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总是好动的,坐在教室里纹丝不动不会是他们乐意做的事情,除了极少数的异类。
他们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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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总是好动的,坐在教室里纹丝不动不会是他们乐意做的事情,除了极少数的异类。
他们的身影大多会被发现出现在篮球场足球场排球场棒球场等等。肆无忌惮流淌的汗水是天经地义的,下了课,就是他们的天下。
征士本意并不想把自己的班级排名从第五提升成为之上的第四第三第二甚至是第一,只是除了练剑之外,他确实少有可做之事,那么就是看书,各种各样的书,包括教科书也成为了他暂时性的爱好。关于练剑的场地问题让征士也小小的头痛了番,要知道体育馆内的场地必然是被社团活动占领了去,那么不想参加任何社团活动的征士在限制外出的情况下只能在花园的空地上比划两下了,而且由于没有对打之人,这种练习有时候也感觉甚是无趣,而坐在树上的看官儿若岛津潜从未主动表示过愿意下来陪练,毕竟,这完全不在潜的考虑范围内,这是关于他打斗的原则问题,但因为不曾说出来过,也没有人会去理解这种原则性,或者干脆就不知道有这种原则性东西的存在。
练习到太阳下山,征士才回了房间,刚进门不久便有人“嘭嘭嘭”的敲起了门,这种敲门频率判断下的人必定是秀,知道放他进来不会有什么好事,干脆自己先冲了个澡出来再说,却没想到秀还当真等到他出来,征士只得开了门,心想,他怎么就知道我在呢?
灰头土脸那模样,不知从哪山窝里给挖出来的,秀咧着醉笑。
“淋浴设施坏了,借我洗个澡先!”
“你就不怕我不给你开门?”
“你一定会开的,好在你来开得慢,我才想起要拿换洗衣服和毛巾。”
“行了,你赶紧进去洗吧!怎么像沾了面粉的糯米团似的。”
“那东西挺好吃的,真的!”
黑线继续悬挂上万份无奈的某人的额头上。
五分钟便换了层皮出来,蒸得热腾腾的包子似的,眼睛就盯着对面的空床。
“你该不是肖想我这张空床吧?”
“哎!你说对了,今晚就让我先住这吧!”
“你又和潜闹僵了不成?”
“没,没!只是和他一块儿住挺腻味的,换换环境嘛!”
征士心想,他这双人房毕竟就是双人房,变不成实质意义上的单人房,反倒被流动住户闹心得很,真挺亏的。
给秀拿了备用卧具出来就没再理睬,拿起本近代史翻看起来。
“征士,今天我见着那个迟来的新生了,他去了剑道部,还是使两把呢!”
“进了剑道部?可是我听伸说是足球部。”
“是足球部没错,也去剑道部转了转,只是没入社。似乎更喜欢足球……”
“那就算使两把也不见得怎么样吧?”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
“那也就不谈了。”
征士停止了当前的谈话,秀也只得“噢”了声,四处打量有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
“很可惜,我这没有你想要的游戏机。”
“没关系,我让潜拿给我。”
说着便大声喊起来
“潜!把我的掌上游戏机给我拿过来。”
不到半分钟,人影就从隔壁窜到这窗前。
“拿去!今天就放过你,等伸有空过来,你可就别想过这么安逸了。”
“伸去哪了?这些天。”
“好像是班级有什么活动吧,这两天都没空过来教我。”
说着便拿起游戏机运动起手指来。
一个人单调的看书,一个人单调的玩游戏,导致这个夜晚比较早的熄灯睡眠时间,外面还有灯光,征士干脆把窗帘拉了起来。
也正是因为今夜例外地把窗帘拉起来了,所以奇怪的是,半夜月光却堂而皇之的从这扇窗洒向案头地板,余光也刺激到了墙角的征士,他对光线总是比较敏感的。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征士知道,窗帘是不到一分钟前刚被拉开的,所以猛然张开眼,费力张望,果不其然,发现在秀的窗前站着一个人,凶器正要刺入秀的身体。
征士“咻”地从床头跃起踢开了来人持凶器的手,那只手反射性地向他攻击过来,徒手总是不方便的,抵挡几下也被凶器划伤了手臂肩膀,这样的动静下,秀也翻身起来,大叫着潜的名字,征士和潜把凶手避到窗外,那人便转身跃了出去,秀怒不可支地拔出防身小刀冲了出去,直逼凶手,招招下到狠处,就在刀锋要刺入对方胸口时被潜挡了下来,几下便绑住了凶手。
“在下去你就要杀死他了,秀。”
秀停在那粗喘着气,没有出声。
“杀死了他可就是法律问题了,我把他押回家去,你自个儿小心点,我马上就回来。”
然后潜又对窗口的征士说
“帮我先看着他,谢谢了。”
征士看着呆立不动的秀,只得出声对他说。
“秀,上来吧!”
听到重重的叹息声,秀蹬了几步从窗口跳了进来。
灯已经被打开了,可以看见征士的右手臂带着血迹。
秀把他按坐在床上便检查起伤口来。
“感觉怎么样?痛吗?会头晕吗?”
征士笑了笑
“哪里会那么不中用!倒是你,那一会儿怎么那么冲,倒像变了个人似的。”
秀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说不清楚,就是很生气很生气。”
“你这样是挺危险的,以后你还是好好让潜呆在你身边,要知道可不仅仅是因为有人想暗杀你的原因……”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心里有数,我去隔壁拿点药过来,你躺着别动。”
把药取了回来,作了简单的包扎工作,秀变得特别安静起来,这时潜也已经回来了,到征士房间看了看情况,又回到隔壁。看样子是默许了秀继续留在征士房间待到天亮。
“明天我帮你请假,潜也算是个好医生,你就别出门了。免得惹来学校的注意。”
“我也这么想,行了,行了,去睡吧,睡不着就躺一会儿,不多久就会天亮了。”
秀点了点头,躺回自己的床上,征士这会儿是睡不着了,不知道秀是否能睡着,猜想只能是盯着天花板发呆了……
第二天晚上,从秀口中套出关于“身体决不会如此简单就生病以至于要请上一整天还不够的假”的征士缺席的真正原因,伸出现在二号楼三楼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秀的表情仍然有些苦瓜,伸就有些不大理解了。
“不是已经抓住凶手,而且征士也只是受了点小伤,这样的话,你还担心什么呢?”
当然,伸关于所谓“担心什么”的这个疑问完全是随口说的,真要说担心什么,在伸分析下来或许会比秀的两三条再多上两三条,难得消沉的秀现在需要的是积极的开导。
“伸,你瞧,我被暗杀的事果然发生了,而且征士为此还受了伤,啊!所以无论如何,以后还是离我远些的好。”
“是吗?不觉得啊,这事发生在高中校园的机率是多么的小啊,能遇上黑道世家的少爷,再经历场惊心动魄的打斗,怎么想也非常具有吸引力啊,不是吗?”
显然,这话的真实性有待考证。
“此话当真?”
“有何不可当真?”
秀不由转头看向无动于衷的潜,喃喃道,
“他们怎么这样?哪里像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嘛!”
“没什么,他们比起你来还算是正常的……”
受到同伴“无情”的打击,秀不由沮丧的低下头沉思起来。
当真是他自己不够正常,以为本该正常的事变成了不正常?
“啊!简直糟糕透了,我怎么完全不明白?”
征士瞅了瞅快要抓狂的秀,安慰地说
“不明白才正常,何必庸人自扰呢?”
到底是安慰的成分多些还是讽刺的成分多些,个人心中都有不同的评判吧!
伸看了看征士的手臂,换了关切的神情问道
“你准备请几天假?伤口很深吗?”
“伤口到是不深,只是这么包裹着出去难免会遇到麻烦,所以等外面这层可以拆掉我就会去上课,没什么可担心的。”
“唉!还好征士你没去亲自请假,今儿我和向宇老师说你的事,那双本来温和的眼睛突然精亮精亮的,害我心跳得厉害。”
听到这征士不由担心起来。
“他说什么来着?”
“他就那么站着,不知脑袋里想什么,最后同意了却什么也没问。”
“不问也正常,如果他当真有特异功能,一定知道你不是去干什么坏事,而是助人为乐了一把,这对他来说,还没到达他热切关注的临界线呢!”
伸根据他的了解作了比较理性的判断。从某种程度来说,这还确实达不到“基本符合”的标准。
“对了,征士,你怎么不去剑道部呢?上次我去那看到了那个迟到的新生,耍着两把刀,可威风帅气来着,你还是去比划一下吧,也可以让那些人跌破眼镜。”
“真可要谢谢你的夸奖了,不过,秀,我可不想当周围拉着四道链条在中间摆pose的活动蜡像供世人瞻仰。”
“而且耍两把刀,呵,哈哈,真是有创意的词汇,潜,难道你都没教过他这个?”
“非常遗憾,这愣小子对剑道非常不感兴趣……不过,秀说的那个家伙身手似乎当真不错。而且,看上去人很好的样子。”
“啊!那明天潜去找他较量一下看看,我还没看过呢!”
“抱歉,我是保镖,不是可供娱乐消遣的玩具……”
如果是一位强者的话,是不是有切磋讨教的价值呢?没有对手的日子还真是寂寞呢,某人心想。
清水老师原本以为被安排到他班级的迟到新生一定会是像新井那般顽劣或者至少也会想高城那样孤傲,总之,就不会如愿的是位讨人喜欢的男生,本来讨人喜欢的学生就少,都处在叛逆期,更别说是高中男生了,怎么想都觉得有些担心,不过,既然是校长这么安排的,那么这多少也像是一种强心剂,让她感觉也就安定些,向宇老师也总是拿这嘲笑她来着,说什么,宁愿把好学生放在他那里折腾,也好过把坏学生放在她拿来折腾她。啊!啊!想着就无比的沮丧起来,但也就真不用担心吧!如果向宇老师都觉得问题不大的话……
不过非常幸运的事,那个头发有些长,黑亮黑亮的发色,看着挺精神的,当然,这不是幸运的内容……重点在于那位少年难得的有种让大多数人都愿意亲近的温暖气质,就像是一种磁场一样吧,于是清水老师也就笑开了颜,只是有时候看着他坐在窗户上晒晒太阳或者突然一跃而下蹬蹬蹬得跳到一楼时,心脏有些负荷不了。
这就是黑发少年真田辽留给他的班导的鲜明印象。
在那场清水班的友谊足球赛中,他所喜爱的足球却被无知的清水老师给愚弄了番,当然,清水班的好学生都明白,在清水老师的脑海里,这样一群充满活力精神向上的少年们,在运动场上奔跑着,那是多么美好而动人的画面啊,但是想一想两个班的学生中,真正擅长运动的(是的,还不是指踢足球)的少年能否凑足两个足球队的人,于是少数足球社的人之外,都是些打篮球,打网球的,打排球的,一群杂牌军,很不幸的,伸同学因为敏捷的身手也光荣地加入了足球队,于是就出现了到底是用脚还是用手这种突然一下迷惑起人的问题,所以当辽作为前卫却准备进攻的时候,二年级的伸英勇地冲到了他的面前,于是离脚的足球飞向伸,那种高度吸引着伸双臂一伸,双手一挡,“咻……”地,足球画了一个漂亮的弧线,“嗒嗒嗒”的落地弹跳。
“呀!”
“啊!”
两个人都发出了相应的感叹词,里面有着无法遮掩的无奈语气。
“学长……我们踢足球呢……”
“唉!我就说我还是站在那球网前当守门员比较稳当的!”
自然,比赛就这样乌七八糟的进行并且结束了,上帝保佑,竟然可以安全的结束,清水班的学生们素养绝对不是普通的高,而清水老师的水准也绝对不是普通的低……
辽在比赛后并没有马上离开,他留了下来帮学长做些整理,因为傍晚的空气比较好?当然不是,但可以作为原因之一小部分,那个叫毛利伸的学长,他的笑抓住了辽的眼球,似乎在心的某个深度,希望看到这样的笑脸,是这个人露出这样的笑脸,而不是其他人。这也算原因之一吧!那么最大的原因当然是他比较热心,热于助人嘛!对啊,这个才是大家心目中的原因吧!
“毛利学长是个个性非常活泼的人啊!”
“谢谢,你也是难得比较厚道的人嘛!”
在伸看来,对于辽的熟悉感甚至超过了对征士的吧,遇见的人总是带着神秘的色彩,却是迷了人眼,所谓熟悉感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呢?遇见了什么事知道会说怎样的话,做什么样的反应,如果高兴了,如果苦恼了,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明明不认识,却总能猜出些什么来,沉静下来,总有许多无法说明的情感。
“啊哈!伸,我看见你那丑样了!哈哈!原来你也有这么白痴的时候啊!”
秀冷不防地向伸扑了过去,害伸一个踉跄。
“你怎么在这里?”
好不容易剥下身上的橡皮泥,伸抖着身子跳得老远的。
“你不是告诉了我你们友谊赛的事吗,所以,我和征士一起过来看了。”
“征士也来了?”
伸听到秀这么说便抬头四处张望。
果然看到征士站在场外的台阶上,似乎并无意上前来。
伸向他晃了晃手。
“你怎么也来凑热闹了?”
“有热闹为什么不能来凑凑?难得看你闹个笑话。”
虽然这种说话的风格就是征士所惯常的,但在内心深处或许并不如表面上所表现得那样平静。
征士的视线投向的人是真田辽——等的就是你了——却不知道这个“你”是谁。
各种各样的感觉,其实似乎都像,却也都不像。
应该不至于复杂到如此,自己所感觉到的不过是被撒了一把小石子入湖的那般动静。
其实,涌动的海面,身处却平静安适。
至少这一点征士的感觉是对的,所以,也就不用那么在乎了。
“给你看一次笑话我倒也无所谓。”
“啊!你是那个迟到的新生吧,你耍两把刀可……”
话还没说完,伸一把把秀的嘴给遮掩住。于是就只剩下秀如同溺水般的“咕噜”声。
“你怎么这么让人丢脸啊!”
“他丢脸也不止一次两次了,你还替他担心?”
征士终于走了过来替秀解围。然后转向辽。
“你好,我是伊达征士,据说你的剑道很不错,有空切磋一下如何?”
“啊!还没人向我要求切磋剑术呢,踢足球比较多。”
“是吗?那就罢了!”
“不,可以啊,我同意,有空的话。”
辽有些憨厚的笑了笑。征士点了点头,结果在预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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