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醒目,像烙印,也像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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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雨过天晴,日上三竿。
腿间一片酸痛,远胜过隐隐头疼,阿蝉困顿地睁开眼,他正被韩凛圈在怀里,捏着手指玩。
见他醒了,韩凛一脸坦然,甚至凑过去,在他脸上唇上亲了亲,随后微微撅着嘴,似乎在等待什么,像只在主人脚边摇尾巴的猎犬。
阿蝉看了他一会儿,脸热起来,睫毛低垂,“早……”
伴随着一声沙哑的早安,昨夜骤雨般激烈的性爱的记忆回笼。清醒后,他倒生出羞涩尴尬,不敢相对,竟不动声色背过身去。
“干嘛,”韩凛掰着他的肩头,使劲把他扳回来,“后悔了?”
“没有……”
“几个小时前你还不让我退出来。”韩凛挑着眉,无情地拆穿。
“我,我生病了……”阿蝉气得睁大眼睛,委屈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就很想要。
片刻,他反应过来,瞪着倒打一耙的始作俑者,凶狠地拿手指戳他的锁骨,“你昨天还让我给你生宝宝呢!”
韩凛倒抽一口气,故作吃痛,阿蝉立刻收手,心疼地摸了摸那里,就听韩凛低低笑着,“生不生还不是你说了算。”
阿蝉一愣,抬眼看他,又缓缓垂眸,喃喃的,“我还要上学的,之后还得上班挣钱……”
他一个人漫无边际地胡乱想着,如果不是听到韩凛不小心笑出声,差点就要把那句“以后再说吧”讲了出来。
阿蝉恼羞成怒,“你别瞎说,谁说我能生了!”
他气得踢了韩凛的小腿一脚,不由分说,腾一下转过身,留下一个冷酷的孱弱背影。
韩凛乐坏了,抱着他,不正经地哄,发顶到后肩全部亲了一遍,才感觉怀里那具暖烘烘的肉体渐渐柔软下来。
屋子里很安静,空气中有种阳光的和煦的味道。
外面传来马路上车子行驶而过的声音,楼下小店午市的叫卖,还有左邻右李老人茶余饭后的闲谈,那么琐碎,也那么宁静和谐。
没由来的,阿蝉想着,他并不是习惯裸睡的人,却和韩凛,赤身裸体抱着睡了一整晚。那么自然,像是早就发生过,或是今后一直这样下去,好像也不会不习惯。
身后,韩凛摸着他微微鼓着的小肚子,“他要叫什么名字啊。”
阿蝉懵懂的,“什么?”
“宝宝啊。”
阿蝉脸又红了。
韩凛继续自说自话,“要不叫韩小宝吧。我名字笔画太多了,小时候每次考试写名字都很浪费时间。”
阿蝉快让他气晕了,灵光一闪,挪动着转过身,挑衅地抬了抬眉毛,“那万一不姓韩呢?”
闻言,韩凛一下子变了脸,正色起来,捏着他的下巴,“你还想让他跟谁姓?”
阿蝉让他捏得嘟起嘴,表情看着像置气。他直勾勾地看着韩凛,不说话,为自己偶尔逞了口舌之快窃喜,抿紧嘴憋笑。
就这么互相看了会儿,两人脸上的情绪不知不觉转淡,眼色变深,呼吸都重了些。半晌,同时抱着对方吻了起来。
唇齿和四肢同样缠绵,黏腻的接吻声在狭小的屋子里不绝于耳。
阿蝉的烧还没退,身体十分敏感,很快被爱抚出感觉,下面那张嘴也悄悄流出口水来。正紧张着,他发觉韩凛的东西也有了蓬勃的反应,阿蝉一喜,赶紧先发制人,“你想做啊?”
没料到他的狡猾,韩凛眯起眼,盯着身下的人,在阿蝉期待的眼神里,故作谦让,“里面太满了,就蹭蹭吧。”
始料未及的阿蝉泄了气,不无遗憾和失落地低低哦了一声。
然而,到底是少年心性,情难自已。韩凛抵着阿蝉那张昨晚被过度使用,肥肿成油桃,不断渗出甜汁的小嘴蹭弄,好几次都差点直接滑进去。阿蝉被他弄出阵阵酥麻,不想忍了,趁着接吻换气,大方道,“做吧。”又补一句,“你头都蹭进来了。”
阴道到宫口湿黏成一片,这次,韩凛低喘着,较为顺利地挤开嫩肉,把粗长的一根推了进去。
汲取昨天一晚上的经验,韩凛深得要领,小幅度地快速抽插,最大程度地延长阿蝉濒临高潮前的时间,没多久就让阿蝉舒服得叫出了声。想到外面明晃晃的一片,没有雨声的遮掩,阿蝉捂着嘴,被操得一巅一巅,嗯嗯啊啊地哼。
射精前还是操得很凶,阿蝉高潮的样子总能让韩凛回归本性的兽欲。
他们以前亲热,最多浅尝辄止。以前第一次接吻自慰,韩凛就很想要他了,但他也同样担心。他知道阿蝉有两套性器官,他害怕自己拿捏不好尺度。
都想要。
这回,韩凛即时拔了出来,阴茎一跳一跳,股股射在同样抽搐着的阿蝉的肚皮上。
做完,两人抱着对方黏糊糊的身体喘了一会儿,等差不多平息下来,阿蝉看了眼时钟,下午了,他磨了磨韩凛的小腿,想去洗澡。
他很倔强地不要韩凛帮忙,却在脚一碰地,双腿就打了个晃。
韩凛及时把他揽住,打横抱了起来。
阿蝉不再顽固抵抗了,乖乖勾着韩凛的脖子,另一手兜着自己湿哒哒滴着的下面,任韩凛把他一路抱进了浴缸。
哗啦,浴帘拉上,花洒下泄。
阿蝉下面红肿得不能看,敏感得很,他紧紧抱着韩凛的脖子,咬着嘴唇,让他用手指给自己清理。
不知怎么,是韩凛先伸进去搅弄,还是他咬着他的指头不放,两人濡湿地亲着,逐渐演变成重重的肉体碰撞声,和肆无忌惮的叫春,又在浴室里做了一次。
整整一个半小时,洗完澡,阿蝉被韩凛用毛巾轻柔地擦着身体,他湿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呆呆地看着韩凛。韩凛线条分明的脸上有很认真,很专注的神情,眉梢和短发都挂着水,俊美得像淋了雨的雕塑。
互相吹干头发,阿蝉看着镜子里,他和韩凛满身的性爱的痕迹,不自觉伸手去碰他肩上那几道细长的抓痕。
那么醒目,像烙印,也像证据。
“我裸考也能进A大。”没头没尾的,韩凛笃定地说。
阿蝉轻轻地,肯定地嗯了一声,说,“我相信你啊。”
然后他看向韩凛眼里发光的雀跃,拉着他的手,踮脚,碰了碰他的额头,“但集训还是要去。”
外面地上还有积水,气温也有些凉,阿蝉的烧还没完全退,韩凛就不让他送到学校,看着他上大巴去集训。
简单吃了点,韩凛洗了碗,阿蝉把他送到家门口。
道完别,他懒懒地靠着门框,看着穿上校服,笔挺的背影,阿蝉突然觉得韩凛这次是真的心满意足地走了。
可他也突然理解了昨天韩凛一步三回头的心情。
“阿凛。”
一阵趿着拖鞋的脚步声里,韩凛回过头,阿蝉揪着他的领口,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回来带我去吃杨枝甘露。”最后一句,他这样说。
33.
气温回暖,阿蝉的烧退得也快。
他不太喜欢吞药片,韩凛走后,照例偷懒喝了两天的冲剂。
参加集训的都是市里各所重点高中的佼佼者,时间日程排得很紧,发完到达之后的一则短信,韩凛就和所有人一样,关了机。
放假的几天里,阿蝉一个人过得简单有序。买菜,做饭,睡觉,其他时间都在复习备考,偶尔楼下很吵,他会听着英语步行两站路,去附近的图书馆自习。
睡前,关上灯,屋子里暗下来,他会无法克制地想念韩凛,想念有关这个人的一切。嘴唇的色泽,手掌的厚度,身体的热度,讲话和低笑时的磁性与吐息,在家里的哪些角落接吻做爱过,他都想。
假期最后一天的早上,浴室里,阿蝉对着镜子扯着领口,看着左边胸前,全身上下最后一个吻痕,淡淡的,快要消失不见的样子,不舍与难过了起来。
他揉了揉眼睛,已经迫不及待在今天下午集训的大巴回来前,就去校门口等韩凛。
阿蝉攥着牙刷,魂不守舍地挤着牙膏,用完了,挤不出。
他把东西放下,走到墙边,伸长手臂在架子上翻找,抽出一盒新的,啪嗒一声,有什么随之掉落。
阿蝉往地上扫了一眼,走过去,把那块比指甲还小的东西捡了起来。
状似一颗小小的,不起眼的黑色纽扣,细看,中间一个针孔大小的圆孔。翻过来,背面,是一行磨砂的LOGO。
犹如被一道雷电劈中,阿蝉脸色惨白,浑身一僵。
这个东西,他何止眼熟,根本一辈子也忘不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浴室里站了多久,回过神,疯了一样跑出去,红着眼翻找。果然,厨房的瓶瓶罐罐里,客厅的杂物篓里,两个房间窗台的盆栽里,都有一模一样的一颗。
很久,阿蝉慢慢踱回了浴室,镜子里自己的脸越来越白,仿佛看到一个背后灵,一个可怕的猜想在他脑子里萌生。
阿蝉死死捏着手机,拨通了那串全世界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号码。对方像是玩味,直等到最后一刻,才悠哉地接通。开口,阿蝉听到自己和双手一样在发抖的声音。
“是你干的吗……”
电话里,那边慵懒地笑着,答非所问,“你发烧还没好吗,怎么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阿蝉艰难地吞咽一口,用力闭上眼睛,“你在哪。”
“在家啊。”尾音上扬,愉悦得像唱歌。
“我现在过来。”
“那你最好快点。”
陆家大宅,陆延昊陶醉地看着投影里,其中一个人的脸,“我正好也有东西要给你看,小杂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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