赩翼苍鸆捧着一大包零食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新闻报道,卡巴卡巴的咀嚼声没有引来玄同的侧目,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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赩翼苍鸆捧着一大包零食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新闻报道,卡巴卡巴的咀嚼声没有引来玄同的侧目,倒是把来串门的玄造吵得一屁股坐到赩翼苍鸆身旁,一把抢走了某人的零食袋。
赩翼苍鸆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空荡荡的双手,又看了看昂着脖子一副“看你拿我如何”的模样的玄造。
“你想吃告诉我啊,我又不会不给你。”
双手一摊,一脸无辜。
“啰嗦,很吵!”
说着,扔了自己一嘴巴零嘴,卡巴卡巴地嚼起来,毫无意识到自己也成为了噪音制造者。
看玄造吃得带劲,赩翼苍鸆倒也没继续说什么,转头看向似乎有些安静过头的玄同。
若有所思的眼光一直没有从电视屏幕上移开,赩翼苍鸆不由也望了过去。
这个点看新闻报道是玄同一直以来的习惯,赩翼苍鸆知道,虽说玄同退隐之后一心扑在改造森狱的事业上,但对于外界也不可能完全不闻不问,毕竟他从前的身份那样。
待赩翼苍鸆看过去时,新闻已播放至尾声,赩翼苍鸆听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把那最后晃过的画面所呈现的所在记在心里。
关了电视,玄同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来,如平常一般,对赩翼苍鸆说道,
“走吧。”
“好!”
“诶?四哥,我也去。”
玄造抛下手中之物连忙也跟了上来。
这是他们每日必修,训练场热汗淋漓一至两小时。
夏夜里的蝉鸣响彻了墨绿的庭院,天上星子异常闪烁着,玄同装作不经意地抬头看了看,对他关注非常的人也乘机伸了个大懒腰,视线跟着转向头顶。
玄造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抱怨道,
“你们怎么走得这么慢?热死我了!我先回去了!”
“嗯。”
玄同应了一声,玄造便跑得没影了,憋了许久的赩翼苍鸆心里一直在做着争斗,到底是问,还是不问?
虽说这段时间以来玄同开始学着什么事情都与他商谈,但敏感如赩翼苍鸆还是觉得这次有些不一般。
“玄同...…”
喊了名字后,又不知该如何继续了,赩翼苍鸆干脆靠到玄同身边,挽住了玄同的手臂,把头靠在了玄同汗湿的肩上,玄同转头看了看,另一只手绕过来揉了揉赩翼苍鸆那一头乱红。
“今夜我有事出门,不必等我回来。”
这样的情况并不罕见,赩翼苍鸆闷闷地点了点头,看来,玄同并没有打算告知他。
“好吧,那,之前说的,明天随遇的毕业典礼,你还来吗?”
玄同原本是打算去的,但是,现在他有些担心到时不一定有空……
“或许…”
“嗯嗯,没关系,实在忙的话,相信随遇会理解,我会陪着他的。”
玄同不由松口气,拍拍赩翼苍鸆的肩,
“我走了。”
“好的,注意安全噢!”
听着赩翼苍鸆的叮嘱,想着即将要处理的事情并没有多大危险性,玄同点点头。
森狱一直流传着黑月天阿的故事,时间太过久远无法考证,所谓的天阿之轮是否真的存在。
或许,这次事件与它有关?
玄同沉思着离开了森狱,连衣服也没有换,赩翼苍鸆有些担忧地看着远去的人,心里有了主意,转身往回跑。
只要把之前的新闻回放一下不就知道是什么事情了吗?
赩翼苍鸆回到房间,把门一关,开始倒腾起来。
城西的木子湖上白色雾气笼罩,散发着与现下时节的炎热完全相反的寒气,让周边的居民都聚到附近来避暑,但未料到莫名的极寒之气以猝不及防的速度扩散开来,让人避无可避,被冻在了原地。
警报在城市上空拉响起来,玄同踩着尖锐的警铃声站在了警戒线外,事态发展在他预料之外,本以为时间充分有余,看来还是来晚了。
“无关人等全部离开!”
有警员开始在线外驱赶好事观望的群众,玄同却是佇立不动,就在驱赶快要靠近他处时,矫健的身影一闪,消失在了警戒线内,一旁的警员讶异地大张着嘴,都忘记要追上去。
“什么情况?赶紧通知头儿!”
“动作太快,人不见了!”
对讲机里传递着人已闯入的讯息,素还真看着一脸冷然站在他身边的玄同,无奈地耸耸肩,
“你把他们吓到了。”
“中心点在哪里?”
玄同对素还真的调侃置若罔闻,看向冷寂之气越加浓烈的湖面,
素还真眨了眨眼,正色道,
“你确定对你无影响?”
“你觉得你站在感觉到的体表温度多少?”
向素还真讨了武器装备的玄同把东西一件件插进自己衣服裤子口袋里。
“大概五到十度之间。”
“还有二十五度以上。”
所以,玄同更加确定了问题所在。
素还真皱着眉头看着收拾妥当准备出发的人,
“我和你一起进去吧。”
“没有必要,我来搞定,你且等我消息。”
“有问题与我商量后再行动,若是有危情记得及时退。”
“没问题。”
看玄同向他比了个大拇指,素还真相信他们之间还是有着以往配合的默契,叹息一声,开始安排梯队接应计划。
在房间里收拾出一个大背包的赩翼苍鸆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冷静与认真,他明白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不一定对,所以做好一切准备预防可能会出现的意外,毕竟他并不是打算去给玄同增添麻烦的。
留下书信后,赩翼苍鸆背着大包正大光明地踏出了森狱,留守的人也没敢多问他什么,或许这该得益于他们家头儿对赩翼苍鸆一贯的放任吧。
没有选择自己开车,赩翼苍鸆踏上了最近的一辆公交,果然如他所料,车上有人在谈着木子湖冰冻的事情,赩翼苍鸆竖起耳朵来仔细听着,不得不说传言流传开来容易变质,赩翼苍鸆无法判断里面到底有多少真实性,但至少可以判断事情发生的时间地点以及事态严重性。
听了一路下来,赩翼苍鸆心情沉重地在终点站下了车,他了解以玄同曾经的身份会关注这事情并不意外,但这不影响告知他啊?选择不告诉他是因为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吗?
这里离木子湖还有不到十里的路程,去那边的交通都被切断,赩翼苍鸆选择自己一人走过去,说起来每日和玄同一起训练,让他的身体技能技巧提高了不少,一点路程完全不在话下,只是越靠近木子湖区域,气温也越趋下降,赩翼苍鸆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衣物开始套起来,远处警戒线已经看到些许影子,赩翼苍鸆知道,目的地快到了。
森狱传说记载,久远之前,森狱存有一黑月,名为天阿,深在地底,被称为地底太阳,常年散发着寒冷气息,玄同不清楚地底太阳是否真实存在,在长久以来的记载中,黑月天阿渐渐消失在历史中,但这一次的事件让玄同开始相信流传了千年的传说。
脚下的湖水已变成坚实光滑的冰层,玄同谨慎地步行于上,到了这里已是毫无人息,连他的体感都达到了十度左右,若是他人,必然会冻成冰人。
东西应该在湖底,该怎么取出来?该怎样解除冰冻的状态?之前木子湖完全没有变化的预兆,可以推断是有什么碰触到了或许一直存于湖底的天阿的机关才会如此。
玄同再环顾了下四周,视线所及是湖心岛,以及岛边几艘嵌进厚厚冰层里的小船。
“玄同,哪你在里?”
对讲机发出嘈杂的人声,能这样联系上他的人只有素还真。
“湖心岛附近。”
“那里是寒气中心。”
“我明白,我会去查探情况。”
“好,寒气还有扩散的迹象,小心注意。”
船上有一脸惶恐被冻住的冰人,看来是想逃离却没有来得及。
是湖心岛,做出这样的判断并没有难度。
玄同一脸凝重地在湖心岛上走着,夏日鲜艳的颜色都被凝固在冰块里,惨人心扉。
管理处的大门也被冰封住了,玄同掏出枪扫射一番,再一脚把门踹开,里面竟然还有人!有生命迹象的人!把自己包在厚厚的被子里,打着颤。
因为听到响声,惶恐地探出头来,一脸青白, 颤着声音开口,
“救…我…”
玄同蹲下来,拿出救急包塞给他,他没法也没时间把人带出去。
“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那东西被人拿走了!”
“什么样的东西?人往哪边去了?”
玄同一边问一边打开了对讲机。
“巴掌大齿轮状东西,我,我不知道他们往哪边去了…”
“我听见了。”
对讲机那头素还真的声音传过来,
“湖心岛管理处,你派人把他救出去,我再去找线索。”
“行,我们马上到。”
“那你还记得那人什么模样?”
“我…我…说不清…”
冻得有些不清醒了,玄同站起身来,算了,还是自己去找吧。
“你…你别走啊!”
“马上警察会过来救你,不用担心。”
扔下这句话,玄同走出管理处,把门重新关上,思考着接下来该往哪里去,看来那东西是黑月的机关钥匙,记载中消失已久的天阿之轮在,这里他无法找到并毁灭地底深处的黑月,想要解决问题,只能去找应该早已离开此区域拿着天阿之轮的人。
那,出去找吧。
这次,玄同朝来时相反的方向往外走,既然那人拿着东西并打了开来,想来是仇恨社会,或者会在一旁使用天阿之轮并关注冰冻情况,也或者会离开这个城市躲得远远的。
但素还真说,寒气在扩散,那么,人必然不会离开太远。
出了湖面距离,重新踏上柏油马路,不远的警戒线那里传来打斗声,有警员喊着“再不退出去,就直接抓进局子里!”
平常人躲都来不及,怎么会往里面闯?肯定有问题。
听到喊话,赩翼苍鸆身子不由一颤,让他再进去蹲牢狱,他心里自然是万分不愿的,但是,但是——
实在不行先暂退,换个口子进去好了。
赩翼苍鸆犹豫间,人突然从后方被大力拉到一边,踉跄一看,竟然是玄同!
“行动令!”
把人格挡到一边,玄同掏出张纸来举到面前。
“咦?”
“真的是局长开出的行动令呢!”
“我的人,我带走了。”
警员来回看着一前一后站着的两个人,这两人是双生子不成?这也太像了吧!
赩翼苍鸆现在也不敢出声,站在玄同身后略有些忐忑,玄同把行动令重新收好,抓住穿着外套的赩翼苍鸆的手臂往外走。
沉默片刻,才开口问道,
“你怎么过来了?”
赩翼苍鸆呵呵干笑一声,
“夏夜的风把我吹来的。
“……………”
玄同瞪了他一眼,又盯上被抓住的手臂。
“还知道穿外套过来?”
“我包里还有毛衣羽绒衣毛皮大衣。”
“………………”
“生气了?”
玄同停下脚步松开手,说道,
“回去。”
“我…”
我是来找你的,不是打算单独行动的。
这样的话在看见玄同毫无表情的脸时,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就算玄同不生气,他自己却急脾气地愤慨了,
“你为什么瞒着我?!”
玄同叹了口气,耐着性子解释道,
“因为,这是一件我也不确定的事情。”
“那也可以商量啊!”
似乎很有道理,玄同默然地看着赩翼苍鸆把背包放下,然后从里面拿出另外一个包往玄同怀里塞,
“从里面出来冷不死你,这是你的。”
一边生气还要一边表示关心,赩翼苍鸆向来刀子嘴豆腐心。
虽然现在没必要穿,但玄同还是把东西收了下来。
“你是来找我的。”
“废话…”
委屈的语调怎么听怎么别扭,玄同无奈一笑,说道,
“走吧,和我一起去找拿走天阿之轮的人。”
赩翼苍鸆闻言眼睛一亮,
“什么天阿之轮天阿?”
“控制地底黑月的东西,找到它把它关了就没事了。”
“嗯嗯,有什么线索没?”
赩翼苍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那东西巴掌大小,为齿轮状,而人应该在寒气范围内。”
“明白了!我们一人一个方向开始找吧。”
玄同连忙拉住准备跑开的赩翼苍鸆,板着声音说道,
“跟我走。”
人还是安放在自己身边才安全。
赩翼苍鸆倒也没有对此发出质疑,心情极好地跟在玄同后面,
“我们是在往外走是吧?怎么感觉越来越冷了?你不加件衣服?”
赩翼苍鸆往外套里面又加了件单衣,看着没有一点反应的玄同,不由善意提醒道。
“不用,我受寒气的影响很小。”
“那么厉害?”
赩翼苍鸆犹有不信,伸手过去抓住玄同露在外面的手臂,果然温度正常。
“怎么会?”
“黑月天阿是久远前森狱的所属物,对森狱血脉的我来说,它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原来如此,难怪你这么上心处理这件事情。”
“我有这个责任。”
“咦,对了,你说拿着天阿之轮的人应该不会离开很远?我记得我过来时有看见可疑的人出没于那栋大楼附近。”
赩翼苍鸆指了指不远处也开始被划入警戒线范围的大楼,当时也就瞄了一眼,没有太过关注,现在想来,这时候还没有离开冰冻区的人很是可疑,咳咳,他自己自然不一样……
“木子湖以北,电子大厦有可疑人出没。”
玄同拿起对讲机立刻向素还真通报了这个信息,然后对赩翼苍鸆说道,
“我们过去,注意隐蔽行踪。”
赩翼苍鸆郑重地点点头,玄同想了想,扔给他一把手枪,
“我教过你的,小心点。”
赩翼苍鸆爱惜地摸了摸枪身才收了起来。
随着警戒线不断向外移,躲在楼里面把自己裹成粽子的三个人越来越焦躁,
“该死的条子,他们一直往外移,根本没办法把他们冻死在里面。”
“都是些个贪生怕死的人,还指望他们救人?呵呵!”
冷笑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着,毫无逻辑的话在没有理智的人听来却是那么地在理。
“就是就是,自己不过那样,凭什么就抓着我们不放?!”
“要么我们退到后面那栋楼里去,开猛一点,还怕他们有时间逃?!”
看起来是三人中领头的人沉思片刻,大掌一拍,
“行!就这么办!”
本来应该空荡荡毫无人气声音的地方突然出现“吱嘎”一声门开关的响动,听觉敏锐的玄同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头顶,赩翼苍鸆小声问道,
“楼上有情况?”
玄同点点头,
“我上去,你守在大厅。”
两人眼神交流确定下来了计划,便立刻各自行动起来。
办公楼向来有多个楼道出口,玄同挑了其中一个,同样的,离开的三人也各自选了一个出口,是谁遭遇玄同,就像天选之命一般。
被擒住的人惊吓得双腿一软,被玄同一把提起来用手铐拷在了楼梯扶手上,
“啊啊啊啊!老大!救我啊!”
正在搜身的玄同不由动作一顿,想也不想地往另一个楼道口跑去。
有犯罪经验的领头人神色一凌,掏出三人身上唯一一把枪转身朝上对着一晃而过的身影开了一枪。
这一枪没有惊到准备冲下去的玄同,倒把大厅里一脸警惕的赩翼苍鸆吓了一跳,害怕玄同被击中,选了个通道口便往上赶,没成想,从上面窜下个人来,两人照面,也不知道是谁吓到了谁,惊慌失措间,直接就干起架来。
到底有几个人!!
赩翼苍鸆是越打越心急,而那个家伙鬼精鬼精的,打了两下就嚎一嗓子“老大,下面只有一个人!” ,赩翼苍鸆闻言,上去一脚大力踢了过去,把人踢翻在地上。
领头人以及玄同在听到喊声时,同时当机立断地放弃了和对方的捉迷藏,
“玄同,下面也就一个人!”
赩翼苍鸆也灵光地喊了一声, 然后被对方一拳击中腹部,只得弯下腰躲避后续的攻击, 并重新调整姿势。
他就不信,跟着玄同练了不算短的时间,还对付不了这种货色?!
可惜的是,赩翼苍鸆并不是只要对付这么一个人,真正握有天阿之轮的头领楼梯下到一半直接从扶手处翻下来,玄同的子弹打进了木桩里。
“退开!”
玄同大喊一声,开枪的动作让他稍慢了半步,让 赩翼苍鸆被那人先锁住了手臂,
退不开了,赩翼苍鸆欲哭无泪,挣扎着要脱身,都不敢看向可能怒气飙升的玄同。
“你们是便衣?”
没人回答这个问题,只有沉闷的静,
赩翼苍鸆只觉手腕上的力量加重,如同再次出口的语气,
“不相关的人何必来惹事!”
“痛痛痛!”
赩翼苍鸆一边夸张地喊着,一边偷偷瞄了眼身侧之人的口袋,有齿轮状东西顶在他腰间,观察到此点的玄同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下位置,把手上的枪扔在地上,
“放了他,我们并不知道你们是谁,要做什么。”
那人眼神闪烁,看向身边的小弟,说道,
“去搜他身。”
“诶!”
——我教过你的。——
玄同低下头来,把担忧藏进眼里,也把杀机藏进了黑暗里。
抬起的脚以迅猛之势踢翻了来人,袖中的匕首电光火石间血珠四溅。
“你!”
见果然中计,那头领毫不留情地拿枪对着赩翼苍鸆就是一枪,却被赩翼苍鸆大力扭身闪了过去,子弹擦过身侧,赩翼苍鸆皱着眉头,按住那人便是一个过肩摔,身上还没机会掏出的枪掉了出来,被他一脚踢到玄同身边。
“TMD,你们是哪个当口的人!我是来杀那些条子的!”
“砰!”
一枪击中膝盖,把还要反抗的人击跪在地上,外面传来一串的脚步声,显然枪声给他们指明了方向。
见警铃下无所动容的两人,那人醒悟过来,这两个人真的是帮警察来抓他们的!!
“哈,既然如此,那大家就一起死!”
那人刚把手插进口袋就被赩翼苍鸆死死掐住了手腕,只见那人眼神狠厉,撞向赩翼苍鸆的伤处,两人滚做一团抢夺着天阿之轮。
玄同扔下枪准备上前,却忽感寒气骤升,这样的差别他都能感受到,那么对于常人来说只会是更加剧烈。
“你们都退开,越远越好!”
玄同对着好不容易冲进来却打着哆嗦的警员喊道,然后焦急地上前去拉开赩翼苍鸆。
同样也前来的素还真见状,立刻绑住了全身如冰块一般的犯人,
“为什么会这样?”
“被天阿之轮划开伤口就会如——”
话音在玄同察觉到手下温度极速下降的刹那嘎然而止。
玄同不可置信地蹲下去抱过赩翼苍鸆,感受着愈趋冰冷的躯体,心也跟着一起下沉,
“怎...怎么关啊?...好冷...”
玄同愤愤然夺过那同样也沾上赩翼苍鸆的血的天阿之轮,把东西一关揣进怀里。
“玄同,他......”
“我会救他,给我辆车。”
在素还真的示意下,玄同抱着赩翼苍鸆急匆匆地跟着一人奔出了大楼。
警车一路鸣叫着闯过一个个路口,玄同把两个背包里的衣服全部取出来盖在了赩翼苍鸆身上,看着他白得发青的面色,心中的痛无法言喻。
他是冒了险,所以,他很后悔,非常后悔。
远离木子湖后依旧炎热的夏日之地,也驱散不了车内的霜冻之气,那是从伤口血流之处渗进的寒气,玄同不知该如何处理,只能把人紧紧地抱在怀里。
回去,快点回去,或许能翻找出解决之法!
赩翼苍鸆已然失去了意识,呼吸微弱,吊着玄同的心。
已经通知了森狱内的医院医生,一进了森狱,车子直接开进了医院大门。
在亲眼看着赩翼苍鸆被泡入热水中接上了维生设备后,玄同才奔进书房查找可能存在的线索。
凌晨两点的森狱并不平静。
随遇推开房门,看向守在门口不远处的守备,问道,
“外面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呃...这个...”
“快说!不准吞吞吐吐的!”
随遇人小,气势却是不小,守卫被他一吼,只得开口说道,
“你的风老师伤重,正在医院急救。”
“带我去。”
随遇想也没想地关上门往外走,守卫虽说是去拦了但终究不敢动手,自然也不是很拦不住。
僵持之间,玄同低沉的声音从打开的书房传了出来,
“回去。”
“四叔,我想去看看风老师!”
“等他好了你自然能看到他。”
“我现在就想去!”
随遇很少会如此固执,玄同无法,只能说道,
“我去把他带回来,你在这等着。”
一人退让一步,随遇跑到露台上,看着玄同消失在了黑夜中。
——森狱血脉不受影响——
这么一句,完全解决不了问题,而被玄同翻出来有那么点用处的只能是——森狱血脉的来源。
心里有了主意的玄同来到医院,径直进了检验室,
“生命体征如何?”
“有在恢复,但恢复得太慢。”
果然吗?
手机响起,玄同一看,竟然是素还真,
“玄同。”
“嗯,事情解决了?”
“是的,寒气在消退,但,那个人不行了,赩翼苍鸆他......”
“我会救回他。”
“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对我说。”
“谢谢。”
放下电话,玄同把手一伸,
“做个血溶性测试。”
“哈?”
不明所以地一愣。
“我和他的血。”
“可是——”
“所以让你做试验!”
一句话又把反对意见堵了回去。
得,做就做呗。
作为森狱的大夫,对于森狱血脉的特殊自然有了解,或许这还真是一个方向。
抽过血后,玄同没有等在实验室,而是去了暖房,一走进去,大量的热气涌上身,立刻,汗湿了整件衣服。
不理会衣服紧贴黏着的不适,玄同静静坐到了池边,手指轻抚着水气中湿润的青白脸颊,微弱的呼吸起伏间带出还在坚持的生命力量。
“马上就会没事的。”
喃喃之语说予那人听,却是不能被听见的失落。
就这样默默地看着池中的人,待门再次被打开时,像是过了半个世纪般那么久。
“头儿,可以!!”
黯淡的眼神忽而一亮,玄同连忙转过身来,看着推着工具器械进来眼睛亮晶晶的医生。
“确定?”
“确定!试了他的还试了我自己的,都没有问题!就是不清楚需要多少血量。”
“从少往多加上去便是,我就在这里,没问题,过来做。”
“行,那先200好了。”
随遇在露台站了许久,等待的时间感觉尤其的慢,让他一瞬升起四叔是不是敷衍骗他的想法。
远光灯在转角处亮了起来,那是玄同的专车,随遇不由跳起来,赶紧转身跑下楼去开大门。
玄同从车里抱出被浴巾包裹住的赩翼苍鸆,看着站在门口紧张张望的随遇,语气放缓道,
“他没事了,放心。”
从身边过时,随遇踮起脚尖想要亲眼看一看,玄同无奈,弯下腰让他看了看。
脸色已经不再青白,相反地开始有了些红润的倾向,但还没有醒来。
随遇这才真正放心下来,
“回去睡吧,明天的毕业典礼我会通知园方推迟一天。”
随遇乖巧地点点头,跟着一起上了楼。
玄同没有想到仅仅200毫升就搞定,之前还担心得不行,只想多输一些多安全一些,却被医生给拦住,说着“够了够了,你看看仪器上,各项指标都恢复正常了!这情况,头儿可以直接把人带回去,说不定到家就醒了。”
回家就醒吗?
玄同看着被他放在床上的人,摸上去的体温已经恢复了正常,还不醒来吗? 还是哪里还有不适?
玄同带着担忧,也躺上了床,把人抱进自己怀里,看着窗外夏夜的星子。
“唔...怎么这么热啊?”
怀里的人动了动,试图推开玄同,玄同眨眨眼,缓缓松开手,不动声色地开口问道,
“被冻得不清醒了?”
“呃!”
看着坐起身背过去的玄同,赩翼苍鸆干躺着发了下呆,才回想起所有的事情,尴尬地笑了两声。
“那个,事情解决了?”
“嗯。”
“这个,我现在,一点不觉得冷了。”
——还觉得有些热,可不可以开空调啊?
不过看着似乎还阴沉沉的某人的背影,赩翼苍鸆没有继续说出口。
但玄同却径直去打开了空调,顺便倒了杯水过来递给赩翼苍鸆,然后就眼神复杂地看着喝水也喝得不自在的赩翼苍鸆,无法,喝了两口便放下杯子,从身后给了玄同一个猝不及防的拥抱。
“对不起,你别生气了。”
玄同叹息一声,拉着圈在他肩膀上的手臂转过身来,手指划过那清亮的眉眼,缓缓回道,
“你没错,是我错了。”
——不该瞒着你,也不该拿你冒险。
“再休息会吧,今天的典礼我安排在明天了。”
看着玄同并没有要离去而是打算留在身边的架势,赩翼苍鸆能感受到他被隐藏起来的恋恋不舍。
“那时候,你害怕吧?”
“......”
“我很害怕,我怕从此离开你,也怕把你一人留下。”
“......”
眼眸的黑太深太沉。
“玄同,抱抱我。”
不是诱惑,是祈求,轻轻的,淡淡的。
轻柔如羽毛般的点吻引动眼眶里积蓄的泪,历劫归来,相处不易。
屈起的手肘撑在赩翼苍鸆的两侧,不压到一丝一毫,保护着,就像是捧在手心的宝贝,唇舌开始纠缠在一起,你追我赶一般,无法分开,带出了啧啧水声。
赩翼苍鸆被吻得软了身子,眼睛氤氲一片,连眼前玄同那鬓角也模糊起来。
侧着身子空出一只手来,玄同修长的手指挑开浴袍宽松的结,带着薄茧的手掌抚上裸露出来滑腻的胸膛,赩翼苍鸆今日耗费了太多体力,有心给予玄同同样的爱抚,却软得手臂也难以抬起来,陷在一点点被积蓄的快感里动弹不得,直到玄同结束了漫长的一吻,浴袍里的手也探到了腰处。
“这里痛吗?”
被玄同对着耳朵吹气,赩翼苍鸆一时恍神,没有听清玄同的问话?
“什...什么?”
“被子弹擦过的伤。”
玄同撑起身子,把浴袍全部撩开,露出了那个他所说的伤口,被纱布贴着。
身侧的手伸过去抓住那轻抚不停的手掌,
“要说还多亏冻得及时,否则现在哪里会一点无感。”
试着调侃,却在玄同顺势把手放在了悄悄抬头的敏感之上时,咽下口水。
指腹划过颤巍巍耸立起来的前端,换来赩翼苍鸆抑制不住的嘤咛一声, 竖起来的硬挺开始吐露出难奈的“泪珠”。
“玄同...”
“嗯?”
舔弄着肚脐的舌尖收回进口里,被拖延下的时间感觉尤为漫长。
“难受,射不出...”
赩翼苍鸆微张着嘴喘息着,他实在是有些累了,但却不肯喊停。
玄同想想也立刻明白了,被他 挑起的欲望还在下身叫嚣,玄同却是压抑着上前抱住那人拍了拍,
“算了,睡吧。”
动作轻柔言语宠溺,赩翼苍鸆讶异于玄同不同以往的态度,知道他必然是怜惜他,心思一转,夹在两人之间的手探了下去一把捏住了还未软却的阳物。
“直接进来,快一点就好。”
“......”
“我想你进来。”
赩翼苍鸆的挑逗想来很少有失败过,那是他也明白,玄同对他不怎么说出口的爱。
抽屉被打了开来,玄同从里面拿出了润滑剂,赩翼苍鸆一边看着一边给玄同褪下短裤。
即使开了空调,房间里也满是蕴热缠绵。
避开腰间的伤口,把赩翼苍鸆抱起一些,玄同拉过一旁叠好的空调毯,塞到腰下,这样会让赩翼苍鸆觉得不那么吃力。
黏腻的手指送入渴求进入的穴口,高抬着双腿的人面色绯红,这样的姿势,也让玄同能更方便探到他体内的敏感处,那个玄同已然熟知的地方。
拖长的尾音吊起敏感的神经,不稳的气息下,玄同径直把自己送进哪软热的体内。
感受着下身的充实感,满足的赩翼苍鸆眉眼带笑,呢喃道,
“ 玄同,我是你的。”
不媚,却甚是诱人。
玄同颇有感触,俯下身来让赩翼苍鸆也可以环抱住他,胸膛紧贴着,心跳呼应着,唇上蜻蜓点水一般印上轻轻一吻,接下来便是如狂风暴雨般的占有。
大力的撞击下,次次对着高潮点,赩翼苍鸆再也没有心思去再想其他,扣在玄同肩膀处的手指松松紧紧,同无意识自己在收缩的穴道一般。
——我就缠着你,不要离开你!
不自觉中,高抬的腿夹住玄同的腰,把人压得更近一些,眼神愈加深沉的玄同手上揉搓着肉感十足滑腻的臀瓣,把自己埋得更深,再全部拔出,带出噗噗响声,满是情色味道。
细碎的呻吟不断从赩翼苍鸆口中溢出,禁闭的眼角微微泛红,玄同哑着声音开口,
“睁开眼,看着我。”
缓下来的动作,一下一下戳着花心,引动那里跟着一起收缩着,赩翼苍鸆喘息着睁开双眼,生理性的泪水在眼眶里盘旋着,对视的刹那,又是一场风暴。
藏不住的欲望,与,藏不住的沉沦,挺动的腰身汗水反射出窗外慢慢亮起来的晨光。
这一觉,赩翼苍鸆一直睡到了下午才转醒,房间里没有其他人,起身的人伸了个懒腰,同时也发现自己身上套上了睡衣,想来是玄同趁他睡着时给他处理的。
赩翼苍鸆立刻打起精神来从桌上拿过手机,没有未接电话,但是有条留言给他。
赩翼苍鸆翘着嘴角看完后,连衣服都没有换便打开房门跑了出去。
跑过与他打招呼的众人,也跑过午后灼热的气流。
玄同在某处等着他过去呢!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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