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酩侧过身枕着自己的手臂,望着秦昱的睡颜只觉得心里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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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洗洗,嗯?”秦昱随手点起了一根烟,打火机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脸,与三年前的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少了几分少年气,多了几分随波逐流的成熟稳重。
韩酩在这亮光的间隙里细细地看了看秦昱,忽然笑了起来,他伸出手轻轻摩挲着秦昱的眉眼,声音温柔地说道:“你知道吗?你的眼睛特别特别好看,你一看我我就被你迷的走不动道。”
秦昱转过头看着神情认真的韩酩,心里竟莫名发软的一塌糊涂,没像从前那般开口讥讽他,反而低下头亲吻了一下他的嘴角:“你倒是很会哄人。”
“我这哪是哄你啊,真心话,我就想着,我不知道还能这么看你多久,你只要还在我身边一天,我就多爱你一天。”韩酩说完没让秦昱离开自己,就紧紧贴着他的嘴唇,双手环住了他的背,身上山羊奶沐浴露的味道旖旎在他们之间,直叫秦昱心里发痒。
“别招我了,去洗澡睡觉吧,再不睡天就亮了。”秦昱说道。
“你抱我去洗吧,你不抱我我就不去了,里面反正也是你的东西,陪我一起睡觉也挺好的,你说呢?”韩酩将鼻尖点上了他的鼻尖,缓慢炙热的呼吸喷散在他唇边让秦昱有一些意乱情迷,他开始思考韩酩说的话,而韩酩眼里他的沉默让自己决定还是不要强求了。他害怕秦昱开口的拒绝,害怕这么好的氛围就这么被破坏。
“不要了,我还是自己去吧,要不然擦抢走火今天晚上都别睡了。”他有些依依不舍地放开了秦昱,轻轻亲了一下他的鼻尖便掀开了被子向浴室走去。
秦昱看着走路有些摇晃的韩酩心里有一丝异样,他懒得去分辨那到底是愧疚还是疼惜,他开始有些烦躁韩酩的察言观色,懂事的令人挑不出刺,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那一瞬的犹豫就足够让韩酩放弃那个可能会让他生气的请求。
韩酩走到半路就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疼痛开始势如破竹的冒头,他快步走到浴室反锁上了门,打开了花洒之后便如同卸了力气一般瘫坐在了地上。
好像是忘了向左开热水,韩酩捂着胃竟也毫无力气去扭一下开关,后处的不适伴随着能杀死人的痛楚让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绝望。
没有止痛片,怎么办啊。
韩酩觉得自己全身没有一处是不疼的,眼泪像决了堤一样地涌了出来,他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疼哭,这种根本熬不过去的疼痛让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死在这里了。秦昱看到会被吓到的吧又或者他毫不在意的睡着了第二天又毫不在意的走了,直到过了好几天才看到新闻,一定是新闻啊,而且会很劲爆吧--出租屋里腐烂的裸体男尸。
他觉得有些好笑,但他又笑不出来,他身体如同过了电一样的无法动弹,冰冷的凉水哗啦啦地像是在替韩酩哭,他极力地朝干的地方挪去,但溅起的冷水还是会让韩酩冷的一个激灵。
好像不会有人会像他这么惨了吧,如果被疼晕了就好了,这样醒来还可以装作无事发生的悄咪咪再钻回被窝里。
可是,还醒不醒得来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的意识开始涣散,好在疼痛开始慢慢减退,韩酩只希望这不是错觉,好能快速结束这场声势浩大的浩劫。
他的眼前开始朦胧,类似困意的东西爬上了他的大脑,他像做梦一样看见了高二那年秦昱穿着黑色卫衣站在讲台上自我介绍时的样子。
“我叫秦昱,名字我写黑板上了,以后多多指教。”他转身洋洋洒洒地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字体苍穹有力,利落洒脱镌刻在他写下的名字里,写完之后全班都哗然了,这字真的不像是一个高二学生能写出来的,好像只能用惊艳一词形容了。
韩酩这才领教到什么叫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他看着面容与他的字体截然两种风格的秦昱,不自觉地细细打量了起了他。
他的眼睛明亮有神,削薄轻抿的唇略微有些桃红,光洁白皙的脸庞却透着一丝清冷,好像是不太好接近的样子。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完全是按着韩酩的理想型长的,不知不觉就看的出了神,秦昱像是察觉到了韩酩的目光,有些疑惑的对上了他的眼神。
韩酩被这突如其来的对视吓得有些慌神,欲盖弥彰地将眼神飘去了别处,余光还不忘观察他的反应,好在他并没有觉得冒犯,似乎还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如果不是韩酩的错觉的话。
那天天气阴沉,黑乎乎的天压抑得好像能上演一部鬼片了,他摸了摸自己灼热的耳根,深呼了一口气,内心有些雀跃。
他只觉得,他突然有点小开心。
那天的短暂的对视,也不小心让他记了很久很久。
“韩酩?你怎么了?怎么还不出来?”
就在韩酩感觉自己即将失去意识时,秦昱的声音让他猛地清醒了过来,他用了好几秒来分辨这是现实还是梦境太过真实,回过神才发觉自己已经在这很久了。门外的的确确是秦昱在喊他,他开始有些手足无措,慌乱地起身却没站稳踉跄了一下,顺手带掉了沐浴露的瓶子,在浴室里弄出了很大的声响。他害怕秦昱的破门而入但又想到反锁上的门才稍微感觉到一丝心安。
“马上了。”韩酩朝着浴室门口喊了一声,可奈何自己实在脱了力,连这一句喊也如同蚂蚁呐喊一般毫无意义。
“你再不回答我撞门了。”秦昱又在门口喊了一句。
别,别进来,不要看到我这个样子。
韩酩用尽所有的力气撑住自己不让自己再晃晃悠悠,咬着牙在冷水里潦草地清理了一下自己,关了水就要朝门外走去。
而这时秦昱好像真的打算开始撞门,韩酩打开门的时候他正在活动筋骨,他看到秦昱的模样觉得他可爱得紧。
“你怎么这么久才出来,我他妈都以为你死里面了。”秦昱神色着急,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怒斥。
他拉过韩酩感受到他冰冷的身体,那一瞬间他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怒火攻心气急败坏:“你他妈用冷水洗的澡?你他妈有病吗?脑子坏了吗!”
秦昱气得眼睛都发红,一把扛起韩酩转过身径直走进卧室,虽然扛起的动作有些粗鲁,韩酩闭紧双眼以为自己就要被砸在床上了时候,他还是轻轻地被放在了床上,只是秦昱卷起被子狠狠地裹得他丝毫不能动弹。
韩酩探出了脑袋,笑嘻嘻地看着气不打一出来的秦昱,笑着说道:“你心疼我。”
“滚你丫的,我是怕你冻死这我受牵连,也是,这关我屁事啊,你死了又不算我的,顶多外人知道了说一句韩酩的炮友不负责任没心没肺,顺带着再骂你一句傻逼。”秦昱懒得看他这德行,随手在衣柜里找了件衣服砸在了他耳边。
韩酩老老实实地穿上了衣服,抬头看到秦昱的口是心非的样子还是贼心不死:“你才不是我炮友呢,你是我爱人,是我的一生所爱。”
“可拉倒吧,跟我赌气的时候怎么不是一生所爱呢,洗个澡还锁门,你他妈防贼呢,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碰过,你被我操哭的时候,怎么贱兮兮地叫我哥哥我要,哥哥快点,你没逼数吗这会还防上我了。”
“习惯了,你又没和我住一起,谁知道进来个什么人,万一就把我强奸了呢,我这辈子可只想和你一个人睡啊。”韩酩穿好了衣服,双手撑在腰后笑意吟吟地望着秦昱。
“别跟我贫,我他妈看到你这样就心烦。”秦昱皱着眉头爬上了床,韩酩也乖巧地腾出了地方。
秦昱就算知道韩酩今天的不对劲也懒得去想了,他只觉得很累,闭着眼累到无法思考。
韩酩侧过身枕着自己的手臂,看着秦昱的侧颜只觉得心里发苦。
我还能在你身边多久,还能再看你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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