救人后,立马找了根长杆,随时观察着江面的情况。越来越多游客聚集在周围,有报警的有拿东西的,当江面上出现两副身影时,全场都激动得鼓掌了。
岳斯阙眼眶发热,赶紧下到台阶处,伸出长杆把人拉上来。
钱徵的体力不错,上岸后还能自己捡起外套穿起来。郝年则像软脚虾一样,全身无力地趴在岳斯阙身上,任由他把自己背上去。
刚把人放地上岳斯阙就拿出纸巾帮他擦脸,最重要的是看口鼻里边有没有脏东西。还好人只是呛了一会,呼吸道还是通畅的。
正将他翻过去侧躺时郝年突然“哇哇”吐了起来,岳斯阙大惊,旁边颇有经验的大叔说了句:“就让他吐,把东西都吐出来舒服些。”
等吐完后,人也虚脱了一圈,郝年忍不住开始咳嗽,岳斯阙把人抱在怀里,再脱下羽绒服将他盖住。
好一阵后咳嗽才缓解,郝年整个人晕乎乎地,脑袋也虚弱地靠在岳斯阙的脖颈处,说道:“我以为我就要死了。”
“手机这么重要吗?人跳下去你也跟着跳。”岳斯阙忍不住轻斥。
郝年委屈得想掉眼泪。
钱徵觉得场面有些说不出奇怪,提议道:“不如找个地方先换下衣服吧?外边挺冷的。”
群众已经散得差不多,三人也想动身了,却不成看到了一张火急火燎的脸。
林彩虹弓着身子大喘着气,手指着岳斯阙怀里的人,嗓子干哑,问道:“怎么回事?”
“郝年追小偷掉进江里了,现在没什么大碍。”
林彩虹听到后心稍微安了一些。
鬼知道她原本找了个安静的小角落吃着饭,突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声。“有学生掉江里去了。”她当场吓得立马提包奔出去,还差点忘了结账。
一到现场她就几乎要晕死过去,还好人没事,不然她职业生涯要报废了。
做了几个深呼吸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带,严斥道:“郝年你是不是有病啊?小偷你上去追什么?你是怕警察太闲了吗?”她越想越生气。
“老师,”岳斯阙出口打断了她,“郝年身体还没恢复完全,先找个地方给他休息吧。”
“对,老师,这外边有点冷。”默默在一旁站着的钱徵也开口了。
林彩虹及时回神,拍拍自己脑袋,“怪我怪我,赶紧先找个地方去。”
四个人找了最近的一家服装店,是一家快时尚品牌,店长很通情达理地让他们进来了。林彩虹望着地上长长的水渍,倍感不好意思,给人一个劲地道歉:“不好意思给您舔麻烦了,拖把在哪?我来帮你清干净吧。”
“不用不用,。”老板大气地摆手,“有员工会处理,先让娃换好衣服,别着凉了。”
林老师心里过意不去,挑了几件衣服支持了一下老板。
郝年和钱徵都进了试衣间,全身脱光光地等着人拿衣服进来。幸好这家服装店够大,上下两层,男女装俱齐,连皮带内裤甚至鞋袜都能找到。
钱徵把拉链拉到最上面,再推开门出来,笑道:“这件羽绒服也太长了。”他穿了条修身牛仔裤,外套则是件过膝的羽绒服,厚实厚实的,一看就非常保暖。
岳斯阙也笑了,“这不是怕你冻到嘛,毕竟你也下水了。”
“没问题,”钱徵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杠杠的,以前还会跟我小舅去冬泳呢。”
谈笑间郝年也出来了,他的衣服款式和钱徵的一样,但人显得有些没精打采,嘴唇也泛着白。两人上前问他有什么不舒服,他摇晃脑袋,说话声音嗡嗡地:“就是有点冷。”
岳斯阙上手探了下他的额头,轻叹一口气,“发烧了,我们回去吧。”
林老师这边也忙得焦头烂额。领导看到消息个个打电话来问候,从年级主任到校长,一层一层的挨批。学生出事她首先就负有责任,虽说这情况着实有些冤,但谁叫她是第一负责人呢。
郝年于心有愧,趁班主任挂电话间隙,赶忙说道:“老师,我没事,我也会和学校说清楚是我个人原因的,不好意思拖累你了。”
林彩虹口干舌燥,只能摆手示意。
最后决定:剩余的学生交给钱徵的班主任代为照看,她叫车陪三个学生回去。
在车上时她还不忘在群里强调n遍,让学生务必注意安全,叫班干回去时点几遍名,不能落下任何一个人。
返程依旧需要两小时。
郝年生着病身体比平常更虚弱,靠在岳斯阙身上就睡着了。钱徵在另一头回着消息,把大致情况跟家里人和班主任说了一下,算是报平安。
车厢一时变得静谧无声,只有林老师在副驾驶上微不可查地叹气。
到医院时两个少年都检查了一遍,钱徵身体无大碍,郝年则肺部有些积水,所以才引起炎症导致高烧。
林老师办完住院手续后回到病房,问郝年:”你家长的电话怎么打不通?”
郝年刚想伸手去摸裤兜,后知后觉想到自己的手机早被偷了,只能尬笑道:“我爸妈工作比较忙,你打给我小姨吧。”说完报了一串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
稍晚些的时候林老师回去了,她还得写份报告交上去,剩下两人就一直陪在郝年左右,看着他安安静静地吊针水。
“你们回去吧,我觉得也没什么大问题,烧已经降下来了。”刚刚护士来测了一遍体温,37.8,算是低烧,但岳斯阙还是不放心。
郝年小姨在外地出差没那么快回来,姨夫因为腿上原因也不便赶过来,至于他的父母,到现在连个影也没有,说不失落是有一点的。
岳斯阙知道他的内心想法,跟钱徵说道:“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陪他就行。”
钱徵点点头,收拾了下东西,跟他们告别:“明天我再过来,有事叫我。”
待人走出病房后,郝年脸上的两行热泪立马夺眶而出,他极力咬住下嘴唇,憋屈道:“我是不是很蠢?”、“我怎么会跟着跳下去呢?”
说完把脸埋向枕头,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岳斯阙觉得心脏某个地方抽疼,弯腰将他身子掰过来,枕头上已经浸湿一大片。
“没有人会怪你。”
“呜呜~”郝年依旧伤心极了,眼泪源源不断地冒出来,再顺着眼角流进头发里。--“林老师因为我要挨批评,小姨原本出着差,现在又立马赶回来。咱们三人原本开心地秋游的,结果两个落水,你又一直陪在我。”
岳斯阙拍了一下他的手背,情绪有些隐忍,开口道,“别瞎想,你是受害者,没有人会怪你的。”
“我后悔死了。”他仰起头,抽抽嗒嗒地说道,“那衣服这么重,要不是钱徵救我,我估计就沉到底了。”
“我也正准备去救你,只是他比我快而已。”岳斯阙拿了纸巾,轻轻地帮他擦掉眼泪,柔声安慰道:“你不是说你和钱徵掉水里我先救谁吗?当然是救你了。”--“因为钱徵自己会游上来。”
“噗呲~”郝年被逗笑,还猝不及防地吹出一个鼻涕泡。
岳斯阙努力憋笑,当事人整张脸爆红,然后默默把脸别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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