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穹又在发呆了,蹲在树底下,双手撑着下巴,笑得傻傻的,杨勋气得把盾往地上一立,冲过来指着他手指抖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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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穹又在发呆了,蹲在树底下,双手撑着下巴,笑得傻傻的,杨勋气得把盾往地上一立,冲过来指着他手指抖抖,却说不出话来,于是又愤愤然地转身走开,霹雳哐啷地对桩打了一轮,那脸也不知道是热红的还是怎么的。
杨勋现在是腰痛屁股也痛,昨儿个夜里,某个气血旺盛的小子真是一开荤就毫无节制,横冲直撞地快把他撞散了架,想想就后悔,不该让那小子唯所欲为!
至于陆穹,思绪随着那背影又回到昨夜,曾经留在背上的伤痕早就消失不见,但陆穹却觉得那痕迹依旧存在,刻在脑海中磨灭不去,顺着左侧肩胛骨斜穿过腰眼,隐于右臀上方,用唇舌划出润泽的线,陆穹听到了那突如其来地深吸和低喘,一个激灵,超强的自保能力下,陆穹一个后跳,避开正插在他脚前的枪,嗡嗡地晃着颤音。
“呃,那个,师傅…”
陆穹知道杨勋脸皮薄,这风口上哪里敢乱说话,先赶紧抹去脑袋里那些旖旎画面。
“给你的秘籍练了没?!”
“练,练了!”
“练成什么样给我看看!”
“好!好!”
“跟你说,影社的那些人都不是好惹的,你不皮绷紧点好好练,等再出去还是要被人压着打。”
看来是师傅实在是看不过他这花痴模样,也是实在关心他的安危,立马正了身形,上前与师傅切磋。
时光就在这样的日子中度过,转眼已有半月,见陆穹每日练得认真勤奋,对此十分满意的杨勋,这几日却察觉出什么不对劲,陆穹他看起来不怎么精神,所以今日特意出海去买了些美食回来。
所以,陆穹傍晚饭点的时候,看着杨勋从房间里搬出了大桌子,上面放了五六种他喜欢的菜时,还是有那么点讶异的。
“师傅,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就是看你练得辛苦给你加餐,怎么着这也有疑问?”
“师傅果然很关心徒儿呢,这让徒儿怎么不去喜欢师傅。”
“又来?”
“师傅听腻了?”
杨勋哼地把筷子塞到陆穹手里,在对面一屁股坐下,边吃边回道,
“少说些有的没的,我跟你讲,练功也得有度,不然只会事倍功半伤身体,今日晚饭后就给我回去睡觉。”
陆穹眨眨眼,夹了口菜放进嘴里,不知滋味地嚼起来。
最开始他练功练得那么勤,是他明白师傅是真为他的安危担忧,再到后来,却是为了那一日多于一日、一日深于一日的情感,分分秒秒恨不得把那人推倒身下,他知道这状态不太对,他有些捉不准是否是之前阵法余威未清,或是被阵法引发了曾经吞食的幻药。所以自己总说些惹恼那人的话,再每日练得不分晨昏,让自己累得没有精力去想那些事情。
只是,总归长久下去是瞒不住的。
一边不希望师傅为此事担忧,一边又舍得不得离开他身边,大概只有忘我练功才能转移一下注意力吧。
“怎么不说话?”
陆穹的异样引来杨勋的关注,在杨勋的记忆中,陆穹是一个聪慧明理的人,即使偶尔坏嘴巴也不过逗人,绝不是现在这闷葫芦般的状态。
“唔…师傅,有听到外面传闻吗?”
大概只能先转移话题了。
”嗯?你是说湛卢剑?”
“是的,孤独剑通知各门派影社重出,需要大家一起寻找湛卢剑的消息,其实剑应该是在纳兰潜凛手上吧,他总是对这种让人入魔的东西很感兴趣。”
“但他不一定会随时带在身边,不然上一次就会有察觉。”
“也是有道理。”
“你现在先别烦恼这事,对付他们我们还得从长计议,提高自身是重要,但也要劳逸结合,反正今天吃完你不睡,我压着你去睡。”
“呼”
陆穹皱眉,没有回答,直到一餐饭尴尬地吃完,杨勋桌子也没收拾,直接起身拎着陆穹往屋里走。
夜,是否更容易让人陷入魔障呢?
陆穹没有时间去细思,反手就拍开杨勋,换来杨勋一脸诧异和怒气。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让我进去,我就干你到天明!”
“喝!”
下意识地松了手,杨勋脸色或白或红,变得好不精彩。
陆穹乘着杨勋呆住的片刻,立刻转身离开,冲向海岸线。
不提不等于不存在,杨勋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在每一日躺床睡着之前,他没有一次等到陆穹,换句话,他若未睡,陆穹绝不会回房,这其中的缘由,杨勋现在想要不明白也难。
退了两步,再向前一步,看着跑远的人,杨勋终究还是做了决定。
潮汐像内心的汹涌扑向海岸,浇湿了鞋裤,被风一吹,甚凉,却在下一秒被拥入温暖怀抱,那人沉声对他说着,
“是我没考虑你的心情,我们回屋吧。”
“师傅?”
“不就是做吗?你年轻需求高,有什么不好说的,我,我又不是不愿意。”
这话说完,一秒让陆穹眼眶泛红,语带哽咽,
“不,师傅,我,其实,我是担心,是我又魔障了,你不明白,我时时刻刻都在想那事……”
杨勋一愣,一面对纳兰潜凛的怒火上涌,一面又心疼小穹隐忍不说,抱得更紧了。
“没事,师傅明日就再去楚门寻药,今日,你还是先随我回去……”
海潮声声抵不过这人对他说的那一字一句,陆穹想,他或是心甘情愿地无药可救。
“师傅太纵容我了。”
“若,若不是你,看我,看我不打死他!”
“我会比师傅先一步打死他!”
被紧紧包裹在软热的内里,就像心也被捧在手中细心呵护,耳边颤抖着的喘息,不稳的声线在尾音处窜高,溢出微张的双唇,紧闭的眼角溢出一点湿润,泛着红,随他之动作而坠入情欲海洋的人,只有他能看见,也只能他看见。
第二日,两人便收拾了行囊重新回到临安城,关于楚门门主南宫誉前往参加雪峰论剑的事,正在江湖中流传,杨勋有些庆幸,毕竟若是以往,楚门门主都是音讯难寻的,如今人就在雪峰论剑,至少就不用满江湖地找了。
至于陆穹,经过满足的一夜,精神状态明显变好,心性也稳定下来,果然,杨勋便是他的解药,缺之不可。
“小穹,这个南宫誉颇有本事,我们去雪峰论剑与他会武,我得交待你一些细节。”
“嗯,师傅,我希望这一次让我来打头阵,也检验一下这段日子练功的成果。”
“可以,我相信你能行,就算有什么问题,师傅就在你身后,不用担心放手去做就好,也让南宫誉见见我们天王也是有后起之秀的。”
陆穹能感觉到拍在肩头上的力道有着不一般的重量,那是杨勋对他的信任也是对他的鼓励。
当他站在南宫誉面前,在那必杀天子剑前,陆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深刻地体会到天王“守护”的意义。
南宫誉垂首望向战后脱力躺倒的后辈,耳边是杨勋在向他诉说着前因后果,最后只留下一句,来日黑水草原再会,便从容地离开。
这已经是杨勋期望中最好的结果了,心下安定的他扶起陆穹,
“感觉怎样?”
“大概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哈,果然是小穹会说的话。”
两人相视一笑,这是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独有的默契。
“天王总被弃嫌,那是因为他们不懂,天王存在的意义,只在守护。”
是多年前,杨勋收他为徒时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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