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式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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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草草了事之后，三个人又排着队回了办公室。

吃完饭人容易犯困，尤其是面对着满本子的字——舒静海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撑着头打瞌睡，瞌睡虫绕着他的脑子飞来飞去。

“哎，”陈继明推推他，“想睡的话去会议室吧，那儿有一张我的简易床。”

舒静海有点心动，但是又不太好意思，万一谁推门进会议室了，看见里面躺着个人，那多尴尬啊。

他拒绝道：“算了，我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就好了。”

陈继明用笔敲他的脑袋：“赶快进去睡一会儿吧，睡醒了好学习。”

舒静海抬眼看看他，说：“那好吧。”

两人进会议室，陈继明经常中午在这里睡觉，他从柜子里拖出自己的床，把它打开，又从柜子里拿出来枕头和毯子——他这里什么都有，连停电时应急的蜡烛都有。

“你睡吧，睡好了再过来。”

陈继明怕外面阳光刺眼，还把百叶窗也个拉上了，整间会议室里一下就昏暗了起来，舒静海一下就更困了。

“谢谢小陈哥。”

舒静海躺在了简易床上，枕着陈继明的枕头，盖着陈继明的毯子，舒静海幸福地蹭了蹭枕头。

陈继明出去工作没多久，舒静海就睡着了，中间醒了一次，懵懵地看着天花板，又歪着头眯起眼睛看看窗户，自己感觉好像没睡很久，紧接着就又睡过去了，彻底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了，一下子睡了五个多小时，把舒静海睡的头昏脑涨，躺在床上脑子都转不动。

他把床收拾好了，推开会议室的门，怯怯地往外看看，发现办公室里的人差不多都出去吃饭了，只剩下零星几个人还在对着数位板。舒静海又跑到陈继明和李载西的那间办公室，陈继明正坐在桌前吃三明治。

“小陈哥…”舒静海清清嗓子，“你怎么不喊我啊。”

陈继明抬头：“哦，你醒了，饿了没？”

舒静海有点害羞地点点头，吃完就睡，睡了五个小时醒了又饿，舒静海觉得自己跟只小猪似的。

“怎么不喊我啊？”舒静海问。

“进去过一次，本来想喊你，但是你睡的太死了，最近晚上熬夜了？”陈继明看了看手里的三明治，往前一递，“饿了先吃这个吧。”

舒静海接过那半个三明治，这个三明治的卖相不怎么地，面包看起来干巴巴的，生菜也不怎么新鲜，叶子都有点发黄了，舒静海咬了一口，味道也很一般，刚才的所有判断都是对的，里面的火腿简直是面疙瘩。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是舒静海依然三下五除二吃干净了。

“想吃什么？”陈继明站起来。

“不等小李哥了吗？”舒静海看看对面紧闭的屋门。

陈继明从鼻子哼出一声，说：“他跟你前老板出去吃饭了，顺带着下班。”

跟成恩出去吃饭才是要紧的，下班只是顺带。

舒静海问：“那你下班了吗？”

陈继明说：“今天没什么事了，下班啊。”

听到他要下班，舒静海赶紧走上前去收拾自己的东西，陈继明看他慌里慌张的，思考片刻，说道：“你今天学完了吗？”

一下午没学习，估摸着今天的学习任务都没达标。

舒静海欲哭无泪：“没有…都怪我下午贪睡了。”

“你最近晚上熬夜就是为了学习吗？”

“嗯，因为要赶进度。”舒静海揉揉眼睛，“年底就要考试了，我还有很多都没学。”

陈继明“呃”了一声，抿抿嘴，缓缓地说：“那…你，你要不一会儿来我家学？正好去我家吃饭，省钱。”

舒静海两眼闪金光，一下把书包抱到胸前，兴高采烈地回：“真的啊？我还没吃过你做的饭呢。”

陈继明尴尬：“哎呀，你可别抱太大期望……”

……

他一个单身汉，做饭的确很一般。

陈继明拉开冰箱门，拿出速冻年糕，鱼饼，火腿，准备用辣酱弄个韩式乱炖算了，冰箱里实在没什么存货，就这些还是之前李载西送给他的。陈继明看了看保质期，还好还没有过期。

傻小子舒静海坐在书桌前激动不已，看英语单词都笑脸盈盈，一副看亲人的样子，舒静海转笔，阅读理解第一题随便蒙了一个，满脑子都是小陈哥要亲自给他做饭了。

陈继明背对着舒静海，有点担忧万一舒静海不爱吃这些怎么办，他拿着手机开始掂量要不要趁早点外卖。他家是开放式厨房，一回头就能看见外面的舒静海，陈继明扭头，看舒静海认认真真地做题，觉得自己不能给备考生就这么随便吃点。

“大海，要不点外卖吧？”

舒静海疑惑：“啊？家里没菜了吗？”

陈继明瘪着嘴：“我只能给你做个韩国火锅…你爱吃吗？”

舒静海狂点头：“喜欢喜欢，有泡菜吗？”

舒静海很好养活，他什么都爱吃，更别提是陈继明亲自为他做的。陈继明怕他吃不饱，往锅里添了两板泡面。

“过来吃吧。”

陈继明端着小锅往茶几那边走，他租的房子很小，连张餐桌都摆不下，吃饭只能在茶几边上搬个小马扎吃，舒静海一米九多的个子，坐在马扎上面畏畏缩缩的，腿都不知道往哪儿搁。

陈继明头疼：“要不去书桌那儿吧，你这腿怎么办啊。”

舒静海捧着空碗摇头：“这里挺好的。”

说着挺好的，但其实没坐一会儿腿就麻了，舒静海怕陈继明看见会自责，于是腿偷偷摸摸地换了好几个姿势。

“好吃吗？”陈继明问。

舒静海塞了满嘴的泡面，只能点头表示很不错。

锅里红彤彤的，可怜的几片火腿在上面裹了一层油花，年糕和鱼饼也被煮的有点老了，年糕都破肚了，里面的夹心爆了出来，可就算这样舒静海也吃的不亦乐乎，两板泡面全被他吃的一干二净。

“少吃点，晚上容易吃胀肚子。”陈继明担忧地看着他，舒静海这大高个果真是吃的也多。

舒静海把碗放下，主动请缨要去刷碗，但他一使劲儿站起来，两只麻了的腿就软了，舒静海颤颤巍巍地又坐回了小马扎上。

“你看看。”

陈继明叹气，他绕到舒静海那边去，蹲在地上扳他的腿给他按揉小腿肚，边按摩边说：“都给你说了这边太矮了，非要在这儿吃。坐沙发上去，我给你好好揉揉。”

舒静海没想到自己因祸得福，他瘸着腿被陈继明搀扶到了沙发上，陈继明撩开他的裤腿，两只手掌和他的腿肉贴肉，舒静海的心蹦蹦直跳，仿佛一下飞升去了云朵上，耳边是天使在吹长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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