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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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2.31

冬天都了，2018年的最后一天，很冷。窗户上已经起了雾气，外面已经没有什么鸟儿了，树叶也都纷纷掉光，天黑得很早，远方有冬天特有的黑色的云。

楚慈站在窗户前，看着窗外的灯光点点发着呆。

转眼又过去了一年，他曾经是一个以为自己没有明天的人。可是韩越给了他无数个明天，也构建起了他内心的世界。当年的楚慈早已经死在了那个雨夜的墓地里。如今和韩越一起生活的楚慈，是全新的他自己。做了这么多事，韩越曾经问他有没有后湖过。楚慈每次都笑而不答。韩越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索性就不再问了。

韩越回来之后要洗手做饭，楚慈从后面抱住了他。早在几年之前，韩越一定会喜得发抖然后立刻上床办事。但是今天的韩越放佛感觉到了什么，任由楚慈抱着一动没动。

楚慈在他宽阔的背上紧紧贴着，没有说话。厨房里光线很暗，楚慈把灯关了。两个人就这样一动不动站在干净的灶台前，韩越闭上了眼睛。

过了不知道多久，韩越都觉得背后的楚慈是不是已经站着睡着了。他小幅度摆动了一下手臂，楚慈立刻收紧，好像两个人的关系现在转变了。楚慈在恍惚间好像看到了韩越第一天来到他家的场景。那天陌生的韩越冲进自己家，把自己毫不讲理地绑在椅子上，整整两天没有放开。

曾几何时，楚慈都觉得那是一场噩梦。

而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样突然闯进家门都陌生男人，竟然成为了要和自己度过下半生的唯一依靠。

韩越觉得背后一片湿热，他惊讶转过身竟然发现楚慈哭了。楚慈几乎没有在韩越面前哭过，眼泪是楚慈从来都不屑于拿出来的东西。他这一生，活得倔强也好，活得清冷也好，活得孤独也好，活得难堪也好，他从来都没有让自己在外人面前流过一滴泪。

但是韩越不一样，韩越早就已经不属于外人的那个范畴。楚慈颤抖着睫毛，在黑暗里他的眼睛闪着水汪汪的光彩，就像明月下面干净的湖泊，白皙的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花。嘴唇轻微颤抖着，韩越看到这样的楚慈，心疼至极。他不知道楚慈到底是怎么了。但是奇怪的是，他有一种感觉，这种感觉没有让他焦躁，而是让他心安。

果然，楚慈这时候先开了口，没想到只有两个字：“谢谢。”

韩越一愣。

楚慈补上一句：“韩越，谢谢你。”

这么多年，这么多事情，就像走马灯一样在韩越眼前晃过，那些死去的人，那些糜烂在心里的事，那些在阳光下依旧闪耀的日子，那些没有说得出口的再见。

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个安静的夜晚，慢慢涌上了心头。

韩越替他擦干眼泪，他捎带粗糙的指尖触摸到楚慈光洁的脸庞到时候。楚慈似乎颤抖了一下，他抬起头紧紧吻住了韩越。

两个人就什么都不做，疯狂又浓烈地亲吻着彼此。这不知道是他们的第几次接吻，从认识到现在。他们在各个场合接过吻，但是这一次，确是最让韩越心跳加速的一次。

楚慈整个人发疯一样亲吻韩越，韩越嘴里感觉到了咸咸的味道。不知道是泪水还是血。韩越不躲，也不想躲，他爱楚慈，发疯一样爱。当初这种爱谁都不理解，可是现在到了这般光景，也不需要别人去理解了。他只想和楚慈就这样一直到老。一直到死。连死都要死在一起，埋在一起。下辈子还要和楚慈做夫妻。

韩越就是如此贪心。他觉得这辈子只有一个楚慈，他就够了。

当晚楚慈一个字都没说，晚上俩人躺在洁白宽大的双人床上，韩越只听见身后一声熟悉的嗓音。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尤其是——遇见你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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