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正文-----
凌晔看着对方身上的痕迹,瞳孔沉了沉。
她无法接受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触碰,何况那些痕迹明显带着凌虐的气息。
是谁?
她的妹妹比想象中固执得多,最后的自爆的确给她造成了困扰,就像当初在实验室里看到的那个她一样,明明疼得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了,却还要死咬着嘴唇不哭出声来。
她的妹妹,她的……另一半。
好在她及时静止了那场自爆,保住了人和机甲,否则能不能捞到一个全尸还是问题。
能让她感觉到后怕的,也只有这个人了。
她给人盖好被子,回到空无一人的指挥室。新来的联邦的援军有些棘手,特别是在凌舆自爆后,攻击更加疯狂。她试图侵入对方的精神力,却发现如同铁板一块,毫无破绽。
她“看见”对方机甲上的标志,了然于胸。
她母亲还是一如既往地会找麻烦。
不恋战的是她了。这次出来的主要目的已经达成,她没必要再做无谓的纠缠。对方的预言能力不好对付,但是不巧,她的静止恰恰将之克制。
只需要一瞬间就够了。
刻有帝国图腾的军舰消失不见,如果不是原本漆黑的屏息之境闪烁着星光,方才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梦。
梦醒了,苏零舆还躺在那个温暖的房间里,哪怕是睡着,也好过无法触碰。
“清点人数,准备回首都星。”苏子初望向逐渐显露出轮廓的帝国星际,面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准备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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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儿,小鱼儿。”
她睁开眼睛,看见的是浓郁的绿荫。晴朗的阳光透过翠绿的树叶在草地上投下斑驳的树影,微风带起沙沙的摩挲声,一切那么祥和安宁。
这是哪里?
我是谁?
你是谁?
她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无法发出声音,可那个漂亮得不真实的女孩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回答:“你叫凌舆,是我的妹妹,帝国的小公主。我们在花园里看书。”
她疑惑地低下头,发现自己手里的确拿着一本书。
是本画册。她翻了翻,海、沙漠、森林……画中的景象有些熟悉,画上还有两个女孩。
是她和面前这个人。
但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抬起头,目光依旧茫然,却像是呓语一般说着:“我是凌舆,是你的妹妹,是帝国的小公主。”
“你有一个幸福的童年,我很爱你,你的父母也很爱你,只是病魔夺走了他们,我们相依为命,你无忧无虑地长大。”那个轻柔的声音仿佛有魔力般,死死地压住她下意识的反驳。
“我有一个幸福的童年,你很爱我,我的父母也很爱我……我无忧无虑地长大。”
“好了,别哭。你该醒了,小鱼儿。我等你很久了……真的很久很久了。”
她再次睁开了眼睛。
机器运作的声音让她有些不舒服,旁边的仪器显示着她看不懂的波纹,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向她走来,问道:“这是几?”
她看了看眼前的手指,回答:“3。”
“现在是什么日子?”
“新神历23年4月6日。”
“你是谁?”
她张了张嘴,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却终究还是变成那个魔咒般的名字:“凌舆。”
“我是谁?”
“人面兽心的无良科学家莱蒙德。”
“凌晔!”那个白大褂的人立刻对着门外吼道,“谁让你加一些奇怪的设定的?!”
“为了让我家小鱼儿离你远一点。”凌晔面无表情地走进来,“你吓到她了。”
“姐姐。”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那种依赖感仿佛不属于她,让她觉得别扭,可身体无法反抗,她只能下意识地把头埋在凌晔胸前,汲取虚假的安全感。
明明是陌生的动作,却偏偏有种熟悉感。
“别怕。”凌晔摸了摸她的头,旋即对莱蒙德说道,“我能带她走了吗?”
“身体没有大碍,记忆连贯,常识完备,你可以带着你的妹妹滚回宫殿了。”放眼帝国,也只有他敢这么同伟大的女王这样说话了,“药和引导还要继续,你能成功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精神力在之前就已经满目疮痍了,否则以她的精神力强度……”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凌晔心知肚明。
这只是假象。
但是没关系,很快这一切就会变成真的了。
“走吧,我带你回家。”
回家。一路上她都在琢磨这个词。家。她想起高大雄伟的殿堂,每个角落都有精致细腻的雕花。她的房间宽敞明亮,衣柜里有数不胜数的华丽衣裙和昂贵的配饰。她喜欢推开窗看窗外的庭院:玫瑰花墙筑成的迷宫中,金色的巨大的吊笼点缀其中,无论她去到哪一处,都会看见温度适中的红茶和美味的点心。
她喜欢在庭院中作画,用画笔画下庭院的每一个细节。
她看着自己的手,那是拿画笔的手吗?
“小鱼儿,你只是病了,忘了一些东西,很快就能恢复正常。”凌晔与她十指相扣。
她们目光对视,她只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将自己包裹,一阵恍惚后,那些异样感都消失了。
“我知道的,姐姐。”她低下头说,“我只是有些害怕。”
她们是同胞的姐妹,生得极像,只是凌晔的线条要锋利得多,碧绿的眼睛更是让她看起来不近人情。可是凌舆和她不同,她更柔和,一双茶褐色的眼睛笑起来时仿佛午后春水,温柔动人。
她露出脆弱的一面时,更让人忍不住亲吻她。
凌晔没有克制自己。
这是她的东西,为什么要克制?
“姐姐,我们还在飞行器上……”
亲吻很快变了味,凌舆红着脸想要推开凌晔,可她本来就刚刚清醒,那点力道更像是欲迎还拒的邀请,只让人更加迫不及待地想要吃掉她。
“小鱼儿,我等了太久了。”凌晔看着她的眼神迫切而渴望,像是终于找回遗失已久的宝物,想要好好疼爱。凌舆心抽了抽,下意识地抬起头,红着脸,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让对方吻得更深。
好在飞行器是自动驾驶。
长袍被撩起,大腿内侧被反复吮吸,凌晔一边捏着她的臀肉,一边隔着布料亲吻她的隐秘之处。
“不……别这样。”
可凌晔哪里会放过她,柔软的舌头长驱直入,舔舐着她的深处。
“呜呜,好奇怪,这样好奇怪呀,姐姐。”凌舆呜咽道,可双腿诚实地张得更大,想要更多。
吮吸让她刚刚升起的异样感消散得一干二净。
她看不到凌晔越发深沉的瞳眸,那双眼睛几乎要变成幽深的沼泽,吞噬一切误入的生灵。
谁把你调教得这么敏感?
谁进入过这里,占有过你?
谁让你在他的身下呻吟求欢?
谁占据过你的内心?谁拥有过你的爱?
谁存在于你的过去?
漫天的妒忌和悔恨让凌晔心情不佳,动作也更加恶劣,等抵达她为凌舆准备的房间时,后者已经睡了过去。
她在那场战争中用了过量的药剂,就算是医疗舱也没办法完全恢复。据莱蒙德说,她在此之前曾被长期注射肌肉松弛剂和压抑精神力的药物,短时间内药性冲突,损伤加倍,她的身体只是个空壳子,器官在迅速衰老,哪怕是最温和的运动也能让她体力透支。
“所以你最好收起你那些见不得人的想法。”莱蒙德曾如此警告她。
但是没办法,一想到曾有人在小鱼儿身上留下过痕迹,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不过没关系,现在小鱼儿是她的了。
等小鱼儿完全信任她,她们就可以回到过去,从错误的源头将一切纠正。
她就会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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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和?第零军团的牺牲就是为了让你们这些尸位素餐的政客们卖国求荣的吗?”
“阿湛,坐下。”头发花白的老人面色和蔼,语气却不容置疑,“小孩子就是毛毛躁躁,容易热血上头,大家多谅解谅解。”
“爷爷!我……”莫湛还想说什么,却被老人打断。
“阿湛,你知道二十三年前的战争中牺牲了多少人吗?你知道多少家庭破碎,知道多少孩子失去了父母吗?每一次战争都伴随着痛苦,每一场胜利都堆叠着尸骨,我们要保护的是联邦的人民,而不是什么荣誉。”老人的目光扫过自己的孙子,扫过军部年轻沉默的新部长,“和数百亿人的生命比起来,帝国的要求也不是那么不可接受,对吗?”
会议室中,帝国女王的全息影像还在播放着。
“上缴税款xxx,矿星xxx,重新商定边界线……最后,希望你们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联邦已经不需要第零军团了,不是吗?”
那张和苏零舆几乎一样的脸让在座的所有人都明白那个“她”是谁。
“好啦,年轻人们,我们是民主公正的联邦,决定权在人民手上。投票已经收集妥当,明天就可以知道结果了。大家先去休息吧,散会。”老人疲惫地挥挥手。
离开会议室后,莫湛并没有立刻回去,而是按照简讯上的地址,同苏子初见了面。
“你又要舍弃零零吗?”莫湛面色不善地问。
苏子初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而是问道:“关于凌空当年的事,你知道多少?”
“我们家和凌家是世家,零零出事后我听爷爷提过一些,”莫湛皱着眉回忆道,“当年所有人都反对凌姨和帝国王储结婚,那时候联邦和帝国的关系已经很紧张了,小规模战争不断爆发,凌姨的身份特殊,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局势。但是怎么说,她是一个非常乐观的理想主义者,我不想评判她的行为是否成熟,但她坚定地认为联姻能缓解两国的矛盾,事实上在孩子出生前,帝国和联邦的关系的确在她的努力下缓和了许多。”
“孩子?”苏子初想起唯一一次的见面,怀孕的凌空的表情温柔,而陪在她身旁的男人看起来也很……幸福。
“孩子,凌姨刺杀丈夫的根源。”莫湛叹口气,继续解释,“帝国一直神神叨叨,他们有一个预言,诞生在皇室的双子之一会带来毁灭,所以他们一般会处死其中一个孩子。据说凌姨刚怀孕的时候只检测到了一个孩子,所以他们很放心。但是大概在六个月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凌姨怀的是双胞胎。孪生姐妹。”
“至于他们如何选择放弃哪一个?很简单,姐姐的精神力强度远大于妹妹,强者会被留下,弱者被抛弃。”
苏子初忽然明白苏零舆为什么会那么厌恶“牺牲”和“放弃”了。
因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被抛弃了。
“所以你问这些是想做什么?”莫湛问道。
“那个凌晔应该还有别的打算,她要的那些星球几乎没有任何价值,这笔买卖很不划算,我需要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
“她可能只是怕把我们逼急了自己也捞不到好处。”
苏子初摇摇头:“那么她从一开始就可以不提这个要求。你不觉得很像吗?”
“很像什么?”
“成环的没有价值的星球……你不觉得很像屏息之境吗?她带走小鱼……苏零舆,应该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她的妹妹。”
“你是说!?”
“她想用炸毁星球的能量和狄刻的系统,让时间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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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jj,这篇文的主题就是要珍惜当下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