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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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结束

“你还好么？”

好像有谁在说话，但是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一双温暖的手扶在我的额头。好似被烫了一下，神志开始渐渐的回到了我的脑海。

我蹲下身，想捡起地上的残肢碎块，可是捡起这块又掉了那块，始终无法全部捡起。我机械着重复着这个动作，直到感觉有人制住我的双臂，阻止了这个不停反复又毫无意义的动作。

我终于嚎啕大哭，近似崩溃。

再次醒来时，是在中央庭的医务室。床边趴着的是中央庭新来的指挥使——我一直渴望接近和成为的人。

跟我年龄相仿，满脸掩饰不住的疲惫，正呼吸均匀的假寐。金色阳光的照耀下，好像让发丝都更加柔软。

如果不是我躺在病床上，我甚至以为这是一个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宁静午后。或许，一切都是梦？没有争吵，没有牺牲，那个血淋淋的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电影是怎么演的来着？这时候主角唤醒了床边的人，开启属于她自己的奇遇？

我想碰一碰那柔软的发丝，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好把目光转向窗外，整理我的思绪。

也许越是安静的环境，就越是对声音敏感，我听到隔壁房间有人在小声交谈。

“指挥使最近工作量太大了吧，我刚刚看她趴在救回来的那个小姑娘床边睡着了。”

“是啊，到处都有被黑门和怪物迫害的市民，太耗精力了。不过那小女孩也挺可怜，听说她好像一直有参加指挥使的训练和考核…可是，虽然在她身上检测出有幻力，但是就一点点，跟没有也没什么差别。眼睁睁看着亲人被碎尸还什么都改变不了，崩溃也很正常……”

声音好像离我很远，又好像就在我耳边。在这温暖的阳光下，我却冷的发抖。

我好像终于懂哥哥的意思了。

我不是英雄，也没有办法成为英雄。

我没有责任，不需要在挚爱的亲人和无辜的居民之间做选择，因为我没有能力，无法拯救他们。甚至，也许我自以为是的帮助，只是在为中央庭添一些不必要的工作量。

在怪物和黑门面前。我们能做的。只是，保全自己。

如果最后我变成了只是在这灾祸里挣扎着活着的人，你会失望吗？

后来，我没有接受中央庭的安置，我行我素的来到战乱区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

这是哥哥为我留下的生命。

但是我却做不到为了他而坚强的活下去——我找不到活着的意义。

失去了后盾，也没有了目标。哪还有什么希望？那是遥不可及的梦。

或许有一天我能重新振作着活下去吧，但是现在，我任由自己被绝望吞噬。

直到，在旧城区，看着不断逼近的怪物面前，一个小男孩颤抖着护在坐在地上哭泣的小女孩面前。

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兄‌‎妹‎‌‍，但是那一刻，我好像看到了曾经的哥哥。

我想救他们。

我一边捡起地上的石头朝怪物砸过去，一边不停的呼喊试图吸引它的注意力。

成功了，看着朝我冲过来的怪物，我想对小男孩说，你要保护好她，也要保护好自己，你们要一起活下去。我想对小男孩说，只要坚持下去，终有一日，会有希望。

可是最后，只来得及说，“快走。”

这一次，没人再为我挡住袭击了。

仿佛感受到了肉体被高高的击起，又极速下坠。

终于……结束了啊。

【柒】梦醒

迷迷糊糊把响个不停的闹钟关掉后，我又缩回温暖的被窝试图继续刚刚的梦…然而，意识还未重归混沌的时候，丧心病狂的一幕出现了！

一双冰冷的大手，掀开柔软的被子，把我拎了起来。

“……哥，我的梦还没做完……”我揉了揉睁不开的眼睛，无奈道。

大手转而揉了揉我的头顶：“是你让我今天一定把赖床的你拖起来的，现在让你自己选择，继续睡还是去训练？”

我抓住这只手，不敢抬眼去看床边站着的笑得温和的人，“哥，我…”

“好啦，我知道的。”他打断我的话，背过身微微叹气，“我买了早餐，快点起来吃吧。一定…要安全啊。”

【捌】

似乎有什么不对，却又好像一切，本该如此。

没有人看破，没有人记得。于是这一片轮回的泥沼，谁都，无从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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