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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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 1.2
话虽如此,我也不能真的掉头就走,毕竟我跟他还有这两个小时的睡觉生意要商量。
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在他放学路上碰碰运气,这样他从学校往家走,我从家往学校走,问:几分钟能相遇?
理想是美好的,数学题是完美的,但是我真的晃荡了一下午都没见到他人。
结果这都太阳西斜了,这人也没着家。
搞西洋乐的都这么努力的吗?不是说文化分很低吗?
我也没想真的走一个小时走到他学校去,这秋高气爽的,我决定去小河边儿遛遛,遛着遛着我就在桥墩子底下看见我发小了。
啊不对,是我男朋友。
啊不对,他窝桥墩子底下这是干啥呢?
有情况,我眯着个眼睛弓起了身子,决定从他背后袭击他,嘿嘿。
还没走两步呢,他突然回头把我吓了一跳。
可能是我踩在草上的声音太大了,可是我穿的是拖鞋。
一瞬间,我站在河岸上,分不清那到底是夕阳还是火光。
他四十五度角仰头看向我,秋天的风把他校服外套稍微吹起来一个边角,帅呆了。
为什么是四十五度角呢,其实我发小也不是故意的,他整天练琴也不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惆怅小说,他就是站在桥墩子底下,我站在河岸上头,所以环境因素决定了他此时此刻必须仰望我。
是的。
没错。
我发小才不会看那些奇奇怪怪的小说呢。
他本来一脸戒备的,结果发现是我以后他才笑了。
然后他又把头转回去了,完全没有想跟我说话的样子。
那不能行,我必须跟他聊聊我这个睡眠问题。
我从大草坡上滑下来,看到程杉珩在烧东西?烧的这是个啥?烧试卷吗?搞西洋乐的还需要考试吗?
结果走进了一看,烧的是衣服。
“。。。”沉默在发酵,我咽了咽口水,重新开始琢磨起了我发小的这个艺术细胞的问题。
啊不对,是我男朋友。
你们的男朋友会周六大白天不在家一直呆到太阳落山都要在桥墩子底下烧衣服吗?
说真的,如果他此时此刻在烧纸,我都不会觉得他有任何不妥,我甚至会觉得他老土的有一点迷信。
但是烧衣服这种行为就不可爱了,不但不可爱,还稍微有一点点惊悚。
“你这是在干什么呢?”我觉得作为他男朋友,我有必要知道这个问题,并且看看怎么去纠正。
“烧东西。”程杉珩声音很小,像是从河水里传来的,还自带混响。
我抬头看了看四周,确实,站在桥底下说话就是有这种回声效果。
“一会儿这都天黑了你把你衣服都烧了感冒了。”
程杉珩笑了笑,说道,“不会的,这都是不要的衣服。”
我咂了咂嘴,心说,我今天回家必须问问我妈到底不要了的衣服是怎么个处理,我觉得肯定不会是把它们都烧掉。
“你怎么来了?”程杉珩抬眼问我,火光映的他眼睛变成橘色。
“你别站那么近,”我伸手把他拉后退一步,刚火星子都差点燎到他头发了,“危险。”
程杉珩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听你的。”
秋天的傍晚已经开始冷了,而且天也黑的越来越早,我把他手里剩下的衣服拿了过来随意翻了翻,这些衣服确实都不能要了,上面全是黑色的斑点,看来是发霉了。
“你这也太邋遢了,衣服都发霉了。”我挑挑拣拣,看到很多都是他以前的衣服,“以后要定时收拾啊,要是一直堆在衣柜里,那一个夏天过去了确实要发霉。”
“嗯,那送你。”程杉珩把其中一件发霉的白衬衫送给了我。
如果是未来的我,我肯定是不能要的,我会郑重的教育他,送礼物的种种雷区。
但是这是过去的我。
“额...行吧,我看看这个污渍能不能让我妈给你洗掉。”我接过了白衬衫,心说,你要不是我发小,我肯定把你踹到火盆子里现在立刻马上。
程杉珩见我收下了一件,然后就随手把剩下的脏衣服全烧了。
“走吧,我们回家。”他拉着我的手腕,我们从桥墩子底下走出来,走到大草坡,然后沿着小河边一直走回了破楼。
我好像忘了什么事?
“你姐说你去练琴了,我找了你半天,结果你倒好,在这里烧东西。”我很不赞同的看着程杉珩。
他倒是很无辜,眨巴眨巴眼,说:“那我下次告诉你我去哪里了。”
嗯,没毛病,就这么定了。
“那你下次记得先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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