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你的永远，我要我的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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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昱回过神的时候咖啡厅的服务员已经在他旁边叫了他好几次了。

“先生，您的咖啡好像已经凉了，我看您一直也没喝，需要我帮你重新换一杯吗？”服务员微笑着略微低下腰看着他询问着。

“不用了，结账吧。”秦昱摇了摇头拒绝了。

“好的。”服务员点了点头，伸出手掌侧过身指向收银台的位置：“这边买单。”

秦昱付完钱之后看了看手机已经过了饭点，于是决定打个电话问问韩酩的情况。

电话彩铃没响一会就被很快地接了起来：“喂？想我了没？”他语气挺欢快的，从声音就能听出来他的高兴。

秦昱没来由的心里抽了一下。

以前他真的很烦接到韩酩的电话，因为他从来都是把自己架在一个受害者的位置上，理所应当地认为韩酩亏欠自己，所以他讨厌听到韩酩给自己打电话问自己在哪里，什么时候回去，好像他还是自己男朋友一样，好像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被一笔勾销了，他还是可以冲自己撒娇任性的韩酩，不是那个犯了错一走了之的加害者。

他讨厌这种粉饰太平的感觉，所以干脆冷言相待敷衍了事。可如今不一样了，他只顾着心疼被疼痛折磨了许多个日夜的韩酩，莫名的愧疚让他背上了枷锁。

尽管他心里清楚得很，他没必要担起来。

可爱一个人，不就是如此毫无道理只希望他遂心如意的吗？

“秦昱，听得见吗？”韩酩试探地问了一句，又疑惑地自言自语道：“是信号不好吗？你听得清我说话吗？”

“嗯，听清了。”秦昱清了清嗓子回答道。

“想我了没？”韩酩仍然穷追不舍，迫不及待地想要自己给一个答案。

秦昱拿他没办法，只好顺着他说：“想了。”

“我也想，超级无敌想。”韩酩特别强调了‘超级’两个字，仿佛在炫耀他比秦昱想得更多一点一样。

“哦对了，今天又搬家公司来，往家里送了好多东西，我看了眼好像都是你的东西。”韩酩的话语里有些隐隐的激动，焦急地需要秦昱的肯定。

秦昱也没吊着他胃口：“我把那房子退租了，以后搬进来和你住。”

“真的吗！”韩酩的音量突然拔高，那份欣喜跑出来从电话那头钻进了秦昱的耳朵里。

他眼角有隐隐笑意，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嗯，那以后多多关照了，我的新室友。”

“什么时候的事儿啊，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偷偷就把家搬了。”韩酩虽然嘴上有些抱怨，但是此刻开心得巴不得恨不得当场做个托马斯全旋。但是他就想做个死傲娇还要故作深沉地来段分析：“我其实猜得出来，你是因为上次吵架觉得有些愧疚是吗？”

秦昱还没回答，那边的韩酩又接着自己的话往下说，“你不愿意开口我就替你说了啊！咳咳，嗯....酩酩对不起，我不应该那天收了女孩子的巧克力，不应该不陪你过生日就走了，不应该之后和你冷战了那么久。对不起，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都搬来和你一起住了，你就原谅我吧。”说完这些他又切换到了自己的视角，故作轻松地说：“嗨，秦昱，我肯定原谅你啊！就这点小事我都不带放在心上的。”

“你说的对，特别对，你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秦昱听着他自导自演忍不住笑了下：“你这么明白，怎么今天早上还问我？”

他说完，空气安静了一瞬，他只听得见对方的呼吸声。就在他以为韩酩不会开口回答了，对面却响起了他的声音。

“因为我不敢啊，我怕你想着要离开我，离别之前想着我再对韩酩好点儿吧，之后就没有瓜葛了，给自己积点德。”韩酩的声音突然宕落了下去：“你知道的秦昱，我最害怕你离开我了。”

秦昱没说话，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那些以前信手拈来的情话好像现在都说不出来了。

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

可是这永远真他妈的近啊，好像忽然就带着绝望要把韩酩拖进不见光明的无底黑洞里去了。

我不要你的永远，我要我的永远。

“秦昱。”韩酩语气忽然严肃了起来：“我...一直都欠你一句对不起。对不起啊秦昱，我当初闯了祸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对不起秦昱，我让你受了特别多委屈吧。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让你妈撞见我们。”

韩酩觉得自己说得十分困难，斟酌了好久才开口：“因为那个时候你妈的干女儿真的特别喜欢你，你妈妈也喜欢她，几乎我每次听你和你妈打电话总能提到那个女生的名字。我真的害怕你哪天发现喜欢男人这事太丢人，转头顺了你妈的心意和那个女生一起，亲上加亲，那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秦昱觉得自己自己的嗓子有些干涩，声音有些沙哑地问：“你为什么从来没有和我提过？”

“怎么提？跟你说我给你掰弯了之后生怕你又直回去你赶忙和你妈的干女儿断了联系吧，以后身边有任何女生都不要理，你这辈子就只能喜欢男的，喜欢我这一个男的。”他苦笑了一下：“我他妈有什么资格啊，我怕你本来就觉得是一时尝鲜，我哪敢提啊，万一把你吓跑了，我上哪再去找一个我这么这么喜欢的人啊。”

他声音有些哽咽，秦昱听得出来他在极力忍住他的眼泪：“我知道你收了那个女生的巧克力，我又开始害怕了。我就是这么怂，我什么都怕，我怕你走怕你不要我了，怕你后悔和我在一起，怕你从始至终都是觉得偶尔换个口味也不错玩得尽了兴就扔，我更怕这次你答应我是为了报复我。可是哪怕是这样我都认，哪怕是你能冲着我笑一下，我都能开心好久。这些话我很早就想说了，但要这会你在我跟前我绝对说不出来，要不然你跟我说你想搬过来，我能把这些话烂在肚子里。”他吸了吸鼻涕，好像是擦了擦眼泪，声音稍微抽了一下：“因为我觉得我看到希望了，你就是我全部的希望。”

秦昱听完韩酩这么一长段的自我剖白，只觉得胸口发闷如同被千斤之重压的喘不过气，垂在身侧的手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他觉得心脏抽着好疼，不懂是心理暗示还是真能被伤着了，他抬起手轻轻捂住了胸口。

他可真想就问问韩酩，你真的什么都怕，这怕那怕的就是不怕死吗？你怕我不爱你难道就不怕我难过吗？我也是会心疼的啊。

“别哭了，去洗把脸吧。”秦昱将身体靠在了就近的一棵树上，刚刚双腿发软的无力感让他觉得自己随时能跪下。

“嗯。”韩酩又吸了吸鼻涕。

秦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用牙咬开了包装，单手抽出了一根叼在了嘴里，火机窜动的小火苗点燃了烟，之后微微跳动的火光瞬时间熄灭了。

“你抽烟了？”韩酩好像还在那没动，嘴上答应着其实压根就没去洗脸。

“过个瘾。”他猛吸了一口，烟雾迷漫在他英挺的鼻梁前，他顿了顿说道：“韩酩，这事儿都过去了，我们再提也没什么意义了。你要真觉得愧疚，改天我就带你去见见我父母，你是声泪俱下地解释也好还是跪下道个歉也好，我们把这事解决了。之后我们之间从此那些横在那挡着我们往前的东西就都被清理了，我们好好过日子，别闹腾了。”

韩酩在那头沉默了好久，直到秦昱的烟都快抽完了，他才缓缓说了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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