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无端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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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的火属性能力很依赖肺部,在把自身查克拉凝结成的火焰吹出的时候,需要长时间的屏息吐气,这样才能保证对火焰方向的持续控制。
鬼鲛发现这一点,正是因为注意到鼬对自己肺部的保养。他对吐息的重视,仅次于眼睛。正像士兵对一件好武器的爱惜,鬼鲛微微一笑,这一点和他对鲛肌的擦拭性质相同。鼬说话的声音很沉,从腹部发音,如一位勤勉练习的歌者。
“鼬先生的声音很动听呢。”鬼鲛如是说过。
鼬对此不置可否。但他的嗓音确实如温度稍高的水,至少鬼鲛是这么觉得的——触碰时并不会烫伤,浸泡得久了却让皮肤轻微发麻,一旦抽离,空气也变得比平时凉上一点。
与歌者不同的是,鼬并不爱惜自己的声带。他嗜甜,高糖分对喉咙的破坏则被他完全忽视。鬼鲛并非没有提醒过他这一点,而他只是取过鬼鲛手里的三色丸子——和往常一样,多加了糖。
他们是忍者,甚至更糟,是叛忍。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很多时候一家店不会光顾两次。鬼鲛看着鼬咀嚼丸子,偶尔对其中的馅料发表一下意见,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这何尝不是鼬的任性和放纵。在鼬极强的自制力背后是对细节的放任。他把自己活成了一件武器,服从于肉体之上那个自我意志的武器。这点倒是和自己一样,鬼鲛想,不过自己和鲛肌大刀相同,需要一个挥刀者,鼬则不需要,他本身就同时是刀和挥刀者。只有在咀嚼甜食、冬季晚起的时候,鼬才显示出他身上的人的部分——放纵自己,不计后果。
冬日的早晨,鬼鲛站在旅店柜台处等待因为困倦而变得懒散的搭档。不知为什么,他感到心中有轻微的欣喜,这种喜悦就像河水中的一个小波澜,在一盘散沙的思维中并不明显,却不时地在其中显露出来。让鼬……先生他休息吧。鬼鲛向柜台里的掌柜说:
“与我同来的那位先生要是醒了,你就告诉他我已经先走一步,事情就不必操心了。等时间到了去约定的地点碰头即可。”
“我们可以出发了。”熟悉的嗓音从旁传来,鬼鲛抬眼,看见搭档已经穿戴整齐从窄小的楼梯上走下来,大概他已经听见那句话了,脸上隐约有愠怒的神色。
“你打算先走?”路途中鼬开口问道。话语在快速掠过的树干间闪动,忍者调节呼吸的基本功让他们在赶路时也能顺畅地对话。鬼鲛听着那个沉着的声音,似乎声音背后的气息已经不如以前那么足了,话音也有点沙哑。连日奔波的疲倦让声音下掩盖的情绪显露了出来:他在为此生气。以前可别想听出来。
“嘛,毕竟我可是对我们的新对手颇感兴趣,或许他能强到激起我战斗的热情呢。”鬼鲛笑了,“我可不打算让鼬先生你插手。”
鼬的神情似乎缓和了,他没有回答。许久他说:“别受伤。”
沉静的声音就像一块鹅卵石打破水面,缓缓沉进池底。
战斗的时候鬼鲛又见到鼬久违地使用了火属性能力。他没有用需要长时间屏息的豪火灭却,而是用了更轻捷的招数。他跃到空中,宽大的衣袖展开如鸟类的羽翼,随着变换迅速的结印手势,数个火球向四周溅射。
回营地的时候鬼鲛问鼬那是什么招数。
“凤仙花火球。”鼬回答道。
这个名字很特别,鬼鲛想,怎么会有用花来命名的忍术?鬼鲛曾见过凤仙花,那是一种矮小的花草,花朵向下低垂,颜色很丰富,最常见的一种颜色是晚霞般的深红。毫无杀伤力,倒是经常有人用它的花瓣加上明矾来染指甲。
想到这里鬼鲛下意识地望了一眼自己手指甲上涂抹得一丝不苟的黑色指甲油,鼬对这件事非常在意,经常帮他动手。
或许是因为凤仙花的种子成熟之后,稍加触碰就会弹射出去,正和火球的形态一致。但鬼鲛仍然无法在脑海中抹去那种深红的花朵和鼬的关联。什么样的氏族才会使用花朵为忍术命名?
这是多么美的一个人啊。
鬼鲛心里非常清楚,他之所以改用这种更加轻捷的火属性忍术,多半是和他身体的日渐衰败有关。
注视着这样美丽的人一步步走向死亡,是多么残忍的事。
大概这个虚假的世界,从未善待过任何人。
鬼鲛这样想着,思绪不由得飘忽到了“宇智波斑”与他谈论的月之眼计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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