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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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蒋幼诚想起自己第一次遇见林璟,是他在众人簇拥之下,穿过重重人群走进景天的大门。似乎有记者提了个过于尖锐的问题,林璟突然停住脚步,平静而迫人地与其对视,在众人逐渐静止时却又勾唇笑了笑,然后离开。再出来时,林家轰轰烈烈的家族斗争已止戈散马,林璟的父亲林开阖成为林氏家族新的掌门人,林璟作为林开阖独子,被任命为景天的总裁兼首席执行官,而这就等于标示着林璟就是林氏下一任的掌权者。
蒋幼诚那时抱着自己的背包,坐在街边的台阶上,从早上九点等到下午三点,凭他浅薄的知识和想象力、以及旁听到的议论,他勉强能够知道,在这几个小时里,刚刚进去的林璟面临的将会是如何剑拔弩张的场面。
然而林璟走出来时仍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他依旧没有回答任何记者的提问,但与进去时如出一辙的笑意,像是早就昭告众人他的胜券在握。
很快,之前还在林氏其他人手里的资产被林璟收回整顿重组,又分别让心腹和亲信接手,至此,林璟的叔伯及他们的子女,就彻底变成了只能定时领取信托的富贵闲人,再也没有与之一搏的底气。
后来有人分析复盘,发现早在五年前林璟还在国外念书时,就已经布下一个局,只等对手们跳下。
蒋幼诚家的小公司作为林氏的下游产业,由之前濒临破产的局面,转变为又能重新恢复生产得以运转。
家庭重新归于平静,蒋幼诚在高中的最后一年也一反常态,努力考来了景天所在的城市。
蒋幼诚在大一那年参加由林氏赞助的项目创业竞赛,在领奖台上第一次握住林璟的手。
但他们还是云泥之别。
彼时林璟身边出现的都是名门贵女,私下见报的是正当红的小生,或是以貌惊人的嫩模,男女不忌,却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
蒋幼诚的长相与之相比实在是过于平平,家里的公司也只是仰林氏鼻息的小厂,蒋幼诚冥思苦想可以接近林璟的方法,最后学会了像荡妇一样张开双腿,让林璟肆意采撷。
他以为这就是开始。
“你知道了,对不对?”蒋幼诚问。
“知道什么?”林璟抱着蒋幼诚翻了个身,边托着他的臀肉小幅度地起伏,边说,“知道你是蒋长恒的儿子,还是知道你那时怎么进的我房间?”
林璟又笑了笑,这笑里并无慈悲。
“或者是,知道你已经租好房子准备离开?”
蒋幼诚想,原来他都知道。
林璟看到蒋幼诚的表情,说不上来是哭是笑,有种矛盾的空茫,似乎后悔又难过到要抽离灵魂,不计代价要回到最初。
林璟摸了摸蒋幼诚的脸颊,又用力地捏住,要他回神,要他面对一切已经无法重来的现实。
他提醒蒋幼诚,“是你自己走进来的。”
林璟是在说蒋幼诚第一次进林璟酒店房间的事。
也不止在说这件事。
蒋幼诚鼻子发酸,熏得眼睛又有水雾,可他憋住了,勾着嘴角点了点头。
他现在在林璟的困境中左右为难,但这是他自己走进去的。
蒋幼诚其实不常回忆过去,但要是偶尔想起来也好,就能发现林璟的笑和当年一模一样。
得认栽。
林璟用他的语言、举动、表情,都跟蒋幼诚讲过无数次了。
偏偏他总以为自己是陷阱里的漏网之鱼。
蒋幼诚觉得自己未免也太可笑,可在心里笑着笑着,脸上又开始流着泪。
他走投无路,只好央求般地求林璟,问他:“那你要我怎样呢?”
林璟可能是被他这幅样子丑到了,又很不高兴地蹙着眉,把他压在身下,从背后重新进去。
林璟摁着蒋幼诚的脖颈,他的整张脸只能闷在枕头里,林璟仍觉得不够,冷硬地要蒋幼诚闭嘴不许哭,可他还是被蒋幼诚呜咽的泣音吵的心烦,于是变本加厉地刺戳,每次都要擦过腺体,再狠狠掼入宫苞。
蒋幼诚被干的全身通红,是被冲上沙滩后快要被太阳烤熟的倒霉小虾,连泡泡都吐不出来,更不能发出其他声音。
这样林璟好像也没有满意一点,失去兴致地狠插几十下后就射了,白色的体液跟着他抽离的动作被带出,在媚红的肉体上拖出淫糜的痕迹。
林璟抱着蒋幼诚在浴室草草洗了个澡,没有清理的精液一点点流出又被冲掉,还有一小股在最深处流不出来,林璟没有要帮他清理的意思,他也没有力气,就这么和林璟又躺回床上。
蒋幼诚全身哪里都不舒服,被迫纵欲让他无法思考,得以喘息,只想要睡一个不会醒的觉。
林璟在他身边,低头看他又好像什么都没经受过的、懵懂无知的脸,常常以为出现在蒋幼诚脸上的难过伤心、欲望媚态都是错觉,只要一觉醒来,就能忘掉别人给他的伤害或好处。
他想起蒋幼诚问他的那个问题,是分明的示弱和无措,只有自己是他唯一的引路人。
林璟终于有些于心不舍,可又难免带上一贯的残忍,对蒋幼诚说:“你不是爱我吗?那就待在我身边。”
并未睡熟的蒋幼诚一字不落地全部听见,他今晚已经被无数次伤害钝化掉的神经竭力向大脑发送来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信号。
痛感变得不那么明显,但蒋幼诚迷迷糊糊地想,终于还是有人剥掉了他的虾壳,又把他扔进又幽黑又深茫的海里,让四面八方赶来的怪物分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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