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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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韩酩觉得浑身疼痛,窗帘被拉开,光亮让他觉得有些刺眼。他扶着脑袋晃了晃,坐在床上懵了一会才发现自己是做了个梦。
而这种走马灯的梦真实的让他有些后怕,他这些年有些遗忘的过往细节突然在自己的梦里走了一遭,让他觉得这像是死前回忆一生一样。
他伸手摸了摸身边的空缺尚有一丝余温,深呼了一口气微微放下心:秦昱可能还没走。
“秦昱?”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句。
没有回应。
他决定下床去找他,可身上的疼痛让他有些失力。昨天晚上做得狠了,身上遍是青紫色的痕迹,大腿又酸又疼。
他撑着床头,伸展了下胳膊准备咬咬牙站起来的时候,秦昱回了房间。
他靠着门看了眼有些狼狈的韩酩,勾了勾嘴角:“多锻炼锻炼身体吧,上个床像让你跑了百八十里地一样。”
韩酩没回嘴,抬头望着今天温柔得有些反常的秦昱有些疑惑。要放在以前,秦昱是绝对不会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的,更别说对他笑了,能正眼看他就不错了。
他盯着秦昱的脸,企图瞧出一丝端倪,可他淡然自若的样子让韩酩看不出丝毫蛛丝马迹。
吃错药了吧。
“煮了粥,起来吃点吧。”秦昱说。
韩酩一脸震惊:“啥?啥玩意?”
“粥啊,你妈的听得懂话吗?”
“你煮的?”
“那不然是你煮的吗?”秦昱啧了一声。
“你最近转行当家庭主夫了?”
“滚。”
韩酩听到这一声“滚”乐呵呵地笑了起来,看着秦昱一脸正经骂自己的样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秦昱有点不耐烦了:“起来啊,操你大爷,还要我抱吗?”
“要。”
韩酩就坡下驴地点了点头,张开了双手,眨巴眨巴眼一脸期待地看着秦昱。
秦昱看着他没说话,双方僵持了一会,就在韩酩打算把手放下的时候,他却过来一把抱起了他。
韩酩在腾空的一瞬间心脏就像被提了起来,他看着脸色不变的秦昱惊讶在脸上藏都藏不住。他的呼吸喷薄在秦昱耳边,他好像能感受到他的心跳,他屏住呼吸感受着秦昱身体传递来的温度,忽然觉得自己鼻子有点发酸,眼前有点模糊,秦昱的侧脸在眼前失真得厉害。
“你怎么今天对我这么好啊?”韩酩放缓呼吸,竭力控制自己语气正常地问他。
秦昱没有回答他,将他抱到客厅的沙发上,缓慢地将他放下。他看着眼眶微红的韩酩,伸手轻轻摸了摸他下眼睑处的皮肤,问他:“我把粥先盛出来凉凉?”
“你还没有回答我。”韩酩觉得自己现在有些恃宠而骄。
秦昱眼睛弯了弯:“我对你好点不好吗?”而后他又问道:“是我以前对你太差了吗?”
韩酩听到之后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委屈,看着他点了点头而后又立即地摇了摇头:“是我做错了事,你对我有怨恨也是应该的。只是你不能对我好,你对我好我会舍不得的。”
秦昱没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他知道往下说他自己就会暴露自己竭力隐藏的情绪。
“先去洗漱吧?”他回避地说道。
“还抱我?”韩酩凑到他跟前,笑嘻嘻地问他。
他笑了笑:“需要吗?”
“不啦,我长大了,自己去。”
韩酩伸手扒拉了两下秦昱的脑袋,故作老陈地摇了摇头。
秦昱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无力。
他知道了,韩酩胃癌的事情。
胃癌,一个经常看见又很遥远的名词,他以为这样的病他只会在那些泡沫肥皂剧的俗套地出现,他却万万没有想到,韩酩会未免于俗套。
他特别特别想这只是韩酩想要自己回心转意而编出的拙劣的谎言,设计让自己发现之后愧疚难堪。
如果他没有看到那些药物,如果他没有联系到唐昊飞求他说出真相,他恐怕真的会悔恨一生。
昨天下午他回到出租屋,房子里空无一人。他打算原路返回的时候,突然想到自己有件外套忘在了他家里。外套里有他一个不常用的u盘,里面有之前写的论文,电脑上的备份不小心被自己删了,他决定把u盘找出来。
他走到卧室里,那件外套被韩酩整齐的挂着,他看到的时候莫名觉得没有那么烦躁了。他拿出来的时候,余光看到了衣柜最上面的隔层的衣服有一件是自己怎么找也找不到的卫衣,他打算一起拿走。当他抬手抽出来的的时候,有个东西不小心掉落下来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秦昱先开始以为是自己卫衣口袋里的什么,低下头才看见掉下来的东西,是个药瓶。
秦昱皱了皱眉,不理解为什么韩酩会蠢到把药瓶随便乱塞。他弯下腰把药瓶捡了起来:药名有些复杂。他干脆上网搜了搜,得出的结果是这是一瓶止痛药,而且不是一般的止痛药。
他心下有些怀疑,韩酩是得了什么病需要用到药效这么厉害的止痛药。
是头疼?失眠一直没睡好?
秦昱想不出来,一直也没发现韩酩有什么不对劲,他决定等韩酩回来再问问。
他握着药瓶,还是决定把药瓶放回了原位。
他有些混乱,心口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令人心烦。为什么自己没有发现韩酩的不对劲,为什么自己当初要在他生日时一言不发地走了,为什么平时没有多注意一下他。
到最后他也理不清了,这些事扯来扯去两个人没有一个是全身而退的毫无责任。没有因就没有果,如果当初韩酩没有故意让他妈撞见自己亲在一起,没有在她心脏病复发住院时一声不响地消失,一年里毫无音讯,自己也不会如此迁怒于他。
他懒得再去回忆那些令人觉得心烦的事情,他看了看时间,决定还是先把晚饭做了。
韩酩回来的时候,他嘴里时不时对死不避讳地谈论让他觉得烦闷焦炙,对韩酩的病情开始更加注重。
夜里,他躺在韩酩身边,等待他慢慢睡着,看着他好像瘦了一圈的脸,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盯着他看了会,伸手拿出来韩酩压在枕头下的手机,密码是他的生日,亘古不变,他苦笑着解开了锁。
他有目的地在韩酩联系人里寻找一个人的名字:唐昊飞。
他打出去的时候,还担心唐昊飞会不会睡了,但电话被很快接了起来。
“你妈的韩酩你还知道打电话给我,怎么了?是不是严重了?”唐昊飞的焦急地声音在秦昱耳边响起:“是不是装不下去了?怕秦昱看出来?我明天接你回d市吧,你爸妈挺担心你的。”
“唐昊飞,是我,我是秦昱。”
电话那端沉默了,他站在阳台觉得风有些冷,冷得他有些发颤。
“我知道他病了,我想知道他是什么病。”秦昱觉得自己开始不会思考,脑子发懵的厉害:“你告诉我吧,求你了。”
又过了好久,他听到对面打火机的声音,火星刺啦刺啦,他听得分明:胃癌,中期了,淋巴结已经转移了,他不肯化疗。
秦昱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头发晕得厉害,唐昊飞的声音变得缓慢且沉重,不断地在自己耳边回荡。
“是...在那一年里确诊的吗?“秦昱的声音颤抖的厉害。
“嗯。”
“所以他当年一声不响地离开时因为..."
唐昊飞打断了他的话说:“他那会经常胃疼,他一次回d市他爸妈抓着他去体检了,你妈住院的时候,体检报告的结果正好出来了。他爸妈把他接走了。”
“他也没高考。”
“嗯。”唐昊飞又吸了一口烟说道:“那一年里他过得很不好,他的精神很崩溃,我那会甚至以为他就快不行了。你是没见过他的样子,他跪在地上哭着求他爸妈让他回去,他要再见见你,跟你体面地说分手。那会的他真的太...太让人觉得害怕了,他就像个行尸走肉一样,眼睛里面已经没有光了,每天对着地板发呆,有时候胃疼起来就哭着喊着你的名字,他那会都不想吃止痛药,他觉得那些疼是他的惩罚。你说说,多可笑。”
“那他为什么又想通了来找我?”
“不找你?怎么可能不找你,要不然他活不下去啊。他也不想拖累你,所以他决定不告诉你,等到瞒不下去的时候再离开,起码他死之前还能过有你的日子,这对他说已经足够了。”唐昊飞停了一会,叹了一口气说道:“秦昱,要不是你发现我是不会说的,谁也没有理由背上别人的一条命过余生,我知道你是这样的人,这对你来说肯定不公平。但是秦昱,真的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无动于衷。”
秦昱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他觉得自己被人丢到了漆黑一片的深崖,他在下坠,他被黑暗吞噬,他睁开眼是恐惧,四肢失去重量,就连灵魂也好像出窍了一样。
“秦昱,我喜欢你,不是那种喜欢,是另一种喜欢。就是...你喜欢抹茶拿铁那样的喜欢,不是,也不是那种喜欢。”
秦昱被逗笑了:“不是韩酩,你想说什么啊?”
“你能不能做我男朋友啊,不同意也没关系,我可以改的,你别讨厌我就行。”
那个时候的韩酩连表白都说得小心翼翼,退路想的周到。他慌慌张张地把自己拉到学校旁边的榕树林了,抓着自己的衣服支支吾吾了好久,衣服被他扯出了皱,等到门卫正快要走过来赶人的时候他才说出了那句喜欢。
秦昱那会也没遮掩,大大方方地接受了,他想喜欢就是喜欢,他不想给韩酩那条退路。
可是韩酩,为什么越长大越傻了呢,真是把自己逼到死胡同还不肯回头走啊。
秦昱坐在沙发上,关着灯,彻夜未眠。
“你怎么了?想什么呢?”韩酩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秦昱眨了下眼睛回了神,看着一脸茫然的韩酩,摇了摇头:“没呢,在发呆。”
说完他起身去厨房端粥,顺便抬起手揉了揉眼睛:还真差点就哭了。
白粥有点乏味,秦昱给他加了点白砂糖。韩酩一勺一勺吃的津津有味,摇头晃脑地夸张得很。
“不就一碗粥吗?你也至于。”秦昱看着他有些好笑。
“好吃啊,你做什么都好吃,昨天我也是这么吃的啊。”
“你还真捧场。”
“那可不,情人眼里出大厨啊。”
秦昱看着韩酩久违的放松的笑,心里阵阵发酸:要是早这么对他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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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嘤嘤等级低回不了帖,把破镜重圆和be同时勾选是因为他们的确是有破镜重圆的,be的原因显而易见是韩酩的病。我写这文的初衷就是想把自己想的梗写出来,可能非常不成熟,所以真的多担待,如果实在看不下去就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