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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周自幼习画,他对绘画这件事的喜爱程度就连偶然路过的旁人见了都要啧啧赞叹一声“画痴儿”。
某日沈周与往常一样摊手作画,但今天似乎不同寻常。墨行至一半,他的手猝然一顿,瞧着原是笔杆子被前方的阴影拦住了去路:“你就是沈周?”
沈周眼皮不抬,头上散下的碎发就乖顺地黏在嘴角旁:“正是。”他放下笔,反手挽了挽宽大的衣袖:“公子此来所为何事?”
回应他的先是折扇舒展身骨的脆响,才是身前人似笑非笑的调笑声:“我想请你帮我画一张自画像。”
沈周微不可查地皱起了眉:他作画向来随心所欲,不喜为人所束缚,刚想好言好语谢绝他,却被什么东西抵住了下巴。折扇挑起他的颌,逼迫他仰头去看,这一看就把他看愣了。
沈周愣神片刻,听见他的轻笑才回过神来自己干了些什么,他赶忙偏过头去遮掩情绪,嘴里闷闷嘟哝道:“公子长得这般好看,沈某笔力不够,画不出来。“
唐伯虎支起一肘托腮看他:“是画不出,还是不愿画?”沈周摇了摇头,随后开始收拾画具:“画不出,公子另寻他人吧。”
话语刚落,他察觉自己的耳侧有清风拂过,伸手去摸才发现多了束刚折的海棠花。“你……公子这是作甚?”沈周不解地歪头,眼睫毛不安地轻颤,纤弱的花瓣经不起这番折腾将欲落下,唐伯虎一个伸手,适时扶住了它。
可在沈周看来,就像他在温柔地抚摸自己的发,耳后根当即烧了起来,蜿蜒到颈侧与海棠相应一色。
唐伯虎满意一笑:“鲜花衬美人,当真是极好的。“
“那我换个要求,就画你自己如何?”唐伯虎拾起沈周的笔带入他的手中,手心热度温温凉,刚好能包裹住这份满溢而出的燥热。
“本来呢我刚开始的要求是这个,但怕你画不出就换了个,没曾想最后还是换回来了。”
沈周一怔,好半天才明白过来他在变相夸他好看:“你……“他咬着下唇话说不出话。
这人,怎么尽是说这种令人害臊的话!
距离过近,他的头发和沈周的纠缠在一起,打了个卷儿黏在后颈处,与沈周因紧张而产生的绵密薄汗枕在一起,怎么甩都甩不掉。
“我画你便是!”沈周将手抽离,极力挣脱出这种诡异的氛围。但越是这样就往下陷,仿佛身在一处桃色泥潭,越陷越深,逃脱皆是无用的徒劳。
唐伯虎放开手,却继而转向沈周的腰腹,他的前胸贴着沈周的肩胛,说着只有二人才能听见话:“不是说了画不出?这番推诿倒像是我强人所难了。”
“无事,今天我正好有空,可以在一旁手把手地教你。”温热鼻息扑打在沈周的脸颊,氤氲的水汽飘忽升腾,让他眼底一片迷离。
沈周叼了只笔俯身上前,懵懂的眼无声道:
“公子,您打算怎么教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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