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版
首页

搜索 繁體

长愿君安

热门小说推荐

借了剧版29集爆炸案的时间线,补充了两段剧版中省略了但我觉得应该有的情节。

本篇为非典型垚生,也可看作无差,洁癖勿入,路人随意。

-----正文-----

“长愿君安”是我这一生对你最真挚的、最诚恳的祝愿。

我愿跪拜在诸天神佛面前,只反复祈这一句。

(一)

路垚做了一个梦。

梦里瓢泼大雨,淹过了弄堂口,没过行人脚踝,连黄浦江的水位都在上涨。他跌跌撞撞地往码头赶,没有伞,雨砸下来刺得浑身都隐隐作痛。

天太沉好似要翻覆地界,他像一只在大雨中狼狈扑棱的燕子,不停向前,要去赶赴一场不知和谁的倾城之恋。

离得越近,惨叫声、哀嚎声、枪声、棍子甩敲在皮肉上的钝声,一股脑地全顺着血腥气,涌入温暖的春夜里。路垚接住一个浑身是血的兄弟,那人没剩下两‍‍口‌‎‎‍‌活‎‍‌‎气,很快又从他怀里滑落在地。

这是哪两家黑帮在火并?白老大和黄家撕破脸了?乔楚生呢?路垚努力抹开脸上的水,朝灰蒙蒙的雨幕中看去。这座码头上曾经往来的小贩和商客在泥泞中淌着一样鲜艳的血,还有穿着帮派衣服的人在缠斗,手枪弹夹空了,就用砖用棍用拳。

没有。到处都没看见乔楚生。

路垚嘶喊:乔楚生!老乔!但几乎发不出声音。

他惶然四望,只听见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怒吼:“你来干什么?!快走!”

路垚被巨大的推力撞倒在地,伴随着一声枪响,他感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过自己的脸庞,在刺骨的雨水里格外鲜明,他的心一下子烧了起来。

“乔楚生——!”

(二)

“路垚!”

乔楚生慌了,上一秒他正和包厢里几位莺莺燕燕调笑,相互喂酒,下一秒舞厅那边就传来巨大的爆炸声,在房间里的人都能感受到强烈的震动和轰鸣。他猛地推开她们,扔下一句你们赶紧撤散到外面,就冲了出去。

舞厅一片狼藉,从爆炸中心点的舞台向外扩散,离得近的或趴或躺倒在地上不知生死,在外围的几个人一边踉踉跄跄往外跑,一边大喊爆炸了快来人。

“路垚!路垚!你在哪里?”乔楚生顾不得烟尘呛人,确认了好几个浑身是血估计会缺胳膊断腿的人都不是路垚之后,他起身感到一阵眩晕,脚底发麻窜到后脊背,差点打滑磕到旁边被气浪掀翻的桌椅。

终于他在会场边缘找到了路垚,路垚已经昏迷,头也被磕破了一点,所幸其他地方看上去都没有什么外伤。

乔楚生抱起路垚快步往外走,六子在外面备好了车,乔楚生冷着脸,吩咐道:“通知医院安排好医生和病房,你等会儿去让弟兄们查查今晚道上的人都有谁在。还有,赶紧让巡捕房的人过来封锁现场安排伤员。”

六子也收了平时嬉笑的心,丢来车钥匙:“放心吧四爷。”

路垚挣扎着从那个冰冷的梦里醒来,努力地想回忆一下自己的实际处境,却感到头疼欲裂,忍不住呻吟了一声。乔楚生在病床前守着,见他醒转终于松了口气。

“你感觉怎么样?医生刚给你拍了片子,初步判断是头部轻微震荡,不过看你醒得这么快,应该问题不大。”

路垚费劲地睁开眼,他感到自己头上缠了厚厚的纱布,视线被遮挡在一小块天花板内,还有乔楚生的脸。

“路先生,没失忆吧?”

“……能不能盼我点好啊乔探长。”

路垚想起刚才的那个梦,忍不住把视线多停留在乔楚生的脸上几秒钟,他哑着嗓子喊他的名字:“乔楚生。”

乔楚生替他掖了掖被角,又轻轻拨开一点困住他睫毛扇动的纱布,安抚道:“没事的,我派人封锁了现场。你头应该还晕着吧,再睡一会。”

路垚近乎留恋的目光令乔楚生略有些不适应,乔楚生暗自叹了一口气,还是给吓着了。他的掌心覆盖在路垚的眼皮上,温暖和黑暗一同袭来,路垚听见乔楚生道:“别怕,我去医生那里看看检查结果怎么样了,我让人通知了幼宁,她应该快到了。”

路垚眨了眨眼,睫毛扫过乔楚生的掌心,让乔楚生错觉自己回到了小时候,抓住一只蝴蝶,就将它笼在手心里生怕它飞走,蝶翅不停扑棱,最后重新放飞时蝴蝶已经奄奄一息,飞不起来了。

乔楚生收回手,三步并作两步出了病房。

(三)

路垚出院后,经过一番和邹静的较量,最终还是妥协,去了一趟邹静家里。回到巡捕房后,路垚看着卷宗和邹静家里的账单,开始琢磨一些问题。

乔楚生端着茶杯出来,只看见路垚掰着指头在比划什么,那模样有些像路边支个摊的算命先生。乔楚生不由得好笑,“路大仙儿,算出什么来了?”路垚皱眉,端过茶,故作高深地撇了撇不存在的茶沫:“算出你今天运势不佳。”路垚盯着乔楚生有些憔悴的脸色,忽地又道:“放心吧,鄙人不才,正好天生福星高照,特别旺身边人的运势,跟着我保证你今天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只不过这个紫气东来想要引到他人身上呢需要一点——”路垚搓了搓手指,“费用。”

乔楚生听得一愣,马上反应过来,笑着拍了下路垚,“扯吧你就。”笑罢,他沉思了几秒,似乎想到了什么,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外套往外走。

“你别不信啊!我很灵的!”路垚大喊,“费用也可以商量嘛!”

乔楚生没回头,摆了摆手,留下一句“我出去一趟。”

路垚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敛了神色。

(四)

乔楚生驱车去了玉佛寺。

玉佛寺在民国七年曾毁于兵戈,重建时白老爷子还捐了些香火。由此乔楚生便来过好几次,入寺的小僧认得他,放下手中物什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礼。他行色匆匆,只问小僧:“可成住持在何处?”

“应是在方丈室,往里第三进。”

“多谢。”

乔楚生绕过天王殿和大雄宝殿,佛寺幽静,大殿空旷清凉,诵经声与香烛静静燃烧的气息略略抚平了乔楚生心里的一丝焦虑。

可成住持从蒲团上缓缓起身,平静地注视着乔楚生,像是早就知道了对方会来。

“乔施主。”

“可成大师。”

乔楚生抱拳,随后从怀中取出一封素笺,递给可成住持:“我想替一个朋友求张命签。”

“请随我来。”

玉佛寺自重新落成后,一直静谧得很。来上香的多半是半百妇人,守门的扫地小僧还是第一次碰到一天内有两个年轻男人进来,还都是急匆匆的样子。

这个人衣着挺括,看起来十分洋气,小僧呐呐行礼,对方也学着他回了个礼。然后便问道:“你刚才有见到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男人吗?”

小僧点头,那人又问:“他去了哪里?”小僧迟疑了一下,年轻男人便急着补道:“我是他的朋友,正找他有事。”

小僧这才指了指一个方向,男人道谢后径直往前走。

原来路垚自乔楚生走了以后总觉得他神色不对,于是就偷偷跟了上来,想看他到底去哪儿,又不敢跟太近怕他发现,没想到最后这条路只通到了佛寺。

他放轻脚步,转过两座正殿,绕过层层织金绣梵的经帘,远远看见乔楚生的背影,他记忆里向来如松若柏的背影,轻轻伏了下去,像一株雪低头跪拜山陵。乔楚生对着满殿或肃穆或慈悲的佛像,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路垚不由得心里一动。

他不信神佛,是个纯粹的无神论者,但此刻他很想知道他为何而跪。

实际上乔楚生这一生跪过的人并不算少,为生计为恩赐甚至为了仇恨,只有为数不多的两次,是心甘情愿的。

路垚在乔楚生出来之后,却没有跟着离开,反而走进了玉佛楼。

“他刚才求的是什么?”路垚问,声音在殿内一下子空旷起来,“姻缘?事业?”

可成住持静静地将视线转向他,没有反问来人是谁,只慢慢地道:“自然求的是他求不得的东西。”

路垚眼尖,一眼看见住持手中的素笺上隐约写了一个垚字,还有自己眼熟的数字,这不是自己的生日吗?

路垚一下子愣住了,火光电石之间,好似撞破了一些隐晦的心思。

原来他求的是我。

住持见他发愣,非常温和地问:“施主也是来求签的吗?”

路垚回神,道:“对,我是来求签的。”

“刚才他求的是什么,我也求和他一样的。”

住持微笑:“他和施主不太一样,他的命格过刚易折,盛时欲衰,而您……”

“我福禄双全福星高照说不定能活到九十九,这我早就知道了,我能不能分一半给他?”

住持摇了摇头:“自古不曾有此法……人各有命,施主不可强求。”

路垚一笑,“若我偏要强求呢?”他取了案上一只签,看也不看上面写的什么,便直接放在烛火上烧了起来。住持大惊,想要制止他:“施主!”

路垚拦下他,这时签上有字那一面已经烧的焦黑,无法辨别了,路垚重新在签面上写了几个字,递给住持,道:“不管灵不灵,我只求这个。”

可成住持无可奈何地念了一句佛号,示意他接下来行礼。

路垚学着刚才乔楚生的姿势,虔诚地屈膝、合掌、俯首,额头叩在冰凉的地面那一刻,他心中只余一个念头———

“长愿君安。”

(五)

“三土,上哪儿去啊?”

路垚刚出玉佛寺,就被倚在寺前松树下的乔楚生吓了一跳。

此时正值黄昏,余晖缀在乔楚生的衣领,他笑得吊儿郎当,不像巡捕房的探长,倒像普陀区一霸,等着带小弟去吃夜摊儿。

路垚拽了他一把:“等着乔老大带我搓一顿大的呗。”

“边儿去。大餐没有,今天最多吃我做的。”

“你还会做饭?别给市医院肠胃科添负担吧。”

“放心吧,我家附近的流浪猫吃了都叫好。”

“??”

“去我家。”

END

-----

最近更新小说

最重要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