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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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要在赫尔辛基经停3个小时，长时间的飞行让大多数乘客都不是很舒服，此时都走出飞机舱透气了。

结束了那段尴尬的谈话后，头等舱安静得可怕。

肖战站在一边，还是忍不住偏头看了看正在翻看杂志的王一博。

时间带走了少年脸上的稚嫩，眉宇间透露出之前不曾见过的稳重，当然还有肖战从没见过的严肃和冷漠。

肖战很难确定那抹冷漠是否来自己，也无法确定是否那抹冷漠只是指向自己的。

剩下的时间王一博快把飞机上杂志翻烂了，肖战就站在一边尽量让自己透明化。

飞机上的旅客已经陆陆续续回来了，肖战动了动脚。

“先生，如果您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先去做准备工作了。”

“好。”

很好，语气非常平和，肖战还是没忍住小声松了口气。

虽然微不可闻，但王一博还是听到了。

王一博眉头微皱，杂志的页边已经被捏出了褶皱。

接下来的旅程就平静很多了，起飞、降落、与肖战在客舱门口礼貌的道别。

飞行任务结束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但肖战却久久难以入眠。

那天的飞行之于肖战，就像是一场迟到八年的公开处刑。

所有关于那场在记忆力依旧明亮且热烈的爱恋中，很多细节都在时间和琐事的冲淡下变得模糊不清，却又在此时此刻逐渐清晰。

梦中的王一博还是少年时的样貌、常年带在头上的毛线帽、从来都松松垮垮的裤子和卫衣，还有学校对面充斥着消毒水味的旅馆被罩，少年小臂结实的肌肉和动情的喘息，还有那张很久没见过的明媚笑脸。

肖战一时间有些恍惚，伸出了自己的手想要触碰，眼前的场景却在指尖快要触及的一刹那转换了场景。

是自己离校的那趟高铁，海南培训时外面被台风影响的闷热阴天，逃也逃不出去的机舱....

燥热、烦闷、难以喘息，自己好像连同很多东西都被困在了那年初夏。

晨光微亮，被微信通话惊醒的肖战坐在床边缓了很久才找回了一些当下的真实感。

“战战，有时间看一下工作邮箱，有个关于你的客诉，比较急。有时间最好来公司处理一下吧。”

“好的。”

肖战还没来得及消去自己一身梦魇而发的汗，就点开了工作邮箱。

最新的邮件赫然顶在最上方。

是自己上一班飞行任务12C王一博旅客的投诉通告。

肖战连点开都没有点开就锁了屏，双手搓了搓自己刚睡醒的脸，就去洗漱了。

肖战怎么会看不出来王一博在飞机上是故意为难自己呢？以他的性格，既然做了，不做到极致就不是他了。

肖战对着洗漱的镜子苦笑了一下，不知道是该庆幸自己太了解他还是心疼自己太了解他。

半个小时后，肖战和薇薇坐在乘务队经理的办公室里。

桌上是附带着一份录音的旅客投诉。

是的，王一博以“乘务员威胁乘客”为由投诉了肖战。

录音里“过分”“适可而止”这样的字眼都出自肖战之口，经过剪辑后的录音听完后，整个就是一“乘务员欺负旅客”的铁证。

“经理，当时我在场，我可以证明这段录音被剪辑过了，当时乘客明明已经认可我们的解决方案了，后来也说了不用我们管了。”

“薇薇，你也飞了几年了，这种说辞我们拿出去能服众吗？我们是服务行业，这些用词怎么能出现在工作中呢？”

“可是.....”

“经理，这件事情是我的过错，我来承担全部责任。乘客有说他需要怎么样的赔偿或者有提出什么要求吗？”

“乘客希望你可以出面道歉。”经理的眼神看向肖战。

其实查出录音合成并不难，但肖战知道，这件事根本不在于这些摆在明面上的东西，只有自己出面才能解决。

不过此时他还摸不透王一博的目的，但无论目的如何，只要能赶紧解决就行。

“要道歉也是我道歉，毕竟酒是我洒的....”

“我去好了，经理，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肖战眼神制止了薇薇，本身这件事就不关薇薇的事，薇薇出面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好，最好跟乘客沟通撤销投诉，省得给你日后晋升惹麻烦。”

“好的，谢谢经理。”

肖战和薇薇走出经理办公室，薇薇看肖战正拿着手机思考什么，也就不再打扰。

肖战走到窗边，手机上是刚从乘客信息里摘出的电话号码。

肖战调整了一下呼吸，拨通了电话，逃总是逃不掉的，自己留下的尾巴总要自己来处理。

电话只想了一声就被接通了。

“你好请问是王先生吗？”

对面没有回答，电话很快就被挂了。

肖战又拨通了电话。

“你好，请问是王先生吗？”

电话又被挂掉了，肖战再三确认了乘客信息，确定没有拨错号码，就又拨了过去。

“你好，这个电话的机主不是王先生吗？”

不出所料，电话第三次被挂了，在确定了对方的信息正确后，肖战已经有些没有耐心了。

第四次电话，依旧被很快接起来了。

“王一博，你到底要干什么？”

“约你聊聊，有时间吗？”

“你...我不知道你到要干什么？如果是为了当年的事情，我道歉，当时是我做事太过决绝。但我希望你公私分明，私事我们私下解决，你可以私下联系我！请你不要影响我的工作！”

“怎么联系？是你先断了跟我的联系吧？”

“对不起。”

“这句道歉是为了哪件事呢？”

肖战被这句话刺得呼吸一紧，是啊，自己要道歉的事情还很多。

“这个手机号是我的微信号，加回来，我把餐厅地址发给你。”

没等肖战回复，王一博已经挂断了电话，肖战只能加上王一博的微信。

肖战盯着王一博微信的头像看了很久，是A大秋天的银杏树，他不会认错的。

在王一博通过好友申请的同时，工作邮箱跳出了一则新邮件：乘客投诉撤销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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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眼神，我需要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