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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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空更个短片几章就结束

民国风，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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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牢房中只有微弱的烛光照亮审讯室的一方天地。

绑在凳子上的人一身米白色大褂早就破败不堪，

但在这肮脏的地方却又显得格外干净。

一双眼睛透着一股子读书人特有傲气，

直直的盯着前方摆弄自己皮质手套的人。

因了读书人脸上的淡然，此情此景竟谈不上壮烈，更谈不上凄凉。

“你知不知道再闹下去我都保不了你？”

一身戎装的军官把手套叠好，在审讯室的木制桌子上扫了一小块干净的地方放下，起身走到读书人身边。

读书人眼光跟随着墨绿色的披风，眼里依旧是不屈的神情，但嘴角却化出一抹温柔的微笑。

“保不了便不要保，我要我的国你要你的城，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啊。”

军官此时也不顾牢房腌臜，蹲跪在读书人面前，斗篷的边角落地沾染上了一层污垢。

看着一双誓死不服，但又含情默默的双眸，抬手拭去了脸颊上的黑灰。

他家小先生本就该干干净净的。

军官盯着读书人的眼睛看了片刻，收手起身，闭上眼睛平复了情绪。

转身走到桌子边，拿起手套带好。

“此人因扰乱治安之罪逮捕，后经教化已有改过之心。”

军官顿了顿还是偏心的说出了那两个字。

“放人。”

读书人听到放人俩字再抬头时，只看到了转弯处墨绿色斗篷的一角。

民国四十八年春。

军阀割据，战乱四起，幸得各处势力相互牵制，幸得一时风平浪静。

肖战回到大帅府，脱下叠羽帽递给管家，晃动了下脖子。

今日面见西北军阀吴仁丰，两军座谈非要搞得如总统会晤般繁琐。

这些个崇洋媚外的军装礼服最是折磨人，偏得那些个“战山为王”的军阀最爱惺惺作态。

肖战早就习惯了这些人的作风并不放在心上，

心里捉摸着刚才与西北军阀吴仁丰商谈的联合征讨南下的计划。

管家见肖战甚至疲惫想来多半是要推了晚上的行程。

“大帅，今晚的晚宴咱们还去吗？”

肖战的手从顺着脖子又捏到了肩膀，与那些个人精谈话最是费神。

“晚宴？”

“是的，前些日子跟您报备过。国立振华大学的校长说是有人要与您引荐。”

“哦。”

管家见肖战只是应了一下便不做声了，转身就要去取消了今日的晚宴。

爽约读书人最是难办，一群文人矫情得要命。

管家正犯难，却被肖战叫住了。

“等等，我休息片刻，到了时间叫我就好。”

肖战也不顾身上还穿着的礼服，单手支着脑袋就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了。

管家见状应了声是，就去安排打点车辆和晚宴要用的衣服了。

再醒来时，肖战已经疲态尽消。

脱去繁琐的礼服，换上了笔挺简洁的军装。

接过了管家手里的皮带，犹豫了一下没有拿上抢包。

想来只是见几个读书人，还是不必如此了。

肖战对着镜子调整了一下帽徽的方向，随后修长的手指顺着脖颈后的衣领的折痕捏到脖颈前。

拽了拽上装的下边，拉平了腰带上的堆积的褶皱，伸手拿过管家手里的斗篷。

扣好斗篷上的梅花扣，满意得打量了一下镜子里的自己，就转身出门了。

晚宴地点定在了一家西式餐厅，餐厅早就被清了场，

本是城里一家颇有名气的餐馆，此时却冷清得要命。

“久等了。”

王一博放下手里的掐丝的水杯，转头往包房门口看去。

“肖大帅日理万机，能来赴约就是我吕某人的荣幸了。”

肖战进门扫了一下餐桌上的人，有几位自己熟悉的面孔，是国立振华大学的老教授。

饭桌上其他的教授早就起身迎接，只有一个生面孔面带怒色，起身的动作都迟了许多。

这当兵的仗着位高权重不守时，就是对人的不尊重！

肖战只是扫了一眼目光便收回到了校长身上。

“校长言重了，能与各位教授交流先进的学术思想，是我肖某人的荣幸才是。”

肖战不想再寒暄下去，走到了吕校长旁边，示意大家就坐。

“振华大学如今招生顺利，学子源源不断，这些都离不开大帅的支持。”

这些应酬谄媚本就是读书人最看不上的事情，但无奈国立大学依附当地军阀，很多时候没有拨款和权限便办不了许多事情，这些大家心里都清楚。

故而这些个自视甚高的学者教授优势也不得不与这些政党为伍。

“教育本来就是民族的希望，能帮到吕校长的地方，肖某人义不容辞。”

肖战举了酒杯，一饮而尽，眼光却一直瞟着吕校长旁边的人。

一袭藏青色长褂，圆框金丝眼镜加载鼻梁上，头发梳得松散，不似那些老古板满头油光一丝不苟。

“哦，对了，今日吕某人还要与大帅引荐一位我们新聘来留过洋的教授。”

肖战终是可以光明正大的打量这位“小先生”了，

显然这位小先生没有注意饭桌上的交谈重点已经引向了自己，还盯着面前的酱牛肉轻咽着口水。

饿是真的饿了，本来就等了这么久，人齐了还要谄媚一番，王一博只得闭上耳朵。

听不见心里就清净了。

吕校长见王一博呆坐着不动，便用腿在餐桌下撞了撞他。

等到转头面对肖战时刚才那副呆样早就不见了，神情冷清得让肖战都心下一凛。

“跟大帅介绍介绍自己。”

吕校长小声提示着这位留洋归来不懂规矩的小先生，生怕这次饭局弄巧成拙，好感没多少再惹恼了大帅，以后学堂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鄙人姓王，名一博。留美归国，现在振华大学任教。”

讲话时，眼光也丝毫没看向肖战。

肖战知道这小先生不是怕他，而是不屑。

读书人的假清高罢了，再等两年也就跟这些教授一个摸样了。

只是眼下这位小先生对国内局势还不甚清楚，肖战虽没打算与他计较但也不想放过他。

“哦？既然是留洋归来，一定对洋人的玩意儿很有研就吧？”

王一博这才抬头看向了肖战，这人明明是笑摸样，但就是让人不舒服。

吕校长见王一博不回应，气氛有些紧张，其他教授也都低头看着碗碟不做声。

“王老师在美国待了有两年呢，肯定是有研究的。”

话虽是吕校长代答的，但肖战的眼神依旧没有从王一博身上离开。

“我家有个自鸣钟坏了，不知王老师是否能帮肖某人修好它？”

挑衅，这分明是挑衅！

街上有那么多钟表店，随便找一家就能修，何苦让自己来修。

肖战从王一博的眼里看到了些压抑不住的怒火，心里竟有些得逞的快感。

“嗯？”

肖战见他不答话，继续自己的挑衅行为，眼神凌厉了许多。

有趣的是这次王一博丝毫没躲坦坦荡荡的看了回去，梗着脖子但依旧不做声。

饭桌上大家都不敢言语，静静得看着两人对峙。

“修，能修，改天大帅遣人送来学堂便是。”

肖战的眼神终于离开了王一博，目光一转看向了吕校长，

嘴角带笑传递的却是怒意，这让吕校长背后冒起了冷汗。

“吕校长这么愿意替人说话，不如去街口说书好了。”

肖战笑着拿起了桌上的筷子，吕校长掏出了口袋里的手绢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来吧，大家都久等了，用餐吧。”

肖战伸手夹离自己颇远的酱牛肉放到了王一博盘子里，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先生等了这么久一定饿了，以后还要先生多多指教。”

这人夹菜递过来，一张脸上尽是笑摸样，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刚才的正面交锋都没让王一博害怕，此时却紧张得咽了下口水。

肖战见他脸上有了惧色，只觉得有趣。

哼，这读书人啊，他见多了。

要说傲气他们最是傲气，要说胆小也是他们最是胆小！

其他教授心里暗自捏了把汗，心想这新来的先生以后怕是不好过，都在想着如何免遭牵连。

饭桌上只有碗筷的碰撞声，再无其他交流。

“如今学堂的拨款还够用吗？”

肖战只衔了几口青菜便停了筷子，对于学堂的建设他是真的放在心上，

刚才那句“教育是民族的希望”并不全是客气之词。

“够用够用！”

“物理实验室还缺少许多实验用具，化学试剂也不齐全。不过这不是全是拨款的问题，那些东西市面上也买不到，估计要麻烦大帅帮忙联系联系了。”

王一博嘴里还塞着牛肉，实实在在的说出了自己被校长驳回的申请。

吕校长任命的闭了闭眼睛，感觉这饭再吃下去自己便要驾鹤西去了。

“没记错的话刚才先生刚拒绝了肖某人的求助，你觉得我还会帮你吗？”

肖战偏头看向一边自在得吃饭的王一博，一时间有些恍惚。

刚才那个被他吓住的人是自己的错觉吗？

王一博放下了自己的碗筷，快速咀嚼了嘴里的饭菜咽了下去。

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看向肖战。

“会。你说了教育是民族的希望，能帮到我们的地方你义不容辞。”

“公归公，私归私，大帅不会混为一谈的。”

啪嗒。

吕校长的筷子直直得掉到了地上。

桌上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初生牛犊倒是不怕虎，但也别顶着学堂的名头连累了大家啊！

眼镜片后的双眸没了不屑和傲气，是在真诚的求助。

肖战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公私分明，但显然这小先生分明得很。

“单子列出来，改天我派人去取。”

这顿饭肖战微怒也好、玩味也好上扬的嘴角就没下去过，

但这次笑意分明得在眼角荡开了。

啪嗒。

吕校长刚捡起来的筷子又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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