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与死的界限

-----正文-----

一夜缠绵。

这次我先醒来，看见他伏卧着，发丝委盖在裸露的脊背上，伸手拉了被衾给他盖上。

温顺的睫毛，静静地合拢着。长成这个样子，我理应是敬而远之的。如果他凶一点点，对我不那么好一点，我痛苦之余，说不定会觉得如释重负。

人活于世上，说来说去，也就是锢于才貌、道行、性情、处事、阅历、外物。这些东西无论哪个都比不过一个人，是很伤人的。

遇见他之前，我从没有想过这些事。他让我看清了自己的缺陷，有了想和他比肩的愿望。

如果我能有一个方面，是他苦寻、追求的，我心里会觉得平衡。

他醒来之前，我抱着膝坐在他身边想着这些没头脑的事。听到被衾的悉索声，

他撑着身子带着笑意说：“你醒了？今天有心事呢。”

我说：“我是有心事。就是昨天说的那个。”

“好。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一时无话。我纠结了许久的事情，看他倒是气定神闲。

没甚么可怕的。镇定，镇定。

不会真的得要我的骨，我的血，把我的天灵盖、髌骨、指节什么的凿出来吧？

我磨磨蹭蹭地穿衣，他过来把手放在我背上说：“你不要瞎想。我不是要逼你，不过不带你看明白，你信了外界那些传言，觉得我们赤迦尽干些猎奇可怕、邪门歪道的事情，隔阂了我们就不好了。”

我垂着头点点头。他摸摸我的头说：“雪练……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像只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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