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夫,快点开门啊!”
年轻男子看看四周已无人追踪,才绕回到常舟家门口,用力拍打着门板。
不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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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大夫,快点开门啊!”
年轻男子看看四周已无人追踪,才绕回到常舟家门口,用力拍打着门板。
不一会儿,便听到“吱嘎”一声,门开了,人却不是常舟。
“夏叶,常大夫不在吗?”
开门的人和眼前的男子年龄差不多,只是身材略消瘦,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才侧着身子让出位置来,说道:
“师傅被叫去出诊了。”
“怎么这么不巧,那这个人可怎么办?他伤得很重呢。”
夏叶斜眼瞄了瞄被放到床榻上的晏傕,漫不经心地吐糟:
“我不是在这呢,急什么!”
那人抓抓脑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觉得说不过某人,还是安稳地闭上嘴好了。
夏叶皱着眉头来回审视着晏傕身上的伤,完了,便开始收捡一些药材。
“你出去和人打群架了?”
“没呢,是路过霄云楼的时候,看到钱家的人围殴这人,所以才出手的。”
“嗯。”
夏叶没再多话,开始给伤口敷药包扎,或许是因为药物接触到裸露的伤口,一直昏迷的人被疼痛刺激,口中轻吐呻吟,渐渐转醒过来。
“哎呀,你醒了啊?感觉如何?”
晏傕待眼睛不再模糊,才看清楚那个救了他的人,身材健壮一脸英气的,应该是个练家子。
“我还好,这位大侠,多些你出手相助,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请教大侠尊姓大名?”
“我叫宁公予,这位是救你的小大夫夏叶。”
夏叶听了眼皮一翻,非常不爽某人在他的称号前加上一个“小”字。
晏傕想坐起来拱手行礼,却被夏叶徒手按了下来。
“你躺着多休息休息,等我家师傅常大夫回来复查一下再回去吧。”
“啊!原来这里是常大夫家,小人虽来风沙渡时间不久,对他的大名还是听闻不少。”
“嗯。”
夏叶点点头,继续倒腾着他的捣药罐,没有继续交谈下去的打算。
宁公予瞧了,便坐到晏傕身边来开始没事唠嗑。
“你是怎么得罪了钱家啊,追着你打得这么狠?”
“生意上的一些事情。。。”
“嗯。。。可以理解了。”
宁公予摸摸下巴,算是明白了,他从小到大一直都住在风沙渡,关于钱家的事情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
“你这势单力薄一个人去拼,也是够胆了,很多人遇着他们都是能忍口气便忍着,唉,那你以后打算如何?”
“钱家嚣张不了多久的,只要再等等。”
晏傕眯着眼算计着,虽然他一个人搞不定,但是,方家有途径。
“我是风沙渡边防胡参将手下的小兵,虽然没什么能力,但是叫几个弟兄帮忙打架是没问题。”
那边,夏叶听了,不由呲笑。
“也不怕胡参将把你们这些打架的一起抓了军法处置!”
“大不了蒙个面就是。”
宁公予回头反驳了一句,夏叶又闭上了嘴当闷葫芦。
“多谢小兄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自有我的办法。”
“嗯。”
这时,常舟提着他的随身药箱回到家中,就看着屋子里竟然不少人,包括那床上躺着的那个。
“公予怎么过来了?”
“救了个人,你给看看吧。”
“常大夫,又要麻烦你了。”
晏傕抢先打了声招呼,常舟这才发现床上躺着的竟然是他曾经的病患之一。
“原来是你啊,今天我去方府,看着换了个管家,却不见你,还在奇怪呢,怎么了?你离开方府了?”
晏傕点点头,想到常舟该是刚从方府回来,焦急地问道:
“是的,你是去看方越了吗?他有没有怎样?”
常舟放下药箱在一旁坐下,神情略有些怪异。
“他是被人下了很轻微的迷药,按理来说,不过是让人有片刻头晕迷糊罢了,却不怎的他的反应相比起来要大些。”
“啊!那可怎么办!”
“好在刚才给他诊治的时候,症状已缓下来了,我给他来了付药剂,大概吃上个十天就完全没事了。”
晏傕这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常舟摸了摸他那蓄得并不是多长的稀疏胡须,说起了他内心的疑惑。
“我觉得,可能方爷曾经服用过什么药物导致脑补收到伤害,或许这次他反应那么大,是因为迷药刺激了那种伤害。”
晏傕听着,想起过去种种,不由叹了口气。
“少爷却是这里有伤,却不是外伤,是服药的后遗症。”
“噢~是服了什么药?”
常舟一听,兴趣也上来了,一旁宁公予老老实实地坐着听个迷糊,那边夏叶却是连忙竖起耳朵来,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可惜晏傕却是摇了摇头,他若知道就好了。
夏叶把捣鼓好的药包了起来,走过来把它放在床边,让常舟看着。
“师傅。。。”
常舟点点头,其实也不过就大概瞄了一眼,这样的皮肉之伤让夏叶来处理根本就没什么好担心的,想想这么多年来夏叶的表现,也忍不住吐糟:
“别人学个十多年早囔囔着要出师了,我说叶子你啊,是要在我这混到什么时候啊?哪有你这么懒的。”
夏叶手上动作一顿,眨眨眼睛。
“唉唉,师傅不要嫌弃徒儿啊,徒儿可是要侍奉师傅到老的。”
嗯嗯,这里包吃包住,师傅厉害,脾气又好,他才舍不得走呢!
常舟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时,晏傕觉得自己身上不那么难受了,便自己下床来,旁边的宁公予连忙站起来上前扶住晏傕。
晏傕这才发现宁公予步伐的奇怪。
“这。。。”
宁公予腼腆地笑笑,指了指自己的腿。
“天生的。”
夏叶补了一句。
“还好不是多瘸,没事,他可比常人都生龙活虎的。”
“哈,这个我相信,非常感谢你们的出手相助了,我也该是时候告辞了。”
晏傕点头应道,拱拱手道谢。
宁公予把药包揣在自己怀里,
“我送你回去,路上可别遇上那些钱家的走狗。”
“多谢,他们不知道我住哪里,没关系。”
“走吧,说送一程便要一定要送。”
宁公予挟着晏傕笑呵呵地便往外走。
方府内,罗管家在院子里不安地转着圈子,这事被晏傕一搅和,也不知道方越是否看出什么,他是留着表诚意还是趁机赶紧离开是好?越想越是焦躁,算了,不管如何,先回房收拾一下,有事也方便跑路,想到这,罗管家转身便去了自己房间。
房内,小五把常舟送走,留着小玉在方越身边伺候着,方越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不愿睁眼,在一片黑暗中思考着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平缓的呼吸下,他已是恢复了冷静,常大夫的药很管用,服下一剂后,清醒了不少,却是越是清醒,越是冷然,脑海中一直是那个挡在他面前遮住他视线的身影。
而晏傕的出现,决计不是个偶然。
方越忽而睁开双眼,看着天花板,冷冷笑了出来。
旁边的小玉被他吓了一跳。
“啊!少爷,你醒了!”
“叫小五去请罗管家过来。”
“是的,少爷。”
小玉连忙小步跑了出去,方越这才起身下床,外面夜色已深沉,院子里却是开始吵闹起来。
方越听到小五在那里喊着“罗管家你是要去哪儿啊!少爷找你呢。”,便穿好鞋子便要向外走去。
外面小玉正赶回来回话,方越摆摆手,径直跨出门槛。
罗管家听着方越要找他,不由慌了神,怎么找来得这么快?他还以为方越这一昏,怎么着也要等到明早再说吧!
于是他想也没想,抓着包裹就想溜,却被小五给堵了回来。
“你和方爷说,有东西拉在霄云楼了,小的我先赶紧去取回来。”
“有什么拉下的和小五说了去取,你就免去了。”
罗管家身子一颤,回身就看到方越现在门口,眼神冷冷地望着他,把他看出一身冷汗出来。
“那个,少爷。。。”
“进来。”
“我。。。”
“要我找人押你进来吗?”
语气一沉,罗管家迫于压力,只能步步挪移到了方越跟前。
走到近处,听着方越压着嗓音低声对他冷笑道:
“没做亏心事你是怕什么?哼!”
没等回话,又冲着外面喊道:
“把他的屋子给我锁了,还有,今晚谁也不准出府。”
外面一众仆从齐声应了。
罗管家跟着方越进了房间,看着门就在背后被关上,双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少爷饶命啊,这,这都是钱家胁迫我做的啊!”
方越坐在椅子上,指骨敲着扶手,看着下面跪着的人,压抑着怒气,说道:
“说吧,全部说出来,若有隐瞒,哼!”
听着罗管家哆哆嗦嗦地说着钱家是如何算计着他的,方越也想明白了,某人说什么被钱家逼迫什么的,全是屁话,当他真是傻的不成!
该说的都说完了,罗管家惴惴不安地等着方越发落,方越皱着眉头,狠狠一拍案桌,把下面的人吓得狠狠地磕起头来。
“少爷饶了我吧,钱家我惹不起啊!”
明明就是贪图利益而狼狈为奸,偏偏这会儿还在这演戏,真正可憎!
怒火攻心之下,头又不可抑制地痛起来。
“给我滚出去!”
“是是是!”罗管家连忙踉跄地跑了出去。
小玉进去看着他家少爷趴在桌上不动,又是一惊,失了方寸地喊叫着,方越只能勉力抬起身子拉了一下身边的小玉。
“我没事,出去让人把那人给我看牢了。”
“少爷真没事吗?”
“嗯,你出去吧,我休息下就好了。”
小玉只能依令出去,顺手把门给关了。
方越在床上躺了下来,想起晏傕以前对他的劝谏,还有之前他的突然出现,忽而猛地坐了起来。
不对,他那样冲出来给他解了围,钱家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他?
越想越是害怕,赶紧起来冲了出去。
“少爷,你这是要去哪?”
门外的小玉跟在他后面追了出去。
“叫小五过来。”
小五跑到跟前问道:“少爷这是要出去?”
“你去套车,我们去霄云楼那转一圈。”
“啊?”
“快去!”
“诶,好的。”
小五虽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只能应下。
外面一片肃静,是接近黎明前最为黑暗而安静的时刻,霄云楼附近也是如此,方越睁着双眼仔细地看着每一个角落,心里想着,钱家肯定不会放过晏傕,现在的他又不知道晏傕住在哪,就怕人被钱家抓了去,那就麻烦了!
马车上的方越气得咬牙切齿,忽而看到经过的地方,地面在月光下反射出微光,那里有一滩明显的血迹,在顺着血迹的方向看去,朝霄云楼的方向散着的点滴血迹,心下一紧。
晏傕,晏傕,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即使方越头痛得难受,还是忍耐着查看了下现场,然后才驾着马车回去,派人把那地方守着,他则收拾一番拎着罗管家直接去了风沙渡府衙门口等着,忙碌得一宿未睡。
晏傕这一晚上也是睡得不安稳,全身是这也痛那也痛,翻个身都难受,好不容易挨到天亮,便想出门去打探一下消息,却是行动不便动弹不得,痛得龇牙咧嘴。
“晏傕,起了吗?我来给你送早饭了!”
外面是宁公予的声音,晏傕松了口气。
“公予吗?我在呢,你等会,我来开门。”
“别麻烦了,我自己进来了。”
随着声音传到,宁公予推开门瘸着腿已然走了进来。
“哈,我想你肯定起身都困难,所以就自己破门而入了,别介意啊!”
晏傕笑笑,
“没事,你这是踢门还是翻墙进来的啊?”
“门我可不敢踢,踢坏了还得修,多费银子。”
“所以是翻墙咯?”
“呵呵。”
宁公予笑着默认了。
“谢谢你了,你倒是想得周到。”
“我有经验,这挨揍后肯定不好过,再说你不过是个文弱书生,又一个人住,想来更是不方便了。”
“所以说,你以前是挨揍成习惯了吗?”
“哈,可不是吗!”
宁公予说完,便把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打开来。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我就选了我自己喜欢吃的啊。”
“嗯,我没那么多讲究,这些都挺好的。”
“那可好,你快趁热吃吧。”
晏傕点点头,便开始安静地吃了起来,吃到一半,抬起头看了看宁公予,犹豫道:
“那个,有个事想要麻烦一下你。”
“你尽管说,没什么麻烦的。”
“谢谢了,我想拜托你待会出去帮我探探消息。”
宁公予想了想便明白了。
“行,查你们方家和钱家的事吧?我现在就去。”
才说着,外面又有人喊门。
“先生,你在吗?”
晏傕听出那是他的委托人,告钱家的那个,连忙让宁公予去开门。
“先生,方家和钱家在府衙里打起官司来了,我们可有机会了!”
晏傕眼睛一亮,
“走,带我去瞧瞧。”
宁公予连忙起来扶着他,
“诶,现在就去吗?”
“嗯,现在去。”
“得,我去套马车载你过去!你等着我!”
宁公予转身便出去了,晏傕则开始准备着一些他觉得能派上用场的东西,他可不能让方越吃亏,钱家就等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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