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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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 5.6

我猜到他是程杉珩，不然还会是谁呢？

他就趴在床上，不知道他长到多高了，他以前睡我这床就有点短，如今更短。

我该生气吗？我抱着拖把疑惑，我总觉得的我应该生气，但是我又实在是气不起来，这算什么，薛定谔的气？

他一点也没跟我客气，说，“因为我累了。”

好了我现在确定他是程杉珩了，只有艺术家才会这样说话，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我当初走人情给他硬生生搞了个死亡证明把那具无名尸认下来了，那他这些年是怎么活的？没关系的吗？

于是我就问他了。

他说没关系。

行吧，没关系就好，我在心底叹气，我看他胳膊腿全在，也没瘦到离谱，说明他这些年还是可以吃饭的，虽然我想再看看他身上有没有多出来的疤，嗯就比如说，少了一个肾啊多了一个肺啊之类的，但是我还是忍住了，我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不能随随便便掀别人的衣服。

“那，那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我帮你？”我现在十分需要一本话术，如果是那种如何跟分别十二年的初恋兼发小聊天就更好了，我忍住了打开手机上知乎的冲动，还是把视线集中在他的面部表情上。

我可不想...再错过什么要命的信号了。

程杉珩两只手握成拳头垫在下巴底下，开始了他的艺术家发言，“我确实，想确认一件事情，也跟小姝商量好了，才过来问你，可是我不知道你们搬去哪里，所以在这里等你。”

说实话，就算他现在跟我借钱我也会借他个十万的，不过我总觉得他要说一些一时半会儿难以履行的约定。

话又说回来...小姝是谁？

我问他小姝是谁。

他说小姝是他女儿。

我差点呛死我自己。

“那...那小姝她妈是谁？”我重新燃起了八卦之火！

程杉珩用一种你怎么连这都问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说，“我也不知道小姝她妈是谁。”

确诊了，这孩子是程杉珩从山沟里捡的，靠，程杉珩你居然都有女儿了，你赢了。

他说他现在在山里给孩子拉小提琴，跟小姝和他老婆一起。

什？程杉珩你再说一遍？

“你结婚了？！”我感觉我的心脏要劳损，当初是谁嗑伟哥也要上我的？是谁？！

“我也没有办法，不结婚的话就没有办法养小姝。”程杉珩感到很不公平，说着说着生气了闷气，“而且在山里，你不结婚就不能跟别人住在一起。”

不好意思你到底是住在哪座山里，是那种很多光棍儿的山吗？

程杉珩又说，他每天走在悬崖旁边，很开心。

好吧，你开心就好，开心最重要，我慈祥的微笑。

“那你老婆怎么办？你不跟她上床不行的，这是婚内义务！”我必须纠正他这点，骗婚是不行的。

“我们没有那种需求。”程杉珩一本正经的回答我，“结婚只是为了要养小姝。”

我错了，艺术家是不能用常理来推断的，不过这种人我知道，是那个吧，叫做无性恋的那种吧？

但我终究是无法按捺心中的八卦之火，我也挤到床上去了，让他把老婆孩子的照片给我看。

然后他就给我看了。

他老婆是一名英姿飒爽的女警。

哇。

哇。

他女儿感觉才三四岁，带着苗银，特别可爱。

程杉珩感觉跟我聊了半天都没有抓到重点，他严肃的坐了起来，说，他这次来是有事情要确认。

“嗯，你说，照片发我，你接着说。”我拿着程杉珩的手机疯狂传送照片，头也没抬的敷衍他。

结果程杉珩问我，“等很多年后，我要死了，我可以回来你身边死吗？”

我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我觉得我没明白他这是在说啥。

但是我不是从前那个我了！我不会就着他的话头继续鸡同鸭讲下去！

“不好意思，我没明白，你是想让我给你养老送终吗？”我一边用air drop发照片，一边问他。

程杉珩听完，又沉思了好一会儿，一脸便秘的说，不是。

“那，那你能再讲的详细一点吗？”我试探道。

他思索半天，说道，“我感觉我快要死了的时候，我可以回来这里，然后你也回来这里，然后你看着我死掉，可以吗？”

这话...我咂摸两下，说，“可以，但是你怎么能保证你能感觉到你快要死了呢？”

“我可以感觉到。”程杉珩这个玄学的自信是哪里来的呢？

“所以你是想让我看着你自杀？”那可能有点不太行。

“不是那种很难过的自杀，是那种，我已经很老了，所以很快乐的死掉。”程杉珩纠正我。

我终于传送完照片了，本着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心情给元臻发了两张过去，给他发说你猜我看见谁了！

“可以是可以，但是从现在开始，到你很老很老，还要很多很多年，你可能会改变主意，比如，比如你会想死在小姝的身边。”我这三年心理咨询可不是白干的！

程杉珩听完居然笑了，狐狸眼睛眯成一条缝。

我很是不解，挑眉表示疑问。

“小王子。”他笑着握起我的手，他的手很瘦，骨节分明，“我，活着的时候，不能跟你在一起。”

他如是说，抬眼环绕了这个旧屋子，一瞬间也显得很感慨。

“因为太痛苦了。”

这是程杉珩第一次如此直截了当的跟我说他的痛苦。

“我跟你，连着太多痛苦的记忆，所以我活着的时候，不能跟你在一起。”

我明白的。

我没生你的气。

“但是，如果有一天，我要死了，我还是想死在你身边。”

程杉珩盘着腿跟我面对面坐在这个旧床上，一边笑着一边说着死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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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杉珩没有那种冲动，所以那啥啥需要吃那啥（一半天生的一半人为的），他老婆也是，所以不是同妻，拒绝同妻从我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