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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 3.9
我太天真了,我以为我第二天最多拼一拼就过去了,大不了晚上早点睡,结果我折腾了一宿第二天上班一个倒栽葱倒在了操场的沙地里。
给我班孩子吓坏了。
但是前辈阿姨见多识广,一看我就是昨晚上浪出来的低血压低血糖,让我去医务室补觉了。
阿姨,我今年过年一定给您买年货,也帮您搬东西。
差不多下午两点多醒了,感觉整个人缓过来一口气,我还以为我能像十七八岁那会儿那样起早贪黑折腾呢,那会儿暑假连打三份工,每天睡四个小时,咬咬牙也下来了,没想到现在二十四五岁,一夜没睡直接栽倒了。
岁月不饶人?
我躺在木板床上,拿出手机,想了想,还是不给小孩添堵了,我这弱不禁风的谁能想到呢,有点丢人,也不想矫这个情,没有必要。
他们那个梁祝演了十五场,断断续续的演了一个月。
除了一开始那几次,后来基本没什么人来看,但是大家还是演的开心,我在底下看,我也觉得这样挺好的。
这帮艺术家,辛辛苦苦排练了小半年,直到现在最后一场收官,我一路跟着看,感觉也像是见证了什么。
等这个组散了,我感觉艾少霭应该也见不到梁山伯了吧...?其实我真没看出来梁山伯在追他,可能还是我太迟钝了。
是我太自信了。
我总是想着他爱我,他大年初二跑来看我,他公交换地铁来火车站接我,小孩子的爱情应该是真挚的,就像当初的我,就像当初的你。
可是没人是当初的你,我也不是当初的我。
那是刚过了元旦的时候。
我跟朋友去后海那边的酒吧,他喜欢的一个北漂歌手来驻唱,所以拉了一帮朋友,我正好也没事,所以跟着一起去凑热闹。
说来也奇怪,我跟舒玟分手以后,就再也没去过酒吧。
今天算是破例了。
结果还真就不该来这个酒吧。
因为我看到艾少霭跟梁山伯在一起接吻。
等等梁山伯叫什么名字来着?
忘了。
唉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笑容没有僵在脸上,我朋友没发现我的不对劲,我没有扫兴,这就够了。
那个死孩子的事情明天再说。
但是我朋友还是发现了,他顺着我目光看去,骂了一句,靠那不是艾少霭吗?!那小子出来偷吃?
然后他撸着袖子就去揍人了。
我在原地咧了咧嘴,没想到,一把年纪了还有朋友为我出头,他怕不是喝醉了吧。
然后我朋友一拳就擦着梁山伯的脸打到了无辜的路人。
他是喝醉了,靠,我赶紧过去拉他。
这时候艾少霭才看到我,他一脸‘你怎么会来酒吧’的表情,看的我想笑。
是,我也就前几年年轻的时候来酒吧,这不人受了伤就ptsd了吗,不是不是,跟这个没关系,就是后来忙。
“咱俩的事明天再说啊,我先带我朋友回去。”我跟艾少霭说了一句就想拉人走,旁边梁山伯的脸色也很奇特。
“你不许走!”艾少霭一把拉住我的小胳膊,扯得我不得不回头看他。
北漂歌手还在唱自己凄苦的生活。
我也没处理过这种情况,一般这种时候我说什么比较好?
“你松开我吧,这里太吵了,也没法说话是不是?”我肩膀上夹着我朋友,也腾不出手来再干什么,只能往外挪,“什么事情,明天找个安静的地方说吧?”
艾少霭盯着我,也没松开手,说,“那我跟你一起走。”
“啊?”这也太尴尬了,我假笑道,“那这就没有必要了吧?”
然后我就没再听他讲什么,就先送我朋友去打车了。
其实我怀疑我朋友也不是非要喜欢那个北漂歌手,他也是心里有事所以找个由头把我约出来喝酒,才自己喝成这幅德行。
等我送他上车,一回头,艾少霭站在路边抽烟。
我真的头疼。
他远远看我这边结束了,就小跑过来,说,“哥,我们谈谈。”
我看他正月里穿着一条破铜牛仔裤,就像叹气,“就不能明天再说吗?”
艾少霭顶着个死了妈一样的脸说,“我不想明天说。”
“但是我想明天再说。”也不能我每次都让你吧,我今天这么难受,你就不能听我一回吗?
“哥,你听我说,我跟胡逸...”艾少霭就自顾自的开始说了。
“不是不是,”我挥挥手打断他,放弃跟他挣着最后一次,“我想明天说不是因为想赖着你或者霸占你,你要是非要现在说也行,你跟他在一起,我没意见,我们分手可以的。”
艾少霭没话说了,他把烟头扔在地上,想来抓我的手,我没躲,他抓住了我的手以后也不知道还能干嘛。
我等了三分钟,我俩就站在这沉默的夜里,说沉默也不安静,因为不远处的酒吧还在重贝斯那里轰隆轰隆响。
“行,那就这样?分手快乐,你找到更好的~”我尝试抽出手走人,但是他没让我走。
“哥你是不是根本不伤心,你根本不喜欢我。”艾少霭低着头站在那里,仿佛很委屈。
我无奈的笑了笑,心想,大人的忧伤你也不懂,我也早过了你这种做什么事情都热烈的时候。
“伤心还是伤心的,但是总不能让你看出来啊,那样我岂不是很丢脸。”我说。
艾少霭哭了,这是他第一次小小声的哭,抽抽搭搭的那种哭。
“哥,我感觉我变了。”艾少霭松开了手。
是,小孩子哪有不变的呢?
我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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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分手理由也写的比较隐晦,在这里再说一下,因为艾少霭被大城市花花世界迷了眼,所以被更有钱有势的梁山伯追走了~(国庆现在月薪2800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